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莉与莱茵-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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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管树汁，“借我火焰，”莎莉对着磷树低语，蓬勃的磷火从树叶上迸发。“强力些，”她要求道，磷火被她催动得蓝得发白，这是高温的颜色。
　　她在火焰上滴了一滴树汁，火焰掠过，树汁瞬间被蒸发成一阵汽雾，电光火石间，优雅的掌风将汽雾和一缕磷火带过了断面的缝隙。
　　“啊啊啊啊！”感觉到风力的咚咚像终于绷断的琴弦一样狂吼起来，受到刺激的欧姆也跟着狂吼起来，“啊啊啊！”
　　没有理会发狂的俘虏，莎莉将手上的磷树放到桌上，而半空中的滴管也在一根藤蔓轻柔的动作下被放回了原处。
　　“感觉清楚了再叫。”莎莉冷冷的声音穿过咚咚刺耳的尖叫声传入他的耳朵，而他也终于察觉到自己身上的束缚已经被解开了。
　　咚咚小心翼翼地伸手摸摸“断角”，发现它又“长”回去了，难以置信的他用手掰了掰，感觉就和从未断过一样。
　　“啊，哈哈……哈哈哈……接上了，接回去了！……哈哈哈！”大难不死的咚咚喜极而泣，而目睹了全程的欧姆则难以置信地，不由自主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独角——他知道，自己总想睡觉的原因就在于此，虽然觉得没什么不好的，不过他讨厌被关在石洞里的感觉。
　　“所以，就是这样。”莎莉再次对众人行了一礼，标示自己的演示完毕了。
　　族长们，不，所有人都陷入了震惊，除了陷入癫狂的咚咚，在场半响没人发出声音……
　　一小时后。
　　“呼，成功了……”看着两位族长无可奈何地离开的背影，莎莉轻轻松了一口气——尽管在路上用燐角与母亲树汁练习了无数次，但是第一次用大母亲树汁，还是在活体上进行，这样精细的控制对于莎莉来说也是巨大的挑战。
　　“那么，按照计划，我去与莱茵大人汇合了。”罗博对秋叶说道。
　　“嗯，俘虏的看守就交给我吧。”秋叶打了个呼哨，守卫在四周的洛美族战士便赶来集合，不过他们路过莎莉时虽然没有表现得太过异样，却还是绕开了一段距离。
　　莎莉按照秋叶的要求，将围栏换到易于守卫份的地方，又加固了一下。再次被关回去的咚咚终于平静了一些，拉着欧姆的手絮絮叨叨地说着“有救了”什么的。欧姆则两眼茫然，神思不署。
　　蔷薇与图因祭司肩并肩离开，她们要去准备像夏日祭之战一样利用古祭坛支援战斗。弥雅也准备离开，去召集她的小朋友们前往古祭坛。
　　“我真的很羡慕你，”走过莎莉时，蔷薇突然说道，“魔法，天赋，以及……伴侣。”
　　“……六芒星阵，请好好使用。”莎莉说道。
　　祭司离开了，只留下秋叶部署守卫的声音。莎莉默然地看着她们的背影，过了一会儿，她转身走向议会亭，用草叶搭了一个垫子，坐在地上开始冥想起来——在接下来的表演之前，她需要好好稳定一下心境。
　　黄昏，就要来临了。
　　　　　　　　　

　　☆、第三十三章　引战

　　第三十三章　引战
　　莱茵骑着追云，带着战士和他们的藤兽在丛林里极速穿梭，藤兽在骑士的辅助下，迈着轻灵的脚步跨过各种障碍而速度不减，整个队伍仿佛绿色的微风掠过树林。
　　在和莎莉一起对图因祭司说明完情况以后，莱茵去了洛美部落以说服他们的新祭司——蔷薇——配合完成反击的计划，甚胁迫对方谈判。成功将蔷薇与洛美族长带到议会亭，将后续的事项交给了罗博的他，又马不停蹄地与千枝一起，挑选这场战斗的先锋队员，绝对的精英战士来完成一项任务。
　　莱茵带着先锋队出发，千枝则集合族人准备增援。几方约定，一旦太阳开始西沉，无论是否说服族长们，都开始攻击。
　　现在，夕阳的光辉正洒满墨绿森林。赶到预订地点的战士们纷纷跨下藤兽，在树丛里埋伏起来。这些经过训练的藤兽都能勇敢地作战，不会轻易被火焰吓到。
　　领头的莱茵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战士们伏低身躯，轻轻扒开树叶，向断崖下看去。
　　断崖底部，囚火的队伍正准备攀岩而上，不过动作与叫喊的声音因为过于临近瀑布而被掩盖。不错，这是穿过森林的纱河流下断崖而形成的白色帘幕，因为瀑布的存在，讨厌潮湿的磷树并没有在此生长，留下了一段对囚火人来说较为安全的通路——尽管旁边的水雾也很讨厌。而这段断崖也是落差最小的一段了。每次囚火队伍来掠夺时走的都是这条路，这次也不例外。
　　对了，咚咚和欧姆是被坐在追云背上的莱茵拎着上去的，而莎莉则将藤蔓缠在腰上，像长臂猿一样爬了上去，顺便控制着追云附近的磷树收回火焰，收起枝叶，以免误伤他们珍贵的俘虏。
　　一队囚火的先头兵爬了上来，看装备应该是囚火精锐部队火焰队的一部分，他们仔细侦查了一番后向下面报告没有异常。于是由战士背着大巫的小队开始往上爬，最后面跟着趴在将军背上的巫祖，国王欧达和崖顶、崖底和崖壁上环绕着他们的战士们为他们掩护。
　　很快，排成长串的队伍已经接近了崖顶，警戒的囚火人都稍稍松了口气，在这个位置应该不会被袭击了。然而，事实证明不论任何时候都不该放松警惕。
　　那个瞬间，映入国王欧达眼帘的是宣告死亡的磷火。从左侧暴长的磷树里发出的火焰烧灼了大巫和战士的身体，惨叫声中有的跌下悬崖，有的直接被烧成了灰烬，稍微好运一些的大巫则将身下的战士作为祭品消耗了爆发的磷火，不过悬在空中的他们也不好过，两侧树林间飞出的冷箭轻易地要了他们的命。
　　尽管他们十分谨慎地拉开了距离，还是有至少一半的大巫在这次袭击中殒命，连带着十几位精干的战士。
　　“啊啊啊！”愤怒的囚火人开始了狂暴的反击，火焰队的先头部队持着刀剑冲入树林，企图将放冷箭的树人揪出来砍成几段，然而在树林中如鱼得水的树人战士和他们的坐骑，特别是为了这次计划从两个部落里挑出来的绝对精英，并不是那么容易被愤怒的敌人抓住的。
　　而崖壁和崖底的囚火人见磷树爆发了一阵之后就直接枯萎死亡了，没有威胁的他们带着怒意狂冲而上，飞快地攀上悬崖，如同赤色的岩浆流入碧色的溪流，将这片笼罩在夕阳余辉下的森林里的水分蒸发殆尽。
　　“给我捉住他们！混蛋！”将巫祖撂在地上，将军向士兵们大吼，然后拉弓搭箭射向一个不幸进入他视线的树人，不过这支火焰之箭并没能捕捉到灵活的树人战士，深深钉入树干的火箭让粗壮的树干燃烧起来。
　　暴躁的囚火人并没有发现，他们的大部队已经渐渐被引到上次战斗的战场——月桂林附近了。
　　静谧的月桂林再次被战斗打搅，开放着无数细碎白花的月桂树下，却隐藏着致命的危机。有冲在前面的囚火战士突然消失，也有落单的囚火人不见踪影，而前仆后继的囚火人却忽略了这些异样，直到有人踩中兽藤的陷阱被咬穿身体发出惨叫，囚火人才发觉有些不对劲儿。
　　“集合！收缩阵型！”欧达吼叫着，一边一碰双拳，拳头上腾起赤红的火焰，携着劲风砸断了面前试图攻击他的吼藤，而附着的火焰则将陷阱烧成了灰烬。控制火焰的力量，这是囚火王族天生的能力。
　　欧达挥舞双拳，用拳风的火焰逼退了缠斗的树人，让脱离战斗的族人收缩起来。
　　隔着一百米的距离，两个种族的战士紧张地对峙着。
　　“引我们到这里来？”看清情况的欧达嘲讽地吼道，“不过，就凭你们，拦不住我的战士！”
　　“那也要试试看才知道！”囚火族的背后，响起铿锵的女声，是千枝。她带着洛美部落的战士们与不断赶来的图因战士从两个方向将囚火族团团围住。
　　“不要硬战，勇敢的战士们，今夜时间还多！”站在图因队伍前方的莱茵吼道。
　　“哈哈，有趣，”囚火国王大笑一声，“那就让我们来试试吧！”
　　再一次的，孩子们的小爆弹成为了偷袭利器，神出鬼没的磷火炸弹令囚火人十分头痛，尽管国王的火焰解救了不少次危机，还是有很多战士被烧死，甚至还有一位躲闪不及的倒霉大巫。
　　囚火族的损失不断上升，但与树人相比，却依旧算不上什么。树人脆弱的身躯令他们在这些精英战士的蛮力下丧尽优势，很少有树人战士能在正面对阵中胜过囚火人，绿色的鲜血洒满战场。
　　刀与刀相劈，刀与剑相撞，刀与爪相击，暗器飞舞，箭矢流火。骑着藤兽游走的射手，精于暗袭的潜伏者，矫健灵活的战士，游走着与囚火族战斗、搏斗、激斗，可以说这场战斗甫一开始就进入了白热化。
　　不过很快，囚火的大巫们在巫祖的庇护与指示下开始了仪式，献上祭品——各种猎物的尸体，比曾经出现的巫阵更为复杂更为残忍的法阵笼罩了整个战场。
　　可以预见的惨剧将要上演。
　　　　　　　　　

　　☆、第三十四章　星阵

　　第三十四章　星阵
　　火焰铸成的的防御墙保护了正在施法的大巫们，任何触碰到火墙的攻击都会被火焰化为灰烬。
　　火墙围成的圈子里，大巫与巫祖围成一圈，按照奇异的规律舞蹈，一边跳一边吟唱曲调诡异的咒语，他们的手臂扭曲，脚高高抬起，甩着头发，弯着身体，狂乱如疯癫之状。随着舞蹈进入**，摊在地上的祭品化为血水，在地面上绘出鲜红的法阵，粘稠的血阵透着阴森与残暴。
　　随着法阵的完成，大巫逐渐站定，“咄、咄、咄”，法杖一下下敲击着地面，合着敲击的节奏，法阵开始闪烁起红色的光芒。咄咄声由疏到密，最后练成一片如同密集的雨声，红光大盛。
　　“呀——哈！”巫祖一声大吼，大巫们高举法杖狠狠砸向地面。法阵被激活了。
　　随着脚下浮现的法阵，囚火族的潜力被激发，凶性大发，而树人族的动作被压制，岌岌可危。不过有了上次的经验，在大巫完成法阵之前树人们就得到莱茵和千枝的警告，提前摆出了防御的姿势。
　　欧达看到这个景象，不屑地撇撇嘴，“马上就撕裂你们！”
　　不过囚火国王的话语并没有实现。
　　带着蓝色磷火的磷树枝，从大巫们不设防的火墙圈子正上方坠落，狠狠插进了地面，组成六芒星的尖角。尽管在巫阵的排斥下树枝很快枯萎死亡，却有源源不断的树枝雨点般不断坠落，在空中宛如连成了六条蓝线的树枝很快在巫阵上烧出六个空白的区域。
　　反应过来的巫祖立刻将祭品化为血浆向其中一角甩去，不过迟了一步，六棵更大更结实的磷树在血浆落地之前的一霎那占领了地面，带着巫力的血浆撞上磷树，红色和蓝色相互搏斗，浓稠的血浆嗤嗤冒着烟滑落向地面。
　　“开启阵法！”古祭坛边，主持六芒星阵的蔷薇向下一划手臂，命令道。
　　“但是一角被污血侵染，阵法会不稳定。”见习祭司茉莉担忧地说道，经过这么多变故，原本容易害羞的茉莉也变得大胆了一些。与莱茵的精英小队一样，为了这次战斗，洛美祭司蔷薇与图因祭司挑选了两个部落中有天赋的魔法师，共同操纵六芒星阵与囚火大巫们对抗。其中，昆麻是最具潜力的。
　　“没时间了，族人危险！”蔷薇甩甩头发，她们中间的立体影像里，树人已显出颓势，她果决地说，“开启阵法，我会帮你控制！”
　　于是五位见习祭司和蔷薇平举手中的磷树枝，集中精神冥想三秒，“哈！”六人齐声娇喝，银蓝细线应声而起，迅速绘出六芒星的形状。
　　星阵成型后，银蓝火焰刀锋般向下延伸切割，然而这次它们面对的是有人，特别是有巫祖，控制的巫阵，并不如莎莉试验星阵时的残破巫阵那样不懂反抗。
　　大巫们在巫祖的指挥下挥舞手杖，激发巫阵的力量，令星刃停止在巫阵上方几厘米而无法寸进。红色的几乎实质性的能量与蓝色的薄薄的星刃碰撞磨擦，几乎能听见其中令人牙酸的吱吱声。
　　蓝与红，星阵与巫阵，祭司与大巫，开始了精神力的较量，艰难的拉锯战。
　　受到对决的影响，刚刚还笼罩全场大发神威的法阵闪动了几下，便消失了——忙于处理入侵的大巫们已经没有精力维持巫阵的效果。因此，树人战士与囚火战士再次回到同一水平线，也进入了拉锯战，因为囚火族刚刚释放了太多精力，树人们甚至稍稍占了上风。不过，也只是稍稍而已，囚火族压倒性的力量依旧令树人应对艰难。
　　战况由激烈变为胶着，战士们挥洒血汗，在银色的月光下上演守护与侵略的故事。月桂林里已经没有了完好的树木，空气中弥漫着被烤干的植物味道以及焦糊的烟气，四处燃烧的火焰将暗夜照亮，倾倒的尸体插着断箭。绿色的血液渗入地面散发出青草的气息，红色的血液则像岩浆般在潮湿的枝叶和地面上嗤嗤作响直到凝固。
　　但是战斗仍在继续，兵器相击声，呐喊声，痛呼声，夹杂着藤兽的嚎叫与火焰爆裂的声音，交织出一首壮烈的交响曲。
　　而巫阵这边，持续不断的交锋让地面上的红色法阵出现一条条裂纹，但在大巫们的祭祀与维护下死死坚持着——巫祖主持的法阵甚至能吸收树族的血液作为能量，奈何磷火对囚火的一切都有强力的克制作用，否则六芒星阵也不可能在巫阵上扎根了。而磷树的火焰连带着六芒星的光芒已然变得黯淡，特别是被血浆污染过的一角，虽然一开始蔷薇就分出精力帮助昆麻维持着精神力的输送，现在看来那微弱的火焰似乎一阵风就能吹灭。星刃依旧在法阵表面磨蹭。
　　“太长了，”一声轻语在囚火大巫耳边响起，“破碎吧！”
　　在大巫们反应过来之前，六棵磷树猛然爆发，六芒星阵光芒大盛，星刃下劈，地面下磷树的根系也突然暴长，磷火大盛，二者合一，摧枯拉朽般将疲累的巫阵切成了碎片。爆炸性的力量将大巫连同外围的火墙吹飞，狠狠砸向了四周的战场。
　　突如其来的变化令全场都停下了动作，仿佛按下了休止符，人们望着巫阵残骸的方向，却陷入了更深的震撼。
　　莎莉，被磷火包围着在废墟上方出现，她脚下踏着深褐色的里枯藤，身旁还有一个被磷树枝包裹的藤球，看不清里面是什么。
　　里枯藤收缩起来，在莎莉脚下搭成一座十平方米左右的圆台，她也随着藤蔓的动作站到了圆台上。藤球轻轻落在她手边。
　　“是你做的？”巫祖用法杖支撑起身体，一手指着台上的莎莉质问。感受到与刚才磷树爆发时相同的魔力气息，又看到她身旁飞舞的磷火，巫祖几乎可以确定那位强大的魔法师就是高台上的少女。
　　“不错。”莎莉轻轻点头。与祭坛旁的魔法师不同，她并不需要磷树枝就能与法阵的支点，磷树，产生共鸣。
　　没有过多理会瘫坐的大巫们的愤怒与震惊，莎莉扫了一眼战场，看到了压抑着怒意的囚火国王欧达，她扬声喊道，“国王陛下，想不想换个方式与我们交流？”
　　“呵，可恶的莎莉，抢了我们的活儿不说，还这么高调的出场。”巫阵破碎后，累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的蔷薇嘀咕道，不过无可奈何的语气泄露了她的无力——虽然只差最后一下就能破坏巫阵，但她们的确已经没有更多的精神力了。年轻的魔法师们都疲惫地瘫坐在地，完全把淑女形象抛到了脑后。激动的孩子们在后面又笑又跳，魔法师的努力他们都看在眼里。
　　“嘿嘿，我的宝贝挑的女人，自然是不同凡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