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腊神话]宙斯的王子-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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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宙斯又注意到伽倪墨得斯的手被刺出了一点小血珠，怜惜地拿起伽倪墨得斯的手指道：“这是怎么了？”
　　“您不是降下了一道疾雷吗？我以为您是在责怪我没有快去快回呢，遂不小心被藤蔓的尖刺刺破了手指。”伽倪墨得斯道。
　　宙斯将伽倪墨得斯的被刺破的手指，放进了口中，吮吸掉被刺出的小血珠，伽倪墨得斯被宙斯吮吸得下意识地回缩了下，心中腾起异样的感楚，又用力拢下足尖使自己忍耐。
　　将手指继续置于宙斯口中。
　　宙斯亲吻伽倪墨得斯的小伤口，用吻愈合了伽倪墨得斯的手指。
　　宙斯道：“可爱的伽倪墨得斯，那道雷霆并非降于你，我又怎么会向你降下雷电呢？”
　　“那是为什么？”伽倪墨得斯不由好奇，又出了什么事让宙斯动怒。
　　“有一位叫阿斯克勒庇俄斯的医师，是光明之神阿波罗和塞萨利公主科洛尼斯之子，他自恃有高超的医术，竟将应死之人救活，他逾越了他的界限，生死，这是只有我才可以掌控的事。我便降下雷霆将他霹死了。”宙斯道。
　　“……”伽倪墨得斯听了不禁无语地说不出来，但这事作为宙斯做的，他似乎也没什么好觉得惊讶的。
　　果然一不让宙斯高兴，就只有死这一条路，或者说，死都是算好的，要是落得像普罗米修斯那种下场……伽倪墨得斯想想便觉得不寒而栗，宙斯一定有很多可以折磨人神的方式。
　　但伽倪墨得斯还是觉得惋惜，自己才离开这么会儿功夫，竟然就发生了这种事。
　　毕竟是阿波罗之子，如果自己在，也许也能向宙斯求求情，没必要为了这种事动怒，或者有其他更适合身为阿波罗之子的阿斯克勒庇俄斯惩戒方法。
　　儿子被父亲霹死了。
　　伽倪墨得斯想阿波罗心中的滋味肯定不会好受，这亦损害了身为神明的他的尊严，因为如果是其他人神，他还可以选择复仇，唯有他的父神，众神之王宙斯，他是不可能打得过的。
　　宙斯可真不让人省心。
　　伽倪墨得斯在心中感叹。
　　“原来是阿斯克勒庇俄斯冒犯了您。”伽倪墨得斯违心道。
　　宙斯笑着亲吻了伽倪墨得斯，“我吓到你了。”
　　伽倪墨得斯换了话题，向宙斯讲述特洛伊子民如何赞颂宙斯，感恩宙斯赠予的守护神像。
　　宙斯听了，便也恢复了不错的心情，将阿斯克勒庇俄斯之事全然抛之脑后了。
　　伽倪墨得斯离开宙斯身边后，去往光明神殿，造访光明之神阿波罗。
　　想安慰一番这位刚遭受丧子之痛的好友。
　　伽倪墨得斯果然在光明神殿外的紫色风信子花海里看到了哭倒在一片花海中的光明之神阿波罗。

　　63醒来

　　伽倪墨得斯走到紫色风信子的花海中，俯身安慰伤心不已的阿波罗。
　　“我的好友，我刚听说了你不幸的遭遇。”伽倪墨得斯道，“这事来得太突然，我刚好在人间，不然也许还能阻拦下宙斯的神罚。”
　　阿波罗看向伽倪墨得斯道：“父神实在过分，要知道我的子嗣并不像他般遍及世界，我可怜的阿斯克勒庇俄斯，他不过以救助世人为己任，却招致如此不幸。”
　　“我的好友，你也别太伤心，阿斯克勒庇俄斯身为医师，救治世人无数，他的灵魂一定能去往爱丽舍。”伽倪墨得斯道，“之前我去了爱丽舍看望了我的父亲特罗斯，那里美不胜收，给人无比安宁闲适的感觉。你应当这样想，他将再不由受人世的煎熬与磨难，他将在爱丽舍获得无忧无虑的安逸生活。”
　　“此时唯有我爱人雅辛托斯所化的紫色风信子能舒缓我，使我不那么伤心。”阿波罗抹了把眼泪，尽量使自己在伽倪墨得斯不那么失态，道。
　　伽倪墨得斯在阿波罗的身边坐下，握了握他的手给予他能耐，“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请你不要因此记恨你的父神，因你无法与他为敌，那反而会使你也遭受神罚。”
　　伽倪墨得斯规劝阿波罗，不想阿波罗一时意气用事做出糊涂事来，因为他明白丧子之痛的确能使人失去理智，做出明知自己无法抗衡之事。
　　阿波罗听从伽倪墨得斯的劝慰，点了点头，心情刚有点好转，立时又反应过来道：“但阿斯克勒庇俄斯是因冒犯了父神而被雷霆霹死，冥界三大判官艾亚哥斯、米诺斯和拉达曼迪斯又都是父神之子，我可怜的儿子，他一定会遭受苦难，被送往塔耳塔洛斯。这简直令我不敢想象。”
　　阿波罗这么一想，情绪又上来，立刻又转身抱着紫色风信子哭个不停。
　　“……”难得阿波罗智商如此在线，条理清晰得让伽倪墨得斯一时无从反驳去安慰他。
　　伽倪墨得斯深知阿波罗求偶不易，能有个儿子更不容易。这么说起来宙斯也是狠，明明自己如此看重子嗣，但对自己儿子的子嗣下起狠手来却完全不轻纵。
　　伽倪墨得斯想了想，没法从阿斯克勒庇俄斯这边来安慰阿波罗，毕竟这不是他能做主之事，只好从宙斯这边来继续规劝阿波罗。使阿波罗明白他千万不能做出失去理智的事来。
　　因为伽倪墨得斯冥冥中有丝不好的预感，他从未见过阿波罗哭得这般伤心过，连身为好友的自己都安慰不了他，伽倪墨得斯为好友阿波罗感到担忧。
　　“不管如何，事已至此，你再多虑也对事情没有任何帮助，你再伤心也无法使阿斯克勒庇俄斯起死回生，就像你不能使化为紫色风信子般的雅辛托斯起死回生一般。”伽倪墨得斯语气柔和地规劝道，“只因他们都是人类，而你是天神，这是人与神建立的关系之间会必经之事。我们终将看着他们死去，不过是早些晚些罢了。而对永生的我们而言，早些晚些又有什么区别呢？但早些，至少会使人们铭记他们最美好的时候。人们会铭记雅辛托斯最年轻貌美的时候，人们会铭记阿斯克勒庇俄斯最医技精湛过人的时候，而不是他垂垂老矣的时候。”
　　伽倪墨得斯道：“我的好友，我真的想安慰你，能使你不那么伤心，我和你同病相怜，你失去了你的儿子，我失去了我的父亲。但我们都应该向前看不是吗？因我们是永生的神祗。”
　　阿波罗看向了伽倪墨得斯，感受到了友人挂心自己的这份友情，道：“是啊，你说的不错，我身为医药之神，真希望能有治愈心口伤痛的药物，这能使你我都不会因失去亲人而伤心。”
　　“那便是时间。”伽倪墨得斯道，“你终究会好起来的。但现在的伤心，也希望你仅止于伤心，而不要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来。”
　　阿波罗咬了咬牙，道：“我心中从未如此气愤过。”
　　“但这气氛对你并无益处，他是你的父神，是众神之王。”伽倪墨得斯道，“你不该有任何对他不敬的念头，你知道智慧与战争女神雅典那和海王波塞冬受到了什么惩罚。我希望你千万不要被你的怒火搞乱了理智。即便任何一个失去儿子的父亲，都会像你这般愤怒。”
　　阿波罗点了点头，口上却没说什么。
　　伽倪墨得斯又继续安慰了阿波罗好一会儿。
　　阿波罗的情绪渐渐稳定了下来，也不再哭了，如伽倪墨得斯所说，他明白这并无益于任何事。
　　阿波罗从紫色风信子的花海中起身，邀请伽倪墨得斯进去他的光明神殿。
　　阿波罗招待了伽倪墨得斯，又对酌长谈了好一会儿。
　　直到阿波罗在醉酒中昏昏睡去，趴在了桌子上。
　　伽倪墨得斯这才放了心。
　　一醉解千愁。
　　伽倪墨得斯看着睡着的阿波罗，他天真的容颜如一个还长不大的孩子。
　　伽倪墨得斯看着阿波罗恬静的睡颜笑了笑，睡着中的他好似已经全然将烦恼抛得一干二净。
　　希望他明早醒来，能忘却一切不快。重获属于他的快乐奔放。
　　“祝你好梦，我的好友阿波罗。”伽倪墨得斯轻声对阿波罗道。
　　便不再惊扰他醉睡。
　　伽倪墨得斯离开了光明神殿。
　　阿波罗醒来后已是晚上。
　　他发现自己趴睡在了桌上，流了一摊口水，赶紧站起身擦了擦，好在没有谁看见。
　　又张望了下，发现伽倪墨得斯已经不在，大概在自己睡着后回去了吧。
　　自己也是失礼，竟然在朋友面前醉得睡着了。
　　说到醉。
　　阿波罗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感觉好像有些酒醒了，又好像还醉着。
　　阿波罗在光明神殿里绕了一圈，又想起自己失去阿斯克勒庇俄斯之痛。虽然在这之前，自己和阿斯克勒庇俄斯的交际不能算多，他的母亲背叛了自己，愤怒的自己派遣姐姐月亮神阿耳忒弥斯射死了她。在火化时，自己从尸体中救出尚未出生的阿斯克勒庇俄斯，并交给了贤明的马人喀戎。客戎将阿斯克勒庇俄斯抚养成人，教他学习医术和狩猎。
　　但不管怎么说阿斯克勒庇俄斯毕竟是自己得之不易的儿子，而死得又实在太不公，使自己的尊严亦蒙受了折辱。
　　阿波罗在夜色的照耀下，越想越气，月亮女神更好似在激励着。
　　阿波罗忽然走到藏室，拿下自己的神弓，就往光明神殿外走去。
　　一番寻觅后。
　　阿波罗找到了为宙斯制造过雷电的独目巨人基克洛普斯三兄弟，阿格斯、布戎忒斯和斯忒罗佩斯。
　　夜色，月光，醉意，怒火，种种。
　　这一切都将阿波罗不安定的情绪推到了最高点，他率先瞄准了制造雷霆的布戎忒斯。
　　光明之神阿波罗射出的神箭将制造雷霆的布戎忒斯一击毙命。另两位独眼巨人见状立刻惊慌地逃窜了起来。
　　怒火不遏的光明之神阿波罗，又搭上了弓箭，要将制造霹雳的阿格斯和制造闪电的斯忒罗佩斯逐一击杀。
　　擅长箭术的光明之神阿波罗没花多少工夫就将独眼三巨人基克洛普斯全部杀死。
　　他这才放下了神弓，缓着气，稍减了他的丧子之怒。
　　早上。
　　伽倪墨得斯正睡着，宙斯已经醒了，永远享受不够地看着伽倪墨得斯甜美安宁的睡颜。
　　神使赫尔墨斯躬身请示在了寝殿外，有事要向众神之王宙斯禀报。
　　宙斯命赫尔墨斯进来。
　　赫尔墨斯见父神仍躺在金床上，而伽倪墨得斯还甜美地睡在神王的身边，沉浸在梦乡中。
　　“什么事？”宙斯问道。
　　赫尔墨斯犹豫了下，禀报道：“光明之神阿波罗射死独眼三巨人基克洛普斯。此时，光明之神也不见所踪，未在光明神殿之中。”
　　“什么？！”宙斯怒得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
　　被衾扯动的幅度惊醒了伽倪墨得斯。
　　伽倪墨得斯见宙斯神色不好的样子，又望见还有赫尔墨斯站在床前。
　　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吗？
　　伽倪墨得斯揉了下眼，也坐了起来。
　　“怎么了，是什么使您在早上便心情不佳，宙斯？”伽倪墨得斯问道。
　　在早晨，刚睡醒的伽倪墨得斯的声音清如珍雀最动听的歌声。
　　这缓解了一些宙斯的心情。
　　“阿波罗射杀了独眼三巨人基克洛普斯，还不知道去哪了。”宙斯回答伽倪墨得斯道。
　　如果说阿波罗击杀了独眼三巨人基克洛普斯有什么好的地方的话，那就使自己看到了伽倪墨得斯早晨刚睡醒的模样和沁心如清泉的刚睡醒时的语音。赫尔墨斯想。
　　伽倪墨得斯放下了手，觉得能让自己在一大早就听到这么荒诞的事，也只有阿波罗做得出来了。
　　这种你杀我儿子我杀你小狗的幼稚感是怎么回事？
　　但伽倪墨得斯赶紧为友人着想道：“请您别生气，宙斯。我想他一定是因为失去儿子的痛苦，一时气在头上才做出这等没有理智之事，此时他恢复了理智，一定正懊恼不已，又害怕您的怒火，所以才在别处反省思过吧。”

　　64谋反

　　“请您理解下光明之神阿波罗吧，他是位可怜的神祗。阿斯克勒庇俄斯虽冒犯了您才能掌控的神权，但阿波罗作为失去儿子的父亲却不可能不痛苦。”伽倪墨得斯道，“给他点时间，他一定会自己回到奥林匹斯山来向您请罪。届时希望您也能体谅下阿波罗丧子的痛苦，从轻惩罚他。平日里他最敬畏您。若非实在痛苦气极，他绝不会做出这等失去理智的事来。我以他好友的身份向您担保。”
　　伽倪墨得斯心想昨天白规劝了阿波罗一天，不好的预感真的应验，阿波罗真是气糊涂了。但事情都做了，再想这些也没用。现在能做的只有弥补了。伽倪墨得斯打算阿波罗一回到奥林匹斯山就第一时间去劝他来向宙斯请罪，这样阿波罗受到的惩罚才能降到最小。
　　当然，如果阿波罗真的自己想通了来请罪，就更好了。
　　给他点时间，会好起来的。伽倪墨得斯想。
　　宙斯听了伽倪墨得斯的话，便应了伽倪墨得斯的意，对赫尔墨斯道：“你不用去找阿波罗，等他自己回来吧。”
　　光明之神不可能不回奥林匹斯山。宙斯看在自己用雷霹死了阿波罗之子的份上，打算给阿波罗一次机会。只要他知错了，回来向自己请罪，可以轻惩。
　　待月亮落下，太阳升起。
　　消了怒意的阿波罗拿着神弓，这才清醒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坏事。
　　一时间不知所措，捂着头在大地上奔窜了好一会儿。
　　但无论如何，他不敢立刻就回去面对父神的神罚，也不会在儿子阿斯克勒庇俄斯之死一事上认任何错。
　　阿波罗正更头痛烦恼着，不知如何是好。
　　得知消息的冥王哈迪斯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可怜的阿波罗，我听闻了你的不幸之事。”哈迪斯道。
　　“冥王哈迪斯？……”阿波罗吓了一跳，不会自己犯了这么点小错，父神就直接把自己交给冥王处置了吧？难道因为自己为阿斯克勒庇俄斯报仇杀了独眼三巨人基克洛普斯，要罚自己去和阿斯克勒庇俄斯“团聚”吧？
　　不至于这么严重吧？……
　　哈迪斯见阿波罗见了自己惊慌的样子，笑着安慰道：“可怜的孩子，别害怕，我不是来捉你去塔耳塔洛斯的。”
　　“我是来你解围的。”哈迪斯道。
　　“解围？……”阿波罗听到这话，比听到要惩罚更惊诧。自己还有什么解围的方法吗？冒犯了众神之王还有能逃脱其咎的方法吗？这听起来难以想象。
　　“是的，你现在逃避着不回奥林匹斯山并不是什么好方法，宙斯终归会找到你，并惩罚你。”哈迪斯道。
　　“……”是这样没错，阿波罗低头盯着地面不好受地咬着嘴唇，又抬头看向哈迪斯道，“那该怎么做，你有什么好主意吗？”
　　“事实上，我的确有个好主意，不如说‘我们’更恰当。”哈迪斯神秘地说道，继而凑近了阿波罗的耳边，将自己和众神的计划讲予了阿波罗听。
　　哈迪斯觉得阿斯克勒庇俄斯死得真是好时候，能让自己把阿波罗也拉进来计划中来。如此一来，便几乎没有什么有能耐的众神是站在宙斯这边的了。
　　“什，什么？！”阳光的阿波罗被哈迪斯的计划吓得面色惨白道。
　　“请别这么惊讶，别的众神也都参与了，你也并无他法，如果你不想受到宙斯的严惩的话。”哈迪斯道，“计划成功，这些都能一笔勾销。”
　　“可是……”
　　“有时候，为了世界与世界之主能更好，对其不敬也是不可行也要行的。”哈迪斯道，“也许我们这种自我牺牲的精神。请把一切想得美好些，只要计划成功，这将是一劳永逸之事。”
　　“……”阿波罗犹豫了。
　　父神用疾雷霹死了自己的儿子阿斯克勒庇俄斯，没有哪位父亲会不想正面为自己的儿子报仇，但因为父神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