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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行行长-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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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不觉凉了:位于城乡交界处的储蓄所像狗窝似的傍在一家胡辣汤馆附近,门前垃圾一大堆,惹来蚊蝇嗡嗡乱飞。刘茂林把没有支架的自行车靠在一棵大树上锁好,走进储蓄所,只见室内是水泥地面,门口摆放着几把供储户暂时休息的木椅子,一道生锈的铁栅栏横隔在储户和工作人员之间,令人感觉里面的工作环境像监狱似的。
  铁栅栏里面,一个头发乱蓬蓬正鼻孔朝天吸烟的男人一霎眼,看见了刘茂林,喝问:“你小子是干啥的?”这男人是储蓄所主任杜毛,一个形容邋遢的中年男人,和储蓄所的外在形象差不多。
  与此同时,因为没储户正织毛衣唠嗑的几个女职工齐齐扭过头,嘁嘁喳喳议论:“小伙子挺精神的!长得很贵气,就是穿得寒酸。”“这孩子眉眼秀气又大气,挺待见人的。”
  “不会是刚分配的大学生吧?我昨个去行里办事儿,听人事上的人说,最近要分来一个金明市金融学院毕业的大学生。”说这话的是李华,储蓄所副主任。
  刘茂林把东行人事上给他签的条子隔着铁栅栏递给杜毛,杜毛看了看,放刘茂林进了铁栅栏和墙之间安装的小铁门。
  呈现在刘茂林眼前的是一张放着几把算盘和存款取款相关凭证的大办公桌,桌子上还有一台电脑,这应该是这个小储蓄所唯一的一个亮点儿,令人感觉这个小储蓄所还有些时代气息,这令刘茂林的精神稍稍振奋。可是,接下来杜毛对刘茂林的工作安排令他大为反感,他一点儿也兴奋不起来了。
  杜毛把全储蓄所的工作基本上都交给了刘茂林,除了存取款这些分内工作,还有给杜毛倒茶、买饭、点烟等伺候他的工作。服务于储蓄所,刘茂林绝对愿意,但是服务于杜毛,血气方刚的他还真受不了,他的脸一红,脖子一梗,剑眉高扬,说:“杜所长,我是来工作的,不是来打杂的!”
  杜毛一愣,指着刘茂林,喷着唾沫星子说:“你这个小鸡巴孩儿还挺有个性,看来不磨砺磨砺你不行,去,给我把储蓄所门前的地扫扫,垃圾清清去!今天下了班,还必须去县红卫浴池给我搓背!”
  刘茂林剑眉倒竖:“该我干的我干,而且我一定干好,但有失尊严的事儿我坚决不干!”
  杜毛说:“你不干?我现在就给行里打电话汇报,说你在我这里不服从领导安排,我不接受你,你爱去哪儿去哪儿!”杜毛见刘茂林衣着虽然寒酸,但是面相不俗,嘴里说着强硬的话,并没有拨电话,而是继续讲出了一番惊心言语:“刘茂林,你不要以为自己是个大学生,就屁股沟里夹扁担——自己抬自己,银行的工作小学生都能干,不就是玩玩算盘!告诉你,来到豫南县东行,没人当你是个人!你是上级分配来的不假,但是来到我这个储蓄所上班,我就是这里的皇帝,你的小命儿就在我手心中握着的,如果你不服从我,我立即叫你下岗,叫你沦为乞丐!不信,你可以试试看!”杜毛给刘茂林“点拨”着,狠狠地抽一口烟,扑哧一口吐出灰色的烟雾,感觉就像是吞云吐雾的魔鬼,瞪着发红的眼睛,歇斯底里地怪叫道:“我最后警告你,今天是你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给我顶牛,再出现不服从我的行为表现,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几个员工趁着杜毛离开,看着眼圈红红脾气有点儿犟的刘茂林,很是同情地悄悄告诉他:“新来的员工都要这么遭罪,熬过一年半载就行了,谁让人家是储蓄所所长?天下乌鸦一般黑,现在哪儿都是这样子!”又问刘茂林,“你是大学毕业,咋分配到了豫南县?没人没关系,在这里真是不好混,更何况你家是豫东县,不是本地人!”
  刘茂林的情绪不能不低落,说:“跟我一班的同学,凡是有关系有后台的,很多都直接进了市级银行上班,我没关系,只有服从分配来这里。谁知,刚来就这样。说实话,我真的受不了,但是想想杜毛的话,万一我下岗,我的父母姊妹咋办?他们现在都离不开我的工资……”刘茂林说着多病的父母和正上大学的俩妹妹,不由得哽咽了。
  “瞧瞧,杜毛把人逼成啥样子了!”副所长李华不失时机地插话进来,给刘茂林递过纸巾,故作义愤填膺地说。
  李华口气里分明对杜毛有意见。中国的官场,正职和副职历来就爱过招,要么明争,要么暗斗,而且往往是正职不喜欢的人偏偏就是副职喜欢的,正职刁难的人偏偏就是副职给予深切同情的,由此推动着官场的矛盾斗争进一步发展。
  李华正对刘茂林寄予深切同情,手机就响了,刚接听就嘻嘻哈哈地笑起来,大眼睛骨碌着看着刘茂林,给电话里的女人说:“是不错,很帅很有个性,你打听他干吗?一见钟情了?咱们豫南县东行还有你看中的人?太阳打从西边出来了!”
  电话里的女人叫李华别咋呼,好好替她考察考察她相中的对象。
  李华挂了电话,又问刘茂林家里的情况,父母多大了,弟妹几个,有女朋友了没有,等等。刘茂林对李华的表现微微纳罕,不过也没深入去想,他现在只想着怎么把工作干好。想想孟子的话“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对杜毛的抵触情绪一时消减了许多。
  杜毛把所有的活计都交给刘茂林,累了他,也锻炼了他,同时还让他看到了一些成功的契机。领导来储蓄所突击检查工作,每次都看到刘茂林在满头大汗又有条不紊地忙活着,由此对这个刚毕业的大学生产生了好感。不久后,东行举行的珠算大比武,更给刘茂林提供了露脸出彩的好机会。
  那天,杜毛叫刘茂林代表储蓄所参加珠算大比武,声色俱厉地下命令:“刘茂林,我要你务必拿个第一回来,给我这个不被领导重视的储蓄所所长争光!我要在这个第一的基础上咸鱼翻身,离开这里!”
  结果,杜毛没咸鱼翻身,刘茂林翻身了,翻了一个很大的身,成了豫南县东行行长段金正的乘龙快婿!
  珠算是科班出身的刘茂林的强项,他在比武现场真是大放异彩:只见他规规矩矩地坐在那儿,态度沉稳,目不斜视,将印刷着密密麻麻的数字的试卷压在算盘下,边算边向前推动着卷子。他一目三行,灵活的手指从算盘的左边穿梭到右边。一支笔夹在两指之间,一题算好,顺势就把答案写了下来,10分钟内就打了22道6~10位的加减法,紧接着20分钟就完成了60道乘法,60道除法。
  当时,段金正和其他领导都在珠算比武现场,刘茂林由此走进了段金正的视线。事实上,在这之前,段金正已经从宝贝女儿段好云口中知道了刘茂林。当时,段好云在家里对娇惯她的行长老爸毫不掩饰说:“我对刘茂林一见钟情了,他身高一米八,长得眉目清秀。他是金明市金融学院毕业,他经常帮助储蓄所里不懂业务的员工,他对储户百问不厌百问不烦,他能吃苦能耐劳……总之,刘茂林的优点儿很多很多!”
  段金正说宝贝女儿:“你又没跟刘茂林在一起上班,怎么这么了解他?”
  段好云说:“我通过李华的嘴侧面了解的他!”
  段好云又生气地提到了杜毛:“杜毛这个储蓄所所长太差劲,他经常刁难刘茂林。爸,你赶快撤了杜毛的职,提拔李华当正所长,同时提拔刘茂林当副所长!对了,干脆一步到位,直接将刘茂林调到县里得了!”
  段金正呵呵笑着,说:“这么做违背常理,难以服众。这样吧,我赶明儿先仔细看看你相中的这个刘茂林啥样子,如果行,就把他当做一只金龟送给你!有我在,将来他还愁没前途?”
  后来,段金正亲自接触刘茂林,进一步对他进行考察,觉得段好云说的不假,刘茂林有政治觉悟,思想品德好,思路清晰严谨,心理素质稳定,工作能力更不用说了,超一流,而且小伙子有个性,总之,刘茂林身上具备成就大事业的男人的基本素质。段金正又请人给刘茂林偷偷看相,得知刘茂林很有官相,他有点儿剑眉凤目的味儿,这剑眉凤目可是古代的帝王面相,众里难寻!
  就这样,段金正把爱女许配给了刘茂林。
  刘茂林家里经济负担重,结婚事宜基本上都是老岳丈段金正操作,婚房也是段金正提前准备好的。因为父母亲人都在外地,刘茂林不自觉中便把段家当做了自己家,就跟倒插门女婿差不多。刘茂林在段家的地位可想而知。先不说其他人,段好云一跟他生气,就盛气凌人地说:“我老爸不给咱们买房子,你指望拿啥娶我?娶我到大街上住?我老爸不把你从储蓄所调到县东行,你能咸鱼翻身?你将来即使是当上了省行行长,也是我老爸给你打的基础!”
  每每这时,刘茂林就会貌似宽厚地冲刁蛮的段好云笑笑,其实心里说不出的难受,他感到段好云的话很伤他的自尊心,更想依靠自己的本事出人头地。可是,无论他多努力干工作,无论他取得多大的成绩,人们都将这成绩跟段金正联系在了一起,说:如果不是段金正,他刘茂林会从储蓄所调到县东行?如果不是段金正,他会成为金融系统里的“优秀员工”?段好云越来越像女皇帝了,每天,刘茂林下班回家都要做饭、洗衣,他除了包揽所有的家务活,晚上还要给段好云洗脚、按摩。
  后来,段好云竟对刘茂林身患重病的父母也开始颐指气使,还不让他们住进家里。
  子女无论多大,都是爹娘的牵挂,刘茂林在豫南县东行上班,刘炳志和谢雨辰在豫东县无时无刻不牵挂着他。每次给儿子打电话,刘茂林总是说过得很好。刘炳志本人有点儿心眼粗,便没多想。谢雨辰知道刘茂林懂事儿,心疼父母,在外面受了委屈很少给他们说,更何况他们老两口现在有病,刘茂林肯定是报喜不报忧。听谢雨辰这么一说,刘炳志也开始牵挂起儿子来。最后,老两口便坐上开往豫南县的长途客车看儿子去了。
  豫南和豫东貌似邻县,其实距离可不近,坐长途客车5个小时还要多。路途遥远不说,路况也不好,其间有一百多里山路,颠簸得厉害。刘炳志是肝硬化患者,谢雨辰是心肌梗塞患者,去豫南县一趟真是相当的不容易。
  六月天,说变就变,刚才还是晴空万里,白云朵朵,夫妻俩刚下车,朵朵白云变作了密匝匝的乌云,很快雷声轰鸣,雨点哗哗地落下,砸在手臂上让人隐隐作痛。谢雨辰赶紧撑开临出门时携带的遮阳伞,给刘炳志和自己遮上。汽车站门口停着的拉人的机动三轮和出租车“趁雨打劫”,漫天开价,刘炳志和谢雨辰为了省点钱,相互扶持着,艰难地行走在满是泥泞的道路上。
  谢雨辰一手撑着雨伞,一手捂着胸口说:“眼看快到儿子家了,我突然开始紧张起来,心嘭嘭嘭跳得厉害。我总觉得咱们的儿媳妇厉害,那次,儿子在电话里给我说话,我听见媳妇在旁边不满意地哼哼着,儿子便赶紧挂了电话。想想咱们家没有给儿子结婚买房子,媳妇肯定不满意,这次见咱们来,不知道啥样子?”
  刘炳志一时也觉得有愧,对谢雨辰说:“哎,咱们这点儿确实做得失职!想想,咱们看病吃药还借钱呢,哪有什么钱给儿子买房?哎,别讨亏了,到时候咱们帮儿子媳妇好好带孙子就行了。”
  谢雨辰还是说不出的顾虑:“咱们学校的姜老师去城市看媳妇,竟被媳妇撵出来了,就因为儿子结婚时,她给他们买婚房出钱少了!咱们一分钱都没给儿子媳妇出,会不会……”说着,已经到了儿子媳妇的门前。老两口就要摁门铃,忽然想起他们这次突击拜访儿子的目的——看看小两口日子过得咋样,见防盗门里面的木门半掩着,便立在防盗门外试着听里面的人说话。只听见里面传来段好云带着命令语气的声音:“刘茂林,你怎么还没把衣服洗完?”一会儿又是:“刘茂林,你该做晚饭了!”
  刘茂林估计有点儿累了,回应段好云:“家里有洗衣机,你说洗衣机洗衣服不干净,见天叫我用手洗。洗了衣服,接着做饭,一日三餐都是我做。这婚姻真是爱情的坟墓……”“谁叫你们家不给咱们结婚准备房子?我准备了房子,你就要操持家务伺候我,否则我心里不平衡!”段好云说着越发厉害,对刘茂林叫道,“你要是觉得咱们的婚姻是坟墓,不想在坟墓里待,老娘不稀罕你,你现在就给我滚出去!”
  刘炳志听媳妇这么使唤叫骂儿子,气得一边摁门铃,一边“嘭嘭嘭”地敲着防盗门。系着围裙的刘茂林打开房门一看,见是浑身被雨水淋湿,两脚泥泞的父母,一下子惊呆了:“爸、妈,你们怎么突然来了?”
  刘炳志说:“来了,看你的窝囊样子来了!”
  段好云一听刘炳志话中好像对她不忿,毫不客气地接了一句:“公公,你来我家我恐怕不会管你饭吃,你可是带着传染病性质的肝硬化!”
  刘茂林很生气,说段好云:“你会不会说话?咱爸咱妈好不容易来一趟……”
  段好云一点儿都不收敛自己的脾气,打断刘茂林的话吼着:“我说话已经够好听了,你没见李华啥样子吗?李华压根儿就不叫她的农村公婆进家里,我还叫你父母进家门!”
  刘炳志气得直哆嗦,指着段好云说:“我们不会接受你的施舍,我们现在就走!情愿住到大街上,住到泥水里!”说着拉着谢雨辰就走。谢雨辰看着为难得掉泪的儿子,连连劝说刘炳志:“你怎么跟好云计较?她可是个孩子!”
  段好云说刘炳志:“我看婆婆比你会说话多了,你凭什么对我厉害?你要发威,也得看看场合的呀!这在别人的地盘上,你装什么大气?”
  刘炳志气得冲谢雨辰说:“你不走,我走!”说着便打开门冲了出去。因为气急,没看清脚下的楼梯,一骨碌滚了下去。刘茂林看着在泥水里喘息的老父亲,狠狠地抽了段好云一巴掌,拉着母亲谢雨辰,搀扶起在泥水里几欲站不起来的父亲走了。
  雨很大,路上连出租车和机动三轮车也不见了,并且刘茂林兜里没一分钱。自打和段好云结婚,他的工资都是段好云掌管着的。段好云身为行长千金,家里不缺钱,竟把钱看得比金豆子还贵,从不叫刘茂林往兜里放钱,主要是害怕刘茂林把钱寄回家。公婆没给他们结婚买房子,为此,段好云的心里总是感到不平衡,结婚后再叫他们给刘家倒拿钱,她更觉得心理失衡。结婚后,刘茂林才知道: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段好云的高贵典雅、温良贤德更多都是装出来的,官家子女的毛病可真是不小。
  因为是被赶出来的,刘炳志和谢雨辰伞也没拿,一家三口都被淋成了落汤鸡。不远处是自己当主任的豫南县东行分理处,分理处灯火通明,分明还有人在加班。刘茂林叫两位老人在一家小餐馆坐着,急急来到单位,想借点儿钱给父母寻个住处。储蓄员阮红霞刚加完班,见刘茂林一身是水,问咋回事儿。刘茂林忍不住掉泪给阮红霞说了事情经过,正说着,餐馆老板娘给刘茂林打手机:“你父亲的肝部突然疼痛难忍,你母亲急着给你打电话,刚站起身子就栽到地上了!”
  阮红霞协同刘茂林把父母送到当地医院。大夫检查说:谢雨辰血压升高导致脑血管破裂,引发了脑出血。刘炳志肝病恶化,有可能转化成了肝癌!
  大夫一席话令刘茂林顿时如五雷轰顶,“扑通”一声跪倒在父母的病床前,哭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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