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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为爱飘去-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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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去,把这个拿给她们。”

  正闷坐着,端木云进来在我面前的小几上放下一快银白的东西。

  “这些银子抵折成铜钱,应该超过五千文钱了吧。”我站起来,茫然地说。

  双手捧着白花花的银子,那农妇的眼睛闪得比白银还亮。

  “菩萨保佑公子小姐长命百岁……公子小姐的大恩大德一辈子也不敢忘……来,三儿,给恩人磕头。”

  那女人拉了孩子就要给我跪下,我连忙躲开了,几步跳到屋里。

  “唉,这事儿,今年可是多了,可怜?可怜的过来么?”

  老板娘的眼睛追着我的背影,摇头叹气地说道。

  晚上刚躺下,端木云敲门,放他进来后我发现他手里端放着一套黑衣。

  “想不想去刺史大人府中游览一番?”他眼神谐谑,面带微笑。

  “想。”

  我从床上一跃而起。

  入夜的刺史府,灯火通明,大红灯笼高高挂起。明堂之内,火烛光耀,人影绰约,丝竹悦耳,阵阵笑语透出帘外,内中夹着二八蛾眉的娇嗔……

  “狗官!”蹲在窗下,我不由怒骂。对比起白天客栈前的那一幕,我气得牙根紧咬。“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确是真理呐,历朝历代,无往不验。

  端木云果然是高手,这么短的时间居然就知道狗官的东西在哪。进了卧室,他让我守在门口,自己进去不多久就寻出来了。居然有礼单!这个狗刺史,还真的把受的贿赂都记下来了,并且,有来有往,他自己送出去的也都记录在案。

  回到客栈,在油灯下仔细检视,发现这小小的沂州刺史关系网还真是发达,怪不得有恃无恐,原来他居然和朝中重臣都有瓜葛。如果照那单子来查,天子岳父王大人也难辞其咎。那厚厚的单子中有一处记的就是王元辅去年的生日礼单。

  “我们拿到这个怎么办?”我问他,因为白天在茶馆里听到的话还在耳边,朝廷里其实已经有人检举他了,可是派下来纠核的御史不照样被收买了么?

  “天下乌鸦一般黑,就是把这个拿到御史台又能怎样?狗官在朝中有人,而且都是大家伙,能把他怎么着?单子上的官员那么多,查得了谁?官官相护啊!” 

  我无语了,的确,一个两个三个还好办些,人太多了,要彻底查得话,在官员中绝对是个地震,要知道,当官的可都“惺惺相惜”着呢。

  “也许这个可以直接拿到皇帝那里,听师兄说皇帝还算有头脑,不是很昏庸。”

  “哼……不是很昏庸,不是很昏庸怎么用了这么多贪官?”我有些恼。

  “哈,皇帝昏不昏,你难道不清楚?”

  这家伙,又来了,直戳我的心。

  “闭嘴,我不知道。”

  “哟,还真会装糊涂!”

  这个端木云,气死我了。转过脸去,不想再开口。

  不过客观地说,在我结识元重俊的半年时间内,单从形式上来讲,他算不得昏庸,甚至可以说是勤政,但是,他毕竟不能事事亲为,况且,这许多地方上的人事任命完全就是宰臣的意思。这么多官员,他哪里能够一一了解,只能通过宰相的介绍来判断。唉,人治社会啊,这上下一串通,皇帝的眼神再明亮、耳朵再好使,还不成了装饰?

  “到底怎么办?”

  端木云见我不睬,把单子往我面前一扔。

  “你说吧,总之,不能放回去。”

  “那还是拿到京城吧。”

  “不行……”

  想到京城,我只觉心头一抽。那个地方,我如何能够再回去?

  沉默片刻,我想到了一个人。

  “拿给户部尚书、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当今宰相之一的宋若水宋大人。” 。。

第六十四章 响马
离开沂州的时候,并没发现有何异常情况,看样子刺史还没发现赃证被盗的事,然而一路目睹着农村的凋敝,农人的艰难,恨不得调转马头回去将狗官一剑砍了。

  “贪官多了,何止沂州刺史一个?”

  见我眉头紧皱,端木云在一旁解劝。其实我何尝不知道?太平盛世尚且如此,若是来个大面积、席卷半个、甚至整个国家的灾难……展现在我眼前的就不是卖孩子当奴婢的事了,而是卖“菜人”!翻开任何一本正史,什么“岁大饥,人相食”、“及天下乱,人相食”……比比皆是!鲁迅先生的话没错啊,几千年的“文明”史,其实就是两个字——吃人!太平时当作美味,乱世时充当口粮……

  想到这些,只觉胸口发闷,喉咙发干。在这个时代,这个完全的农业时代,若是有个大灾什么的,该如何面对?到时候,我会不会也成为某些野兽眼中的“奇味”?

  “唉呀,想什么呢?忧国忧民还轮不到女人吧。”

  “胡说!为什么女人就不能忧国忧民?”

  “那么多大人老爷操心着呐,你一个小女子能插上什么手?”

  “哼,‘大人老爷’?‘肉食者鄙’,没听过这句话么?真要是灾难来了,老爷们不知道都缩到哪里了呢?”

  “好,说不过你。老天啊,哪一天降个灾吧,好让咱们叶女侠大显身手!”

  “少来!乌鸦嘴!”

  白了端木云一眼,我轻叱一声,玫瑰加快了速度。

  踏入青州地界时,端木云郑重地提醒了我:青州民风浇薄,平民百姓多非善类,到这里要格外小心!他满脸认真,不像是吓唬我。关于青州,我也略知一二,所谓“怀砖之俗”(1)令北魏皇帝都担心,可知这青州的百姓是何等的刁顽。不过,仗剑在手,有何可怕?流落在外几个月了,我知道手中的利剑才是最重要的。不过,心里这么想着,嘴上却不服输。

  “既然你知道青州人难缠,为何要带我走这里?”

  “不是说了要沿海路走么?到了登州,可以坐船,那样去幽州就近多了,而且……不会有人追!”

  “‘坐船’?你的主意真好!这海里每年因为翻船淹死多少人?要是天气不好……”

  “又来了,你不愿走海路也可以,我们可以沿着海边走。”

  一路上不停地斗嘴,终于在天黑之前安静了下来。

  东瞅西望了一通后,在这山坳里也没发现有第二家店,只好进了眼前这家在门前挑着个大旗子的店。还好,店堂大,老板娘还算客气,稍稍打量了我们“兄妹”几眼也没多问。

  “这家店,不像是个好店呐。”

  关上房门,端木云双手抱拳,垂着眼睛看我。

  “难道是个黑店?”我有点紧张。

  “要说就是个黑店吧,现下也难说,可是,起码是和响马有联络的!饭呢,待会自己去厨房做,晚上轮流睡觉。你的马……那女人连看了好几眼!”

  “好吧,可是我们自己做饭的话,那老板娘不就知道我们怀疑了么?”

  “叫她知道我们怀疑最好!省得把我们当成是那好耍的人。”

  果然,我人还没走到厨房,老板娘就跟过来了。

  “哟,姑娘这是要做什么?咱这灶间小,又黑,待会儿饭自会端过去。”

  “啊,老板娘多虑了,我哥哥身子有些不受用,想喝个家里的汤,特特地叫我给他做。”

  “呀,‘家里的汤?’什么汤非得自个儿做啊!报上名来,我这厨房怕是也能做得出。”

  “这个就不劳老板娘您亲自动手了!我哥哥就是想吃我做的饭!”

  这个死女人!我实在想不出用什么话打发她,只好强硬起来。

  “哼!店小,瞧不起我们?那好,我可是把话说在前头,自己做的话,饭钱一文不少!”

  这女人,终于气急败坏了。眼见着那湖蓝的布裙一摆一摆地消失在视线中,我大步迈进了厨房,以极快的速度烙了一摞大饼,除了晚上吃的,还够明天两顿。看着灶台旁的瓦盆里还码着一大块肉,想切了放在锅里烧,可是转念一想……这不明不白的一坨肉可不能随便动!瞧刚才那老板娘的声气儿,颇有孙二娘之风,所以,这肉……还是不动的好。还好,除了肉,还有其他东西。于是,拿一小块豆腐做了个汤,炒了个醋溜白菜,红烧了条鲤鱼,还煮了碗盐花生作零食。这一顿晚饭,算是丰富的。

  菜饭端到屋里的时候,我那身子不爽的“哥哥”正靠在床上假寐。

  “好手艺!”总算是被夸了一回。

  嚼着焦黄喷香的饼子,端木云还是不肯住嘴。

  “飘飘,你不应该在江湖上闯荡……你,应该守在家里,当个主妇。”

  “胡说!我难道只能围着锅台转么?”

  “好好,叶女侠,你应该拯世济世,做个女英雄。”

  一顿饭下来,叮叮当当的还是没少。

  仔细给马喂了草料,看了马厩的地形后,我回屋安心准备睡觉,照端木云的主意,我们轮流睡,一人半夜,我先睡,因为我一般困得早。

  话说这自从做了晚饭后,店里的老板夫妇和几个伙计也没什么动静,看着我们的眼神尽力装作平常。待一切都安静下来后,端木云到了我房里坐着,他这样做我虽觉得有些别扭,但转念一想这一来我可以睡得更放心,于是和衣躺到床上后,头枕着包袱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端木云似乎把窗子打开了一些。

  “你干什么?这都几月了,天开始冷了呀。”我半睁开眼,有些不解。

  “迷魂香知道不?屋子里通着风,再厉害的迷香也不能发挥全部力道。”

  “噢。”身子一翻,我又睡着了,睡得香极了,连梦都没做。

  “快起来!……快起来!”

  “啊……”

  好像有人在耳边喊我……哎哟,脸颊好像有点疼,像是有只手在拧我!

  越来越疼了!

  我猛地睁开眼,发现喊我的、拧我的人正严肃地看着我,见我要张嘴,一把放开我的脸,捂住了我的嘴。

  “干嘛?不要动手动脚!不过是睡过头了嘛。”我不满地咕哝了一句,想起下半夜该轮到他睡了,恋恋不舍地下了床。

  “小点声!‘睡过了头’?再睡会,你的玫瑰怕就没了。”端木云一根指头竖在我嘴前。

  “啊?”

  这下子,我是真醒了。

  动起手来,是在一刻钟后,在我们完全有防备的情况下。

  那群明火执仗的蒙面贼跳进院子时,老板夫妇和那两个贼眉鼠眼的伙计还装得跟什么似的,一副无辜的样子。真会演戏,驾轻就熟的,不知道表演过多少回了。

  “所有人都出来,把包袱全放院子里,不然……”

  为首的一个家伙说话的时候,手中明晃晃的大刀在空中狠狠地划了个圈,当场就有一个旅客站立不稳,一个斜披着袍子的老者抖着手说:“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死老头子!送你早点上路吧!”

  眼见着贼群中蹿出来一个家伙,手把着大刀就扑向了老者,我足尖点地,自房檐底下跃出,长剑出手,眼前白光一闪,“当”的一声,就要砍到老者脖子上的大刀生生被格住了。

  “哼,爷我有日子手痒了,今儿就拿你们挠挠痒吧。”说着,端木云也冲了出去。

  院子里顿时乱作一团,旅客的叫喊声,强盗的喊杀声,兵器的碰撞声……甚是热闹。

  说实在的,自从实战了几次后,我的经验大长,现在,对付几个徒有蛮力的山贼还真不在话下。看着那些毛贼在我面前节节败退,心中暗爽。

  “这里不用你,快去看马!”

  正得意间,忽听端木云向我喊,于是赶紧扔下那几个惊慌不定的贼人,飞身跃向马厩。

  果然,贼们是有分工的,眼前,马厩棚子上昏黄的灯笼下,那装模作样的伙计正在解拴住玫瑰的绳子。

  “不想死的话,滚一边去!”

  我大声喝道,剑在手,人不由得浑身上下生出一股气势。

  “嘿嘿!”

  看了看我手中的剑,那模样还算周正的小伙计居然毫无愧色,斜着眼睛假笑着,双手慢慢抽离了拴马绳。

  我一步走过去,不拿剑的手伸出,准备接过那解了一半的绳子。就在这时,玫瑰的蹄子突然大动,“昂昂”地嘶叫起来。

  不好!

  我迅即闪身,只觉眼前寒光一晃,一把匕首从耳边擦过。

  该死的,居然对我下暗招!

  我急转身,剑尖直点小贼心口。

  “啊!当!”

  小贼中剑了,匕首落地,手捂着前胸。

  我赶紧拔出剑,已经晚了,剑尖两三寸的地方都红了,拔出来后,犹自滴血。再看那伙计,双手捂胸,指缝间漫出鲜红的血,胸前衣服顿时被洇湿了,红红的印记,越来越大……收起长剑,我一步步走到他面前,他哪里还有力气看我,脸扭着,手抖着,身子一点点下弯……几秒钟的功夫,瘫在了地上,像一只煮熟的虾,蜷缩成一团。

  我知道,他是没救了,伤在心脏。

  地上的血越漫越多,我不忍心看,心里冰凉一片,虽然刚才还气塞脑门。

  紧紧背上的包裹,我牵着两匹马走出了马厩。前院的战斗已经结束了,逃脱了几个贼人,剩下的几个脸上不见了黑布,正对着端木云磕头如捣蒜。

  “说,老板是不是和你们一伙的?”端木云脚尖点了点正对着他的一个。

  “这个……大侠,我……”

  端木云俯下身子,伸出左手抓住了那人的右肩,只听“咯咯”一阵声响……

  “哎哟,饶命啊!”

  顿时,那人杀猪一样的嚎叫起来。

  “饶命呀,骨头碎了……少侠,大侠,我说啊,那个……这个店的老板娘和我们大哥是亲戚,是大哥的表姐。”

  端木云松开手,那山贼还兀自抖个不停。

  事情全明白了。

  这个店是这伙山贼在山下的据点,负责打探消息,包括官府的动向和来往旅客的经济状况等等,情报摸准了后再由老板娘通知她的表弟。然后,这伙山贼会选择一个时间、多半是半夜时分下山打劫。

  “你看这些是什么?”

  胆大的旅客把那几个贼绑起来后,端木云带我到店里老板夫妇的卧室,拉开小橱的抽屉,几个纸包露了出来。

  “是什么?”我问,眼瞅着纸包。

  “蒙汗药、迷药、毒药,一概是全的。”

  “既有这些东西,那他们还要勾结那帮贼?”

  “若像咱们这样的人,不肯吃他们的药呢?岂不是要刀枪来帮忙?”

  “那几个住店的为什么没被下药?”

  “笨丫头,他们主要是冲咱们来的,你那匹马,稍懂点的看一眼就知道是宝马?能骑着这样的马,手里能是没几两银子的么?你看那几个人,有谁像是有钱的?”

  唉,我还是没有江湖经验呐。

  “哎?老板夫妇呢?”抬起眼睛,我环顾屋子一周,问端木云。

  “跑了吧。” 端木云剑眉扬起,口气却是轻描淡写的。 

  “这么快能跑到哪里?”

  “他们有马,或者附近还有地道,狡兔三窟,这些人做久了这行,多半还另有巢穴。”

  要赶路,俘虏都交给那几个旅客了,我们哪还有工夫去追查?况且,扬名反而不好,以我的身分,起码还算是和皇室有瓜葛的,自身还要躲避追兵呢。

  叹了气,在那帮旅客崇敬的目光中,我们上路了,此时,深蓝的天空中仍是星光点点。

  “显身手了吧?”见我闷闷不语,端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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