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眉深浅入时无-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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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旧宠溺的揉了揉醉笙柔软的头发，凑在他耳边说道：“我很快就回来！”
“很快？那是什么时候……”
“一个月，樱桃红，槐花开的时候……”
敏捷的翻身上马，炭头兴奋地长嘶了一声，飞快的跑到了队伍前面，梁梦秋在马背上向醉笙用力的挥挥手，隐约中看到了醉笙脸上落下的泪滴，这个小傻子，还是忍不住哭了……
队伍朝着出城的方向越走越远，直到再也看不见，醉笙抬起手背抹了一下脸，这才发现自己早已是泪流满面，这副狼狈的样子一定被她看到了吧，一边擦眼泪一边在心里责怪着自己真是没用……
往后的一个月的生活里没有她，是不是都会像现在这样，心里空空的？
在原地站了很久，醉笙才慢慢走回了家。
中午做好了饭菜，一家人好好的在一起吃饭，梁梦云突然叫了起来，“姐夫哇，你今天多摆了一副筷子多盛了一碗饭！”
“啊……是吗？”醉笙微微一愣，仔细一看，果然是多摆了一碗筷，一时尴尬起来，平常习惯了的事，突然有了些许变化，有些适应不过来。
梁梦云夹了一口菜，贼贼的说：“嘿嘿，我知道，姐夫在想我姐了，啊哈哈……”
醉笙脸上一片酡红，悄声看着身边的空位，饭菜无论如何也吃不下去了，轻轻放下了筷子。
“小云，闭嘴！”梁瑞厉声训斥了一声，一记眼刀子飘过去，梁梦云果然噤声，专心埋首扒饭。
宁之夹了些菜放进醉笙面前的碗里，柔声道：“小醉儿怎么不吃了？”
“爹爹，我没什么胃口。”
“多少再吃一点吧。不舒服的话我带你去看大夫。”
“爹爹不用了，我没事的，那……我再吃一点好了。”醉笙抬起头笑笑，重新拿起了筷子，一口一口的吃掉碗里的饭菜，即使吃不出什么味道……想起她的千叮咛万嘱咐，饭要好好吃，总算勉强吃下去了一碗饭。
耳边没有了她的欢声笑语，人也变得懒懒散散，午饭后，醉笙回了房间坐在床边发起呆来，什么也不想做，只想一个人静静的呆着，床脚放着早上她换下来的衣服，抱在怀里还能闻到属于她的淡淡味道，这个时候才稍稍安心一些。
醉笙侧身躺在床上，看着屋里的摆设出神。
秋，现在的你在哪里呢，是不是也有像我想你一样，也在想我……
自此，醉笙便多了一个习惯，每次买完菜回来，总要顺路到不远的东园去看一看那里的樱桃树，虽是隔着墙但却伸出了几枝树干，这个时节的樱桃树长得很快，几乎一天一个模样，跟昨天相比已经完全抽出了嫩绿的枝叶，在暖暖的阳光下尽情的舒展，叶子背后起了一层毛茸茸的绒毛，少许枝头上结了些比绿豆还小的果儿，要等变成完全莹红的果实，还要等一段时日。
明媚的阳光穿过愈发繁密的枝叶，射出几道十分柔和的光，醉笙总是能在这里静静地看上许久……
好在有事做能让醉笙不再胡思乱想，舅奶奶送来了些新鲜的黄花菜，晒干以后拿来做菜味道不是一般的好，醉笙搬来的梯子想要将洗好的菜晒在房顶上，以前这些爬高下底的事情梁梦秋是绝对不会让他去做的，而现在不一样了，第一次爬这么高，醉笙眼睛不敢往下看，等到完全适应以后才觉得坐在屋顶上的感觉还是很不错的。
将菜平摊摆好，盖上了一层布，而后拿几块瓦片压着布不让被风吹走，做完了这些反正也是无事，醉笙坐在房檐上面吹起风来，站得地方不一样，看到的风景也不一样，能看到巷子里小宝儿跟几个同龄的孩子在玩捉迷藏，看到爹爹和娘坐在外面和邻里聊天，甚至看到苏川拐进了胡同，应该是来找他的。
苏川来了的话，他就不会那么寂寞了，也不知道苏川和那位唐家小姐怎么样了，醉笙这样想着，一点点的往梯子那边挪，动作很慢，还不待下去，苏川已经进了院子，刚想出声喊他，或许叫他上来两个人一起看风景吹吹风也很不错啊。想是这么想的，刚好梁梦云从屋里出来，与刚进院子里的苏川照了一个正脸。
气氛从这里开始不对了……院子里的两个人先是大眼瞪小眼，一片沉寂，而后又同时转过身去谁也不理谁。
醉笙闭了口，好像这个时候还是不要说话的好。
到底是梁梦云先破了功，极其不自然的重咳了一声上下打量了苏川一番，嘲讽道：“你今天穿的还是那么喜庆啊，像个红辣椒！”
苏川也不想两人一见面就吵吵闹闹，即使梁梦云的话带着一股嘲讽的意味，他也能充耳不闻，崭然一笑，说：“还好看吧？”
或许两个人难得这么好好的说上几句话，梁梦云变得拘谨了许多，在这个时候又犯起了口吃，“你是来找、找我姐夫的吧，他、他好像不、不在。呃……该死怎么又这样了！哦呵呵呵……你别误会，我这不是口吃，绝不是！”
“……”苏川默不作声，冷眼看着梁梦云。
“看在今天天气好，你有什么事情先跟我说，等我姐夫回来了，我替你转达，你看成么？”梁梦云眨了眨眼睛，试图挽回些薄面。
苏川良久的静默，醉笙坐在上面也不知道怎么办了，究竟是下去还是不下去？这两个人很久没有在一起说话了，这应该是个很好的机会。
“我要成亲了！”
突然苏川蹦出的一句话，把人吓了一跳。
“啊？你说什么呢？我没听清楚。”梁梦云掏了掏耳朵。
“我说，我要成亲了，是唐家的小姐，怎么样？这次你听清楚了吗？”
“啊！你！你不是说你喜欢我吗？为什么这么快就要嫁给别的人，我还没想明白，还没做好一点准备啊混蛋！你就这么嫁人了啊混蛋！”
苏川素眉一横，一口怒气由心底而生，“笑话！我嫁不嫁人跟你没什么关系吧。”
“当然……没关系，才跟我没有关系，你爱嫁就嫁好了。”
“这是喜帖，收下吧！”苏川从袖子里拿出鲜红的喜帖，而梁梦云却迟迟没用接下，苏川默默将喜帖放在了院子里的石桌上，转身离开了，因为角度的原因，他丝毫没有看到就在房檐坐着的醉笙。
醉笙小声的叹了口气，他也有点不相信，苏川真的要嫁给那个唐小姐？
作者有话要说：A过得这叫什么五一啊，逛街被骑得很快的摩托刮倒，摔得真疼啊！呜呜，现在的人都什么素质啊，刮倒人连个道歉都没有，气的我都快内伤了！！
心情不好，想开虐了肿么办！我要虐小云虐苏川，虐小秋虐小醉　　A


、第43章

“喜欢；不喜欢，喜欢；不喜欢，喜欢……啊！不是这样的，再来……”
醉笙心痛无比的看着在梁梦云手下被摧残的不成样子的花花草草们；那可是他精心照顾的，刚开出娇嫩花朵；就受到这么惨的待遇；实在心痛到不行，好心的劝说“那个……梦云，你今天不出去了吗？”
“不想出去……”
“那……去吃早饭吧，在灶台上热着呢！”
“不想吃饭……”
“那要不；找小宝儿来玩？”
“不想玩……姐夫你别理我了；我好烦啊！”梁梦云抄起大剪刀，对着盆栽一通乱剪，似乎要借此发泄心中的怨气。
可怜醉笙心痛的几乎快要吐血，叫了一声“别！别剪了！你这样会把这些花草弄死的，给娘知道了又该让你吃家法了！”
情急之下，只好搬出娘亲的威名，不过这一招明显奏效，总算是将心爱的盆栽从梁梦云的魔剪之下抢救了回来。
梁梦云心虚的丢开剪刀，刚才做了什么啊，姐夫说的对，给娘知道了估计她的屁股就又要开花了！
“姐……姐夫，别告诉娘啊，我先出去了！”说完，便屁股着火一般跑了出去。
留下醉笙看着被糟蹋的不成样子的盆栽干瞪眼。
梁梦云这一出去倒是时候，碰巧跟自家母亲碰了头，更巧的不止这些，跟梁瑞同来的还有苏川和他的母亲苏敏。
苏家自是要留在这里吃午饭的，长辈们在院子里唠着家常，醉笙倒是有了机会和苏川好好的聊一聊。
苏川看着醉笙熟练的和面，揉面，再到包出一个个精致的小笼包，不住的称赞：“好手艺，好手艺啊！说了谁娶到你便是十辈子修来的福气！这话不错吧！”
醉笙不好意思的抬头看了他一眼，苏川今天还是穿了一身红衣服，整个人朝气活泼。
“梦秋走了有一些时日了吧！”苏川突然问。
“嗯。十天了……”他轻声叹气，十天，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对他来说，梁梦秋不在的这十天，他几乎是掰着指头算日子的。
“嘿嘿，到底是数你对她最上心，日子记得这么清楚啊！”
“我……哪有！我只是……”
“别狡辩了，看看你这憔悴的脸色，眼圈黑成这样，一定是晚上孤枕难眠了对吧！”苏川笑的很不怀好意。
“我脸色看起来很差吗？”醉笙停下手上的话，仔细看着水缸里映出的他的影子。
如明镜一般清亮的水面上映出的面容带着几分苍白的憔悴，怎么脸色会变成这样？要是她回来看到的话又要好好念叨一番了。唔……她唠叨起来真的是……想想就觉得头痛。
“今晚上我留下来陪你吧，咱俩好久没有好好说说贴己话了，梁梦秋那家伙总是霸着你！”
“那自是再好不过了，可你母亲……”醉笙看了一眼院子里的苏敏，印象里她是个严厉的母亲。
“放心，她管不到我！”
两人相视一笑。
“我来帮你吧，你也教教我怎么做这些包子啊馒头的，看我这双手，武刀弄棍的惯了，和面什么的根本一窍不通！”
相处的久了，醉笙偶尔也能跟苏川对上两句，调笑的说：“你可是要嫁进大户人家了，到时候有的是人给你使唤，哪用的着你来做这些！”
苏川杏眼一瞪，也不顾手上已经沾了面粉，往醉笙腰间一通乱挠。
“好啊你，学会拿我取笑了！看我怎么治你！”
两人立刻热闹起来，胡乱闹了一阵，苏川学着捏包子，突然淡淡的说：“我成亲，你一定回来的吧！”
“当然啊，我们可是最好的朋友啊！”醉笙说这话的时候，没看到苏川脸上那淡淡哀伤的表情。
“不过，喜帖能不能重新给我？”
“嗯？为什么？”
醉笙呶呶嘴，指了指脚下灶火边的一撮灰，说：“你看这里！”
“怎么了？”
“我早上看到的，梦云把你给的喜帖给烧了。”
“……那个白痴！”
“你别生气了，梦云这些天总是毛毛燥燥心神不宁的，想来，也是心里不好受吧！”
“我没生气，我们不提她了，你看看我包的这个还行么？”
又下雨了。
两个人像以前一样躺在一张床上聊天，这样的情形让醉笙想起来出嫁以前和苏川住在一起的日子。那种待嫁的心情，不安中带着焦躁，不知所措和喜悦之情相互矛盾着，那种心情怕是一辈子都很难忘。
醉笙问：“不知道以后咱俩还有没有机会像这样在一起说着贴己话。”
“是啊，日子过得真快啊，你跟梁梦秋走到了一起，而我也快要嫁为人夫，哎，还记得你出嫁前在我家里住，我们每天晚上都像这样聊到很晚，你还教我剪剪窗花，还有刺绣！”
醉笙轻轻一笑，“当然记得啊，你绣出来的鸳鸯真像鸭子！”
苏川拉下脸来，“你取笑我！”
“怎会？我那个时候心里乱糟糟的。”
“我看哪里是用乱字形容得了的，天天伸长脖子等着梁梦秋传信给你，两个人见不了面还那么甜甜蜜蜜，羡慕死我了！”
醉笙撇撇嘴，“你也在取笑我！”
苏川静静地看着床帐，长舒了一口气，良久才说了一句：“是真的羡慕……你们那么幸福！”
“苏川……”醉笙握住了苏川的手，现在的苏川和那个时候的自己很像……
“我可能这一辈子就这一次最听我娘亲的话了吧！”
“苏川，你真的想清楚了吗？这样的决定有关于一辈子的幸福。”
苏川好像没有听到似的自顾自得说着：“唐家可是个大户人家呢，唐小姐也很受她母亲的宠爱，嫁过去应该不会太差吧，至少吃喝不愁！呵呵……嫁过去或许一切都由不得自己了。不知道我有没有那个福分……”
“……苏川，你别这样说了。”
“……而后生个孩子，或许一两年，或许两三年，再纳几个小侍，跟他们共侍一妻，将孩子抚养长大，这样的生活……”
醉笙侧过脸去看苏川，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他哭了，眼泪一滴一滴的往下淌，一朵泪花逐渐成型，与枕头上绣的花重合在一起。
“阿川，你怎么哭了？”
仿佛所有的雨水都集中在了苏川的眼里一般，眼泪流也流不尽。这个时候的苏川是非常无助的，醉笙只有默默地陪着他一起。
苏川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有一个念头反复地左右着他的思想，他所说的那样的生活，绝不是他想要的。
苏川哭着慢慢睡着，醉笙和他躺在一个被窝里，静静的沉思着。
今晚苏川悲伤的情绪影响到了他，某种叫做思念的因子反复地在他脑中叫嚣着。
秋，我想你，真的好想你！
现在的他很幸福，并且相信以后也会这么幸福，因为他相信他的秋不会让他有一丝半点的难过！
他是幸运的，那么苏川呢？该用什么样的语言去安慰他。
雨下了一夜，到了早上还是稀稀沥沥的连绵不断。醉笙推开屋门，一股特有的土腥味扑鼻而来，胃里突然剧烈的抽搐一下，便依着门框一阵呕吐，但却吐不出来什么东西，难受得紧。
苏川忙过来扶他回屋坐下，“你这是怎么了？”
醉笙坐下拍着胸口，一时说不出话，打手势示意苏川将屋门关上，喝了杯水缓了一阵，方才舒缓了很多。
“醉笙你不要紧吧？脸色很不好，要不去看看大夫吧！”
醉笙摆摆手，“不用不用，没事的，闻不惯这土腥味儿被呛了一下，现在好了已经没事了。”
“真的？”苏川歪头想了想就没再说什么。
醉笙看着外面绵绵的细雨，秀气的脸上流露出笑意。
“下这一场雨，那些樱桃又该是变模样了吧！”
“你说樱桃啊，也是，再等些时候樱桃就该红了！”
醉笙心说，樱桃红了，她也该回来了。心情开始变得有些迫不及待。
接下来的两天依然下着牛毛细雨，醉笙将屋里的门窗关得严严实实，生怕闻到一丝半丁的土腥味，那种味道冲的他直犯恶心，干呕不止。
不禁如此，还总是感觉十分的疲累，乏力。躺在床上无精打采的，一不留神就能睡着，醉笙想他是不是病了，可是又不像单纯的生病。
又是歪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睡着，朦胧中感到有人进了屋子站在床边盯着他看，而后又轻手轻脚的解了他的外衫，脱了他的鞋袜，还细心的给他盖上了被子。
“怎么就这样睡了，也不怕着凉！”是她的语气，带着温柔的关怀。
醉笙睡得迷糊了，眼也不睁，嘟哝了一声：“秋，你回来了啊？”
耳畔一声哧笑，醉笙撑开眼睛，宁之的脸慢慢清晰起来。
“爹爹……”他揉揉眼睛。
宁之伸出手拨弄着醉笙额前的碎发，十分慈爱的说：“傻孩子，刚才是不是做梦梦到小秋儿了？竟是连爹爹也认错？”
“不是……我以为……”是她回来了。
醉笙脸上一红，挣扎着要坐起来，宁之忙按住他，拍拍他的背，“睡吧，我也是看你这两天没精打采的，有些担心你。”
不想让爹爹担心，醉笙撒了个小慌，“不碍事的，就是这几天有些潮热，夜里没睡好。”
“这样啊，那快再睡一会，这几天确实潮热了些，我看着你睡。”
宁之轻轻地在醉笙背上拍着，哼着轻缓的歌谣，这种舒心的感觉很快就让醉笙睡着，睡得很踏实。
作者有话要说：＝A＝　　今天风好大，上自习时候门不停地框咚乱响，让我没法专心码字，于是对坐在门口的男童鞋说：“你插下门呗！”他没听见，我又说了一遍，他还是没听见，怒了，站起来指着门大吼一声：“我让你插一下啊！”
瞬间，全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