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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雀未见春又深+入云深处亦沾衣-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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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甯放下湛露,笑道:“若能辨人言之真伪,岂非是鉴人治国的之神器,刘大人赠我,未免大材小用。”
刘存周点头笑道:“治国之道,不论真假,单论合时宜与否。所以假的可以成真,真的也可以变假,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身在其中之人又何必辨得太清楚呢?”
容甯闻言又是一怔,随又缓缓笑道;“湛露固佳,远不及刘大人临别赠言的精彩,在下受益匪浅。”
刘存周点头叹道:“雪城主,少年老成,慧识在胸,日后前途名望,只怕也不在海其腾君之下。大魏人才济济,可喜可贺。”
两人你来我往,又干了数杯。眼见得夕阳西坠,月兔东升,营地里千灯燃起,刁斗阵阵,较之白天的森严气象竟另生一种风情。
忽然刘存周眼一眯,长叹一声道:“雪城主,我们相交数日,醉过几场,未承想你也有些不厚道啊。”
容甯“哦”了一声道:“怎么说?”
“刘某奉币前来赎灵赎人,也是积德的勾当,为何你私藏着那许多大汉女子,不教老夫见面?”
容甯凝神想了半天,道:“不会啊,哪有啊?”
刘存周摇摇晃晃站起身来,向远处一指,道:“那不就是。”
容甯转头一看,心头一紧却笑道:“那便只有一个,却也不是刘大人能赎得起的。”
刘存周却似酒涌上头,大言不惭道:“即便是公主王孙,只要开出价来,老刘亦能筹谋。何况这不过是普通汉家女,我怎的赎不起了!”
容甯摇了摇头,道:“或许在云间宫里,她不过是普通宫人,但在大魏营里,她却是海其腾君庇护之人。刘先生你说,可赎得?”
“哦,原来如此。”刘存周颓然坐下,叹道:“良禽择木而栖,却也罢了。”言毕竟似不胜酒力,醉倒在台上。
容甯站起身来,也觉得酒涌上头,他吩咐下属把刘存周扶回下处。控制着自己不再看那抹单薄的身影。
最近,大魏的营帐颇有变化,拓跋锋的关防却宽松了不少,我趁他洗澡出来散步,却看见容甯和一个老头在哪里指手画脚的喝酒。
不一会,老头醉了,容甯却还强撑着在那看人收拾东西。
自从那日起,也有数日未曾见他了,嗯,打个招呼去。
我施施然蹭过去:“喂!”
容甯蓦然回头,好像有点惊讶。
我嘿然笑道:“你在干吗?”
他脸色泛红,装得很清醒道:“没什么,招待使节。”
“你好像喝多了。”
“也还好。”
“他送你什么东西?”我指指他台子上放着的一把黑色的小剑,明知故问。
“鉴谎剑。”他眼光闪烁。
我大感兴味,摸到手里,拔出鞘来,明晃晃的剑身上刻着两个篆字:湛露。
“这两个字,读湛露吧,什么鉴谎?”我白了他一眼,失忆不代表不识字了啊。
“说是能鉴谎,分辨人言的真伪。”容甯看看我,忽然握住我的手把剑送回鞘,顺势把剑夺过去,道:“此乃凶器,你不要碰。”
“哦。”我退开一步。真的醉了,敢调戏哀家。
“夜深了,还不回去吗?”他看着我,又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好吧。”我淡淡叹了口气,这两天我的头痛却好了些了,只是又添上了失眠的新症状。
“我送你。”容甯负着手,向拓跋锋的营帐走去,大概还要禀报点什么军情吧。
我跟在他背后。他这副背影很像洗完澡的拓跋锋。一个人要是崇拜什么人,就会不知不觉学他说话的样子、走路的姿势。
其实,他也有自己矫健朗逸的风度,故作深沉反而可笑。
正在我胡思乱想之际,容甯忽然停住脚步回过身来,我差点撞到他怀里。
我眉头一皱,道:“怎么了?”
“我想起来,有一样东西送给你。”他的脸此刻绝对是拓跋锋附体了,好不莫测高深。
“好啊,什么呢?”我期待地看着他,最好是玩的。
他从怀里掏出一把扇子,举到我面前。
我一把接过,轻轻打开,湘竹蜀纸,正面写意的云山雾水,反面银钩铁画写着半阙词:一重山,两重山,山远天高烟水寒;相思枫叶丹。
落款是草书,龙飞凤舞,勉强才能辨识:“赠繁露 壬戌秋宜清赏”字样。
“嗯,这把扇子可有什么奇异之处么?比如说能测晴雨?”我将扇子收拢打开,玩了一会。
“你喜欢么?”容甯目不转睛地看着我。
“还好吧。”我把扇子塞进袖子里,晚上睡不着可以拍蚊子。
回到营帐,拓跋锋果然已经洗完,坐在中帐看文书。看着我和容甯一起进来,他眼睛闪烁了一下。
却向容甯道:“完事了?”
“是。刘存周十分感激郎主周全。”
“哦。”
“明日他迎宇文鸿灵柩出宫了,我安排了两营人马护送。”
“好。”
“城里的百姓或许会有路祭,容还是不容?”
“你说说看?”
“容吧。做得太绝,易激民变。”
这两人一问一答说些有的没的,我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闷了好多天,明天可要同我进城去看热闹么?”拓跋锋扫到我,眼弯弯一笑。
哦,海其腾君越发体贴入微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还是有伏笔哒,看官有何猜测呢^…^ 作品名字已经定好了,就叫:东城飞絮试春衣。
第7章 日月之行
记挂着重获新生以来大放风,绝早我就醒了。睁眼一看,拓跋锋竟还安然躺在他的大床上,寂然无声。
一向我起身时拓跋锋早走得无影无踪,盥洗早餐却都齐备。现在他不起来,自然无人侍奉。
我犹豫了一下,终于不能按捺住激动的心情,还是爬了起来。
前些日子,慕容黑云给我弄了一箱子衣服,今天倒可以翻一翻。我从睡榻底轻轻拖出衣箱,打开一看,里面是各色常礼服,式样皆同,只有色彩之别。
又来了,失忆的人怎么知道自己喜欢什么颜色呢?犹豫了半天,我选中一件梅红、一件殷红、一件退红、一件紫苏。把它们摊在榻上,各种看。
“今天不可穿这些。”拓跋锋忽然说话了。
我手一抖,瞥见他不知何时已经坐了起来,敞着衣襟散着头发,饶有兴味地看着我。
海其腾君衣衫不整的样子,相当值得一看,不知道容甯看过没有?
我眨眨眼。
“穿衣服要分场合,亦要顾虑到别人的心情。”
拓跋锋和许多高人一样都有个毛病,就是教导人时总是太过高屋建瓴,其实应该说的是前因后果,不是么?
“哦。”我瞥了眼这些天穿的海棠色,看来也不合适的了。
拓跋锋从床上跨起来,几步走来,从箱子里拎出件宝蓝色,给我套上。
我呆呆地看着他的几缕发丝从我肩头拂过,睡了一晚,他身上不再有过分洁净的皂角味,代之以淡淡的檀麝之气。
其实,他也可算得是一个无可指摘的男人,只是有许多难言之隐。
漱沐早餐已毕,帐外天色依然泛青。远处云山淡淡,营地里晨炊袅袅,这风景似曾相识,却又迥然不同。
正在我极目远眺之际,慕容黑云牵了两匹马来,一黑一棕。这两匹马大概知道自己是神骏之物,傲娇的把头凑在一起斜眼打量着我。
拓跋锋一跃上了那匹黑马,慕容黑云将马鞭递给拓跋锋,翻身也上了另一匹。
还带不带我去啊?
“你坐他的马。”拓跋锋吩咐,于是慕容黑云向我伸出手来。
我犹豫了一下,看着拓跋锋道:“能不能选?”
拓跋锋伤脑筋地笑了:“今天,我不太方便……”
“那他呢。”我往旁边一指,策马赶来的容甯就落在了我的手尖。
显然,雀屏独中的容甯压力很大。为了避嫌,身体离我足足有一巴掌远,害的我无依无靠,只好紧紧抓着马鞍。
而说可以选的拓跋锋看来心胸也宽阔得有限,竟自顾自和侍卫们绝尘而去。
于是容甯一会想加速赶上,但马一跑起来,我就手软抓不住要坠马。见我不济,容甯又只好又慢下来。
反复几次,当拓跋锋的卫队终于从我们眼中消失了,可是云间宫城还远远没有在我们面前出现的时候,容甯终于长长叹了口气,勒住了缰绳,擦了擦汗,道:“大小姐,要不我们下马歇歇吧。”
我几乎是从马上滚下来,腿也软了,顾不得衣服跌坐在地上。
“要不要喝水?”容甯晃了晃水壶。
“不,我想吐。”我很没用的抱住膝盖,垂头丧气。
容甯喝了水,伫立了好一会,蹲到我面前,诧异道:“还没缓过来么?”
“嗯。我不想去了。”我极其虚弱地看着他。
“那——,我让薄送你回去。”容甯指一指他的侍卫,那个肌肉发达的家伙有一张天真的娃娃脸,和慕容黑云一样,仅仅修成了人身,还不会说话。
“我实不能骑马了,要么,我在这儿等你们回来吧,也许到那时我能好些。”我自己知道自己的脸色肯定难看得要命。
“这怎么行!”容甯踌躇了一回,终于招手叫过慕容薄叽咕了一会,慕容薄领命而去,大约是去跟拓跋锋报丧说我不行了。
又过了好一会,我终于恢复了一些,慢慢抬起头来,这时朝阳已高过远处的林际。
我们离营十里,离城也是十里。四周寂静无声,天空白云变幻,道旁杨柳上的鸟雀偶尔争食噪鸣,已经是春天了。
“好点了?”容甯现在倒没有焦急的神情了,他坐在我身边,嘴里闲闲的叼了根草。雪城主仪态堪忧,若是海其腾君,再无聊也不至于去叼根草。
我望着他,忍不笑了下。
“那,回去吧。”他呸地把草吐了,伸手挽过马缰。
我看那马近身来,赶紧倒退一步,道:“这么快啊。”
“那大小姐想怎样?”容甯无奈已极。
“我们去那边散散步吧。”我望着官道垂杨之外不远处隐隐有一座的庭院。
我,要去那里。
这官道外的宅院远看飞阁连甍、气象恢弘,走近却破败不堪,杂草丛生,连府匾也掉落在地。
我失望道:“一座鬼宅!”好不容易从大道走到这边,这座阴宅,真教我兴致大减了。
“害怕啦?”容甯踢了一脚翻覆在地上府匾,扭头望我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
“你本来不是不想来的么?”我拧眉看他把马系在门口的石柱上,我的脚却好像钉在大门口,挪不动步了。
“幽州多古迹,值得一看。”容甯兴冲冲地推开那块快掉下来的府门,灰和漆便扑扑地掉了下来。
要阻止男人的好奇心,果然是——不可能。
既然如此,那就奉陪吧。
进了正门,是一个两层小院落。大宅第里的前院无非是门房、轿厅、会客厅,破败的大宅第前院自然成了狐藏蛇眠盗贼窟了。此地只怕半年前还有人看守,前厅上落着锁,从窗户看进去几件家具犹存,只是东西廊下的森森凤竹已成了东倒西歪的野竹,阴森不下于西湖蛇精变的宅第。
就这两间门房的院落,容甯已是各处探头探脑,我只得一把拽住他的衣服,道:“这些有什么好看,我们到里面去看么。”
“唔,好。”容甯大概当我怕了,很顺从地走在前面。我紧紧跟在他的身后,恍惚之间仿佛在什么时候,我也曾经这样安静信赖地跟在谁的身后,在这王侯旧第里四处穿行。
所有楼房都落着极厚的铜锁,直到花园的湖心水榭中,我们才遇到一扇未锁之门。
“进去看看?”我扯了扯容甯,逛了一大圈,一个房间也未领略到岂非可惜?
容甯忖度了一下,道:“嗯,我先去,你在门口等着。”
他一把推开门:“波柳堂”三字匾额闪烁着金光映入眼帘。
波柳堂,四壁垒垒书架,桌上笔墨纸砚。中堂挂的依然是马衡的《西江秋柳图》,对联依然是谢文正公的手笔:愁生陌上黄骢曲,梦远江南乌夜村。
为什么,当我已不复当年,此地却一分一毫也没有改变?
我悄悄向后退去,找到那块我爹经常踏的地砖,踏了下去。
也和当年一样快,一阵脆响,五道铁栅落下来。波柳堂依旧阳光明亮,但他就是我的鸟雀,再飞不出这铁笼。
容甯扭过头来,错愕、惊恐、愤怒依次变化,半晌方道挤出一个字:“你——”
对了,要多多体验这样的感情,你才能成为你仰慕的海其腾君。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是小转折,有人喜欢么,有人猜到么,给点掌声吧^…^
第8章 渡河之卒(上)
打破沉默之后,容甯强自镇定地看着我,道:“诱我来此,是你的计?”
我谦逊道:“也要诸事凑巧。”
容甯深深看了我一眼道:“是我疏忽。头伤好了,自然会想起昔日之事了。”
我环顾着这座宅院无比熟悉又无比生分的风景,叹道:“我的事,中心藏之,何日忘之?”
容甯倒抽一口冷气,不可思议地看着我道:“难道你一睁开眼,就定好了计,欺骗你的恩人?”他握着铁栅栏的手青筋毕露,“你怎么能,你怎么能……”
我微微一笑,道:“两国交锋,哪有恩人?再说,我也很无奈呀。”
快十年了,我王樨不曾有过一件快意之事,或许此时此刻,可以算。
容甯愤然道:“无奈个屁!我当日说不杀你,你还在我面前跳楼,他当日舍身救你,你竟然睁开眼就演戏!”他重重一捶铁栅栏,“为什么要这样……”
“为什么?”我收了笑容,我不喜欢他把我说得象妖怪,“设若当日我死了,自是一了百了。但那日我既没死,又落入拓跋锋的囊中,若不设法挣脱网罗,岂非日日夜夜都要遭到折磨?”
“谁折磨你了?他是何等待你,我是何等……”他猝然住嘴,一副饱受伤害的模样。
我道:“怎样相待都无用。”
容甯怔怔地看着我,半晌才涩声道:“你不过是云间宫的宫女,你也已经为了宇文鸿死过一次,难道还不够?更何况,难道你片刻也不曾考虑过,就这样忘却前尘——即使是假装,受郎主庇护,不好么?”
说得好!
“我不能。”我越过容甯的肩头,再度审视那苍劲有力的“波柳堂”匾额,匾额上不仅有这三个金色大字,更有一行小字:宇文恒御笔。
那蜿蜒有致的书法,又象是一条小金蛇,督着我家世世代代,舍身忘死,为它效命。
“即使我不顾虑陛下的脸面,亦不能不顾我平原王氏的声誉,不能不顾我父我兄的功业。” 我看容甯,莞尔一笑,“平原王氏的聘林馆,何止是古迹,与你更有戚谊。否则,一贯谨慎的雪城主又怎会不可压制自己的好奇之心,进来一游呢?”
我看看天色,从袖子里掏出一张便笺从铁栏中递过去,他不接,那封书信便飘飘摇摇落在他脚下。
我的声音则比这封信笺更为飘渺地落进他耳朵里:“此信请代为奉上令堂大人。就说王家表妹拜覆妙殊长姐妆次。”
“雪城主,今日之事请别太计较。我是你表姨母,王樨王繁露。”
容甯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竟似呆了。清惠郡主的儿子,应当知道蔡文姬的痛苦吧。
天上几朵春云飘过,碧玉池中也有几朵春云飘过。幼年的情景争前恐后地袭上我的心头。那时,我一定拥有得太多,是以命运才要一件一件拿走。
“小甯,”我清了清嗓子,“我要走了,今世未必再能相见。这府中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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