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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逝春分,夏日信未达-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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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怎么表述那瞬间我心脏的感受,似乎停止跳动了,呼吸也停了。我像站世界的中心,四周全是旋转的风景。我感觉人生可以落幕了。
我太惊喜以至于没有五感,仿佛走如一片真空的白色世界,没有灵魂地往前跑,发疯地冲出学校,在门卫的追赶声中,狂奔回家。
我一刻都等不了,祈祷手机赶快响。失望上百次,可我仍抱有一丝未死的希望,全国同名同姓叫袁梦的有上万人,可能又是一出乌龙戏,我越来越坚信,那就是她,不可能有第二种答案。。我想分秒间回家,查阅来电显示。回家的路这么长,每一秒像过了平日的十倍。
我上楼梯的时候,已经累得浑身脱力,大汗淋漓,而且腰部岔气,每一步都疼。最后几层楼梯,我几乎是三步并两步跳上去的。
直到回家,手机还没响,她还没联系我。我穿着鞋子直接踩入家门,不管妈妈生气的责备,回拨了那个陌生的号码。
我的心狂跳要蹦出身体,心脏承受不住压力,短短几秒自己濒临死亡的感觉。
“快接电话,快接电话”我焦急地在祈祷。
终于通了,那人声音依旧甜美,令人熟悉得想哭。
“喂!你好!”
是她,真的是她。我扶着墙,哭倒在地上。妈妈吓到了,跑过安慰我。
怕她被吓到,我使劲忍住哽咽说:“千万,千万,别…挂…断…电话。”
压抑太久突然得到释放的,是我心底最痛的部分。后面的事情,我记不清了,只记得她轻声细语地安慰我,而我一直在哭,哭得眼睛和脑袋剧痛。
不知道有谁能和我同感,背负埋藏心底的心酸、不甘、悔恨,突然全部被戳破,不用小心翼翼地独自酸楚,内心的感动裹着痛苦,久久不能停息。
她真好,没挂电话,直到我稍微稳定后才说有事情要忙,回头联络。
“你能再给我几分钟吗,我有很多话想对你说,明天我们能见面吗,你有时间吗。”我祈求道。
“明天?”她思考着:“嗯,可以。没什么事,我挂电话了。”
“等,等一下。”我焦急地拖住她:“我明天可以带个朋友来吗,你认识他,他也有话想对你说。”
“没问题,明天见。”她没多疑。
“好,明天见。”
通话结束,我不舍得放下听筒,哭过之后浑身陷入低潮。
☆、第二十八章
第二十八章
“你会来吗?”我通过手机问,沉默的另一端。
“可能不是她,可能只是同名同姓。”我把可能的结果一并告诉他,知道他正经历艰难的抉择。我问过木师翰,要不要告诉木诗涵,有时候重逢不见得是好事,如果他往前走了,没必要再陷回去。
木师翰这样回答我,让他自己决定,只要是自己的选择,不后悔足以。
“我会来。”木诗涵终于说话了,声音在抖。
“你真的愿意来吗?”
“嗯,别担心我。我等这一天,怪些年头。你告诉我的时候,我愣住了,真的没想到你能找到她。不过明天万一我们没共同语言了,你要帮忙多说些话,我不想感觉到太远的距离。”木诗涵心理负担重不断叹气。
“别担心,你还是你,她还是她。如果你着急,我可以先把电话号码给你。”我说。
“不用了,即使打过去不知道说什么,肯定被当成电话诈骗犯。”他苦笑。
“你有想过万一不是她的情况吗。”我担心他会怨恨我。
“不是也有不是的好。”木诗涵安慰道:“我对你没怨言,你不用太担心。早点睡吧,我们都可能会失眠。”
果然如他所言,我失眠了,脑袋里一片混沌。明天一切都会有一个结束。睡到午夜,浅睡的我被楼下的车声吵醒,拉开窗帘,看到了木诗涵的车。
我下楼瞧车门,玻璃滑下来,刺鼻的烟味泄出车厢。木诗涵坐在青灰的烟雾中,两眼布满血丝,眼圈黑了。
“你疲劳驾驶!这才几点就赶来,还超速了吧,不怕死吗!”我后退躲避烟气。
“从你说的一句话,我就已经在路上了。”他打了个打哈欠,拿起烟接着吸。
“别吸了。”我抢下烟屁股,不开心地指责:“你穿得太随便了,夹克还都是褶皱。”
木诗涵打了个饿嗝,然后疲惫地闭上眼睛说:“没把我哥带来,抱歉啊。”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还是不说好了。他们兄弟两个还真是像,都擅长让女生闭嘴。
“我给你的号码,你打过没。”
木诗涵拍打脸,强迫眼皮睁开:“我怂人一个,没勇没谋,不敢。”他看看表,望着远空:“还有多久才会天亮。”
我无法回答他,只能陪着盼天明,像等待高考成绩,等待一场宣判。
我实在太困了,他让我先上去睡觉了。可我又睡不着,半梦半醒。木诗涵是真的一夜没睡,坐在车里,一包接一包地抽烟,烟雾埋藏他全部的心事,没人知道他的愁。
天亮了,我再躺不下去,下楼见到木诗涵背靠墙,脚蹬着发黑的墙皮,天边的朝阳漂红他的头发和精巧的轮廓,卡在光影的交界。他换掉昨晚皱巴巴的夹克,穿着平整的新西服,吊牌还在颈部没摘。他脚下一地烟头,焦躁地嚼着口香糖,不停地抖腿消遣时间。
我买了早餐,他只喝了杯豆浆,其他的没吃。
他突然说:“谢谢你,你辛苦了。”
我当时正忙着散塑料袋的蒸气,怕包子皮变湿,顿时停下动作,呆呆的看着他。
“我天哪!”木诗涵忙说:“你可千万别哭,我受不了你的眼泪。每次你哭,我都感觉自己是个恶霸。求求你,为了我好,别哭行吗,你是我亲姐姐行吗!”
“嗯。”我控制眼泪,把包子递给他。木诗涵不客气地推开:“吃包子,嘴里面有味,不好弄。”
一上午浑浑噩噩,熬得身体都快干了。如果有公司电话通知我面试,我肯定立刻推掉。我们都太着急了,一大早就去了约定的上岛咖啡,点了壶咖啡在里面干坐着,干什么都心不在焉。
随时间临近,我的呼吸越来越艰难,木诗涵的手在发抖,我们无心谈笑,每次门铃的响动,都是折磨。
时针总算拨过十一点,距离约定时间还剩十分钟,她还没来。可这十分钟是我人生最漫长的时光,连光线都被拉长了。
距离约定只剩五分钟时,门被推开后,袁梦出现了。她就站在门前,像一场不用醒来的美梦。她像油画中最纯洁的少女,圣洁的光透过彩色玻璃门披在她身上,美丽得不可信。
那一定是袁梦,只不过她的头发长了,脸上涂抹素雅的妆容,穿了一身裁剪得体的女士西装。她其实没变,散开自信的气场,像被时光打磨过的玉石。
袁梦看到我们,眼睛瞪大了,静静地站在原地了。我知道她认出了木诗涵,可他的变化这么大,果然他们互相仍旧心灵相通。
我觉得他们还有机会,一切都在回归正轨。我悄悄地离席,留他们两人空间。
袁梦笑得眼神都温软了,走近木诗涵,先伸出手:“好久不见,你变化太大,我差点都没认出你。”她的普通话很标准,已经没有口音。
木诗涵接过她的手久久不松开,在袁梦的提醒下,才不好意思请她坐下。因为太久没见面,谈话很生疏。
袁梦先说:“你也太帅了,是吃饲料了吗,怎么长这么高。我真的没想过还能再见你。”
木诗涵苦笑:“是啊,我也没想过,像过了一辈子似的。”他抬头看着袁梦问:“这些年你过得还好吗。”
“挺好,你呢?”
“我啊,还不错吧。”
互相的话对方都不便应答,场面颇为尴尬。时间的缝隙太大,纵然记忆深刻,也无法填补时间裂缝,有些空隙欲盖弥彰。
“我以为你永远离开这所城市了。”木诗涵帮她倒咖啡:“我去路荫市找过你,不过你没去上学,线索就断了。”
“可约定好的那天,你也没去呀。”袁梦放糖的动作优雅,可语气有埋怨。
“对不起,我以为晚去一会儿没事,我以为”木诗涵懊恼着。
“没什么好道歉的,其实我电话里没说清楚也有责任。还好现在我说话都直截了当,已经吃了一次遮遮掩掩的亏了。”袁梦调侃自己,笑起来。
袁梦抿口咖啡,娓娓道来:“其实,我一直都守着这儿。那年跟我父亲离开后,我在等你的电话或你的信,可暑假里除了恼人的炎热什么都没有。我想你可能讨厌了我,打过你家的电话,是空号。我回来过找你,那时你已经搬家了。我不信,觉得你可能弄丢了我的联系地址,于是夏天快结束时,我做了人生最大胆的赌注,我要回来重读。父亲不同意,我居然和他吵架,做以前我不敢想的事,突然有勇气想要留在麦屿市。所以我放弃考上的大学,回到这里等你,觉得你肯定会回来。可是你已经走了,擦干所有痕迹。除了你,我没有班内任何同学的联系方式,根本找不到你。我找过班主任,问她班长的联系方式,想着能通过他得到你的消息。班主任说会留意,从此再没下文。于是,就”袁梦没继续说下去。
木诗涵的胳膊肘在桌面,苦恼地捂着脸。他如果知道袁梦会回来,如何都不可能答应爸爸的要求,让他和妈妈搬去外地,否则就没有赡养费,更别说大学费用。
“不应该呀,班级聚会约过班主任,她不应该忘记的。”木诗涵难以置信,捏紧的拳头上血管要爆开。
“我在班里又不出名,可能他根本记不得我是谁了吧。”袁梦柔软的手握着木诗涵的拳头:“你还是和以前那样容易愤怒,不过谢谢你,我从没当面向你感谢。我至今未曾忘记那一批男生在黑板上用我的名字玩闹,你当时比他们小一头还多,居然冲上去为了保护我,擦去我的姓名。你被揍了,当时鼻青脸肿的躺在医务室,我在你旁边不停地哭。你对我笑,那么丑的笑容我一直记在心底。”
“也谢谢你,在我被人诬陷成小偷的时候,在大多数人都选择沉默的时候,为我作证说,我和你在一起,不可能是小偷。你在撒谎,我们当时根本不在一起,而你愿意无条件相信我。从那一刻起,你永远都是我的小英雄。我一直都记得,不敢忘记。”
袁梦回溯记忆,眼睛湿润了。
木诗涵终于笑起来:“都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我都忘了,你还记得。我才要谢谢。对了,你说话现在没有口音了。”
“对呀我改掉了,当时就是因此被嘲笑的。”
木诗涵很遗憾:“我觉得很可爱。”
“是吗!那现在怎样。”袁梦的话语又带口音。
他们真的没话题可说,尽管回忆太多,可一时竟激动得都想不起来,果然逝去的时间仍是无法逾越的鸿沟。
袁梦看看表说:“我要走了。”
木诗涵慌忙站起来,有积攒多年的话没说,还有一句重要的心情没传达。他真怕袁梦走出门又失去联系。
“我也有事,可能和你顺路,而且还有话想告诉你。”木诗涵请求着。
袁梦的表情微妙地凝滞了一下,叹口气点点头。
他们并行到对面的街上,来到商务幼儿园。正值放学之时,幼儿园外聚集很多家长。木诗涵正思考为什么来这里的时候,一个甜美的声音在嘈杂的环境中格外响亮。
“妈妈!妈妈!”
粉红色裙子小身影钻出人群,扑到袁梦怀里。这个脸圆圆的小小女孩咯咯笑着,张着手臂要妈妈抱抱。小女孩一双宝石黑水润的大眼睛看着木诗涵,露出幸福的笑容。
木诗涵低头看着粉红色的小不点,只僵硬几秒后,也笑了。他蹲下去,和小小女孩一样的高度。
“几岁了?”木诗涵温柔地问。
可能是对陌生的“巨人”害怕,小小女孩躲去妈妈身后,小胖手抓妈妈的裤脚。
“别怕,叔叔是好人,是你妈妈的朋友。”木诗涵伸出手,表示善意。
小小女孩仰头看着妈妈,又看看面前的叔叔,松开妈妈的裤子,两只小手徐徐地伸出去抓住木诗涵的一根手指。
她的手很柔软,还长不过自己的两根指节,木诗涵捧着她的小手于掌心,放在脸上蹭了两下。
“你叫什么名字?”木诗涵轻声细语。
“我…叫…王…晴…莘。”小小女孩一字一句地报名,努力费劲的样子太可爱。
听到姓,木诗涵叹口气。
王晴莘吃惊地瞪大眼睛:“叔叔,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不,叔叔看到你很幸福,肚子很暖和,谢谢你。”木诗涵擦擦不自觉的热泪,揉了揉王晴莘的大脑袋,站起身。
“你看你结婚了,我都没能参加你的婚礼,事情太突然了,我没什么好给这孩子的,我这有点钱,你先拿着就当是给这孩子的满月酒了。”木诗涵不敢看袁梦,慌张地掏口袋,拿出钱包。
“你别这样,我们都回不去了。”袁梦没牵木诗涵颤抖的手,只拍拍他的肩膀:“对不起,是我赌输了。”
“我们之间哪需要对不起,你幸福就好。”木诗涵说完,泪水顷刻流出来,满面泪痕。他又哭又笑,努力装作一切正常,却无能为力。所幸他用胳膊掩着眼睛,仰头任由泪流。
有人拽自己的裤子,木诗涵泪眼朦胧地低头看到王晴莘委屈得撇着嘴巴,哭得比他更汹涌。王晴莘用肉乎乎的胳膊蹭眼泪,然后仰面嚎啕大哭。
木诗涵立刻擦去眼泪,蹲下去抱着她,破涕为笑:“你哭什么,有男生在学校欺负你了吗,要叔叔帮你揍他们吗。”
王晴莘剧烈地摇头,嘴巴嘟着,翻出下唇,嘴角弯成向下的圆弧,长睫毛被泪水打湿成一缕缕。她哽咽地说:“那叔叔为什么哭。”
“叔叔哭是因为看到你们很开心,这泪水是甜的。”木诗涵笑着说。
她抹了一滴眼泪放嘴里:“骗子!这是咸的,开心为什么会哭。”王晴莘生气着说。肉肉的小手抹匀木诗涵的眼泪。对他来说,这一瞬间是可以记忆永远的幸福。
他从这张无邪纯真的脸上看到袁梦的痕迹。她是袁梦的延续,是自己永远的梦,不遥远,能触碰,有温暖,不寒冷。
可是
木诗涵把她的小手收回自己手心,珍惜地抚摸着,还给袁梦。他站起身,直视袁梦,终于要放弃了。
木诗涵的笑容像孩童般纯真:“谢谢你,让我遇见你。”
“我也是,谢谢你我的英雄。”袁梦敲敲王晴莘的小脑袋:“给叔叔再见。”
王晴莘笑得眼睛只剩下缝:“叔叔再见,叔叔再见,叔叔再见”她有无穷的活力,一直到快看不清的地方,还左右乱窜透过层层人海向他挥手告别。
木诗涵站在原地,保持挥手的动作,像稻草人。直到听不见声音,木诗涵沉重叹口气,朝我走来。
我一直藏在路边的轿车后,偷听偷看他们对话。我跳出来,气得火冒三丈:“你是笨蛋吗,你心里的话不说的话,一辈子都没机会了。”
“她都有孩子了,说不说都一样,没意义,她心里知道就够了。”
“这世上有很多话,只是为了不后悔,别代替她思考,别给她和你留下永远的遗憾。她等了你太久,你欠她一段话。”我极力劝说,是因为我知道真相放在心底,不见阳光的话,是不能用来缅怀的。
木诗涵似乎被触动了,可能他只是一直呆傻着还未清醒。
“我还可以吗?”
“当然可以,快跑起来呀,笨蛋!快跑啊,在她消失以前,快跑起来呀,大笨蛋。”
我激动得用骂喊鞭笞他时,木诗涵已狂奔而去,像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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