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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你不朽成歌-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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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渔说阮默怀到的场次她必到。
  秦冉也说阮默怀到的场次他必到。
  林琅无语,满心的“你们开心就好”。
  结果证实,夸口称“必到”确实太年轻了。路演的行程安排通常为下午举办媒体见面会,晚上观众多了再跑影院。为了保证所有人在上午到达当地,总要选最早的航班出发。
  影院通常安排傍晚六点左右活动开始,一个小时为一场,其中半个小时耗在路上,半个小时用来和观众互动。
  有时一晚上排五、六场,结束后差不多晚上十一点了。而有时排到七、八场,能熬到深夜两、三点。
  然后回酒店休息,第二天又乘坐最早的航班赶往下一个城市。
  一开始,阮默怀和姜渔还能在台上言笑晏晏,一个说“我很喜欢和阮阮拍吻戏,他技术很好”,另一个立马回敬“真是受宠若惊,错过你也挺遗憾的,可惜我就是完全没有感觉”。
  说到后来,两个人疲惫得把对话简化为“他技术好”和“我没感觉”,惊煞一众人等。
  多亏导演及时解释,补全了意思,才没让大家继续发散想象。
  ***
  坐在回酒店的大巴上,不少人已是昏昏欲睡。姜渔强打起精神,举起两只手,“我数了下,这几天夸默怀技术好夸了十六遍,我要力争让全国观众都知道他技术好!说不定将来声名远扬,有日本导演找他下海。”
  阮默怀闭着眼睛,闲闲应道:“我是不是还要付你宣传费?”
  “纯友情广告,不谢!”
  他偏过头,懒得跟她对呛。
  心里暗暗卸下重量。
  她能这么说,就是不在意了。坦白说,他很怕她受伤的眼神和刻意的闪躲,会让他觉得自己欠了她很多。这样单方面的付出太炽热,他承受不住。
  另一个女演员接话,说:“一想到同一句话要重复几百遍,我就慎得慌。”
  “话好说,关键是签海报好麻烦。你们算算啊,每家电影院都要签25张海报,一天下来至少一百多张,我们要跑二十多个城市……”秦冉打趣道,“我已经开始庆幸《爱你如初》不用路演了,省得两边跑。”
  林琅从没参加过路演,小心翼翼地问:“积极跑路演的电影,票房都不错吗?”
  秦冉点头:“大部分都不错。像《蝶梦吟》这种商业与人文兼备,还有知名导演和主创,又不缺少话题性的电影,大卖是必须的。”
  “‘知名主创’……真能给自己脸上贴金。”阮默怀翻了个身,笑着看向他。
  秦冉不甘示弱地回击:“人要有自信,我就觉得我名气还行啊!我的去污粉们都表示下一场到沙澜给我接机呢!还说要去电影院组团包场,你有这个待遇吗?”
  阮默怀视线转向林琅,“本来是有的,可惜把贴吧的小吧主拉来给我当助理了,粉丝团大概一盘散沙了吧。得之失之,都是缘分。”
  林琅附和地点点头。
  她没有告诉阮默怀,群里的那帮人早就和她确定了接机的日期与时间。
  ***
  当《蝶梦吟》的主创团队抵达沙澜机场后,所有人都被出口外震天的欢呼惊呆了。
  从他们的装扮和手持物能辨别这至少是三个人的粉丝,阮默怀的粉丝们戴的口罩和帽子都是统一的白底,一行黑色小字“RR,MY LOVE!”颇为醒目。每个人的手中还握有应援棒,林琅记得群主说过,棒子底部有个按钮,按下后能发出不同的颜色。
  于是当阮默怀停下来向他们挥手的时候,大家高举应援棒,整齐地闪烁着“紫紫,紫绿紫”。
  后来他问林琅这是什么意思,她说是“阮阮,我爱你”的意思。
  “紫紫,紫绿紫……阮阮,我爱你……?”
  “不觉得声调都是一致的吗?很上口啊!”
  不过在林琅解释之前,挥手的阮默怀直发懵,心里偷偷纠结为什么是紫色。
  根据通告安排,他们在沙澜要待三天,因为途中导演要去趟香港。比起其他城市,这算是时间最有余裕的一次。
  大家欣慰地表示,受够了每天在路上平均只睡四个小时的艰苦,一定要找机会好好睡个整觉。
  林琅却想回杂志社看看,故地重游,她很是想念。
  当天下午的媒体见面会上,她看到了《私享》派来的记者,是她的前同事丽莎。
  趁着主创们为现场观众演唱电影主题曲,林琅溜到丽莎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
  丽莎的脸上有从茫然到惊诧的明显过渡,“天啊!居然是你!”
  注意到身边好奇投来的目光,她赶紧降低音量,紧紧握住林琅,“我们还以为你去哪里高就了呢,没想到!没想到……”
  林琅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没想到我跑去给明星当助理了。”
  丽莎这时慢慢收起情绪,平静了些,“挺好的,能看到普通大众看不到的风景。”
  林琅想起顾远远,想起祝可音,吐了吐舌头,“其实也不是什么赏心悦目的风景。”
  “哎,你们待几天啊?咱们一定要出来聚聚。”
  “行啊,就是特意过来找你们聚餐的!”
  “还算你有良心。”
  ***
  第二天是周六。
  一大早,路导去香港,其他人在酒店睡觉,林琅则独自出门。丽莎效率很高,昨晚就说定今早让她去和编辑部众人一起喝早茶。
  她推开包房的门,发现大家已经到了。
  陶恪朝她笑着招手,一个从未见过的女生帮忙拉椅子。
  林琅环视一圈,没有看到元可,便问:“元可没来吗?”
  丽莎哼道:“她啊,现在身陷泥泞,劝你别去招惹,省得沾上一身腥。”
  “怎么了?”
  “从最早开始说吧。你走了之后,她也走了,通过金荆的关系,去到大老板手下做事——就是广告公司。”
  “广告……”林琅若有所思地说,“其实以她的性格,广告和市场什么的,更适合些。”
  丽莎摇头,“林琅,你好歹也和她打过那么几年的交道了,怎么还不懂呢?她那个人,最不满足就是踏实工作,总在积极往上走。所以她才不管自己擅长什么,反正想方设法爬上去就对了。”
  帮林琅拉椅子的女生是上个月才加入的新人,好奇地问:“那听起来,这个人也很厉害啊!”
  “特别厉害,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我反正做不来,对她佩服得很!”丽莎不屑地嗤道,随即看向林琅,“林琅,你还不知道吧,她和那个姓梁的分手了。”
  “啊?!”林琅大惊失色。
  “具体原因我们不知道,反正突然连着几天,那个梁先生在杂志社楼下望妻石一样等啊盼啊。可那个时候元可在外地出差呢,我就好心给他说了下,结果他竟然说自己不知道元可跳槽了!”
  林琅大概能想象出梁澈的苦脸。
  “元可出差我是听广告那边的熟人说的,我知道她过去是做策划。她的上级是策划总监,再上级是客户执行,听说她连越两级,勾搭客户执行的领导客户执行总监。真是让我肃然起敬。”丽莎喝了一口水,接着说,“本来我以为她就真的这么顺风顺水一路高升了,谁知道那位梁先生啊,看着挺文气的一个人,居然去举报元可和上司的不正当关系,给他们整个公司群发不雅照。你们说这是不是爱之深,恨之切啊?”
  林琅听呆了。
  真没想到她离开沙澜后,这边好戏连台。
  有人问:“那元可不得找他拼命?”
  丽莎笑道:“狗急了还跳墙呢,他把元可逼到这个份上,当然得找他拼命。结果我还真是低估了那位梁先生,不知道握有元可什么把柄,她竟然乖乖交了辞职报告。最新进展是,广告公司暂时没放人,估计还在调查吧。但是她肯定待不下去了。至于梁先生,他们有没有和好我就不清楚了。”
  林琅靠在椅背上,不禁连连唏嘘。
  陶恪喝一口茶,笑道:“她太自信也太有野心了,这两点但凡哪一点削弱些,都不会是这个下场。不过她还年轻,又聪明,以后嘛……不好说。”
  林琅点点头,如梦初醒一般起身向大家举起茶杯,说:“我还记得上次是多么狼狈地离开,还让大家帮忙圆谎,我真是,何德何能。这里以茶代酒,先谢谢各位。”
  说罢,她一饮而尽。
  随后各式茶点上齐,一群人相谈甚欢。
  林琅说着演艺圈和片场见闻,倒是很克制地对阮默怀和秦冉缄口不言。
  ***
  一顿早茶吃到将近中午。
  林琅从酒楼出来,直奔江几暮家。既然都回来了,哪怕是路过,她也要把重要的人都看一遍。
  从地铁站出口出来后,她走上一座人行天桥,突然注意到下面的路边车站有人在撕扯。
  她定睛一看,竟然是梁澈和元可!
  林琅忍不住跑上前几步,想看得清楚一些。
  梁澈正在神情激动地说着什么,一边说一边用手指着元可。她低下头,一步步后退。
  林琅细想和元可认识这些年,还从未见过她如此伏低做小,也没见过梁澈如此大动干戈。她想跑下去,刚起步又忍住了。
  他们已经是她的过去式,和她彻底没有关系了。如丽莎所说,都是些是非之人,少惹为妙。
  于是林琅注视着两个人一前一后地挤上公交车。
  然而等她到了江几暮家里,见到乔出——
  “梁澈?”他眼珠子转了转,像是想起什么似地恍然道,“哦……嗯,他找过我,元可的手机是我黑进去的。”
  林琅不解:“他怎么会找你?”
  乔出笑了笑,“确切说,是我先去找他。因为他那段时间每天都在酒吧喝到烂醉啊,刚好我还记得他,就顺便问了问。”
  “他一边哭一边说,怀疑女朋友上过领导的床,对他很厌烦。说自己不知道该怎么办。”
  林琅暗叹,梁澈还真是很爱元可啊。
  乔出又说:“所以我就帮了他一把。”
  江几暮瞪着他,“帮他?”
  “不是无偿啊,他还付我钱了。”乔出露出狡黠的笑容,摸了摸她的头,“没事啦媳妇儿,你相公平时不也经常接这种活吗?只不过那是商业的,这是个人的。”
  他转向林琅,“然后我们都吓了一跳,不知道那个女人是不是为了要挟对方,手机里全是……那种照片,还有小视频。反正我全交给那位梁先生了。”
  林琅两眼发直,“可怕。”
  江几暮也感叹一声:“可怕。”
  阮默怀中午一点多才过来。
  才刚一进门,就被飞扑过去的林琅紧紧抱住。
  看她那一副仿若久别重逢的激动模样,他脑子半天没转过来,比着口型不出声地问乔出:“她怎么了?”
  乔出狐狸一样慢慢笑起来:“想你了。”
  阮默怀头一偏,转而用眼角看他,表示不信。
  乔出笑得更盛了,“爱信不信。”
  虽然不信,但他也用同样的力道紧紧抱住她。
  “默怀,”林琅隔着衣料闷闷地说,“等到能公开的那天,我们就结婚吧。”
  震惊在他脸上闪过,这么突如其来的要求让他有一瞬间的失措,他不知道她被什么刺激了。但只迟疑了几秒就迅速反应过来,啄吻她的头顶说:“好。”

  第四十五章

  一个月过去,《蝶梦吟》的路演已进行大半,所到之处无不受到大批粉丝的热情围堵,见面会场场爆满。口碑持续发酵,电影票房也节节高升。
  路导都年近六旬的人了,哪怕分了三批人马轮番上阵,也坚持带队每场必到。
  秦冉中途倒是返回北京,为《爱你如初》宣传。那边宣传一结束,立马又跟上队伍。
  见他如此卖力,阮默怀也不跟他呛了,很配合地逢人便夸,两个人甚至在台上说起了相声。
  当时秦冉在谈片场趣事,提到他看剧本时发现一个小错误:“我看本子上写着‘杀手在纸窗上戳出一个小洞,预备往里吹毒烟,刚用嘴叼上,只听少门主在屋内一声大喝:来者何人?!杀手顿时惊得倒吸一口凉气’,我那时就想啊,这刺客不是坑自己吗?”
  台下笑声一片。
  一旁的阮默怀冷不丁接到:“五分钟后,杀手浑身燥热难耐,闯进屋去,少门主大惊失色。”
  秦冉怔了一下,歪头看着他,迟疑说:“……呃,是毒。药不是春。药。”
  台下哄然大笑。
  主持人赶紧解围:“哈哈哈哈二位真是,一言不合就开车。”
  全场安静两秒,笑得更大声了。
  秦冉简直无语,和阮默怀一同转过头盯着她。主持人自知失言,一时也窘迫不堪。阮默怀打趣:“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主持人。”
  由于不时穿冒出这样的小插曲,也减轻了不少影片中的沉重气氛。
  到路演结束的那天,有两个人撑不住去医院打点滴了,导演更是昏睡两天才恢复元气。所有人都卸下重担,回望发现,这次路演并不是一帆风顺,最大的岔子竟然出自秦冉。
  那一场是在H市。
  当时主创们在台上站成一排,影院经理和助手为他们送上一捆捆的大麦,寓意“大卖”。因为是组里公认的好脾气,女士们把大麦都转给了秦冉。他的脸藏在高高摞起的麦子后面,露出老农民看见丰收的田野时憨厚淳朴的笑容,心里有苦,说不出。
  好在林琅和他的助理见状迅速跑上台,两个人眼疾手快地替他分担。
  秦冉感激地看着她们。
  还未来得及挪转视线,只听身后有甜腻的女声问:“不知道秦先生对于‘接盘侠’这个称呼怎么看?”
  此时正逢与台下观众的互动环节,这个提问的人明显不怀好意,等着他出丑。
  秦冉顿了顿,好整以暇地转过身,看一眼来人,一下愣住。
  竟然是安泳儿。
  ***
  秦冉和她有过一段情。
  那时候顾远远刚搭上姜裴居,秦冉终日郁郁寡欢。安泳儿在某奢侈品的品牌代言会上认识他,随即展开强劲攻势。她被他眉眼间的忧郁之气吸引,接触几次又发现他对她的家世根本不在意,简直是惊喜。
  像安泳儿那样出身豪门被宠坏的大小姐,天生一副反骨,越是得不到,就越是想要。
  秦冉拗不过,正好心里空落落的也急需一份情感寄托,便和她在一起了。
  经纪人为了借势,也为急于摆脱顾远远对他的影响,很快将两人交往的消息散播出去。安泳儿虽然是大小姐,却意外没什么任性胡闹的臭脾气,经常送礼物给秦冉,还接他下通告,很是恩爱。
  可惜媒体并不这样解读。
  没名气、事业刚起步的穷小子秦冉三天两头被爆出“闹别扭要泳儿买豪华跑车”、“进安家被误认为送外卖遭轰赶”的负。面。新闻,明里暗里讽刺他攀高枝、吃软饭。
  后来他不堪重压,主动与安泳儿分手。
  分手之后,两个人从此再无联系。
  多年之后再见,竟是这样的开场白。秦冉看着台下皮笑肉不笑的安泳儿,知道她大概还恨着自己。
  他尴尬地耸耸肩,“无所谓了,嘴长在别人身上,人家要怎么说,我也没办法是吧?”
  安泳儿坐在第二排的贵宾席,穿着轻松休闲的皮夹克,绑一颗丸子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不停点头,“明白了,秦先生这是破罐破摔,我有点佩服。不过接盘就接盘了,连爹也一起当,真是任重道远,恭喜恭喜。”
  秦冉一时间脸色骤变。
  祝可音是怀孕了,两个月,消息才刚透露出去,连林琅和阮默怀都还没得知,安泳儿是如何获悉的他毫无头绪。
  孩子当然是他的,但祝可音和他在一起也不过几个月,硬要泼脏水的话,还真能仔细计较一番。
  他想过安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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