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京之阴阳师物语Ⅱ(浮生若梦)-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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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扑哧——”果然还是不懂夜羽在想什么啊。
　
　　　
　
　　　“你还笑！”夜羽毫不留情地用手肘撞了晴明一下，但是因为没力的缘故，所以被撞的人一点也不觉得疼。
　
　　　
　
　　　“大不了今晚让你扑回来好了——”
　
　　　
　
　　　“谁稀罕！”
　
　　　
　
　　　“呵呵——”晴明的心情看起来非常的好，所以笑容比户外的日光还要明媚，灿烂而柔美。
　　　
　
　　　晴明你果然是祸水啊。。。。。。
　
　　　
　
　　　“夜羽啊，你有没有想过呢——”晴明将夜羽拥得很紧，用轻柔得像风一样的语气笑道：“如果昨夜，是你的第一次的话——”
　
　　　
　
　　　“什么如果！”夜羽怒了，不情不愿地掀开被子，用手指着那那一小滩被被子遮掩住的、在落在洁白床单上像红梅一样绽放开来的血迹，羞愤地道：“别告诉我这是蚊子血！”
　　　
　
　　　“我当然知道。”晴明用手轻轻地拍了拍夜羽的头，唇边的笑意更深了：“既然你昨晚才是第一次的话，那么，藤原伊尹口中说的，那位曾经陪伴他过了一夜春宵的人，是谁呢——”
　　　
　
　　　夜羽闻言惊愕地愣住。
　
　　　
　
　　　是啊，昨夜明明是自己的初次。。。。。。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那夜陪伴藤原伊尹的，到底是谁呢。。。。。。
　
　　　
　
　　　是谁呢。。。。。。
　
　
　
　
　
　
　第十二章：乱花迷人眼
　　　猫眼儿一般细长的月牙，高悬于漆黑的天边一角。
　
　　　
　
　　　银色的清辉渗过稀薄的云层，将淡淡的月华洒落到地面上。
　
　　　
　
　　　万物像是裹上了一层轻薄柔软的纱，四周静央央的，虫鸟鸣叫的声音格外明显。
　　　
　
　　　庭院中，鲜绿而葳蕤的箬竹叶在风摇摇曳曳，依附在廊檐上的蝴蝶花形紫藤与常春藤纠缠不下，廊下的女郎花和紫苑开得倒作一片。
　
　　　
　
　　　几只不知从何而来的萤火虫，震动着薄如蝉翼般的双翅，悠悠然地在茫茫的夜色中上下飞舞，闪烁着点点幽绿的荧光。
　
　　　
　
　　　一棵硕壮魁梧的樱花树静静地屹立在庭院中央。
　
　　　
　
　　　柔柔的清风带着沁心的舒爽，忽悠悠地掠过那缀满枝头的粉樱，片片樱花顷刻间脱离枝头，洋洋洒洒地漫天飘扬。
　
　　　
　
　　　风过枝头，月下飞樱。
　
　　　
　
　　　晴明与博雅两人对坐在长廊上，在这宛若飞雪一般梦幻的花景衬托之下，对月而饮。
　　　
　
　　　“真是美丽的樱花呢，明明已经是初夏了。”博雅身着一袭青色的水干，大大咧咧地坐在长廊上，手擎酒盏，愣愣地看着庭院中漫天飞舞的落樱，怔忪出神。
　
　　　
　
　　　“再过几天，就谢了。”说话的是晴明，只穿了一件白色浴衣的他微敞着衣领，清冽的月辉在他俊美的脸上勾画着柔和模糊的轮廓。轻言谈笑时精巧的锁骨会若隐若现，呈现出别样风情。
　　　
　
　　　“啊，也是，毕竟盛夏要到了呢。”到底不是樱花盛开的季节啊。博雅这样想着，好不容易地从那醉人的樱花雨中回过神来的他来回地扫了四周，有些奇怪地问：“喂，晴明，夜羽怎么不见了？”
　　　
　
　　　“你说夜羽她啊——”晴明闻言竟然罕见地摆出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声音像是秋天簌簌落下的叶子：“被我气跑了。”
　
　　　
　
　　　“啊？气跑了——？！”博雅的手一抖，擎在手中的酒盏差点没因此而跌落在地，摔个粉碎。
　　　
　
　　　“喂，博雅，酒洒了。”晴明望了望洒满地板的酒水，发出一声轻轻的叹息，然后以一副‘你真是浪费呀’的表情看着博雅。
　
　　　
　
　　　“现在你还有心思想着这个！你还不快点去把人家追回来——”
　
　　　
　
　　　“追不回啦，已经跑得没影了。”
　
　　　
　
　　　“什么叫追不回啊？我说晴明你也真是的，你到底做了什么啊，好端端的竟然会把夜羽给气跑了，你知不知道。。。。。。”博雅滔滔不绝地说着，一副有板有眼的样子说得头头是道。完全沉浸于自己的世界中的博雅并没有留意一旁的晴明已经笑得匍匐在地。
　
　　　
　
　　　“晴明！你又在戏弄我了！”良久，终于发现有点不妥的博雅红着脸粗着脖子，对着晴明不满地叫了起来。
　
　　　
　
　　　“呵呵，我没有戏弄你啊，博雅。”晴明懒洋洋地倚在柱子上，笑意还弥留在红润的唇角边，黑色的瞳仁内眨着狡黠的精光：“这是真的。”
　
　　　
　
　　　“晴明你真是一个坏人啊。”
　
　　　
　
　　　“那是因为博雅你是一个好人啊。”晴明笑意盈盈地说着，轻轻地抿了一口手中的酒，沾了酒水的嘴唇变得晶莹红润无比，艳若红桃。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扯着，不知不觉间，搁在食台上的清酒都见底了，香鱼和松菇等下酒菜也被吃得七七八八。
　
　　　
　
　　　天空也不知道何时竟开始下起雨来了。
　
　　　
　
　　　细如牛毛一般的雨丝缓缓地飘洒在夜空下，像是拉开了一道无形的屏障。
　　　
　
　　　一阵清凉的疾风如入无人之境，兜兜转转地从外头荡进宅邸内，撩起了晴明额前垂下的青丝。
　　　
　
　　　“好了，看样子也差不多要回来了。”晴明微垂眼睑，慢慢地将手中的酒盏放下，抚了抚掌，看着天空上那一道猫牙儿似的弦月，轻轻地舒了口气。
　
　　　
　
　　　“什么要回来了？”博雅喝得有点醉醺醺的，一时间没大懂晴明的话。
　
　　　
　
　　　“就是夜羽呀。”
　
　　　
　
　　　“啊？！”
　
　　　
　
　　　“来了。”
　
　　　
　
　　　没等博雅回过神来，一阵鲜艳的紫红色花雨便凌空而下。
　
　　　
　
　　　带着阵阵浓而郁甜美的花香，和着那粉色娇媚的樱花，两者像翩然起舞的蝴蝶一般交错纷飞，让人迷炫了眼。
　
　　　
　
　　　那是紫菖蒲的花瓣。
　
　　　
　
　　　黛眉开娇横远岫，绿鬓淳浓染春烟。
　
　　　
　
　　　浅葱色的二陪织锦圭衣上绣着姿态娇妍的紫红色鸢尾花，朱鹭色的悬带上绣着缪蓝色的菱形花纹。一袭壶装束的夜羽就从这细如烟雨、纷飞若絮般的花雨下走了出来。
　
　　　
　
　　　“啊，蜜虫，快烧洗澡水——”浑身都沾满了雨水的夜羽，身上的衣衫湿重无比，刚一踏进长廊的她就把半透明的垂绢扔在一旁，然后将一直抱在怀中的一用山吹色方布包裹着的东西塞在了晴明的手中，扔下一句‘帮我好好看着，不许私下打开和扔掉哦，不然我跟你没完’，曼妙的身影就匆匆忙忙地消失在长廊上。
　
　　　
　
　　　等到夜羽再次回来的时候，已经沐浴完毕了。
　
　　　
　
　　　“我回来啦——”夜羽也和晴明一样，只穿了一件白色的浴衣，散着一头沾着水雾的青丝，就大大方方地出现在人前。
　
　　　
　
　　　“欢迎回来——”晴明呵呵地浅笑着，身子往后挪了挪，腾出了一个小小的空位。
　　　
　
　　　夜羽毫不客气地坐在了那个空出来的位子上，顺势将身子往后一靠，便倚落在晴明那软绵的带有清冽香气的怀抱中。
　
　　　
　
　　　博雅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盯着自己眼前这相依相偎的两人。
　
　　　
　
　　　“怎么了，博雅？”
　
　　　
　
　　　“晴明，你又骗我了。”
　
　　　
　
　　　“嗯？”
　
　　　
　
　　　“你不是说把夜羽给气跑了吗，我怎么一点儿也看不出——”
　
　　　
　
　　　“那是因为她气消了，所以就回来啦。”
　
　　　
　
　　　“是这样吗？”
　
　　　
　
　　　“不是这样你想怎样？”
　
　　　
　
　　　“我问的是夜羽，不是晴明你啦！”
　
　　　
　
　　　“啊，这话还真是伤人呢，博雅——”晴明表面上就这样佯装伤心地说着，私底下却在蝙蝠扇后掩脸坏笑。
　
　　　
　
　　　夜羽看了明明已经是一脸愤然但语气却依然正经得不得了的博雅一眼，然后用手肘狠狠地撞了身后的晴明一下，不满地道：“你呀，怎么老是这么捉弄博雅啊？”
　
　　　
　
　　　听到夜羽这句话，博雅心里大感安慰，很赞同地跟着点头。
　
　　　
　
　　　而被训斥的晴明则是微微耸耸肩，莞尔一笑，不置一否。
　
　　　
　
　　　夜羽小心翼翼地将那个用方布包裹着的东西紧紧地抱在怀中，才慢吞吞地将下一句话说了出来：
　　　
　
　　　“也不叫上我。”
　
　　　
　
　　　。。。。。。
　
　　　
　
　　　雨仍是淅淅沥沥地下着，沉重的湿气悄悄蔓延。
　
　　　
　
　　　原本也只有猫牙儿一般大小的月牙，如今只剩下模糊的上弦在泛着幽绿色的青光。
　　　
　
　　　整轮月牙几乎要被吞没在浓浓的夜雾中。
　
　　　
　
　　　风开始吹得阴森森的，有点凉，带点冷。
　
　　　
　
　　　清淡的酒水、香气四溢的烤香鱼、红艳艳的梅子、青嫩脆口的山枣子，还有唐提子、团喜、桃枝、桂心等精美的点心。
　
　　　
　
　　　因为夜羽回来了，所以式神蜜虫又重新端了这样一桌新的酒菜上来。
　
　　　
　
　　　这一次，晴明没有喝酒，只是随意地拿起几颗梅子，时不时优雅地往嘴里一送。
　　　
　
　　　夜羽则专攻点心，对酒水等其它东西一点食欲也没有。
　
　　　
　
　　　博雅也就顺理成章地包揽了剩余的一切食物了。
　
　　　
　
　　　温润的酒滑滑地落入喉咙，几杯下肚，身子也开始变得暖暖的。
　
　　　
　
　　　阴冷的风拍打在身上时，似乎也不觉得那么冷了。
　
　　　
　
　　　“夜羽，你手中抱着的，是什么东西？”博雅盯着夜羽抱着的那个神秘包裹，突然有些好奇地问。
　
　　　
　
　　　因为方才又喝了一壶酒的关系，所以博雅的脸色红润得几乎快滴出血来。
　　　
　
　　　“是一个宝贝哟。”夜羽用纤手轻抚着怀中的包裹，一脸神秘地说道。　
　　　
　
　　　“我可以看一下吗？”博雅的好奇心被挑了起来。
　
　　　
　
　　　“可以。”夜羽毫不犹豫地答道。
　
　　　
　
　　　“真的？”
　
　　　
　
　　　“是。不过博雅你可要有心理准备哦，不要被吓着了才好。”夜羽突然朝一脸犹豫的博雅甜甜一笑，像是一个无邪的孩童般轻轻地眨了眨眼，艳泽的唇角却挂着一丝恶作剧般的笑。
　　　
　
　　　此刻她的神情像极了晴明。
　
　　　
　
　　　“好。”博雅犹豫再三，终究还是受不了好奇心的蛊惑，郑重地点了点头。
　　　
　
　　　“看好了。”夜羽甜甜地笑着，飞快地将那山吹色的方布给掀开。
　
　　　
　
　　　博雅在看到夜羽手中的包裹的‘庐山真面目’后，先是怔忪三秒。
　
　　　
　
　　　随之而来的，是博雅他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惊恐惨叫，响彻了平安京的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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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已经很深了，连虫鸟的鸣叫声也开始稀稀拉拉地减少。
　
　　　
　
　　　四下一片寂静。
　
　　　
　
　　　“醉倒了？”夜羽用手指戳了戳以一个很不雅的姿势躺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博雅，小声地讶然。
　　　
　
　　　“是吓倒了。”晴明在一旁纠正道。
　
　　　
　
　　　“他是醉倒的！”夜羽斜睨了晴明一眼，加重了肯定的语气。
　
　　　
　
　　　“哦，醉倒的。”晴明无奈地摇了摇头，唇边漾起了一个浅浅的微笑：“都这么晚了，现在醉倒可不好办呢。蜜虫——”
　
　　　
　
　　　一袭柳樱色和衣的蜜虫应声，低着头从对屋内走了出来。
　
　　　
　
　　　“将博雅带去孙厢吧，天太晚了。顺便也叫那些守候在门外的丛仆和脚夫回去吧，就跟他们说博雅在这里住一夜。”晴明慢悠悠地说着，从香囊中掏出一颗粉色的桃木香丸，扔进银笼外罩的火取中。
　
　　　
　
　　　噼里啪啦的爆裂声响过之后，阵阵海风一般清冽沁人的幽泠香味便骤然飘散。
　　　
　
　　　“熏桃香干什么？”
　
　　　
　
　　　“御邪。”
　
　　　
　
　　　“御邪？”
　
　　　
　
　　　“嗯。”
　
　　　
　
　　　“哪里有邪了？”
　
　　　
　
　　　“不觉得你应该向我解释一下什么吗？”晴明微微挑起了眉，一双漆黑的宛若深潭的眸子折射出异样的光芒。用手指了指夜羽手中捧着的、那吓倒了博雅的东西。
　
　　　
　
　　　那是一个发了霉的暗紫色骷髅头。
　
　　　
　
　　　凹凸不平的头颅上，布满了深青色的霉斑，两只黑乎乎的眼眶内时不时还流出一些灰褐色的污水。
　
　　　
　
　　　水淌过坑坑洼洼的脸颊骨，像是眼泪一般地流下。
　
　　　
　
　　　眼看那些污水就要滴落在夜羽的手上了，晴明劈手就夺过了那个骷髅头，并飞快地从怀里掏出一张符咒，贴在了骷髅头的额间。
　
　　　
　
　　　那些污水立即不流了，并开始往眼眶内缩。
　
　　　
　
　　　“以后不许一个人偷偷地跑去鸟边野，太危险了。”晴明看着那个骷髅头，微微蹙起了眉。
　　　
　
　　　“你怎么知道我去鸟边野了？”
　
　　　
　
　　　“那是因为——”晴明低下头，鼻尖轻轻地在夜羽白皙细嫩的颈间点了点，温热的鼻息洒满了夜羽肩颈：“你身上带着那里的味道。”
　
　　　
　
　　　“不可能，我明明洗过了——”夜羽也条件反射地低头嗅了嗅，可是除了沐浴后所特有的香气外，其余的什么也闻不到。
　
　　　
　
　　　“尸体的腐臭味和湿重的阴气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洗去的。”晴明淡淡地说着，声音轻轻细细的，像是外面飘散的雨丝。
　
　　　
　
　　　鸟边野，位于平安京郊外的一个埋葬尸体和火葬的坟场野地。
　
　　　
　
　　　“这可是一个宝贝呢。”
　
　　　
　
　　　“从某种方面来说，的确如此。”晴明用莹润的指尖细细地划过骷髅头的轮廓，晕染了胭脂般的唇角扬起了一个朦胧的笑靥：“你怎么得到这东西的？”
　
　　　
　
　　　“嘿，我偷的。”像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似的，夜羽扑哧一声地笑了出来。
　　　
　
　　　“哦呀呀，盗窃可是很不道德的行径啊。”晴明故作叹息地对月长叹。
　
　　　
　
　　　虽然月牙已经完全隐匿到乌云中去了。
　
　　　
　
　　　“少来。”夜羽白了晴明一眼，躬身捻起果盘上的一颗还沾着晶莹水珠的红梅，拭了拭，然后扔进了口中。
　
　　　
　
　　　又酸又甜的味道刺得夜羽满口生涎。
　
　　　
　
　　　“没遇到刁难？”
　
　　　
　
　　　“当然有啦。”这不是废话嘛。
　
　　　
　
　　　“如何了？”
　
　　　
　
　　　“能如何？”夜羽象征性地拍了拍自己的手臂，笑得一脸灿烂：“毫发无损地回来啦。”
　　　
　
　　　“你会毫发无损地回来，恐怕是另有人助吧。”晴明漫不经心地抛出这么一句话，夜羽心下一惊，拿着唐提子的手抖了抖。
　
　　　
　
　　　“果然什么都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