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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灯祭-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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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光,苏亦墨就知道出事了。
他急忙奔跑了过去。近时才发现,大火已经蔓延了整栋房屋,数名仆人提着水桶,正匆匆的扑火,可是火势如此凶险,哪里是几桶水就可以熄灭的。
“家主,家主还在屋里呢。”听声音,应是一个一老仆妇。声音急切而悲鸣,声旁还有一个小丫鬟正搀扶着她,家主不就是容笑笑。苏亦墨脑袋一懵,他甚至来不及拿床棉被再冲进去,直接将外罩棉衣扯下,夺过仆人手中小小的木桶,将棉衣浸入水桶中。
潮湿的棉绵衣盖住头发披在身上,掩住口鼻便冲了进去。或许他还太小,一时热血涌上心头,便冲进去救人,不过如若时光可以倒流,相信他还是会冲进去救人。
屋内烟火缭绕,灼热的毒烟顺着苏亦墨的呼吸一下一下的灼烧着他的喉咙,可他却完全没有注意这些。“笑笑,笑笑,你在哪?”苏亦墨在火光中向床边走去,却看到床脚落处有一团黑影。床上的棉絮早已燃起,甚至苏亦墨可以看到床脚黑影上也腾起一抹火光。苏亦墨三步并做两步,用外衣扑灭黑影上的火焰。
“容姑娘,容姑娘。”苏亦墨叫唤了两声,却无人作答。他赶紧将人抱在怀中,紧赶慢赶终在房梁塌陷前赶出了,只是他那一头泼墨秀发,已被星火缭烧的参差不齐了。
“快传大夫,算了,备马车,直接送去医馆。”苏亦墨接过下人的披风,为容笑笑披上,直到坐上马车之后,他的一口气才吐出来,却发现自己嗓子疼的厉害,几乎说不出话来。
不知过了几息,苏亦墨用沙哑的声音小小的叫唤着:“容姑娘,容姑娘。”迟迟得不到答复。他舔了舔自己干渴的唇,在将手指慢慢的摸向那人唇边,等了好久,苏亦墨才将手指放下。幸好,还有呼吸。
待在医馆小厮抱怨声中砸开了医馆的门,将容笑笑放在床上后。借着灯光,苏亦墨才发现。容笑笑的脸部,身上已经有多处烧伤。这么多伤口,看着就疼,可是容笑笑却没有丝毫反应。
“这人不会是死了吧,还带个死人来治病,真是晦气。”显然医馆小厮也是看清容笑笑此时的状况。不过小厮虽然在抱怨,脚下却利索的将大夫请来。
大夫一番诊治以后,只是默默看着苏亦墨等人,摇头无奈的道:“哎!准备后事吧。”
苏亦墨自听到这句话脑袋便一片空白,直到耳边传来仆妇的哭喊声良久之后才找回自己的神智。“哇唔,我苦命的家主,呜呜,大夫,求你再看看吧,大夫,求求你了。”
她才刚及笄,甚至没办成一个完美的及笄礼。她还未成婚,还有看到那十里红妆,子孙满堂。他还未同她说可愿做苏家少奶奶,他还什么都未来的及说……
“大夫,请你务必救救她,求求你了。”这是苏亦墨第一次说出求人的话,不是为了父母,不是为了自己,只是为了那个他已放在心上的女孩。
大夫苦涩的笑了笑,“救人本就是医者本职,若是能救,又怎会不救呢。这姑娘吸入大量的浓烟,又被火焰灼伤,现在肝火虚升,退散不开。也只能先用人参吊着命吧,是福是祸只能看听天由命了。”说完,无奈的搓了搓胡子,便吩咐小厮去熬煮参汤。
隔着一层帷幔的内室压抑无声。只有仆妇帮容笑笑擦洗身子,上伤药微小动作的声音。默哀大于心死,苏亦墨就那么迷迷糊糊走了出去。如同一抹游魂,行尸走肉般在长街上游荡。
寒冷的夜风抵不上心底的凄寒,他就那样漫无目的走在城中。已是深夜,街道上无一丝人影。
不知走了多久,却见到前方有一丝亮光,靠近时才发现,竟是深夜还开着的小酒馆。他蹙着眉头望向四周,目光所及之处甚是陌生。略一定身后便踏步进去,他现在迫切的需要酒水一醉方休。
“店家,来几瓶好酒。”苏亦墨都未审视酒馆中的环境,也未奇怪为什么这酒馆竟会在深夜开门。
微弱的烛光在桌上摇曳,让人担心它是否随时就会熄灭。一只异常修长白净的手提着两坛酒水放在桌上。宛如白玉的手上无一丝血色,甚至连微小的毛孔也发现不了。像及了一双白玉雕成的手,不似活人。
第十一章 容笑笑(四)
夜黑的深沉,酒香的迷人。
揭开尘封红纸,清澈的酒水中带着点点粉意,浓郁的酒香扑面而来。苏亦墨无暇慢品酒的甘醇,直接提起仰头灌入喉咙。“咳咳,咳咳……”辛辣的滋味将他的眼泪逼出。抬手擦去眼角的泪水,温润的眼睛微挑,有些迷离的看着眼前的店家。
青衣墨发,姿容清雅,晋风魏骨。实在不能想象;这竟是小小酒肆中的店家。
“店家,是怕苏某没有带够银子吗。”他现在穿着的还是之前浸过水的衣袍,水分早已在大火和寒风中蒸干,上面多初灰迹有灼烧的小洞,在配上那散乱的半头墨发,着实不堪了些。
“呵呵。”安陵轻笑了声,实在没见过如此狼狈的人,还面色不带一丝羞愧,好多年没见过这么有意思的人了。“银钱只是俗物,像公子这般人物,我又怎会以俗物相轻,只是看你独自喝的苦闷,特意作陪而已。”
“即是如此,来。”苏亦墨将另外一坛推给安陵。黑漆漆的眼睛直直的盯着他,似乎想要看出什么。
只是这幅画面在安陵眼中,这个脸上还带着灰迹的半大少年,直愣愣的眼神略显蠢萌。揭开红纸尘封,慢慢品尝着忘川。似甜似辣,若烈火般灼烧着喉咙。一幕幕片段在脑海中闪过,又勾起尘封在脑海中的记忆。
“安陵,我喜欢这个,你送给我。安陵,爷爷说这是紫竺果,吃了能延年益寿,你吃了好不好。安陵,那个水月兔好漂亮,我也想要,你去找来吗。安陵,你真好,我们一起去看桃花,好不好?”一声声呼唤,有轻柔,有欢快,有恼怒,有悲伤,都是来自记忆深处同一个声音。伴随着声音,是眼前浮现的一幕幕画面。粉衣的女童,蓝衣的窈窕少女,最后定格在那桃花树下温柔浅笑的女子。佳人独立,绝世而倾城。
浅薄的唇紧抿,黑若深渊的眸子带着爱恨纠缠,说不清那里究竟隐藏这什么。姬五月,这个他一遍遍守护在心尖的名字,此刻却让他疼的几乎窒息。
店内沉寂而压抑,两人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只有酒坛碰撞和咳嗽的声音传出。苏亦墨灌下大半坛酒水,眼眶都发红了。大舌头的喃喃自语:“如何才能救她的命,老天,你何其不公。”
安陵放下酒坛,缓缓吐出酒气。他好久为喝忘川了,没想到又被勾出压抑在心底的名字,一时有些失态了。他定定的看着狼狈的苏亦墨,漆黑的眸中划过一丝微光:“你朋友死了,因此你深夜才如此伤心买醉?”
“不,她没死,她还没死,你为何要诅咒她。”苏亦墨对眼前的男子怒目而视,怎么可以说她死了,她一定会活下来的,一定会。
“不是死了,你为何如此伤心?“安陵指尖轻抚着坛沿,轻轻摩擦澄黄的纹理。漫不经心的说着。
“大夫说,没救了。真是个庸医。”苏亦墨依旧不停将酒水倒入口中,不带一丝烟火。可那清澈的眸中,却是浓郁化不开的悲伤。
“那就是快要死了,她是你什么人?”
恋人,喜欢的人,知己?重重字眼在舌尖环绕,最终却是吐出:“她是这个世界上,我唯一望能陪伴我一生的人。我宁愿此时死去的是我,也不希望瘫倒的在病床的是她。”那是多么深的感情,一字一句,浓烈万分。稠密的悲伤将他环绕,几欲昏厥。
“有情人不能终成眷属,实在令人惋惜。我这里倒是有一种神药,频死之人服下,则立刻起死回生。”安陵的语调平淡无波,似含无限感概。可双眼中,却划过淡淡的嘲讽。
“啪!”一直握在手中的酒坛打碎在地,酒水四溅。这时候的苏亦墨神智已有些模糊,只是像握住最后一丝稻草一样,死命的抓着安陵的衣袖。“我求求……你,咯……只要能给我神药,我,咯咯……我什么都答应你。”一丝泪水顺着眼角滑落,隐与青衫之中。
“将你的灵魂献与我,这颗天命丹便是你的。”一个木制锦盒交在苏亦墨手中,然后打开锦盒,一枚金色的丹药躺在丝绒布之上。
没有丝毫的犹豫时间,“好。”这个字便脱口而出,或许这时的苏亦墨,已经醉了!
纵使安陵不喜形于色,此时也为他的果断而动容,不过他又想到那半坛忘川,可能是醉了吧,不然怎会如此果断。
一只青色古旧铜灯出现在安陵手中,古灯的斑斑锈迹显示着岁月的痕迹,更吸引人注目的却是那米粒大小的白色火焰,散发着一丝丝危险的气息。安陵同苏亦墨的左手,一起交叠握住青铜古灯。
“跟着我念,以灵魂起誓,吾愿以灵魂作为交易,换取天命丹,待吾死亡之日,契约成立。人仙佛妖,魔神鬼道,共守此誓,若有相违,魄散魂消。”在苏亦墨磕磕巴巴的宣誓声音中,一点烛火自青铜古灯内分离,转瞬隐匿于苏亦墨眉心。
苏亦墨在酒肆呆愣片刻后,蓦然自桌上站起,东倒西歪的向医馆跑去。幸好医馆离此处不远,一丝执念竟坚持苏亦墨将天命丹给容笑笑喂下后才昏死过去。
如果人们通常以为磨难到这里就会结束,然后就会有一个幸福的未来。可是命运无常,始终不会如同人们所祈愿的那样。
清晨,在大夫不可思议的目光中,容笑笑活了下来。可或许活下来对容笑笑却是最大的不幸。她的身上,脸上布满烧伤。她害怕,她哭泣,她癫狂。纵使苏亦墨如何安慰,许诺,始终换不回曾经的一抹笑容。
她命人活生生打死看守火炉的仆役。她将自己关在房内,砸碎所有的铜镜,再也不踏出房门半步。她要苏亦墨离开容府,再也不要见面,她的冷然,凄厉。只是让苏亦墨更加心疼。
终于在半月之后,在容笑笑企图自杀之后。苏亦墨离开了容府,他只留下一句话。“初遇,苏慕卿弯眉笑颜;相识,苏慕卿气度飒然;如今,若卿只认为苏某慕你容颜,那苏某惟愿人生之如初见。”他却不知,在他离去时,那紧闭的木门曾打开过。
苏亦墨用自己的青春,在安陵那里换回了容笑笑的昔日容颜。因此在洛阳城中他们擦肩而过时,容笑笑绝对不会想到,那个如同路人的老伯,便是她的苏亦墨。
而对苏亦墨来说,那与他擦肩而过的少女依旧如同初见一般美丽,而他们也同初见一般,对面不识。呵呵,好一个若人生只如初见。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你不爱我,我不爱你。而是两个人正真心相爱,却因为不信任而错过。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你不爱我,我不爱你。而是两个人正真心相爱,却在人群中擦肩而过。
第十二章 容笑笑(五)
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宽阔的正厅里,风丝透过门窗舞进,浅浅而又温暖。安陵一袭青衣飘然,安静的坐落在木椅上,白皙的手支撑着下巴,目光放空。听着耳边嘶哑低沉的诉说,不知在想些什么。
“苏哥哥,你为什么都不跟我说。”在苏亦墨的诉说中,她的脸上早已爬满了泪水。就是眼前这男人,竟然为自己付出了这么多。这四十年中爱怨恨苦,在这一刻,全都酝酿成了辛酸。
“咳咳,笑笑,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不需求恩惠,不渴望回报。这便是来自江南世家的温润公子,纵使是对他深爱的人。
“真是个大傻瓜。”容笑笑鼻尖涌上酸涩,制不住那汹涌的泪水。
“笑笑,能在入土前见你一面,此生我已无憾。”暗哑的嗓音中蕴含无限深情。
容笑笑猛然呆住,水灵灵的眼睛充满疑惑。“苏哥哥,什么叫见我最后一面。你以后就一直留在这里,我们一起生活好吗?”整整四十年,却只换来一面,这究竟是为了什么。
“你值得更好的。”他布满黄斑的脸上是挂着温和浅笑,是宠溺,是神情。
容笑容猛然变换表情,含泪的指控道:“苏哥哥,你是不是变心了。或者,你已另娶她人。可你不是爱我的吗,我也一直,在等着你啊。”越来越细小的声音,知道最后竟变成抽噎。
“苏哥哥,我只要你,容笑笑这一辈子,只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让我陪你到白首好不好。”纵使泣不成声,容笑笑还是一字一句的说着。
“苏亦墨,你还记得第一次相见吗?那年在石桥前,那个呆呆的少年。那一幕已经刻进了我的心底”。纵使现在的苏亦墨满脸黄斑,纵使他的鬓角早已花白。他在她心中永远是那石桥上一瞥,不经意间,落在心尖上的呆呆少年。
“咳咳,好,咳咳咳。”苏亦墨最后还是自私的想着。能死在她身旁,真好!
“纵使是陪着你,你们也在一起不了几天,他快死了。”一直如隐形人一样的安陵突然开口说道。那话语如同一道惊雷,砸在容笑笑的心口。
“你说什么?”容笑笑吃惊的看着安陵,不在乎他的冷淡疏离,急切走进他询问。
“咳咳,咳咳,先生…”瘦弱的指尖抵住下颚,浅密的咳声挡住了想说出的话语。
“他只有两日的寿命,或许,也可能今晚沉睡后,便再也见不到明日的朝阳了。”凉薄风清的话语,自那浅薄的唇溢出。他深邃的眸有些淡淡的忧伤之感,细看是,却又是平静无波。
“怎么会这样,苏哥哥,他说的是真的吗?”容笑笑急切的看向苏亦墨,希望他能给予否定的答案。
在那渴求期盼的水眸下,苏亦墨只是不停压抑咳声,沉寂而压抑。
晶亮的眸灰暗下来,她知道苏亦墨这是沉默以对。心不可抑制的疼,若被那吸血的魔鬼咬了一口,带走的不只是全身的血液,还有那苍茫的未来。她已经不敢去想,他若是死了,还有什么能支撑自己活下来。没有爱的人,没有恨的人,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这是一颗延寿丹,能令他多活三个月。”一枚白玉药瓶出现在安陵指尖。白玉的赐身,浅色的花纹,刺透了容笑笑的双眼。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对于沙漠中临死的人,给予她希望的无疑是一场大雨,或者一片绿洲。而对容笑笑来说,三个月,便是她的希望。
“你需要什么,是容府的家业,还是凤阳楼。只要我有的,我都可以给你。”见安陵此时拿出玉瓶,容笑笑便知,这个俊逸青年,绝对不是赠药这么简单。
“呵呵,果然不愧是洛阳城第一女商人。你说的这一切我都不需要,需要的,只是你的灵魂。”安陵的眸子划过一丝邪意。苏亦墨为容笑笑与恶魔签订契约,付出了灵魂。那么,容笑笑她愿意为苏亦墨付出同等的代价吗。
爱情的珍贵之处,便是有人可以为之生,为之死。当然,爱情也有可恨之处,那便是你以为你自己一直守护的珍宝,其实丝毫为把你放在心上。在相对的利益面前,一切都可以舍弃。
“我愿意。”斩钉截铁的回答,不带一丝犹豫。
“咳咳咳咳。”撕心裂肺的咳声犹若背景,他想阻止,此时却无能为力。他只是想守护她,让她一直绽放笑颜。没想到却让她苦了四十年,最后,还要为自己献出灵魂。绝对,不可以。“噗……”一抹抹血迹自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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