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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斛珠-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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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张清丽脱俗的脸忽然出现在她视野中,她屏住呼吸。

那面容清晰起来,背景高远壮阔,渐渐往后退去,似是许多年前,那淡影空濛的山河。

“姑姑?”屹湘晃着手。

邱亚拉回神,背景和面容同时消逝,眼前只有侄女一个人。她一把抓住了屹湘的手。

“湘湘!”

“嘘……”屹湘比了一下手指,指指远处。

邱亚拉看过去,月洞门里,一对人影拥抱在一起。

“潇潇会幸福的。”屹湘倚着窗子,轻声说。

邱亚拉的眼前有些模糊。

她想拥抱下屹湘,但克制着,并没有伸出手臂,况且屹湘已经转过身去。

她看着屹湘瘦瘦的身影……

窗子被轻轻关上,邱亚拉转头看着郗广舒。

“湘湘也会幸福的。”郗广舒说,“这是我们的责任。”

外面,大颗大颗的雨滴撒豆似的从天而降,月洞门里的人影手拉着手,一闪而逝,空留下一阵轻笑……

屹湘走到廊外,伸手,雨点落在掌心,痒痒的,凉凉的。

第十七章 风雨浸染的荆棘 (一)

董亚宁的手机在凌晨三点半响起时,他还没有睡。

旺财在他床脚下“呼”的一下抬起头来,警觉的看着他。

电话就在床头柜上,他伸手就拿得到。

近年来他保持着起码有一部手机畅通的状态,却总是有些忌讳在深夜响起的铃音。

是马场的驯马师打来的,告诉他,他的爱马霹雳在几天前产下的那匹小母马,可能不行了……驯马师甚至带着一点哭音,不停的重复着“不行了、真的不行了”这几句话。

董亚宁让他把电话换给兽医。那位已经几个晚上守着霹雳和小母马的兽医比起驯马师来倒是沉稳和镇定些,但语气是一样的糟糕。董亚宁又说了一遍“全力施救”的指示,随后便挂断电话。

他起身换了件衣服。

从他的房间出来,就是爷爷的卧室。他停下脚步,推开门,看了一眼仍在沉睡中的爷爷,才悄悄的出门。旺财跟着他走到门口,他回头看了一眼,示意它也上车。

这里地处城外,离马场并不算远。爷爷习惯了清澈透明的空气,城内那总有些烟尘气的味道让他非常不满,也非常不喜欢城内的嘈杂和繁琐。他总是不厌其烦的陪着爷爷来这里,也清净,也安乐。

他看看时间。

等下但愿来得及赶回来送爷爷上火车。虽然爷爷说不用他送,李晋自然会安排好。到了那边他三叔就会负责接站的。他还是觉得让李晋代劳,总不像那么回事。

他知道自己那些关于深夜铃音的忌讳,多半是来自爷爷……不知为何这次见面,也许是爷爷一反常态的上京看他来,让他格外的意识到跟爷爷相处的日子,总是越来越少了。

车子在公路上飞驰。

连续下了两天的雨,到处都湿湿冷冷的。

时间既是太晚也是太早了,车载电台搜寻了一圈,除了福音台一无所获。传道的男声温和的念着圣经故事,在他听起极是乏味,可他就那么听到了马场。

下车的时候雨还在下,空旷的马场被雨水浸泡着,显得格外的寒凉。董亚宁让旺财呆在车上,自己小跑着到了他的马厩门前。门内亮着灯,他按了铃,值班员才给他开门。

他一边消毒换衣服,一边问赶过来的驯马师情况到底怎么样了。他昨天得到的消息还是暂无性命之忧,怎么突然又恶化了。

驯马师眼睛通红,说小母马的感染已经从肺部扩散到了全身……

董亚宁心里咯噔一下。

看到他脸色变了,驯马师难过的不再说话,带着他往小母马所在的马厩去——它被隔离在最里面的一间马厩里,其他的马匹都被临时移到了另一头。只剩下紧邻的霹雳。小母马是从来没有离开过它的妈妈霹雳的。

董亚宁头一次来看生病的小母马的时候,就问过兽医,得到不会交叉感染的肯定答复后,他同意小母马仍跟在霹雳身边治疗。此刻他站在栅栏外,看着躺在垫子上打点滴的小家伙,一种难以言喻的心情顿时浮了上来——霹雳看到他,探头过来,蹭了蹭主人——董亚宁拍着霹雳的脖子,望着这对水汪汪的大眼睛,分明看到了眼中流露的悲伤和难过……

董亚宁走进栅栏。

他在小母马旁边蹲下来。

这是匹还不到一个月的小马。有着和它妈妈霹雳一模一样的栗色皮毛。总是活泼泼的四处奔跑,一刻也不肯停歇。现在却瘦的脱了形,还不断的抽搐……董亚宁伸手过去,握住了小母马的前蹄。它瞪着眼睛看着董亚宁。

这是一对没有神采的眼睛。

董亚宁的手抚摸着小母马的头。一下一下的摸着。小家伙的身体很烫,毛茸茸的,还带着卷儿。像个小卷毛儿似的。

它是这么的小……

他还没有想好给它取什么名字呢。他们总问他,董先生,小母马的名字想好了没有。他就说没有呢,我得起个响亮的好名字给它。

它落草那天他一直在马场。

这是霹雳的第一胎,生的很艰苦,而且胎位不正,折腾了好久。连做爸爸的Money都跟着焦躁不安。终于生下来了,是个跟霹雳一样好看的小东西,湿乎乎的落在棕垫上,瘦的不像样,站都站不稳,就已经挣扎着在跳动。霹雳亲昵的舔着小家伙……他看的哈哈大笑,笑到眼睛发酸。

没想到这么健康的小家伙,会染了重病,奄奄一息。

“董先生。”兽医已经叫了他好几声。

他摸着小家伙的头,沉默不回应。已经预料到兽医要跟他说什么。

“这样拖下去……董先生,它的心肺已经衰竭了……”兽医低声的说。

驯马师哭出了声。

董亚宁的手停了下来,停在小母马的颈子上。脉搏十分微弱了。它张着嘴巴,艰难的呼吸,嘴角有淡黄色的沫。他掏出手帕来,给它擦着。

他看了眼点滴瓶,只剩下一点了。

小母马抽搐,点滴瓶剧烈的晃动。

兽医按住输液管。

“打完。”董亚宁说。

兽医愣了一下,“可是……”

“我说打完!”董亚宁大声。

兽医背转身,收拾着药箱,低声说:“董先生,不如,让它少痛苦一会儿吧……”

隔壁马厩里,霹雳忽然发出了一阵嘶鸣。

“放霹雳进来。”董亚宁好像没听到兽医说的话,头也不抬的吩咐。

驯马师抹着眼睛,出去将霹雳牵了过来。

董亚宁亲手拔了打完的点滴瓶,交给兽医。他阴郁的眼睛看着兽医,说:“李医生,谢谢。”

“对不起,我尽力了,还是救不了。”李医生说。他脸色灰暗极了,“我很难过。”

驯马师将栅栏关好。

董亚宁看着霹雳走过去,低头拱着它的孩子。拱了好一会儿,都不见小母马起来,它终于卧了下去,舔着小母马的头,那颗无力的小头颅却再也没有力气回应它妈妈的亲昵……董亚宁抬手按了下眉心。

第十七章 风雨浸染的荆棘 (二)

他听到低低的啜泣。是霹雳那人高马大的驯马师。

霹雳低低的发出声音来,一声接一声。

董亚宁只觉得自己背后肌肉都开始酸痛。也许是绷的太久了,一直没的放松。

远处传来一声高亢的嘶鸣。隔了一会儿,又一声。仔细一听,似是与霹雳在呼应。

他愣了一下,回头。

“是Money。”驯马师说,“Money已经好几天食欲不振了。”

“它被从霹雳隔壁移开之后就这样了。目前还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但是这个状态拖久了,恐怕也不妙。”李医生说。

董亚宁看着霹雳。

“Money和霹雳,是很罕见的……这种类似一夫一妻的,尤其在优良的赛马级马匹间,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李医生摇着头。

“Money昨天还咬伤了暴龙。”驯马师情绪低落,嗓音低哑,仍是带着哭音。过了一会儿,说:“就别让Money去配种了,它哪个也看不上……它能跑能跳,有情有义,就让它……”

董亚宁没有出声馁。

霹雳仍在舔着小母马身上的毛,从头到尾,反反复复。

“它需要多久才能复原?”他问。

“不确定。也许几天,也许几个月。也许,一辈子。”李医生说,“马有马的感情。我们不一定能弄懂。”

董亚宁沉默了好久,才说:“李医生,准备一剂麻醉针。要剂量最小的,别伤着霹雳。”

李医生明白了他的意图,叹口气。

“董先生……”驯马师直觉要反对。

“你看这个样子,有谁能把这母子俩分开?”李医生替董亚宁回答了。

董亚宁开了栅栏门,第一个走进去。

霹雳转头看看他,低低的,发出一阵呜咽,像要从主人这里寻求安慰。

李医生动作很快,趁着董亚宁用拍抚分散霹雳的注意力,他迅速的给霹雳做了注射。霹雳温顺的并没有做出反应,董亚宁却看着霹雳的大眼睛,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霹雳终于倒卧在了一边。

它的大眼睛睁着,无辜的看着董亚宁。

董亚宁亲手将小母马从霹雳的腿下拖了出来。小母马尚且温暖和柔软,四肢耷拉下去。董亚宁看着在他臂弯间的这个小家伙,不久以前,他也这么抱过它,那时候它全身是劲儿,在他怀里半秒也不肯消停。

他将小母马抱出马厩交给驯马师的时候,没敢看霹雳的眼睛。

他知道霹雳的眼神会是怎样的。而如果霹雳会说话——他甚至觉得霹雳应该会说话,而且霹雳很明白他这个主人在干什么。他用这样的欺骗,剥夺了它做母亲最后的权利……他清楚自己将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无法忘记这个早晨,一个逝去的弱小生命,一对悲伤的眼睛。

他讨厌这样感性脆弱的自己。可是没有办法控制。

天已经亮了。

早起的驯马师和清洁工已经将仍在麻醉状态中的霹雳转移到别处。消毒药水的味道充斥着这个巨大的空间。顶棚的遮阳板向两边撤开,光线进来,因为下着雨,马厩里并不明亮。雨水顺着玻璃顶往下流淌,风吹着雨滴,四处是噼里啪啦的响声。

董亚宁坐在更衣间里,良久不曾挪动一下。

身上有消毒药水的味道,大概还带着一点点残余的死亡气息。

他离开前没有照惯例再一一的看顾自己豢养的马儿们。今天,他没有这个心情。

他告诉霹雳的驯马师早点儿回去休息吧,这几天也辛苦了。驯马师却不肯走。说要看霹雳没事了再回宿舍睡觉。

董亚宁撑着伞走出马厩,叶崇磬的电话打来,问他怎么这么早到了马场?

他的意识有点儿停滞,看到自己车边停着的银色跑车,才问你怎么也来了?

叶崇磬的身影出现在对面马厩的大门口,对着电话说我每个周六早上都来骑马的,你忘了?

董亚宁收了线。

他这会儿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叶崇磬隔老远就看出董亚宁脸色阴郁。他换了骑马装,预备在室内跑两圈的。等董亚宁走到跟前,他问:“出什么事了?”他往董亚宁身后看了看,又说:“你把旺财放出来吧,在车里憋着多不好。”

董亚宁不声不响的,站到暴龙的隔间前。

这匹暴脾气的母马,曾经给他小腿上留了一道月牙疤痕。

他扶着栅栏,说:“霹雳的小马崽儿刚断气。”他目不转睛的看着暴龙,因为这句话说的太用力,太阳穴处几道青色的血管突了出来。

叶崇磬走过来,拍了他的后背一下,没有出声。

暴龙对着董亚宁打了个响鼻。带着味道的液体喷了他一脸。董亚宁接过叶崇磬递上来的手帕,抹着脸,靠在栅栏边。

叶崇磬抱了手臂。

董亚宁从下到上的打量了下穿了骑马装显得格外帅气逼人的叶崇磬,似乎是想笑一下,说:“我看Money短时期内是没办法跟暴龙试试配种了。”他说着转头看一眼暴龙,从暴龙的眼睛里看不出一点温柔和顺来。他看看暴龙被Money咬伤的脖子,摇了下头。

“了解。”叶崇磬说,“这事儿算了吧。不能勉强。”

“这门儿生意到此为止,砸了我也认了。拉郎配的买卖真TM不能干,这份儿钱能赚我也不赚了。”董亚宁有点咬牙切齿的说,“你说散养就挺好,我还骂你……”

“亚宁,意外。别想多了。”叶崇磬说。看看情绪恶劣的亚宁,他问:“昨晚就没睡吧?”

董亚宁揉着眉心,点头。

“我也没有。”叶崇磬转身扶着栅栏,“想了很多事情。”

董亚宁看着他,过了一会儿,转开了脸。

气氛忽然之间就变的僵了,莫名其妙的。

他想起了上次两人关于Money的谈话。脑海中电光石火间,闪过了很多念头。个个都带着倒刺儿勾着人心,却又好像个个都是空白的。

清早马厩里的味道,混着潮湿的雨气,他陡然间感到气闷。

第十七章 风雨浸染的荆棘 (三)

他没有跟叶崇磬提起,那日在后台,叶崇磬和屹湘到来之前,只有崇磐和他两人的时候,崇磐就问过他,万一有一天,既生瑜何生亮的来一回,哥们儿间的和气伤了,怎么办?崇磐是说笑的语气,他听出来他不是在说笑。所以后来崇磐怎么借题发挥,他都只是看着,绝不接下招。

他不是怕什么。是直觉的不想让叶崇磐“如意珠儿手中操”。

他想,叶崇磬也未必不晓得他堂哥的心思。只是他有另一重算计。看不穿的,也许只有她。但她也应对的很好。实在是好……

“老叶,磐哥来意不善吧?”他问。

“瞒不过你。大伯计划退休。”亚宁问的直白,崇磬答的清楚。

“原来如此。你要怎样?”董亚宁又问。他但愿叶崇磬的磊落来自他的自信。

“目前,静观其变。”叶崇磬拿马鞭拍着掌心,安稳的说。

董亚宁摇了下头。

一旦生变,这……崇磐看的非常透。崇磬也未必不明白。想必,他早已在等着这场难以避免的争斗上演了。

“这个我不太担心。”叶崇磬说。兄弟阋墙是世上最让人不忍的惨事之一。可无论如何他们都姓叶。即便他没有十分把握令彼此都全身而退,自有那只无形的手掌控局面,状况必然不至太不堪。他担心的是另外一件事。

他看向董亚宁。

董亚宁伸手过来,握了下叶崇磬的肩。

“老叶,我能理解。”他笑了下,手攥成拳。尾指上一点光,被他压下去。“我得走了。”

“你等下!”叶崇磬叫住董亚宁。

但董亚宁没等叶崇磬再说什么,便快步离开了。

走的大步流星,气度从容。

叶崇磬走到门口。

董亚宁上车前对着他挥了挥手。

离开时车子甩了一长串的水花。

叶崇磬站在雨帘下,站了好久,不曾动一下……

董亚宁上了高速油门便踩到了底。

雨下的大起来,同向行驶的车子开的都有些小心翼翼,他却不管。超过了一辆又一辆的车。

音响被他开的很大,几乎要听不到外面汽车鸣笛声,震的鼓膜发颤。广播节目里一男一女两位主播正在互相调笑,刚刚从非洲大陆回来的男主播不停的在讲着犀牛的笑话,女主播笑声清脆甜美,就在两人的笑声间隙,女主播播着今天早晨的资讯:“……下面这一条……”她念着,停了一下,发出一声惊叹。

董亚宁看了下后视镜。

对这位爱笑的女主播他有着模糊的印象。她的笑声和她本人一样的甜美。

“这会不会是本年度时尚界最大的丑闻呢?我不太确定。但我本人对这条资讯的主角一直很有好感……你也可以说是崇拜,对的……这是一条网友从微博艾特我的新鲜资讯,最早来自Twitter和facebook……时尚界教主级人物、传奇设计师VincentWestwood被曝患有艾滋病。”

广播里出现短暂的停顿。

董亚宁的车子飘了一下。这个英文名字非常熟悉。

“据可靠消息,Vince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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