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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月不相关-第1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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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给别家的姑娘也就算了,可为什么偏偏是关清越啊?!
“民间有个词,叫父债子偿。”深深地看了面前这老头儿一眼,殷戈止叹息:“父皇欠关家的东西实在太多了。做为儿臣的,自然要替他偿还,不然他在西天难安,便是本王不孝了。”
窗外听着的风月没忍住翻了个白眼,心想你真娶了我魏文帝才是难安呢,棺材板指不定都盖不住,要翻了!
乔堂杰的嘴唇抖啊抖,眼泪直流:“王爷……”
“您不必太过感动。”殷戈止颔首,一脸深明大义的表情:“这都是本王该做的。”
“……”
登基大典的同时要立后,这算什么?几朝几代,或者说放眼天下大国,就没有哪个皇帝有这样的先例啊!孝亲王要这么做,就等于将登基的殊荣共享于皇后,那这皇后,岂不是要被他宠得上了天?
自古红颜多祸水啊!这关家之后。难免对殷氏心存敌意,当真让她掌握大局的话……不妥!很不妥!
嚼着梅干,风月在窗外笑了笑,然后施施然地回了主院,进门就喊:“灵殊。准备茶水,等会就有客人来了。”
灵殊满脸茫然,心想谁会来主院做客啊?不过主子都这么说了,她还是乖巧地去泡了一大壶新茶,洗好杯子等着。
没一会儿。乔堂杰就带着几位重臣气势汹汹地过来了。
孝亲王不好对付,那从关清越下手就行了啊!他们特意留了个人拖住殷戈止,然后便打算来找这关家女将军谈谈心。
然而,一推开门,却见个丫鬟笑脸盈盈地道:“果然是来客人了,各位大人里头请。”
刚积攒好的气势,在看见那一盏盏备好的香茗之时,散了一半。
心里发虚,乔堂杰打量着主位上坐着的那个姑娘,试探性地开口:“敢问是关氏?”
“御史大人。”风月起身,笑着颔首:“请坐。”
不愧是关家的儿女,举手抬足之间都是摄人的气势,就算穿着简单的长裙,也硬生生将他们这一群老臣的气场压住了。
有点怂了,乔堂杰在椅子里坐好,乖乖地双手捧着茶,闷声开口:“敢问关姑娘,知道王爷欲娶您之事么?”
“听说了一点。”风月道:“王爷看人一向颇有眼光。”
“……”这是夸殷戈止呢,还是夸她自己呢?乔堂杰愕然,摇摇头,心想姑娘家家的怎么可能跟孝亲王一样不要脸呢?不会的,不会的,一定是他的幻觉。
轻咳一声,他重振精神,开口道:“王爷登基在即,诸事繁多,老夫觉得,这时候立后,不是最好的时机。”
第181章 要继续努力
关清越这个人吧,从小霸道习惯了,有些东西虽然不在意,但你要从她手上抢,那无异于虎口拔牙!
于是,听着乔堂杰这话,她微微一笑,问:“那大人觉得,什么时候才是最好的时机呢?”
“起码要等王爷登基后一两年……”
“他等得了,我肚子里的孩子可等不了。”打断他的话。风月挺了挺腰,眉目温柔地摸着自己的肚子:“好歹流的是王爷的血脉,不给个名分,岂不是委屈了?”
瞪大眼,乔堂杰脸上的褶子又被吓平了!哆哆嗦嗦地指着她:“姑……姑娘怀了王爷的子嗣?”
“虽说是怀着,但这也不是最要紧的。”伸手拂了拂肩上不存在的灰,风月朝他笑得唇红齿白:“最要紧的是,大人,您还没看明白王爷为国为民的苦心。”
啥?为国为民?他就看见了孝亲王为博红颜一笑啊!
目光里带了些责备,风月皱眉叹息:“大人怎么不想想,登基大典繁文缛节筹备良多,甚为劳民伤财,立后大典亦然。王爷特地将这二者合为一次举行,费一次之力,成两处之好。省钱省事,岂不是为国为民,用心良苦?”
众人一听,嘿,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国力本就不济。搞这些大典啊什么的一次又得花很多银子,孝亲王登基同时立后,至少能为边关的将士们省下几天的口粮。
乔堂杰沉默,虽然觉得哪里不对劲,可也为孝亲王这样的用心感动。更顺便反省了一下自己,是不是跟着魏文帝太久了,遇见明主反而不习惯?
“可是……”想了想,他还是开口道:“恕老夫直言,关姑娘的身份……在这时候为后,恐怕要掀起轩然大波。”
“这又是为何?”风月挑眉:“我做皇后,各位大人不是该很放心,很高兴么?”
放心个啥?高兴个啥!你是忠良之后没错,可你爹死在皇室手里的,大家能对你放心吗?万一哪天一个想不通,把新帝一刀捅了怎么办?
旁边的大臣神色复杂,基本想法与乔御史一致,低声开口:“不妥!”
风月的脸上顿时挂上了“你们这样的人当真能辅佐帝王吗”的怀疑神情,盯得乔堂杰坐立不安,忍不住道:“也不是老夫心存偏见,可敢问关姑娘,您为皇后,我等如何放心?”
“这有什么不放心的?”一扬下巴,风月道:“我武功已废,对你们新帝毫无威胁。再者。我满门已没,为后不会有外戚作乱,也不会有裙带关系拉拉扯扯,大人们难道不该高兴吗?”
乔堂杰一愣,眼珠子缓慢地动了动。轻轻吸了口凉气。
还真是这么个道理嘿!
先前他们上书承诺不干预后宫之事,本还担忧万一这后位落在哪个世族大家的头上,那一族为乱,他们便只能眼睁睁看着,毕竟裙带关系一向是能改变很多事情的。可现在,要是关清越为后,这种事儿就不必担心了啊,她压根就没族了!九族全灭!
这人选还真不是胡乱选的,王爷睿智啊!
心里好一阵感叹,乔堂杰的神色缓和了下来,捧着茶就朝风月笑:“听姑娘一席话,倒让老夫惭愧了。最近事务繁多,这脑子啊,不够用!很多地方没有想清楚,误会王爷了。也委屈姑娘了。”
“无妨。”轻轻垂了眼,风月的语气陡然沧桑:“这么多年在外漂泊,受委屈也已经习惯了。清越无依无靠,在哪儿也是任人拿捏的,大人不必在意。”
尾音带着点颤抖,似叹似怅地在屋子里响起,听得众人心里都是一紧。
一众重臣立马就觉得愧疚不已,尤其乔堂杰这种有孙女的老臣,更是慈心顿起,起身道:“姑娘莫要伤心。有王爷在,以后定然不会有人敢欺负于你。”
“承大人吉言。”眉间愁云不散,风月苦笑:“只是自古红颜多薄命,清越又受不少误解,这往后的日子要怎么过。全看运气了。”
误解从哪儿来?不就是朝中之人会觉得她身份尴尬,不适为后么?乔堂杰一想,捋了捋胡须便道:“姑娘放心,既然老夫等人拥护新帝登基,必然就会拥护新帝欲立的皇后。只有新帝后宫安稳,前朝之事也才能更平顺!”
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风月抬袖,感动地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泪:“那……就多谢各位大人了。”
“姑娘好生养着身子吧。”慈祥地看她一眼,乔堂杰心里的疙瘩没了。很是高兴地就带着众位大人离开主院。
观止站在花厅里头,满脸愁容。
主院一向不让人进去的,御史大夫那群人硬闯,他已经禀告了主子了,本以为主子会大发雷霆跑去拦人呢。谁知道主子竟然不慌不忙地道:“随他们去吧”,然后就开始跟这陈卫尉玩“五子连珠”。
随他们去?!万一出事怎么办啊!风月姑娘一个弱女子……
正愁着呢,冷不防听见点动静。观止一抬头,就见乔大人那一群人满脸轻松地回来了。
“王爷!”乔堂杰上前,拱手行礼,一揖差点到地,分外诚恳。
殷戈止挑眉,平静地问:“怎么了?如厕一趟回来,心情这么好?”
乔堂杰抬头,满脸愧疚地道:“老臣们不懂王爷忧国忧民之心。反以为王爷沉迷美色一意孤行,是臣等浅薄鄙陋,请王爷恕罪!”
观止听得很茫然,他家主子岂不就是沉迷美色一意孤行么?啥时候忧国忧民了?
然而,座上的殷戈止道行毕竟高深。看着前头这一个个埋下去请罪的脑袋,轻轻将茶盏往旁边一放,便长叹了一口气,语气沧桑地道:“各位大人能这么快明白,本王已经知足了。”
“王爷……”
“为人君者。以一人之意决断天下,难免有时被人误解。”微微抬头仰望房梁,他惆怅地道:“但,只要天下太平,国泰民安,一个人受点委屈,又有何妨?”
瞧瞧这胸襟,这情怀!他们白白多活了几十年,拍马也追不上啊!
乔堂杰等人感动不已!
于是,接下来朝中就掀起了一阵激烈的讨论。以乔堂杰为首的朝廷重臣们那叫一个立场坚定气势磅礴啊!历时三日,将反对新帝登基立后的声音统统压了下去!
“你很厉害。”躺在软榻上,殷戈止伸手便将风月抱在怀里放着,摸着脑袋夸奖了一句。
风月龇牙:“王爷过奖,不过您做什么非得抱着我?”
两人的关系已经融洽到可以这么亲近了?
面无表情地睨着她。殷戈止道:“我现在还能抱得动你,为什么不抱?等你肚子大了,抱不动了,我便不抱了。”
眯眼看了看他,风月冷笑道:“别企图忽悠我!抱得动抱不动我都不想给你抱!”
“为什么?”微微皱眉。殷戈止道:“你即将嫁给我了。”
“那又怎么了?”沉了沉脸,风月眼神冷漠。
心口一沉,殷戈止垂眸。
他好像得意得太早了,这人大仇难报,心里怨气还未消,就算被他使着手段留住了,那也不是乖顺的小猫咪。
不过,他也不是束手无策,只要她还有在意的东西,那他就可以慢慢修路,一直修到她脚下!
心思百转,脸上却无波无澜,殷戈止松开了她,轻轻拢了拢她身上的披风,问:“喜欢什么样式的凤冠?”
“随便。”挣开他的怀抱。风月抱着茶杯坐到旁边去,虽然精神是有了,可整个人看起来还是有点阴沉。
殷戈止不在意,翻身起来,道:“这两日都在搬东西进宫。府里一团混乱,与其留在这儿磕着碰着的,你不如跟我出去走走。”
“不去。”想也不想,风月拒绝。
“照影山风景不错。”慢悠悠地吐出这句话,殷戈止侧头看她:“当真不去?”
照影山。
想起自己还没做完的某件事。风月抿唇,瞪眼看着这不要脸的人!
“去!”
“那就跟我来。”朝她伸出手,殷戈止很是高傲地道:“如今这身份,本王可不是哪里都能去的,想不要大片人跟着,动作就利索点。”
一听这话,风月“啪”地就将自己的手放进他手心。
微微勾唇,殷戈止手上一用力,便看着那红色的披风在她身后扬起来,像很久之前梦回楼房梁上断了的红绸,迷花了他的眼。
马车绝尘而走,观止很是担忧地一边驾车一边朝后头道:“王爷,待会儿乔大人他们找不到您,会乱套的。”
“那么大把年纪的人了,什么事都要找我怎么行。”一脸严肃,殷戈止抱着风月,沉声道:“他们要学会自己处理事情。”
观止:“……”要是别的事情,他们的确是可以自己处理的,可是今天分明是要试穿龙袍啊王爷!
抹了把脸,他摇头不管了,主子都没着急呢,他急个什么劲儿!
秋风萧瑟,落叶纷纷。风月气喘吁吁地爬上山,便见关苍海的坟墓四周似乎在修什么建筑。那坟包上用大理石修了个拱形,前头的碑却还空着。
第182章 美色的勾引
正有些怔愣,还没问出口,就听得旁边的人道:“先帝的旨意,要给将军修陵墓,此处便起将军陵。墓碑我没让人动,还是等你来了之后再刻。”
风月稍顿,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她手上已经没那么大的力道了,这碑文该刻什么,怎么刻才好?
眼里一片茫然之色,她下意识地抬头,看向面前这人。
清凌凌如小鹿的眼神,带着点无措和可怜,看得殷戈止心里一撞,平静如湖的眼里瞬间起了点涟漪,颇为狼狈地别开头。
“随我来。”
手被人一牵。风月眼里有了点焦距,顺手将另一只手也搭上去,接着就将浑身的重量都托在他手上,很是无赖地弯腰在后头走着。
前头的人很是嫌弃地回头看了一眼,然后转头往修了一半的陵墓里走。眼波流转之间,一抹摄人心魄的笑意悄然而生。
有正在修筑的石匠不经意地抬头,对上这张脸就看失了神,手里的锤子没拿稳,“哐当”一声砸在了地上。惊得旁边的人低斥了一声:“小心些!”
慌忙回神捡起石锤,再一抬头,却见那翩翩公子脸上平静无澜,方才的惊鸿绝色,仿佛只是他的幻觉。
“有纸笔么?”找着了监工。出示了信物,殷戈止有礼地问了一声。
监工颤颤巍巍地将石匠刻碑用的纸和笔递给他,惊恐不已。
这孝亲王……怎么会亲自来看将军陵了?
微微颔首,殷戈止牵着风月便到旁边堆积着的方石边坐下,平铺上纸。低声道:“你写,我刻。”
嘴角抽了抽,风月横眼看他:“王爷当我傻么?这碑岂是外人能刻的?”
“外人?”眉梢动了动,殷戈止道:“看来是聘礼给少了,你都不认本王是内人。”
一说起那多得恐怖的聘礼,风月青了脸,连忙摇头:“够了够了,您刻吧,您的手艺肯定比刻碑师傅还好。”
“过奖。”
嘴里谦虚地吐着这两个字,脸上却是一副“我当然最厉害”的骄傲神情,殷戈止转头便去挑刻刀。
神色复杂地看他一眼,风月嫌弃地摇头,然后正经了神色,认真地看着这半透的宣纸,提笔而书。
碑文要写逝者之名、籍贯、家世、经历,风月一笑,挺直了背脊。她的父亲是忠勇大将军关苍海,籍贯澧都,出身将门世家!
而经历……
抿了抿唇,看一眼四周正在修建的壮阔陵墓。她沉默良久,终于是轻轻吐出一口气。
关苍海生而为将,忠君爱国,战场十年功绩无数。虽然最后冤死狱中,可害他之人。无一有好下场。四年冤案,昭然得雪,关家一门忠骨铮铮,终能安眠。后世评说,当为他叹息,满怀敬意!
这个结局,其实比她预想中的要好,她本无法做到的事情,有人替她做到了。
墨水在纸上微微晕开,风月咧嘴笑了笑,一笔一画地写下父亲曾经的丰功伟绩,写下他的冤屈和不平。一张宣纸不够,便又加了一张。
殷戈止捏了刻刀回来,扫一眼她那模样,没走近。转身去跟监工嘀咕了几句。
于是,等宣纸风干的时候,风月面前便摆上了三块墓碑,螭首龟趺,中间一块最长。旁边两块稍短,看样子打算并立为屏状。
眨眨眼,她问:“你怎么知道一块碑刻不下?”
扫她一眼,殷戈止淡淡地道:“因为你的话一向很多。”
风月:“……”
还想听他说点什么例如“关将军一生,岂是一碑能盖之”或者“你文采甚好,方寸不能困也”的话,那样她也好感动一把啊什么的,毕竟他都亲自来这儿了,诚意实在很足。
然而,这人说话还是这么不讨喜!
气愤地吹了一下额前的碎发,风月扭头就去旁边等着,看他刻碑。
今日殷戈止穿的是一身白色的秋锦,质地稍厚,暗纹为龙,镶玉的腰带一束,当真是公子如金,公子如玉。哪怕是弯腰蹲在墓碑前头,那墨发顺着衣袍微微滑下来,眉目之间也是容色惊人。
一不小心看走了神,风月托着下巴就想,这人最近怎么越来越好看了?以前也知道他英气逼人,可周身气场太强,仿若铁刀,带着杀气,让人压根不敢直视。如今瞧着。那股子杀气好像不见了,周身柔软下来,纯净柔软得像谁家唇红齿白的少年,不染一丝脏污。
殷戈止抬头,不经意扫见她这目光。微微掀了掀眼帘,一丝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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