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星-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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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有可能再见，就用这个作为信物。再后来发生的事，你应该也知道了，我带着你回到了日本，并托付给没有子嗣的石元兄抚养，到现在已经快三十年了。”
“鸣叔叔，这是真的吗？我，我，我真的不是日本人？”
鸣纪中把石元弥生发抖的小手放入自己宽厚的掌中，轻轻拍了会，“当然是真的，这时候我也没必要再瞒下去，反正石元兄已经过世，我也活不了几年，不如在离去之前，了却这桩心事。”
女孩显然有些不能接受，这也难怪，当了二十九年的日本人，突然被告知自己是个中国人，换了谁也很难接受。
“弥生，还记得你小时候鸣叔叔和你父亲一起教你中文吗？”
见女孩似懂非懂地点着头，老人笑着解释：“因为你始终是中国人，我和你父亲不忍心……算了，不说这个，你好好想想，会明白的。另外，你父亲和你母亲，我是说你的养父母都不是能力者，你也知道，能力者只能靠血统遗传代代绵延。你是个能力者，这本身就说明了一切。”
女孩慌乱起来，扯着鸣纪中的衣服，惶恐地说：“鸣叔叔，那你说，那你说说，现在弥生到底该怎么办？”
老人站起来，顺便把石元弥生也扶起，“来，跟我去个地方，弥生，你已经长大了，这些事已经不需要鸣叔叔再给你拿主意啦。”
石元弥生魂不守舍地跟在鸣纪中背后，往日异常熟悉的家此刻却让她觉得很是陌生，也不清楚自己到底走了多少时间，经过多少地方，直到前面的身影停下来，女孩才勉力观察了一下四周的环境，惊问：“鸣叔叔，您带我到爸爸的灵堂干吗？”　
第二卷　妖行世间　第六十三章　
　　　　　　　鸣纪中竖指唇边，轻道：“小声些，别吵到石元兄。”他缓步走到灵堂正中的供桌前，先跪下磕了三个头，嘴里也不知道在念叨什么，继而站起来，小心地将供桌上放着的石元加三郎的灵位放倒，手在背面处摸索了一小会，好像是找到了一些机关之类的东西，“喀”灵牌背面的长方木条弹出，老人的手随即在露出来的凹刻浅坑里拿出两本卷册，一本看起来很新，另外一本颜色泛黄，应该有不少年代了。
“你先看看这个，这是你父亲留给你的遗书。”鸣纪中先把较新的那个叠得四四方方的纸块递给石元弥生。
女孩麻木地接过来，较平整的一面上用汉字写着：“给我的女儿，我最爱的弥生。”正是父亲石元加三郎的笔迹。
她又盯着那几个字看了半会，像是用这短短的时间下定了决心，然后用左手拇指轻轻将折叠好的遗书边角拨开，再用双手展平，定定神，仔细地读起里面的内容。
这是一封短信，内文用的也是汉字，上面是这么写的：
弥生：
当你看到这封书信的时候，爸爸已经不在人世了。我不知道是你鸣叔叔告诉你的，亦或者是你自己找到。我想，你能看到它肯定是对自己的身世有了疑问，对，你并不是爸爸妈妈的亲生女儿。十多年前，你鸣叔叔把你从大洋彼岸的那个国家带回来，我和你妈妈一直把你当成亲生骨肉养大，这也就是我们先教你汉语，后教你日文的原因。
虽然爸爸是个右派，但那是民族感情，国家利益，和私人感情无关，我们不能因为一己之私就剥夺了你知道真相的权利，看到这封信后，如果你还有不明白的地方，可以找你的鸣叔叔询问，把这封信给他看，他会告诉你一切。
弥生，我的宝贝女儿，爸爸不管是在天国，还是在地狱，都会为你祈福，我希望你能好好的生活下去，这也是我将身后的那些事业托付给小橘原的主要原因，你爸爸已经为日本奉献了一辈子，国家大事就让别人去操心吧。
弥生，爸爸很爱你，也很想你，答应我，好好的活下去，不要再为日本烦恼，你是一个中国人，你的祖国在遥远的大洋对面（另外一本书是你亲生母亲留给你的，内容是关于能力者的修行，你已经看过其中的一部分，现在正式交到你手上）。
再见，女儿，看到这封信后你就去中国找你的亲人吧。爸爸不要求什么，只要你不怪爸爸隐瞒了这么久。
我的女儿，祝福你。
石元加三郎，公元1989年7月22日晚10点。
女孩仔细地读完，又从头到尾看了几遍，哽咽着说道：“爸爸，我也很想你。”说完把信重新折好，一头扑到鸣纪中怀里，放声大哭。
老者并不劝解，拍着石元弥生的后背说：“弥生，别难过，你爸爸已过天命之年，死不为夭，他一定会永远守护着你。现在你来看看你妈妈留给你的唯一物品吧。”
女孩拿袖子胡乱擦擦泪水，接过另外一本薄册，封面用的是羊皮纸，右下角处写着“送给亲爱的妻子”，下面缺了半个角，想来写着的是留书者的名字，她也不翻开，和石元加三郎留下的遗书合在一起，放到自己的怀里，抬头认真地对鸣纪中说：“鸣叔叔，我想去中国。”
鸣纪中把老朋友的灵位重新放好，他的眼睛也有些湿润，“弥生，你想去中国寻根，叔叔不反对，不是说过，这些事你应该自己去拿主意。”
“这上面，记载了你们家族的异能力，你妈妈学得是控术和影术，而你现在掌握的化外物为内在力量的能力就是控术最基本的入门功夫，我和石元兄仅仅是练过武术，所以缺少了指导者，你练得很不到家。你妈妈的能力我见过，她可以用纸片切碎钢条，还可以使用自己的分身，要不是亲眼见到，真是难以相信，另外一个分身完全和实体一模一样，除了不会说话以外，能做出任何常人所能做出的动作，而且这个分身还可以使用和你妈妈一样的能力。你要想回中国找她，就一定要先学会这些自保的异能力。”
女孩点点头，“鸣叔叔，再和我说说她，我还想知道更多。”
“当然，在没有交代清楚之前，我怎么能放心你一个人到中国去。要知道，以你妈妈那么强大的能力，都无法保护自己，被人追杀了好几年，你的亲生父亲也不知道是谁，我问过她，不过你妈妈好像不太愿意谈这个话题。”鸣纪中仰头想了想，接道：“你妈妈姓詹，叫白苎，如果她还健在，应该有五十来岁了吧。既然那个皆川宏自有你妈妈指定的信物，就有很大可能是你的亲人，今晚你不是要请他们吃饭吗？晚饭的时候找个机会试探试探他。”
“那我妈妈她漂亮吗？”
老人笑了，“很漂亮，你现在的摸样就像是你妈妈当年。我只要一看见你，就又想起那时候她把你放在我怀里的时候，依依不舍却又坚定无比的眼神。你妈妈很坚强，弥生，你也要坚强，去中国，找到自己的根。”
※※※※
留守着的张奇和叶盛见南茗满面愁容的进来，以为出了什么事，齐声问：“队长，怎么了？发生什么事啦，你脸色这么难看？”
后者无奈地苦笑着，叹口气，把木门拉大，“你们自己看。”
门口过道上不大的地方居然挤着三个人，不，是三个一模一样的计罗，被唬住的叶盛使劲揉揉以为是发昏的双眼，凑上前，定睛再看，“是幻影术？”
张奇虽然没有见过轩辕五飞施展的幻影术，但他也看过资料，再加上想像力丰富，接受力倒比叶盛强，眼见奇景，便走上两步，从左到右将三个计罗的身体一一用手接触过去，完了纳闷道：“不对吧，三个都是实体，幻影术哪有这么厉害？喂，你们哪个是真的？”
中间的计罗笑道：“不好意思，我在试验某种技巧，一不小心就这样了。”
“那可以收回去嘛，这样多吓人！”
“收回去？我不会。”计罗老实地回答。
“这也行？”张奇好笑地问：“队长，刚才路上没有人议论你们？”
“没有，路上一点事也没发生，就是回到院子里的时候，范承突然说要练习什么技能，让我在边上观摩观摩，就变这样了。他这手我也不太明白，有点像五飞的幻影术，但多出来的两个身体除了不会说话，其他反应和真人无异。”南茗难得地摊摊双手，白了计罗一眼，又示意张奇和叶盛仔细看清楚计罗的动作，“看见没？你们听说过有这样的幻影术吗？”
不用她多说，叶盛和张奇两个人当时就被屋里的景象惊呆了，刚说过话的计罗大摇大摆的坐到椅子上，他背后站着另外一个计罗，而最后那个，干脆跑到旁边冲了杯茶，端过来放在桌上。
坐在椅子上的家伙一把抓起杯子，咕噜噜灌进喉咙，用袖子擦擦嘴边的茶水，问道：“我这样被别人看到了，是不是会觉得我不大正常？”
可能是场面过于滑稽和匪夷所思，叶盛和张奇也忘记了之间这位范先生凶神般的性格，性格顽皮的后者竟然还打趣计罗：“不是不大正常，是大不正常，你这样上街非得吓倒一批人不可。”
南茗脸一沉，挥手赶开张奇，正色道：“张奇，别闹了，就你事多。范承，你还是快想想办法，这样可不成。”
男人这会正跟同伙商量着呢，随口敷衍了句，“我也不清楚怎么办。”就转而继续问13：“现在该怎么办？这样子可不符合人类的身份。”
后者懒洋洋地回答：“不用急，不用急，依我看，这是好事，起码证明原型可以使用人类的那些技巧，你看，这不正是它们一直不肯教会我们的技巧‘特殊能力’。而南茗，黑蝉，明旒这些人都是所谓的能力者，它们本来就是人类社会里的异类，自然不会对原型的身份起疑心。至于另外两个身体，我可以控制其中的一个，还有一个就没办法了。计罗，你是从轩辕五飞那学来的吧，我看我们得快点找到它，解铃还需系铃人嘛。”
“找？”计罗莫名其妙，“我们没有任何线索怎么去找？”
“NONONONONO，有线索，即使我们找不到轩辕五飞，它不是那个夏章通的儿子嘛？儿子会，老子哪能不会，只要我们去找夏章通，一定能解决这个问题。只是目前，这两个身体该怎么办呢，你能不能控制住其中的一个？”
“不能，我不知道该怎么去指挥，好像只有你才能控制他们吧。还是先找南茗练习一下学到的技巧，尤其是和轩辕五飞练习时学到的那些。”男子站起来，对正揉着太阳穴的女郎说：“南茗，我们去院子里练习一下，恩，跟平时一样，锻炼锻炼身体的反应。”
后者点头答应，“叶盛，把消息发回总部，就说我们估计还要在日本逗留几天，请长老们放心，回去的日程我会很快汇报上去。”
※※※※
深秋的夜晚显得特别静谧。
石元弥生舒服地洗了个三温暖，出来时望望天色，再看看日历钟，液晶面板上显示着：2004年10月30日1点05分。“洗澡用了这么久时间。”
女孩嘀咕着，“滴铃铃……滴铃铃……滴铃铃……”电话声突兀地响起，女孩接起来，对面是鸣纪中的声音，“弥生，很晚了，去劝劝你爸爸，少喝几杯，今天我刚好有事没有过来，你爸爸的脾气你也知道，每次非得喝个尽兴才行。”
“知道了，鸣叔叔，您也早点休息，我这就去看看。”
和鸣纪中通过电话后，女孩很有些担心：“爸爸的身体一直不好，今天怕是又喝了不少酒，还是过去劝劝吧。”
她起身拉开门，侍女们早已去休息了，她穿过昏暗的走道，前往石元加三郎宴客用的前厅。
“怎么一点声音也没有，客人们都走了吗？”女孩悄悄走近，走到门口时突然想到：“去给爸爸带一碗醒酒茶吧。”她把跨进半步的脚收回，转身来到厨房，泡好茶回来的时候，前厅上的灯光已经熄灭。
石元弥生跪到地上，把茶碗慢慢推进屋里，轻声说道：“爸爸，如果您渴了，茶就放在门口，我就不打搅您休息了。”她朝暗处鞠了一躬。站起来，准备回自己的房间去。
就在这时候，前厅外有两点碧蓝色的寒芒一闪，“什么东西在那里？”女孩开口呼叫，便待过去察看究竟。
……
“大小姐，晚饭的时间快到了，您是亲自过去请客人，还是让缨子替您过去一趟？”
石元弥生猛地从噩梦里醒来，发现自己正靠在卧室里的床边，她甩甩头，又用力拍打拍打自己的脸颊，“缨子，麻烦你过去请客人们到前厅，晚饭等我到了再端上来。”
“是，大小姐，缨子这就去。”侍女答应着，木地板上，脚步声很快越来越远。
石元弥生下意识地伸手摸摸怀里的书信，“还在，还在，我怎么会睡着了？而且做了个这么奇怪的梦，10月30日，不正是爸爸遇害的那天，可那几天我不是在广岛吗？”她呆滞地又坐了几分钟，实在理不出头绪，蓦然间省起，“今晚要请他们吃饭。”女孩歪着头想：“恩，穿什么衣服好呢？”　
第二卷　妖行世间　第六十四章　
　　　　　　　柳淡淼送走同盟会为她专门请的高数老师，支着下巴坐在书桌前等着每晚这时间计罗例行打给她的电话，“还有十几分钟就该打来了啦。”计罗才离开两天不到，她便觉得度日如年，“我似乎真的爱上他了，哎，搞不懂啦。”女孩把玩着手里精致小巧的手机，呆呆地看着彩屏上计罗真诚的笑脸。
正当她在脑海里构思着男人回来后带她到处去玩的场景，门外有人轻叩了几声，低沉的声音随即响起：“小丫头，小丫头，开门，快点。”
“黑蝉，你来找我有——”女孩刚打开房门，后者便闪电般地窜进来，一伸手就捂住了她的小口，另一手拿出个发出“嗡嗡”声的干扰器，丢到桌上，跟着把声音压得相当低，在柳淡淼耳边说道：“柳丫头，不要大声说话，收拾一下，我们马上离开这里。”
“离开这里，为什么？”女孩点点头，表示知道他的意思，黑蝉这才松开手，然后反手把门轻轻掩上。
“现在不要问这么多，快，收拾东西，马上走。”黑蝉脸色凝重，说话间眼神不住在屋里四处察看。
柳淡淼年纪虽小，但自从和计罗在一起后遇到的事情总是反常理的千奇百怪，闻言也没有太吃惊，只是悄声问：“我没有什么好收拾的，我们走去哪？”
“你先穿上这个。”黑蝉从背后的包里取出一套和连身滑雪衣相仿的黑色装束，和他现在身上的那套差不多，“穿上它，这件衣服能屏蔽身上散发的热量和隔绝一切电子信号。”说完，自己背转过身去。
柳淡淼七手八脚把衣服套好，稍微整理了下，很合身，显然是黑蝉特别准备的。她把证件钱包什么的杂物塞到衣服袋子里，再学着黑蝉的样把后面的风帽盖上，系好前面的透明风扣，跟着换掉拖鞋，穿上计罗送给她的耐克鞋，拍拍黑蝉的肩膀，“穿好了，我们到底去哪里啊？黑蝉。”
“说了别问，等离开这里我再详细跟你说，走吧。”黑蝉从背包里拿出一个黑乎乎的方块仪器，在上面拨弄了几下，“哔”蜂鸣器低低吼叫了声，一副立体的建筑图显现在上面的液晶屏里，他略略在上面搜索了几眼，把闪着红点的几条线路屏蔽掉，沉声道：“我们从后面的第三通道离开，你紧紧跟住我，千万要跟紧，路上有电磁屏障，我们之间的距离不能超过三米，不然会触发报警器，原地不动的时候没有关系。”
“我知道了。”女孩跟在他背后就想迈步，突然间想起电话还在桌子，于是转身把手机拿上。
“你疯了，这东西是辐射源，很容易被探测到。”黑蝉想抢下女孩手上的东西，后者死死拽着不放，“这是范承送给我的，还有几分钟他该给我打电话了，你不让我带，我就不跟你走。”
“真拿你没办法，多大了还跟个孩子似的。”黑蝉撕开她外衣右臂上的一块长长的尼龙贴片，里面是个巴掌不到的暗袋，“放进去。等等收不到信号，等我们安全离开这里了，你再给他打，好吗？”
女孩点点头，依言把手机放进袋子里，拉上拉链，再把尼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