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一个卧底-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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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道是清剿？
　　不会吧。
　　黑帮的根基相对来说“十分稳固”，即便是清剿又能到什么程度？如果黑帮东山再起的话。。。
　　又会怎样？
　　他难以想象。
　　他自从被安排进黑帮里，接触到的很多人，的确又是那种不学无术，终日无所事事，只会抽烟喝酒打架的人，也有很多像姓马的一样，有了关系，就肆无忌惮的人，他们有的人就只是黑帮里最不起眼的小喽啰。
　　而很多人，就只是简简单单的普通人。因为在黑帮里有事做，有钱可以挣，只是身份不太好，但是这样就足够了。
　　在他们这样一个规模庞大的黑帮里，是并不需要打架斗殴来控制地盘的。
　　而身居高位的，也有大部分甚至是从名牌大学里毕业，最终为了钱来效力。
　　那么，靖哥是属于哪一种？
　　他有是怎样才身居高位的？
　　他听人说过，靖哥和虎哥以前是好朋友。两个人算是一同打下来的天下。
　　但是直觉告诉他，即便是这样，这也不是靖哥来这里的最大的理由。
　　“嗯，想什么呢？坐在那里发呆。”
　　靖哥洗完澡，拿着毛巾一边擦干头发，一边看向顾孟平。
　　“啊。没什么。”顾孟平正想着，结果被靖哥一下子打断，还吓了一跳。一抬头，就看见靖哥只是套了一条裤子，上身光裸着，因为正在擦干头发，上身的肌肉都被牵动，形成了流畅的线条。
　　绝对是那种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类型啊。不过看着半裸的靖哥，顾孟平还是有点不好意思，拿着给他找出来的睡衣就扔过去。
　　“这天挺冷的，你还是穿着点吧。”
　　“穿什么啊，马上都春天了。”
　　虽然这么说，靖哥还是把毛巾放回去，穿好了睡衣。“咱们都多少次了，你怎么还害羞呢。”
　　“去去去，”顾孟平毫不留情地拍了靖哥一下，却没有多用力，“不要耍流氓啊同志。”
　　“好了，不逗你了。”靖哥跟他这么一闹。自己也轻松了不少，之前的疲惫之色也消去了大半。
　　到了吃晚饭的时间，大家坐在一桌，一起吃晚饭。吃过晚饭，各自回了房间。
　　靖哥自打和顾孟平一起之后，就没有再在别的房间里睡过，两个人睡相都很好，所以也能挺舒服。他们躺在床上，关了灯。
　　没有说话，靖哥轻轻拍了拍顾孟平的后背。
　　“别想了，快睡吧。”
　　“晚安。”
　　“晚安。”
　　第二天的时候，顾孟平是被电话铃声吵起来的。天已经亮了，顾孟平半眯着眼睛，迷迷糊糊地看向正在打电话的靖哥。
　　他眉头皱起，肯定是碰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而且两个人，包括在黑帮里还不熟的时候算起，这是他第一次听到靖哥的电话响。
　　听不到电话的另一边的人在说什么。
　　“一定是今天？”
　　。。。
　　“不能通融一下？”
　　。。。
　　“好，我马上去。”
　　。。。
　　靖哥挂断了电话。
　　看着旁边仍然睡意朦胧的顾孟平。
　　伸出手给他拢了拢头发。
　　“乖，呆在这里，不要乱走。”
　　“嗯？嗯。”
　　靖哥去了别的房间里换衣服，之后可能是到了门口，顾孟平听到他在走廊里，还有开门的声音。
　　怎么没关门？
　　睡意已经消散了大半，只是他不想起床。
　　就听到走廊里皮鞋和地板敲击的声音。
　　？
　　靖哥推开门，走进来，俯下身，轻轻地吻了一下顾孟平的额头。
　　“答应我，今天不要出门。”
　　顾孟平眨眨眼。
　　“答应我。”
　　他突然有些心慌。
　　“靖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靖哥，”
　　“答应我！”他的语气越发凌厉。
　　靖哥从来都不是以说话的语气，还有打架时的气势使人信服，而是他的气势。他从来都没用过这样的语气。
　　不管是对谁。
　　“我。。。答应你。”顾孟平低下头。没有看靖哥的眼神。
　　“听话。”顾孟平呆在这里将近一个半月，只是为了就刘志乔那次出了门，所以没有剪头，头发长得很快，已经快要到了眉毛的位置。
　　靖哥又轻轻地理了一下顾孟平的头发。
　　“等我回来。”
　　“好，我等你。”
作者有话要说：　　快要到第一部的□□啦！
可能还有一到两章正文部分就完结了。
再过几天就要和大家说再见了。
唉。。。
顺便，正在考虑是把靖哥的回忆部分放到正文里还是放到番外里。
很纠结啊。。。可能要三章？

　　☆、第　24　章

　　
　　但是当顾孟平听到靖哥离开的关门声之后，就一下子从床上翻身起来。穿好衣服，过了一会儿才推开门。
　　就看到阿雷他们四个人穿好衣服出门。
　　顾孟平很少看见他们穿外套什么的走出门。
　　而且四个人之间气氛紧绷着，谁都没有说话。
　　感受到顾孟平担忧的眼神，瑞瑞扭头看向他，长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转开了眼神不去看顾孟平。
　　寨哥依旧走在最后，四个人换好鞋，打开门，走出去。
　　寨哥在关上门之前推了推眼镜，看着顾孟平。
　　“你。。。要是出门，就带好东西，记得把每个屋子的门都锁好。”
　　顾孟平点点头，看着门被关上。
　　走到桌边吃留下来的早饭，方姨仍然没有出现。
　　他耐着性子把碗筷都收拾好，回到房间里又整理一番。
　　“把屋子的门锁好”？
　　“每个屋子”？
　　他试探着走出走廊，看向楼梯的位置——房子是跃层的，那次靖哥打他的小黑屋就在那边。
　　他推了推门，门是关着的。
　　那他说的是哪个房间？
　　他顺着走廊往回走，经过四个人的卧室，挨个试探着推门。
　　不是，不是，不是。。。
　　到了寨哥的房间。
　　门被推开了。
　　他进到了屋子里。
　　寨哥的房间是几个人，包括顾孟平以内，最整齐的一个。干干净净的床铺，还有叠的整齐的被子。衣柜对着床，床的旁边是电脑桌和书柜。
　　书柜上的一排排书也被整齐地码放着。
　　他看向电脑。
　　电脑没有关，显示器上是屏保的图案。
　　这间屋子里其他的地方都很整齐，只有这里，算是可以发现端倪的地方。
　　他晃动鼠标。
　　屏保的图案消失，一个网页弹出。东北角的地方，一个红点正在闪烁。一排字出现之后又消失，再继续出现。。。
　　【危险！危险！】
　　网页上只有交错的线，而那个红点的地方并没有经过任何一条线。
　　因为当卧底，埋伏之前还受到了训练，其中他就牢牢的记住了本市的地图。
　　他看着这条线，心里大概有了想法。这应该是。。。地图。只是没有标出其他的建筑物，只是用线的方式来勾勒出一条条街道。
　　然而闪烁着红点的地方。。。就是那个废弃的工厂。
　　又是这里！
　　既然表明危险，那说明，靖哥，冯树勋，还有寨哥他们其实指得危险的，就是这个地方。
　　他一顿。
　　不会靖哥也在那边吧。。。
　　想到这里，他一下子换了显示器，退出寨哥的房间，锁好门。之后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把枪从大衣里面的兜里掏出来别在腰间——他习惯于这样。
　　之后抓起来在电脑桌上的车钥匙，冲到门口换鞋，关门，下楼，进到车里，开车。
　　他踩着油门，熟练地把车开出车库，之后一下子疾驰出去，循着最快，也最偏僻的道路行驶，也不管已经超速了多少。
　　一路上遇到横冲直撞的行人，他也没有踩下刹车，而是用力扭转方向盘，绕过行人，橡胶轮胎在柏油马路上留下一道道印迹。
　　他的手心微微出汗，全身精神集中又无比亢奋，但是还存在着隐隐的担忧。。。
　　之后一边在心里安慰自己，靖哥是帮派里的二把手，有这种危及生命的事情是一定不会参加的。
　　但是还是在工厂前面的那条街道停下车，熄火，拔下车钥匙，下车，跑过去。
　　他听到了人们的喊声和惨叫。
　　循着声音的源头快步走过去，绕过工厂到了后院的时候，顾孟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是哪里。。。？
　　许许多多的黑帮里的人拿着枪冲过去，又一个个倒下，而对面是一群穿着警服的警察，同样，手里有枪。
　　一个人倒下了，又有人站起来，可是这场纷争却从未停止。
　　顾孟平拔出了腰间的枪，拉开保险。
　　他该把枪口对准谁？
　　一面是自己真正效力的队伍，是国家机器，是为了人民群众的安全和利益不惜牺牲性命的人。而另一边，是他之前一直相处的“同伴”。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他又怎么。。。
　　但是身为一个警察，他不能也不会忘记自己的使命与职业，也不会忘记自己来到黑帮的本心和目的，更不会忘记自己的父母就是由于一场纷争死去的。。。
　　他捏紧拳头，缓缓抬臂，把枪口对准这边的黑帮的人。
　　一枪，正中后心。
　　那人无力地倒地，想要说些什么，可身边的同伴无暇顾及他的话，正在为了自己的生命来拼搏。
　　“小心。。。”
　　顾孟平低下头。。。
　　过了一会儿，又抬起头，挣扎和动摇不再出现在他的脸上，顾孟平一向阳光帅气的脸此刻面无表情。
　　“冷冷地”看着这一切。
　　是“冷”的吗？
　　与其说是冷，还不如说是“空”，空无一物。什么都没有。
　　顾孟平抬起手，又是一枪。
　　动作不大的人被他瞄准，就会一枪毙命。
　　他枪里的子弹并不多。
　　而且他希望，自己不要被发现。。。
　　靖哥？！
　　顾孟平来的时候扫视了一圈，没有看到靖哥。但是在现在，他抬头之后，就看到了。。。
　　靖哥也平静地举着□□，对着其他人，有的时候灵巧地避开射向他的子弹。
　　可是。。。顾孟平看着靖哥的枪口。
　　分明是对着黑帮的人。
　　怎么回事？
　　黑帮内乱，警察来插一脚。
　　还是。。。
　　顾孟平又看了一圈，向着靖哥的方向走去，还要时不时地躲避子弹。不过黑帮里和警察那边，用枪的人虽然不少，以前也摸过枪，可是真正熟练的没有几个。所以他们的攻击还不足为惧。
　　靖哥看到了顾孟平，看他还在心不在焉地看来看去，对他比了一个口型。
　　【小心】
　　顾孟平点了点头，看向靖哥的眼神里却多了一分探视。
　　到底是为什么？
　　他怔忡间，却没有注意到射向他的子弹。
　　也不知道是来自警方，还是来自黑帮里的人。
　　“小心。”靖哥眼疾手快，一把拉过顾孟平。
　　“嗯。”这种时候，容不得自己多想，还是以后有时间再说吧，或者。。。能活下来的时候再说。
　　“靖哥。”
　　靖哥在拉过顾孟平之后，稍稍放松，可顾孟平看到他身侧，却是瞳孔紧缩。
　　像靖哥这样，身高比他高，比他更有力量的男人是无法轻易扑倒的。
　　但是顾孟平还是扑了上去。
　　义无反顾地。
　　心甘情愿地。
　　倒了下去。
　　

　　☆、第　25　章

　　
　　医院里，靖哥坐在顾孟平的床前，静静地看着正在昏睡的人。
　　已经稍长的刘海搭在额头上，眉毛十分英气，眼睛大大的，睁着的时候很有神采，每次笑起来，都会让人觉得这个世界都无比美好。高挺的鼻梁，薄厚始终的嘴唇，现在因为没有意识而微微张开，露出里面的一点点牙齿甚至还能从缝隙里看到舌头。。。
　　这样的一个少年，还没有长大吧。
　　即便是已经成年，已经从大学的象牙塔中走出，面对着为了利益而纷争的黑暗的社会，甚至还有黑帮。。。
　　可是他的心里，仍然保存着一份天真与幻想，无比脆弱也无比稚嫩，其实只要轻轻一捏，或者是碰触到就会破碎。。。
　　只是他。。。
　　心软了。
　　说出去，会被当做笑话吧。
　　一个这么大了还仍然“天真”的男人。
　　一个明明杀伐果断，干练无比，却因为这样一个人心软。。。
　　靖哥，不论是在道上，还是在别的地方，他从来都不介意去做一个亲手捏碎别人的幻想的人。
　　靖哥伸出自己修长白皙的手，伸进医院的棉被里，轻轻握住了对方的。
　　先是握着，之后轻轻地摩挲，再到后来手指插入对方的指间，微微合拢。
　　十指交握。
　　其实靖哥不叫靖哥，他的名字叫做黄靖秋。
　　他也是一名卧底，潜伏在这个最大的黑帮里。
　　黄靖秋出生在本市的黄家。
　　他的父亲，就是黄老爷子的次子。黄老爷子总共只有两个孩子，大儿子，也就是顾孟平的“黄伯伯”，对于政治和权力不感兴趣，只想去做一名警察，所以家里的大部分资源和关系都是由黄靖秋的爸爸来继承和利用的。而黄靖秋的父亲，就在此时，就在一个有点偏僻的地方任职，但是回来之后就能得到晋升。
　　黄靖秋，就是在秋天出生的。
　　黄家一向崇尚节俭，或者说不追求奢华，但是家中底蕴深厚，财力物力都是不亚于本市的任何一个大家的。
　　但是小时候的黄靖秋不知道，他认为自己就是一个普通家庭的孩子，从小认认真真，就像大多数的同龄人一样，上学放学，做作业考试。。。努力学习。
　　但是逐渐地，在上了大学之后，他逐渐了解到了自己家的状况，也终于明白了有时候同学对自己莫名的疏远是从何而来。
　　他觉得自己之前十几年的人生貌似是走错了路，家中需要的是一个各方面十分优秀可以掌权可以管理手下的继承人，而绝不是一个平平常常普普通通的，只是想着日后到哪家公司工作，努力地完成自己的事业的人。
　　他迷茫了。
　　面对着这样的权势与财富。
　　大学是一个鱼龙混杂的地方，他在那里认识了可以两肋插刀的朋友，也认识了很多狐朋狗友。
　　他尝试了人生中第一根香烟。
　　他尝试了人生中第一杯烈酒。
　　他尝试了去夜店，去酒吧，端着酒杯与一些并没有任何结交的价值的人“应酬”，来往。
　　他开始夜不归宿，开始纵情声色，与纨绔子弟勾肩搭背——他已经成为了一个所谓的“纨绔子弟”。
　　当别人给你点烟，你接过来吞云吐雾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异常的快感。当别人给你倒酒，给你敬酒，你喝下，杯子里一滴不剩的时候，也没有任何快感，有的只是由于喝得太猛，所以没有体会到任何酒的醇香，只有酒精滑过喉间带来的灼烧感。
　　之后是那些“狐朋狗友”们的恭维。
　　当时，他没有感觉到生活的快乐。
　　脱着疲惫的身子来往于各个地方，不想笑却还是装作很开心的样子。
　　为什么会这样。
　　他不去想。
　　之后，跟男人，跟女人。。。
　　只能借助肉体的放松来过得片刻歇息，你情我愿。
　　面无表情地脱下衣服，任对方在自己面前刻意讨好，在□□的时候，脑子里那一片刻的空白。
　　啊。。。
　　他很清醒，所以面对着对他产生情感，或者利益的需求的人，他从来不会跟他们幻想。他不介意做一个“体贴”的床伴，但是他不想有超出床伴范畴的关系。
　　就这样，浑浑噩噩地，即便是一直在“鬼混”，他也没有耽误过学业。
　　他还尝试过□□，不是那种经过提炼之后的，“精心制作”的新型毒品，只是十分粗糙的那种。
　　后来，他上瘾了，却也戒掉了——毕竟不算纯度很高，戒掉也相对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