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幺妹(杨家幺妹)-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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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报宁心中气恼,揣着银钞,耐着性子,倒看杨幺那一点私房钱能花多久。却不料,杨幺得意洋洋从怀里摸出那个小玉瓶,在县城里找了家当铺,死当了足足四千两银钞。杨幺原不敢要银钞,怕有假货,但路途遥远,不能带那么些银币,只好细细看了作罢。
张报宁没奈何,只得由她。好在两人都是一门心思地要练功,越是风声鹤唳的时候,越是用功。有了这个共识,杨幺也不对张报宁冷言相向,毕竟还要依仗人家解说如何行功不是?
两人在建安县客店里好好睡了一觉,第二日梳洗用饭后,便一同到市面上看看,没想这建安县遍地都是书坊,竟是雕板印刷的一处大镇,便是潭州城和泉州城的书坊也没有此处的品质与数量。
张报宁自然是个好书的,和着杨幺两人一间间书坊看过去,采买了大量农政、百工、史料的书籍,怕有二三百本,找了一家货运店,付了钱,要他们送到岳州平江县张家村。
杨幺也不管张报宁自个儿忙碌,站在一边,捧着一本《真腊风土记》看得津津有味。待得张报宁付帐出门,看着杨幺的样子,不由笑道:“前几日迷着倭人的东西,这几日怎的又喜欢真腊这等边鄙小国?那里能有什么好东西?”
杨幺一瞪眼,指着书道:“哪里会没好东西,真腊号称黄金佛国,人家庙宇、佛塔都辅满黄金,吴哥佛窟也算是奇观。多少汉人去了那里赚钱,都舍不得回来。”
张报宁不过随口一说,自然不与她争,倒是杨幺收了书,问道:‘你怎的不把书送到洞庭去,难不成你不回去了?”
张报宁含笑看了杨幺一眼,说道:“村里自然有人送过去,我先送你回潭州。”
杨幺一听到回潭州,便皱了眉头。她只觉有些烦闷,不禁用书扇了扇,立时便被张报宁夺了下来,“到了你手中便要被糟蹋。”杨幺有些理亏,便也任他教训。
张报宁将书拿在手中,看着杨幺道:“你倒也干脆,那些个倭人衣裳喜欢得什么样的,居然一件没要,丢下就走。我原想着你总要留下一件的。”
“初堂叔连生意和宅子都没要了,我还要那些累赘做什么?”
张报宁笑道:“虽是没要,到底我们也送了十万两银钞给他,抵上他那些家产也是绰绰有余了。”
见着杨幺仍是脸色沉郁,张报宁不由走近了些,劝道:“到底是你的爹爹、大哥,你又烦恼什么呢?”
杨幺见他靠了过来,顿时走开几步,不让他靠近三尺之内,嘴上说道:“终是和你说不明白。”说话间两人便回到了客店。
张报宁不动声色地笑道:“难不成你能和你三哥杨岳说得通?”嘴里把“三哥”两个字咬得死紧。
杨幺冷冷看了张报宁一眼,全不答话,转身回了房。
自出了建安县以后,杨幺除了练功,全然不与张报宁答话,张报宁初时还追着说几句,后来也息了心,淡了下来,两人沉默相对。
待他们回到潭州的时候,天气已是极冷,冷风里时时夹着冰雨,打得人脸上生痛。
已经接到消息,站在城外长亭等待的杨雄,看到口鼻都缩在大棉衣里,脸上冻得通红的杨幺,忙上前将她从马背上抱了下来,直接塞进了等在一旁的马车里。
一车两骑匆匆奔回了杨恩、杨雄在潭州的小院,除了暖融融的屋子,和热腾腾的茶水饭菜,让杨幺惊喜的是,等待她居然还有二哥杨相。
对于这个将她培养成合格通译的杨相,杨幺自是十分亲热,拜见了杨恩后,立地奔了过去,坐在杨相身边,叽叽咕咕把在泉州的事说了一通,言语里炫耀自家的本事,也把杨相的教导之功吹上了天。
杨恩、杨雄一边笑着听她乱吹,一边招呼张报宁烤火喝茶,细细问着张家财产变卖的结果。
当三人听到张精云一家的遭遇时,又惊又怒,待听到报恩奴的名字时,杨雄顿时跳了起来,在地上打着转,苦思道:“报恩奴,报恩奴,我定是在哪里听说这个名字,是谁呢?”却没得个结果。
杨恩沉着脸,喝了一口热茶,看了一眼杨相,得到他一个无可奈何的点头后,正要开口说话,却听得张报宁问道:“玄观兄如何不在?”
杨相笑道:“欢喜堂已是建好,只等王府派人来接收。威顺王爷自广西讨徭贼回来,又是十二月初八的大寿,他自然赶着回武昌去。”
张报宁还没什么,杨幺在一旁听到玄观不在,脸色顿时大好,便是对张报宁也和颜悦色起来。
杨恩、杨雄、杨相看得杨幺如此反应,互视了一眼,杨雄立时缩头,找了个借口溜出了房间。杨相犹豫着要走,却被杨恩一把拖住,指着他笑道:“幺儿,你二哥有个好事要和你说。”
杨幺心情正好,一时也没有反应过来,笑着对杨相道:“二哥,有什么要打赏小妹的?还不快拿出来。”
杨相有些为难,却听得杨恩猛咳了几声,不由说道:“小宁也不是外人,哥哥就直说了。幺妹,在洞庭的时候,张族长找我提到了你和报辰的婚事,爹爹和哥哥们都知道你和张家老四合不来,这桩婚事也就罢了。”顿了顿,看了杨幺转阴的脸色,便要停嘴,却被杨恩拿眼一瞪,勉强继续道:“小玄是你远房表哥,将来定要还俗,品貌又是天下难找的,爹爹和哥哥的意思,亲上加亲,最是妥当。所以,在小玄临走前,就把你们俩的亲事给订下来了。”
杨恩连忙从袖子里取出一方深红绣帕,上面密密麻麻绣着尽是名字,道:“这是他们家一直收藏的族谱,当初就是凭此物相认,如今拿来做了文定之物,也算是这孩子有心。”
第十二章 族谱绣帕(下)
见得杨幺面无表情,杨恩苦口婆心地说道:“幺儿,你且想想,九月里,朝廷招脱脱复位,甫一上台便吵着要开河、变钞,这天下定是要乱了。天下一乱,张、杨两家越发要紧着才好,你若是不订了亲,只怕爹爹也扛不过族里老人们的主意。小玄不比旁人,没什么利害关系,他既然点头,总是心里有你,会对你好的。”说罢将族谱绣帕慢慢放到了杨幺手中。
杨幺垂着头,攥着绣帕,沉默了半晌,突然问道:“三哥……杨岳他知不知道?”
杨相忙道:“他知道,爹爹写信过去后,我们俩本打算一起回来过年,只是他实在是事多,赶不回来,但此事他是知道的,他叫我对你说,小玄现在虽是有些风流,但非是本性,不过是情势所逼,以后定是不会如此的。你大可放心。”
杨幺木着脸,不言不语,良久后方微微一叹,道:“且让我想想。”杨恩大喜道:“好,原是该好好想想。”
此时,杨雄进门来,请众人用饭,杨幺虽是寡言少语了些,气色却还好,倒让一父两兄放心不少。
张报宁不动声色,依旧笑语晏晏与杨家人谈笑,待得饭毕,杨幺与张报宁都推说路上劳累,各自去梳洗歇息。
杨幺坐在自家房中,愣愣地看着桌上的绣帕,料子用的是山东的平纹锦,针法却是杨幺在杨平泉身边惯常见的。
那帕子上,除了山东钟氏的起源、辈份、子孙姓名外,上左角还用碧绿丝线绣上了几个字,邹门钟氏。下右角则绣了邹普胜三字。
杨幺有些恍忽,一时记起玄观父亲正是姓邹,想来这绣帕上钟氏必是玄观之母,这邹普胜难道是……
此时,张报宁无声无息地掩入房内,走到桌边,两指捏起绣帕一角看了几眼,笑道:“听说彭祖名下的弟子们,除了徐寿辉皆是普字辈,这邹普胜怕就是玄观兄了。”说罢,仍将绣帕放回桌上。
杨幺没有出声,慢慢将绣帕收拾起来,看向张报宁,道:“练功罢,再过五天便满了三个月,你便进入第二层了。”又打量了张报宁一眼道:“你如今强了许多,只怕不比报辰差多少,我却是毫无进展。”
张报宁在桌子一侧坐下,道:“我也觉着你情况奇怪,但你是自家修炼,我是被你带入门,你为何如此,我却是不明白了。想来只要继续炼下去,总是会有结果的。”
杨幺点点头,道:“只能如此。”说罢,闭上眼,开始修炼。过了半晌,杨幺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张报宁,道:“你怎的还是如此?”
原来张报宁坐在桌边,眼睛看着屋顶,还未曾开始,沉默良久,他转过头来,看着杨幺:“你……和我一起走罢。”
杨幺避过他的眼神,轻笑道:“和你去哪里?”
“回洞庭,只要杨均天点了头,你爹爹也无可奈何。”张报宁低声道。
杨幺叹了一口气,转过头来,直视张报宁,斩钉截铁道:“你知道我没这么好说话的,这亲事还要两说。只是非要我选,我倒宁可选玄观。”
张报宁煞白着一张脸,冷笑几声道:“你爹爹的话果然入了你的耳,只要是张家的,总不免被你们怀疑是为了你们西屋里的财,杨岳的势。”
杨幺黯然不语,张报宁见她的意思竟是默认,终忍不住蓦然站起,拂袖要走,却被杨幺一把扯住,张报宁神色微动,回头看她,却听她说道:“还有五天,你不怕前功尽弃,我怕。”
如此过了五日,张报宁一待功德圆满,便告辞要回洞庭。杨恩知他有大事在身,也不苦留。
倒是杨幺,亲自送他到长亭,劝他到了岳州,一定将银钞换成金、银。
此时,天下已有开河、变钞之说,张报宁是个知事的,当即点头答应,低声在杨幺耳朵边说了一句:“若是有什么想要的,我替你取了,不过,你拿什么来换?”
杨幺诧异道:“难不成银钞兑换金、银,你还能趁机从中得了油水,替我买东西?再说,我那点私房你不都知道么?”张报宁哈哈一笑,上马去了。
杨幺送走了张报宁,老老实实躲在杨家,等着过年。杨雄变着法子哄着杨幺玩闹,便是凤翔楼也敢带着她,女扮男装地去厮混,杨恩只要杨幺不反对亲事,哪里还管这些,只作不知,由得他们去胡闹。
杨幺不多时便和李普胜等人混熟,哥哥妹妹地叫着,李普胜、星布、杨雄三人相交莫逆,结拜异姓兄弟,是同穿一条裤子的情份。
星布是蒙古人,父亲虽不过是潭州的劝农司里的一个小官,伯父星吉却是高官,现为江西行省平章政事,是江西行省里的三把手,在湖广行省也是大大的有名,至正一年,星吉出任湖广行省的平章政事,时威顺王宽彻普花喜爱狩猎,时常践踏良田,又伙同富商巨贾囤积居奇,牟取暴利,民间怨声载道。他到任后,请见王。王闭中门,命从偏门入;他坚持走中门。宽彻普化接见后,被其正言劝诫,威顺王爷执手相谢,亲自送出中门。
这也罢了,最让杨幺佩服的是,武昌路一个色目和尚,作恶多端,官吏不敢言。星吉却敢命人逮捕,依法治罪,抄其家,没收其家产,得妻妾乐女等妇女共十八人,端的是不畏权贵,一心为公的好官!
有了这样一个伯父,星布之父居然只是一个八品小官,杨幺冲着这一点,也觉得自家哥哥交朋友也算是有眼光了,只是担心将来,不得善终。
杨雄却不去想这许多,除了驿站的差使,每日带着杨幺与这两人或是饮酒赏乐,或是修功习武,好不逍遥自在。
李普胜是武将之后,使得两手五龙飞扒,又有一身好轻功,飞墙走壁如履平地,杨雄笑他不似官家子,这身本事倒好去做个贼头,送了他一个外号叫“李扒头”。除了李普胜外,杨雄使得一手好枪法,星布则擅使一柄长刀,与这三人混在一起,杨幺的那柄短剑,由起先全不知如果使唤,居然也耍得甚是好看,越发让杨雄得意洋洋,
这样过得大半月,杨幺忽觉自家的身子越发轻巧,与李普胜过招时常常能将他追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使剑时,也能一剑过去,劈开一棵小树。
此时杨雄却不再得意,反倒开始忧心忡忡,暗暗对两个结拜兄弟道,自家妹子订下的夫婿容貌无双,他已是担心妹子未必能降服他,如今杨幺越发地粗鲁起来,怕是要被人家嫌弃没有女儿家应有的贤淑。
这两人头一回听说杨幺订了亲,自然百般探听夫婿究竟何人,杨雄再是玩闹,正事也是不敢乱说的,任他们如何威胁利诱,总是闭口不言。
星布可没他伯父那般踏实厚道,转个头把杨雄的话卖给了杨幺,嘻笑间看着杨雄被杨幺扯着衣襟拖走。
杨雄可怜巴巴地叫着“妹妹”,追着杨幺回了家,时下离大年三十也不过两三天,杨恩、杨相赶着收取驿站的一些帐目,派去了邻近的县城,都不在家,杨幺气冲冲地坐在房里,不觉怔怔流下泪来,把杨雄惊了一跳。
杨雄也是个伶俐人,看了杨幺半晌,犹豫道:“妹子,你是不是不想嫁给小玄?”
第十三章 风雪神庙
杨幺不出声,杨雄在一旁也是无法,只好嗫嚅道:“爹爹……爹爹也是为了你好,小玄他也知道你的性子……”结巴了两句,再也说不下去。
杨幺勉强一笑,道:“大哥,你们对我好,妹子自然知道,你放心,我过会就好了。”
杨雄点点头,又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扯开话题道:“外面竟是开始下雪了,爹爹和老二今日去了,一时怕是赶不回,呆会儿哥哥带你去星布那小子家里蹭饭!总要把他们家吃穷!”嘴上如此说着,却赶着上街去置办一些礼物,也好厚脸上门。
杨幺见他走了,飞快从柜子里取出准备了几日的大包裹,拿了短剑,披上厚厚的蓝锦长毛带帽斗篷,偷偷到马厩里牵了杨雄的马,竟一路出了城门,便要离家而去。
天下的雪越下越大,杨幺心里也没有个确定的去处,只觉得天下茫茫,何其之大,自家这一缕孤魂,终究不是过是匆匆过客,与世人格格不入,走远些,大家干净。
待得天黑,杨幺见风雪大作,势不能行,远远看了一处黑色屋顶,便策马赶了过去,却是一座有二进殿室的破庙。
杨幺倒也记得这处地方,起先岳州到潭州时,她半路跑了,独自进潭州城前曾经宿过一晚的地方,外殿倒塌了大半,后廊和后殿虽然破旧,连门都没有,倒还能一避风雪。
杨幺一边拍打着一身的雪粉,一边牵马入庙,见得破顶、残像、乱草依旧,倒不禁笑了出来,自言自语道:“真他妈越活越回去了,当初不懂半点武艺,怀里不过五粒金豆,既无路引,又从未离家,倒有畅快人生之胆气,如今能文能武,身怀巨金,一应身份手续据都齐全,反倒如此犹豫,拖到如今,杨幺,杨幺,倒是我自家都有些看不起你了!”
想到此处,杨幺豪兴大发,哈哈一笑,在避风处取出两件厚绵衣在稻草上铺好地窝,生起火来,大大伸了一个懒腰,笑道:“今日方得轻松,等杨恩、杨相回来,杨雄总要被揭了一层皮才能过关!他自求多福罢!”
风雪越发大了起来,拴马的后廊也开始积雪,杨幺把马儿牵到后殿内佛案前,打了个哈欠便要休息,却隐隐听得马嘶声,杨幺一皱眉,知道这风雪夜又有人来投这破庙,便将地窝、火堆移到一角,将烘干的带毛斗篷从头到脚盖得严密,向内躺下。
方收拾完毕,果然有一名男子牵着一匹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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