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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绝剑-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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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子清长长吁一口气,道:“我要敷药。”
他伤得奇重,说话的声音,也不停的科动。
白衣人目光回顾了群豪一眼,道:“你们谁带有疗伤药物,替他包起伤势。”
戴昆望了那白衣人一眼,道:“在下有。”
白衣人道:“那就有劳你了。”
戴昂大步行了过来,摸出疗伤药物,敷在伤口包扎起来。
白衣人冷眼旁观,直待戴昆包好那张子清的伤势,才冷冷说道:
“张子清,你再想想,如是一盏热茶工夫之内,仍不肯下令要你家人集中此厅,还有得你的苦头好吃。”
张子清道:“你一定要杀他们?”
白衣人道:“不错,我一定要杀他们,不过,我可以答应你们,用最快速的手法杀死他们,不让他们有太痛苦的感觉。”
张子清喃喃自语,道:“当年李清尘被杀之事,除了我们五人之外,李公子还知晓别的凶手姓名么?”
白衣人心中一震,道:“怎么?还有其他的凶手么?”
张子清两道充满血丝和痛苦的目光,缓缓转注白衣人的脸上,道:“李清尘武功何等高强,只凭我们能对付得了他?”
白衣人举在手中的长剑,缓缓放了下来,探手从怀中摸出一粒丹丸,缓缓递人那张子清的口中,道:“吞下这粒药物,对你将大有帮助。”
张子清失血过多,体力已感不支,但他似心犹未甘就这般死去,是以吞下了白衣人放入口中的丹丸。
这丹丸,有着惊人的神效,吞下之后,立时精神一振。
白衣人缓缓说道:“如若你能够说出另一个凶手的姓名、身份,和他此刻的住处,我答应饶了你的家人。”
张子清淡淡一笑,道:“我立过重普,绝不说他的姓名。”
白衣人冷峻地接道:“除非你准备抵受我千剑寸斩之苦!”
张子清望那白衣人一眼,冷淡一笑,道:“你已经斩去我双臂、羽耳,难道我还能活得下去么?我此刻所忍受的痛苦,已经是很大了,你再杀一剑,也不过是一个死字。”
这几句话,说得十分有理,白衣人听得怔了征,道:“你要如何才肯说出那人姓名?”语声微微一顿,道:“但你如骗了我,我将用最残忍的手段,对付你的家人。”
张子清道:“这都不是迫我说出他姓名的重点,这重点是他对我们失去了信用。”
白衣人道:“他骗了你?”
张子清道:“不错,我答应他不说他的姓名,他答应我得到我的警报,就立刻起来援救我等,但此刻,他却失约未来。”
白衣人道:“你恨他失约,才要说出他的姓名么?”
张子清道:“他才是真正的凶手,我们只不过代他受过而已。”
白衣人心情激动,脸色铁青,冷冷说道:“那人是谁?快说!”
张子清道:“不用催我,我既然要说了,自然会说得很详细。”
白衣人长长吁一口气,道:“好,你慢慢地说吧!”
张子清喃喃自语:“不是我张某人言而无信,实因你先负我,我们五兄弟家人数十口,代你而死,你却坐视不管,你既无情,我也只好无义了。”
白衣人突然接口说道:“张子清,你如想借刀杀人,胡乱讲出一个人来嫁祸别人,那你就打算错了。”
张子清冷冷说道:“自然是有凭有据的事。”
白衣人道:“那很好,我要尽我之能,留下你的性命,和他对质。”
张子清缓缓说道:“只要你能留下我性命,我自然不怕和他对质了。”
白衣人点点头,从怀中摸出一个玉瓶,倒出一粒丹丸,道:“你再服这粒丹丸。”
张子清毫不客气,张口吞了下去。
白衣人道:“你闭目运气,我替你包扎伤势。我这保命固元丹,乃当世灵药,你伤势虽重,但服了此丹之后,保命当无疑问。”
张子清依言闭上双目,运气调息。
白衣人撕下张子清身上青衣,替他包起伤势。
这时,厅中群豪仍然呆呆的站在原地,心中都想走,但谁也不敢先行动步,何况,心中还有着好奇心之感,想听张子清说出是何许人物。
足足过了一顿饭工夫之久,张子清才缓缓睁开双目,道:“令尊太极剑法,武林中一时无两,我们五兄弟合力出手,也伤不了他,就算他寡不敌众,也该有破围逃走之能,何致会战死当场。”
白衣人道:“先父和你们动手经过,不用多谈,在下希望尽早知晓那人是谁,现在何处?为何那原子谦、柳长公,竟然都不肯说?”
张子清道:“这不能怪他们,他们都不知晓内情。”
白衣人道:“那是说只有你一人知晓了?”
张子清道:“那人在相助我等之时,并非以真正面目出现。”
白衣人道:“他是如何一个改扮之法?”
张子清道:“他扮作了一个仆从模样。”
白衣人道:“你们以众凌寡,那也算不得什么英雄,不足夸耀。”
张子清淡淡一笑,道:“既然说了,目是应该说得十分详尽。”
白衣人接道:“好,在下洗耳恭听。”
张子清道:“你知道江南二侠么?”
白衣人沉吟了一阵,道:“听人说过,却无缘会见。”
张子清道:“金陵方秀、徐州韩涛,这两人才是真正的凶手。”
这几句话,不但是那白衣人惊骇不已,全场中人,无不震骇。
第十八章 名侠实盗
白衣人沉吟了一阵,道:“在下虽未见过江南二侠,但却听过他们之名,乃是当代第一流的侠士,怎么和你们同流合污,杀害先父?”
张子清道:“我知道说了你也不信,但这却是千真万确的事。”
白衣人道:“江南二侠为何要杀害家父?”
张子清道:“因为令尊知晓了他们名侠实盗,他们要杀以灭口。”
白衣人冷冷一笑道:“就凭你这两句话,要在下相信江南二侠是我杀父仇人,那末免太过简单了。”
张子清缓缓说道:“在下有凭据。”
白衣人道:“什么凭据?”
张子清道:“徐州韩涛的亲笔函件。”
白衣人道:“书信现在何处?”
张子清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韩涛认为在下已经烧去那封信,却不知在下却还保存了那封信。”
白衣人神态冷峻地接道:“那封信现在何处?”
张子清道:“现由在下收存在铁花堡中。”
白衣人看他双臂尽为自己斩断,本想要他立刻去取来那封信来查看,但只好忍下不说。沉吟了一阵,道:“张子清,你可以吩咐你铁花堡中人,先取出那封信来,让我先信了此事,才能听你的话。”
张子清缓缓说道:“那封信对在下而言,乃是极为机密之物,收存之处,十分隐密,纵然在下说出存放之处,也是不易取得。”
白衣人道:“未见那封信之前,在下很难相信你的话。”
张子清缓缓站起身子,道:“我双臂俱残,纵然武功还在,也是丧失大半,你如想阅那封信,最好能随在下同去取来。”
白衣人沉吟了一阵道:“那存放书信之地,离此很远么?”
张子清道:“距离不过半里路程。”
白衣人道:“好,在下希望你说的句句实言。”
白衣人回顾了庞飞、徐天兴等人一眼,冷说道:“诸位既然帮不上忙,还留此作甚,可以走了。”
徐天兴道:“铁花堡险关难渡,未得那张子清的竹符之前,我等也无法离此。”
张子清突然回过脸来,望了徐天兴一眼,道:“诸位在此厅中等着吧!”大步向外行去。
这时,白衣人一心想瞧那书信,对那残伤在自己剑下的张子清,倒也不便过份逼迫,这些人贪图重利而来,谈不上什么侠骨义气,也不再理会群豪,紧随那张子清身后行去。
张子清重伤之后,失血甚多,虽得那白衣人赐与灵丹,但身体仍很虚弱,厅外山径崎岖,大有举步难艰之感。
白衣人流目四顾,厅外不见人踪,想是厅外守候的仆从们,眼看两位堡主,一个重伤残废,一个断腕而逃,铁花堡已然成群龙元首之状,也就自行逃命去了。
在这等情况之下,白衣人只好还剑入鞘,急行两步,扶住张子清而行。
张子清似是料不到那白衣人竟然会出手搀扶自己,心中大为奇怪,轻轻咳了一声道:“在下还可支撑,不敢有劳大驾。”
白衣人冷冷说道:“我用心在早些找到那封书信。”
张子清道:“在下奉上书信之后,不知阁下付何代价?”
白衣人道:“放过你的家人,也饶你不死,代价够重了吧?”
张子清道:“江湖上传说你心狠手辣,其实你倒是一位很讲理的人。”
白衣人冷冷说道:“大丈夫理当恩怨分明,我要报仇,但不伤及无辜,纵然是我的仇人,我一样不欠他的恩情。”语声微微一顿,接道:“张子清,我想问你一件事,你要据实回答。”
张子清道:“好,李公子尽管请问,在下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白衣人道:“家父生前,在武林的声誉如何?”
张子清道:“一代仁侠,人人称誉。”
白衣人冷肃地说道:“既是如此,你们为何还要联手伤他?”
张子清道:“就是因为令等的为人太过正派了,所以江南二侠才要杀他。”
白衣人道:“听你口气,似乎是那江南二侠,处于主动。”
张子清道:“如若要在下讲实话,正是如此,我等只不过是那江南二侠惜用的一个幌子罢了。”
白衣人道:“你们为什么要听那江南二侠的话呢?”
张子清长吁一口气道:“在下据实而言,一则是因为那江南二侠暗施毒手,威胁到我等的生死。二则是那江南二侠对我等许以重利,他们只取今尊之命,至放那李清尘收存的名画、古玩,却为我们兄弟所有。”
白衣人道:“你们贪图重利,就答应了江南二侠的要求?”
张子清轻轻叹息一声,道:“在下不答应也是不成,除了重利之外,在下的生死,也控制在江南二侠的手中。”
白衣人冷笑一声,道:“这件事,你那些兄弟知道么?”
张于清摇摇头,道:“他们都不知道,只有在下一人知晓内情。”
谈话之间,行到了一座山崖下面。
张子清停下脚步道:“到了,就是此处。”
白衣人目光锐利,虽然在夜暗之中,仍然可见数丈内的景物。
抬头看去,只见一片悬崖,不见门户,当下说道:“怎的不见门户?”
张子清缓缓说道:“此地乃在下收藏珍贵之物的秘库,除了在下之外,也无人知晓如何开启。”
白衣人道:“那书信就放在这秘库中么?”
张子清道:“不错。”
白衣人道:“如何开启你这秘库?”
张子清道:“在下口述,李公子照着在下口述之法,就打开了。”
白衣人沉吟了一声,道:“好,你说吧!”
张子清道:“那石壁之上,雕刻了一只飞鹰。”
白衣人仔细看去,果然,在那石壁上雕刻了一只飞鹰。
张子清道:“你伸手在那飞鹰的嘴下,点上一指。”
白衣人依言施为,伸手在那飞鹰嘴下点了一指。
但觉手触及之处,突然向下一软。
张子清道:“快些退开五步。”
白衣人又依言向后退了五步。
张子清道:“等机关发动之后,我再告诉你如何开启重门。”
只听张子清道:“一点即放开,再在那飞鹰尾上点它一指。”
白衣人依照所言,又在飞鹰尾上点了一指。
白衣人心中暗道:“石壁依然如故,这人不知在故弄什么玄虚。”
心念转动之间,突然一阵轧轧之声,光滑的石壁,突然向后收缩出一座门户出来。
张子清道:“不知这机关布设之人,此刻进入门中,必为机关埋伏所伤。”
白衣人冷冷说道:“你如设法使我进入机关,为那机关的埋伏所伤,岂不可以逃了性命么?”
张子清缓缓说道:“这壁间装设的机关,虽然厉害,但却未必能伤得你李公子。”
白衣人道:“你倒很看得起我,我希望你不会再施鬼蜮伎俩,免得再找苦吃!”
张子清淡淡一笑,道:“我这一生中,聚敛的名画、古玩、玉器、珠宝,纵然是当代王侯,也难比拟,如今年纪者迈,面对着那些珍宝古玩,却有着不胜自苦之感。如非我收集了这些珍贵之物,此时此刻,岂不是可以悠游林泉过几年清静生活,这珍宝、奇物,如今反都变了累赘,不但苦了我的晚年,而且祸延子孙。古人曾说盛名累人,却不知珍宝、古玩累人之重,不在那盛名之下……”
白衣人冷冷接道:“你现在后悔,未免有些太迟了。”
张子清淡淡一笑,道:“所以,我想在临死之前,作几件有益放人间的事。”
说完话,举步向前行去。
白衣人紧随在张子清身后而行。
张子清抬起右脚,在石门上踢了一脚,石门突然大开。
白衣人缓缓说道:“阁下怎么不向前走了?”
张子清道:“现在不能走。”
白衣人略一沉吟,道:“你这机关建筑很精巧。”
张子清道:“听到铃声咱们才能进去。”
白衣人不再催促,却也不再和他交谈。
等候一盏热茶工夫之久,果然听得一阵铃声,传了出来。
张子清道:“可以进去了。”当先举步,向前行去。行过一道两丈长短的甬道,又到了一座石门前面。
白衣人暗中留心打量了四周景物,心中暗暗忖道:“这甬道仅可容一人通过,如若在此地布下机关,不论何等高强的武功,也无法避让开埋伏袭击。”
只见张子清右脚抬起,在那石门上连踢三脚,石门自动大开。
张子清道:“在下双手俱断,有劳李公子燃起火烛了,右侧有一座木案,火种就放在桌上一个小铁盒中。”
室中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白衣人暗中运气,伸出手去,果然摸到一座木案,放着一个铁盒,打开盒盖,取出火种,随手打燃。
火光下,只见满室珠光宝气,耀眼生花。
这座石室,长约四丈,宽也在两丈以上,四壁都用檀木做成木架,摆满了各种玉器古玩,当真是琳琅满目,美不胜收。
张子清低声说道:“李公子请点火烛仔细地欣赏吧,有几件特别的珍贵之物,锁在两只铁箱中,李公子如有兴致,在下亦愿奉上一观。”
白衣人目光流动,只见屋顶上垂下两盏琉璃灯,古色古香,看来亦是名贵之物。当下举起火把子,燃起***,霎时间,室中亮如白昼。
张子清缓步行到石室一角,目注一只高可及人的铁箱,道:“这箱中存有几件名贵奇宝……”
白衣人冷冷接道:“我要先看那韩涛的书信。”
张子清道:“书信亦存在这铁箱之中。”
白衣人行了过去,道:“如何打开?”
张子清目光转到木架上一只玉蛙身上道:“开箱之钥,就在那玉蛙腹中。”
白衣人取过玉蛙,旋开蛙腹,果见一只钢钥,放在蛙腹之内,当下取出钢钥,道:“如何开启?”
张子清道:“插入箱上钥孔,右转三次,即可打开。”
白衣人依言施为,打开铁箱。
凝目望去,只见箱中放满了颜色不同的木盒中,都是稀世奇珍,有一对玉马,和三颗夜明珠及报时玉鸡,最为珍贵。
白衣人冷冷说道:“我要韩涛的亲笔书信。”
张子清探首向铁箱中望了一阵,道:“瞧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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