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倾君-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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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萱噗嗤地笑出来。

　　小玥给上官萱梳了个特别美的发式，上官萱不禁称赞：“你梳头的手法进步了好多，这样弄真好看！”

　　小玥笑嘻嘻说：“都是在霓裳公主那看来的，霓裳公主平时梳过好多发式，我觉得你梳一定更好看，就偷偷研究了！”

　　上官萱认真说：“谢谢你一直想着我。”

　　“你是我的小姐，我不想着你想着谁呢。好啦，弄好啦，我去端饭菜去。”

　　吃过饭后，上官萱和小玥去园子里看雪人，若冬若秋堆好的雪人果然又大又高，上官萱看了心生喜欢，自己也想亲手做一个，便戴上厚实的手套和小玥也忙活起来，虽然堆得不如若冬若秋他们的大，不如他们好，却也十分可爱，深深体会到了玩雪的乐趣。

　　看着梅花树下将近一尺厚无人污染的白雪，上官萱蓦然升起一股子玩趣，在小玥的低呼中整个人向后仰去，双臂张开躺在地上，仰面朝天，望着天空顿感惬意，悠悠然闭上双眼。

　　这感觉，好像一拥，就可以惬意地拥抱到蓝天。

　　小玥失笑道：“小姐，快起来，小心着凉。”

　　上官萱喃喃道：“没事我不冷，不过我的手套湿了，有些冻手，你去帮我取一副干净的……”

　　小玥吱唔了一下，说：“那你不要躺太久，要快点起来哦。”

　　上官萱不理她，小玥便先回去取手套了。

　　如果，时光可以停顿在这一刻，那可真好啊！

　　躺久了，身下传来一片微凉，上官萱却懒洋洋地不愿动，许是这一刻太过惬意和安稳，她的意识渐渐游进了太虚……

　　梦却是冗乱的，她看到了傲然宇天珏，看到了温润的单之杰，看到了忧郁的司洛辰，还有优雅的皇甫少华，那些师姐师妹们，师姑还有师父……后来又突然梦到冷酷的夏侯光晨。

　　仿佛听到有声音在说：“我母亲她死了，可你却没有死，我夏侯光晨凭什么放过你？上官萱，你的未来不能没有我参与……”

　　“就算你跪下来求我，就算你再咬舌自尽，我也不会放过你了……”

　　单之杰哀伤地脸庞再次更清晰地出现在眼前，他黯然地说：“萱儿，和我在一起吧，我会给你幸福的，可是，倘若你拒绝了我，或许以后……或许以后会发生很多事情，我们之间连这点亲切的感觉都会变了……”

　　“从今往后，我会节制这份感情。”

　　逼真的梦境，从惬意变得压抑。

　　上官萱不禁泪流满面，纵情在梦中，早已分不清真真假假。

　　半睡半醒间好像有人轻轻踢在她脚上，片刻后又踢了一下，这一下要重了一分，上官萱微蹙起眉叫道：“小玥，你干嘛踢我？”

　　张开眼却呆怔住，绯红的脸颊迅速升温，心跳几乎凝滞，连爬起来都忘了！

　　一群人似笑非笑地望着躺在地上的自己，有认识的有不认识的，宇天珏，单之杰，陈甫生，霍康等将领，连皇甫少华和若冬若秋都冒了出来，还有一旁拿着新手套窘愣的小玥！

　　上官萱狠狠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还在梦中，怎么闭了一会儿眼睛，面前就站出这么多人来！？

　　单之杰来了？

　　可是没有做梦，众人隐忍着笑意，宇天珏一脸严肃，他就站在萱儿脚边，那两脚就是他踢的。单之杰眼睛一瞬不瞬盯着她，皇甫少华脸上一如往常般的优雅平和。

　　上官萱蓦地从地上爬起来，一头雾水地说：“你们什么时候冒出来的，干嘛都在这盯着我……”

　　皇甫少华说：“上官姑娘，一直躺在地上会感染风寒的。”

　　上官萱磕磕巴巴地说：“哦，我，我是出来堆雪人的……”

　　自己躺了很久吗，汗，居然躺在雪地上睡过去了，她看向小玥，用眼神问道，小玥你怎么不叫醒我？

　　小玥红扑扑的脸蛋僵了僵，凑上来给她打扫身后的雪，小声说：“小姐，爷叫你好多声你都没醒……”

　　可是她一句也没听到啊！

　　她愣愣地看着大家，看看宇天珏。

　　宇天珏走到她面前，当着大家的面突然摘掉了她的手套，上官萱这才发觉自己的手已经冻得发红了，然后宇天珏握住她的两只小手，在她的错愕下搓了搓，他的掌心特别的暖和，还渡了些许真气，很快自己的手就被他捂热了。

　　那些人就站在一边，亦是有些惊讶地看着。

　　“冷吗？”他问。

　　上官萱摇摇头，“不冷。”

　　小玥拿着手套，一时杵在原地也不知该上去送手套还是不上去送。

　　宇天珏松手后，上官萱立刻领着小玥说：“我们去那边玩了……”

　　说着便离开，偷偷问小玥：“他们怎么在这里？”

　　小玥说：“我到的时候，爷，二少爷和那些人就在那里看你了。”

　　“那皇甫少华他们呢？”

　　“皇甫公子是从另一个方向过来的，以为出了什么事情，就过来看看。”

　　上官萱想了想，又往回走，小玥好奇地跟了上去。

　　上官萱小跑着追上宇天珏那些人，叫道：“等一下……”

　　那些人停下来，不约而同看向她，上官萱跑到单之杰面前，从狐裘怀里拿出那只玉箫，交给单之杰：“之杰，你的箫。”

　　单之杰接过这只带着上官萱身体温度的玉箫，什么也没说，转身便走了。

　　上官萱一愣，没想到单之杰一句话都没有，他的态度今日有些冷淡。而他白衣胜雪，修长的身影在东风瑟瑟的苍茫中，略显寂寥。

　　晚上，上官萱又和皇甫少华在一起学笛子，因为天气骤然降温，外面冷得不能久留，上官萱便去了皇甫少华的房里，学了一段时间临走，还拿走了他的笛子回自己的房子，在屋子里吹来吹去。

　　宇天珏走进她的院落，便听到断断续续不成形的笛声从她屋子里飘出来。

　　来到她的卧房，见她正在专注地摆弄那只木制的笛子，宇天珏便问：“哪儿弄来的东西？”

　　上官萱说：“这是皇甫少华的笛子，我借来的，我在跟他学习吹笛子。”

　　宇天珏脸上沉默地没有表情。

　　上官萱放下笛子，转头看向宇天珏，宇天珏走过来，坐在她身边。

　　“如果我永远记不起我们的过去了，你会不会觉得很遗憾呢。”他看着虚无的地方，静静地说。

　　“没关系。”她说。

　　“可我觉得挺遗憾的。”

　　“不要紧，你还在啊！”她切切地说着，转过他的头，葱白的两只小手捧过他的脸，嘻嘻对他一笑。

　　宇天珏凝视着她数秒，伸手将她揽过。

　　几日中，上官萱都感到单之杰对她不冷不热，每次碰面都很少说话，甚至基本不说话，偶尔说两句话，也很快就走了。也许单之杰现在就在和她保持距离，节制感情。

　　“之杰……”

　　正午，上官萱看到单之杰的时候叫他。

　　单之杰却恍若无闻地继续向前走，上官萱跑着追上去，追到他前面拦住他。

　　“之杰，我在叫你，你怎么不回答我。”她说。
　

第九十七章　


　　单之杰微微笑了笑，说：“萱儿，你有事吗？”

　　“有，你这几日对我不冷不热，也不爱理我，为什么？”她问。

　　他温和地说：“没有，我怎么会不理你。”

　　“你有。”上官萱定定地打量着他的眼睛说：“如果这就是你所谓的节制感情，你是不是连朋友都不想和我做了？”

　　“当然不是。”

　　“我希望我们还能像过去一样亲切，不要有隔膜，好吗？”

　　单之杰目光深深地看了她许久，轻声说：“恭喜你和大哥团聚。”

　　然后绕过她，继续向前走了。

　　仿佛是中了咒语，上官萱僵在那里，仿若化石，望着他波澜不兴的背影，静静地窒息。慢慢地，干涩疼痛的眼睛泛起湿润，紧咬嘴唇。

　　过了很久才缓过神来，胸口沉闷的感觉一点点退去。

　　她很困惑，自己和宇天珏终于在一起了，单之杰却仿佛变了一个人。他嘴里轻轻地说着恭喜，口吻依然温润，可气息却那么陌生，不带一丝情感，就像在和她赌气。

　　“上官姑娘，不要再看了。”皇甫少华的嗓音忽然从右侧几米外响起。

　　上官萱怔了怔，是落地垂下头，喃喃道：“他怨我，之杰在怨我，他在和我赌气……”

　　皇甫少华安慰：“会好的。”

　　她长长地叹气，“希望如此吧，希望过一段时间他还能和以前一样，被他冷落的感觉真的很不好。”

　　接下来的日子，上官萱和单之杰便进入冰冻状态，单之杰是从未有过的冷漠，看到她如同看空气，好像他们从未曾认识过。看来单之杰真的在照他说过的话做，节制感情。不但节制感情，更加保持距离！

　　只是偶尔在夜晚，她还是能够听到他忧郁的箫声。

　　又过几日，单之杰便又离开双城，朝廷的军队已经部署，天绝府一切安排也准备就绪，战事很快就开启了。当上官萱听说裕丰帝已经派官兵去惊鸿山抓过自己的时候，上官萱心尖不禁暗暗揪了起来，幸亏自己及时离开惊鸿山，否则事情就会变得更加复杂难办了。虽然身离开惊鸿山，但心却还牵挂着山上的人们，特别是师父无情师太。

　　还想起，临别前师父在鹤来阁天台说的，要有暴风雪了……

　　数个月后，战事的爆发像火山喷红，朝廷刚对天绝府接连不断发起进攻，契丹便也攻打本国，这可真应了内忧外患那句话，弄得皇帝猝不及防。

　　裕丰帝十分烦躁，咬牙切齿：“想不到天绝府打造的无双城所培养出的精兵那么厉害！可恨的是，竟有朝廷数位大将倒戈支持天绝府！气愤，太气愤了，朕怎么不气！这下契丹也动兵了，朕如何是好！”

　　大臣说：“皇上，天绝府虽培育精兵数年，但兵力哪敌得上皇上的数十万大军，皇上尽管加派军力去绞杀他们，同时扩招兵马。”

　　“国库现今哪有那么多银子！”

　　“不行的话就强制征，人数够了战胜的机会还能小吗？而且据报，契丹发动进攻边关告急后，天绝府的无双大军也拨出大量人马去边关驻军，如此一来，与契丹对抗也会剥削一部分力量！”

　　裕丰帝一拍龙椅，恨到不行。

　　院落里上官萱聚精会神地练功练剑，已经练了很久。现在她每日早早就起来练功夫，傍晚时分还要认认真真练许久。

　　国家动乱，契丹欺凌，朝廷镇压，宇天珏很快便要亲自带兵出战，上官萱希望自己能做一个好帮手，上和他们一起阵杀敌，因此练得刻苦至极，每次练完功夫都是大汗淋漓，到了晚上就腰酸背痛，但还努力钻研惊鸿心法，希望能快速更上一层楼。

　　小玥在不远处陪着，时不时拍手叫好，等她休息就过来给她擦汗。

　　宇天珏忙碌了整整一上午，正午一进院子就见上官萱又在专心致志地练剑，额前的秀发都汗湿了。叹了口气，他纵身一跃从兵器架上抽了一把短刀向上官萱挥洒而去。

　　刀剑碰撞的声音让上官萱微微一怔，回头见宇天珏握着刀鼓舞她继续，于是便运足气力向他发出进攻，一连对了二十几招，宇天珏只守不攻，那刀就像黏在他手掌中一样收放自如，最后做了一个迅雷不及掩耳的出击，刀背利落地砍在她肩头，震落了她的痴情剑。

　　宇天珏收刀放回架中，由衷地称赞：“练得不错。”

　　上官萱嘴角一努，对自己很不满意地拾起痴情剑，收入剑鞘说：“可还是与你们这种高手相去甚远。我现在有几十年的内力，学的是惊鸿派的剑法和惊鸿神功，都是上乘武功，到底差在哪里呢？”

　　她对自己很不满，才打了二十几招就把剑掉了，她觉得自己这些日子毫无进步白练了。

　　宇天珏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耐心地拨开她额头的碎发，含笑道：“急什么？”

　　“不进步当然急了……”

　　宇天珏说：“一口吃不下胖子，要一步一步来，你已经是个小高手了。”

　　上官萱嘟着嘴说：“我想成为大高手！”

　　宇天珏朗然笑了笑，“大高手是多大的高手？”

　　“大高手就是你这种啊，轻易就能把我这种小高手的剑打掉的这种高手。”

　　“那你还需要磨练。”

　　“呜……要磨练多久啊……”

　　“要看际遇、天赋和努力程度。”

　　“我最讨厌人家跟我讲天赋……”天赋是她的一块硬伤……哎！

　　夜色如水，星辰璀灿。

　　上官萱靠在宇天珏身边轻闭着眼，倾听他沉稳有力的心声。

　　宇天珏说：“后日早上我会率兵赶往兰州，我希望你留在这里。”

　　上官萱立即张开眼，坐起来说：“我也去，我都准备好了！”

　　“行军打仗是男人的事，女孩子家少吃点苦，杀场太危险。”

　　“我不怕危险，我只想陪着你方便为你做点事情，不会拼了命的。再说我好歹是个小高手，到了战场上我一个人同时对付几个敌人不是很轻松吗？我多杀几个敌人就能多保护自己人少死几个，何乐而不为。这些日子你都看到了，我每天都有认真练功，我是很认真的！”

　　宇天珏无奈地叹气，看着她着急的模样又是怜惜又是好笑：“我知道。”

　　“知道就带我去嘛！”

　　宇天珏一口回绝道：“绝对不行，不仅要打朝廷，还要打契丹，战事长着呢。你踏踏实实留在无双城，把自己养得健健康康，这才是给我最好的帮助。”

　　“少华已经将我的蚀情蛊治好了，我现在身体倍棒，你有什么好担忧的呢？”

　　见宇天珏严肃地寒下脸，上官萱愣住。

　　才和宇天珏短暂在一起不到半年，就又要面临长期的分别，战争把安稳的生活都改变了。

　　一堵气穿衣跳下床推门跑了出去，上官萱气冲冲地到院子里的树下发呆。

　　她知道打仗苦打仗危险，正因如此才坚持要去，她想陪着他，哪怕在枯燥的军营里给他解解闷也好。都练功这么勤奋了，做了那么多准备，宇天珏却突然告诉她不带她去，鼻子一酸，两行清泪顺着白净的脸颊就流了下来，默默地哭。

　　他鼓舞她练功，鼓舞她进步，却不鼓舞她陪他同赴险境，功夫无用武之地，那她做的这些有什么意义呢！

　　宇天珏披上外衫迈出门去，到她身边揽了揽她的肩膀，语重心长道：“为你好。”

　　上官萱身子一扭，眼泪却流得更凶了，躲开他的手生气道：“我讨厌你！”

　　宇天珏伸手稍稍一带把她拉了过来，硬箍在怀里给她抹眼泪，“小家伙，又使小性子了！”

　　上官萱泪光楚楚哽咽地说：“我不想离开你……”

　　宇天珏收紧手臂，在她额头烙下一吻，幽幽地说：“等我回来，听话。”

　　后日清早，宇天珏和大将霍康带领兵马整装出发，他王者般威仪地跃上战马，带着众兵将快马加鞭地消失在了道路的尽头。

　　上官萱伫立在原处久久没动，整个人忽然空了。

　　小玥说：“小姐，咱们该回去了。”

　　上官萱叹气地点头，转身和她和一并往回走。

　　数日后，天绝府的几万人马顺利抵达兰州城驻地扎营，刚刚落脚便迎来战斗，交战的对象是入侵的契丹兵。时至六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