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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如云-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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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着话,眼角不由偷偷看了一旁的伍天麒一眼,暗示伍天麒留心。
伍天麒哪能不懂龙勾甫眼色的意思,当时脸红了一下,冷笑了一声道:“老夫对阁下所言,稍有意见,不知可容老夫发言否?”
白如云眨了一下眼睛,冷声道:“方才所言,只是和龙兄较量之法,和老镖头另有方法,不在此列!”
金风剪伍天麒,不由心中一喜,当时接口道:“老夫愿闻其详!”
白如云看了看天色,知道炫极星霎时既出当时不愿多耽误时间,只冷然道:“我知你拳掌兵刃功夫极佳,却不大擅长轻功,所以容我和龙兄领教过之后,再和你比试别的,你意若何?”
金风剪伍天麒闻言后,表面不说,却由不住心中暗暗钦佩,钦佩这白如云,果不愧是个英雄,闻言之后,手捻银须,一时倒发起楞来了。
龙匀甫突然晒笑道:“白如云,你也太狂了,你又怎知道,我龙匀甫,就一定不是阁下的对手?倘若侥幸龙某赢了,那么和家岳之一阵,倒是可免了……”
他说着,不由负手微笑了起来。
白如云电也似的眸子,忽然侧扫了龙匀甫一眼,他对这年轻人,那一种安闲的态度,确实也不由不深深赞许,可是他是那么自信,他用着冰也似的语言,回答着龙匀甫的话道:“龙匀甫,那是不可能的!也许我们会比试很久,但最终,你终于会死在我的手下!”
龙匀甫再也忍禁不住,冷笑了一声道:“那也未必!”
白如云用手指了一下天边的彩气道:“你看,炫极星出来了!”
果然他的话声一了,就见天空“唰”的一声,打了一个极为明亮的闪电。
一霎时,一颗遍体紫明的大星,由穹空中闪了出来,立刻紫焰如电,照得三人眉目皆紫,那光显现之后,几乎令三人耀目难睁。
金风剪伍天麒和龙匀甫,先只以为,一颗星光,又能亮到哪里,此时见状,不由惊得口中啊了一声,各自退后一步。
再看四外山谷峰涧,历历在目,比之白昼实不相上下,俱都不由暗中叫奇。
白如云脸上立刻挂上了一丝笑容,可是,只是那么的短暂和阴沉,否则将是一个男性最美的笑容了。
他回过了头,对着龙匀甫道:“你看见没有,这颗大星,就是炫极星,它是我们的明灯,一出一没,时仅一个时辰,我们比武只限于星没之前,否则作为罢论,另外再谈如何?”
龙匀甫略为思索,遂点头道好。
白如云此时见龙匀甫既答应,遂不再说,只见他右手一提长衫下摆,冷然道:“龙匀甫,你随我来,你可要小心了,我手下对你是不会留一点情面的!”
这个颀长微带书卷气息的年轻人,在他说完这句毫无感情的话之后,人如穿云野鹤似地,突然离开石亭,射空而起。
他身子又像是一文脱弦的疾矢,直直地射向了半空,引得二人目光,都向他直直望去了。
他们都奇怪和震慑着,这种惊人的轻功,真可说是举世罕闻。
思念之间,白如云的身子,已像是一朵棉花似的,轻飘飘落在一座石峰的顶尖之上。
他身上那袭湖绸的长衫,为猛烈的山风,吹得扯起老高,配着他清逸的面颊,真有意态出尘之感。
龙匀甫此时也是气贯丹田,方要纵身而起,耳边却听得金风剪伍天麒的声音道:“匀甫你要当心,万一真不是他的对手,还是早些退回来好些……”
他说着,用力地握住了龙匀甫一只手,叹了一声接着道:“小女既不在此,我们犯不着把命赔在这里,你就是不敌他回来,也只有我看见,算不了什么丢人,不必太和他认真!”
说到最后,语音竞变得有些颤抖和哽塞了,龙匀甫不由一愕,在老人的眼中,他领略到一份纯真的感情,一时他不禁也深深感动地,反握起伍天麒一手,道:“你老人家放心吧!小婿是不怕他的!”
伍天麒用眼偷看了远远的白如云一眼,才又接道:“记住!不要忘了用暗器,你去吧!”
龙匀甫不由微微一笑道:“小婿知道了!”
他说着话,白如云已在那边感到不耐了,他只是运行着捷快如梭的身形,在这远近百十的石峰之尖,蹿来纵去,其快如风。
龙匀甫用“鹞子倒穿云”的绝顶轻功,反蹿出了十丈有余,在空中一挫腰躯,施了一招“平沙落雁”,轻飘飘地落在了一座石峰顶尖之上。
他身形因迟来不敢再有所犹豫,仅仅向石尖上一落,跟着往左一弓,已如一枚跳弹星丸也似,在那如林的石峰之上候起快落地交纵了去。
白如云身形是向右,龙匀甫却是向左,各自都是弧形向当中紧疾凑了过来。
金风剪伍天麒一时眼都花了,只见两个黑点,如同星丸跳弹也似,在紫色彩光的笼罩之下,竟是快捷得出奇,几乎令他不敢交睫。
一霎时这两个黑点凑在一块了,当空立刻发出了一声清晰的双掌互击之声:“啪!”
只是往当中一合,却马上如同飞石溅珠也似的,向两下又猛然地分了开来。
伍天麒不由紧张得手捻长须,口中:“啊!”了一声,他眼看二人身形,各自飞腾了起来,龙匀甫遂又轻飘飘地落在了一座石峰之上,他还清清楚楚地看见龙匀甫脸上的笑容。
伍天麒立刻心中像吃了定心丸一般的舒服,他不由暗中喜付道:“好孩子!真是好本事!”
想像中,白如云必定是翻落涧底无疑了。
他忙转过了头,去搜索白如云的踪影,可是他失望了!
白如云依然好好地挺立在一座奇峰之上,紫色烛光之下,这怪人意态仍是那么自如,山风把他身上的湖绸长衫吹得呼噜噜扯起老高。
然后他似见白如云嘴皮动了动,像是和龙匀甫说了一句什么,只是距离太远,一时却没有听清楚他们对答些什么。
于是二人,立刻又像是蝴蝶穿花也似的,在这百十石蜂尖上此起彼落地穿行了起来。
金风剪伍天麒正看得目不交睫之时,忽然他耳中听到了某些声音。
那些声言,就像有人在疾驰似的,而且还不对对答着话。
伍天麒不由一惊,心中暗想:“这地方位处极峰,即使是狮虎亦难攀登,莫非还有别人走此路过不成?”
这么一想,他不由一时把目光离开了在场中疾斗的二人,直往那发声之处寻望了过去。
亭后是一座百丈峭壁,一平如削,那疾驰着,和用铁器点击着石面的声音,就是从那下面一阵阵地传上来的。
金风剪伍天麒,先是怀疑是南水和北星两个小东西,可是再转念一想不对。
因为南水和北星,明是藏身在前崖石弄之中,不可能上来的,就是他们上来,也是从前面,不可能从后面上来。
这么一想,金风剪伍天麒不由心中更奇怪了。
什么事都是这样,不关心则已,只要一关心,那就非要探察一下不可,
更何况是眼前,右峰之上二人正自打斗得难分难解,这是如何紧张的一个局面,只要有一方略占上风,那另一方,就有随时翻落涧底死亡的可能。
伍天麒不由皱眉暗暗想道:“这上来的人,不要是白如云这一边的吧!要是他的帮手,那匀甫可就不堪设想了!”
这么一想,这位老爷子不由通体出了一身冷汗,他再也顾不得盯着二人去看。
慌不迭移动脚步,跑向了那亭后峭壁边上,引颈向下面看去了,
此时当空炫极星光,照耀得远远通明,像是安置了千盏孔明灯也似的明亮。
金风剪伍天麒便借着了这光亮,向下看去。
果然,他发现了两个人,那是一个银发斑斑的老人,和一个全身紫衣的长发少女。
二人都是一个劲地向这山峰顶尖上挤命直驰着,老者在前,少女在后,最奇是老人左手后背,掌中却抓住一枝粗有半个小指的柳枝儿。
那少女一只玉手,紧紧地抓着那柳枝的一端,她的另一只手,却紧紧地持着一根鸠形铁杖,一面撑行着如削的壁面。
就如此,这一老一少,竟是快得出奇,伍天麒初看之时,尚在山腰,只这一霎间,二人已到了最上面了。
这时就听取少女娇喘道:“爹爹!慢点嘛,人家累死了!”
那老人却大声地回道:“傻孩子,慢了,好戏都结束了,那我们爷俩可是白来了,快!快!”
这老人说着,一只右腿已经跨上了峰头,他右手的柳枝,向上猛然一提一抖,就听见那少女一声娇笑道:“哎育!轻着点!”
就像是一尾大鱼也似的,随着这老人柳枝一扬之势,那少女如同海燕飞空,突然翻上了山尖。
这时金风剪伍天麒,不由惊得后退了一步,口中又啊了一声。
那紫衣少女闻声看了他一眼,似是一怔,忙拉了老者衣衫一下轻声道:“爹爹你看,这老家伙是谁?”
那银发老人,闻言却连伍天麒正眼也不看一眼,只冷斥道:“少管闲事。”
遂迈开大步,直向亭子内行去,而那少女尚目斜秋波,再三打量了伍天麒几眼。
伍天麒此时又惊又奇,少女那一句“老家伙”,把他说得脸一红,心道:“这小丫头出口就伤人!”
可是他不如道,这一老一少,到底是何家数,当时不由用心地,又向二人打量一下。
这一注视,才愈发认为奇怪,他确实摸不清,这一老一少是干什么的了。
看那老人,身材竟是极矮,面色血红,满头银发,纠成一个冲天炮式,一双大耳又厚又长,几乎都垂到了两肩之上。
这老人身着一袭黄缎质长袍,身后尚背着一具七弦古琴。
伍天膜见那琴长约三尺五六,通体古铜颜色,尤其那七根琴弦,想是日久的挑摸,根根都成银白颜色,闪闪发着亮光。
金风剪伍天麒看到这里,心中好不纳罕,暗讨:“莫非这老者是一选胜登临的琴士不成?只是他那一身功夫,简直是高得令人不敢相信!”
金风剪伍天麒忍不住又盯了他几眼,再看那紫衣少女,身材适中,一双明眸,顾盼生姿,眉目之间,尤其带着一股少女的娇态风采,伍天麒不由皱了一下眉,暗忖:“倒看不出,这矮丑的老头儿,会有一个这么可爱的女儿……”
想是他一时奇怪,一直盯着这二人看,那少女本已由他身前行过,此时竟又回过头来,狠狠地又瞪了金风剪伍天麒一眼,方要说话,却被那矮老人又扯了她一把道:“你老是看人家干什么,他再敢看我们,我老人家把他蛋黄给砸出来!”
那少女不由用手一抿嘴,“噗嗤!”地笑了一声,金风剪伍天麒,这才听出那矮老人竟然一出口就骂人,不由勃然大怒。
可是他转念一想,这也不怪人家,自己哪有这么盯着人家看的?
何况人家还是一个大姑娘。
伍天麒这么一想,不由一时燥得志脸通红,当时忍着气,鼻中哼了一声,顿时纵身往亭子中走去。
他身子方在一石凳上坐好,却听见那少女嘻嘻笑道:“爹爹!这老的怎么也坐在亭子里了?”
伍天麒不由一惊,忙回过头来一看,那父女二人竟也上了亭阶。
那矮老人,这时才抬头看了伍天麒一眼,回头一笑道:“你这孩子也是,这亭子也不是我们家的,许我们来,怎么就不许人家来呀?”
说着,这老人一屁股,已经坐下了,那少女也挨着他坐下了。
伍天麒至此,才算放了一颗心,心说,果然是一对隐居的高人雅士,只不过是选胜登临,欲观这星出的绝妙奇景罢了!
这么一想,他顿时放下了心,才又把目光,重新往那林边的石峰顶尖上望向他们。
这么一妻问,那白如云和龙匀甫,竟是打了一个难解难分。
一时间,只见人影晃晃,蹿高纵低时起乍落,打到疾处,真是看得伍天麒眼花缭乱,那种奔雷驰电的身手,可真有一羽不能加,飞蝇不能落的威势。
金风剪伍天麒心念爱婿安危,竟是再也坐不住,不由从位上站了起来,步下亭阶,仔细向那跳动的星丸般的一对人影上盯视了去。
忽然他听到身后少女一声惊叫道:“爹爹!那是小云哥!”
伍天膨不由一惊,又回过了头来,却见那矮老人咧着大口嘻笑道:“当然是他了,要不是他,我老人家哪有这么好胃口,跑这么远来看热闹?”
紫衣少女此时不由也从位子上站了起来,只见她满面吃惊,秀眉紧皱地望着那老人道:“爹!我们快下去看看吧,万一小云哥要打败了呢?那不就完了……”
伍天麒顾名思义,已知她所说的小云哥,正是指白如云,不由又惊又怕又想,只是对方既没有行动,自己也不便说什么。
那少女尽管一个劲拉她父亲,可是那矮老人只是咧着大口直笑。
他用手摸了一下那在唇边如同刺娟一般的胡子,嘻嘻笑道:“傻丫头,你也不看看清楚,你小云哥哪会败在那小于手中?你急什么劲?”
这一来,可把伍天麒吓坏了,顾不得再看他父女二人了,忙又把目光,移向了群蜂尖上的白、龙二人。
此时白如云身形在一座斜出的顶尖峰上,身形半错如金龙穿塔也似的,突然拔空而起。
他身子往下一落,已蹿在了龙匀甫身前,就见他口中叱了一声:“打!”
这位一世奇侠,竟猛然向上一扬身子,就以右掌用“巧打半天云”的内家真力直向对方龙匀甫正蹿起的身上猛击了去。
此时二人都因久战不下,而感到无比急躁,他们都更系念着,这颗“炫极星”的消失,那时二人都得住手了……
而像如此丝毫不分胜负的动手过招,似乎是大没有意义了,白如云这种发自丹田的内家掌力一撤出,离着龙匀甫足足尚有数尺,已使他感到内力惊人,而大有不堪承受之意。
这一场疾斗之下,龙匀甫已感到,自己较之白如云,实在是差上一筹。
所以他脑中更是充满了恨怨,越发施出混身绝学,决和白如云一分最后胜负。
此时白如云这“巧打半天云”一施出,那强烈的劲风,在空中已形成了一团旋转的罡气,这使龙匀甫一时几乎为之窒息。
更因龙匀甫身在空中,这一招简直是太难逃了。
好个龙匀甫,果然有一身独到的功力,就见他猛然一声长啸,在空中一抖双臂,用“拔签”的绝功,硬把已起的身形,硬硬再拔起了七尺左右。
可是就如此,白如云的掌风,已从他一双足踩处疾扫了过去。
龙匀甫立刻就觉得这双足尖,有似同刀斩了一般的疼痛,一时连脸都变了额色。
他忍着双足上的奇痛,在空中“清风飘蕊”,猛然一个仰翻之势,直向一边的石峰尖上飘下身去。
可是白如云又如何再能放过他,他就如影附形也似,真像一头怪鸟陡然向龙匀甫栖身石尖之上猛然蹿了过来。
龙匀甫身形方住石尖上一落,才发觉一双足尖,竟是陡然间不听使唤了。
而眼前白如云身形又到,掌风之疾,更较前犹有过之,这位一世俊侠龙匀甫,不由一阵心寒,暗忖了一声道:“我命休矣!”
可是就在此一时,就见那岩边的金风剪伍天麒,忽然口中gb了声:“你敢下毒手!”
这老人到了此时,可顾不得什么叫做道义不道义了。
他猛然向前跨出一步,右臂向外一翻,肥大的袖管只一翻,遂听“哧!哧!哧!”三声尖啸。
这一手三剪的功夫,武林之中,也只有伍氏父女擅长,如以暗器手法来说,这种功夫,确实是极为难能可贵的手法了!
这三口金光闪烁的金风剪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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