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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探孟雨之难解的刀痕-第1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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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出来了。萧正毅还没想好说什么,应秀灵浑身颤抖了一下,她看着孟定国,突然拔出腰间的那把箫,朝着孟定国用尽力气扔了过去。

以孟定国的身手,竟然没有躲开,那箫砸在他身上又摔落在地上,断成两截。孟定国呆了,半晌才弯腰将断了的箫拾起来,定定地看着应秀灵,眼眶竟然红了:“你一定要摔坏它。你一定要断掉它。”

应秀灵冷冷地看着孟定国,没有回答,半晌,转身就走。

孟定国拿着箫,仍然呆立在那里。

萧正毅知道他们两个人的心结,心说这夫妻俩,性子都太倔强,不该说的话全说了,不该做的事也全做了。

萧正毅是个粗暴而专断的人,但他的妻子却是温柔贤惠,而且完全依赖他。他理解孟定国的不易,但也觉得孟定国在男女感情上,始终是很不成熟,很富于幻想的一个人,和自己的妻子相处,都半点不现实。

眼看两人火药味儿已经到了爆炸的临界点,萧正毅几步走到应秀灵面前:“夫人,您不要对孟大人有成见。江战这个事,我刚才说了,是我们大家都同意的,也和江战认真谈过。不说孟大人,江承天和我,都是江战最亲的人,这是男人的决定。夫人你心疼江战可以理解,但是不要责怪孟大人。他是你的夫君,如果你都不理解他,他要掌国朝这个舵会有多艰难,况且。咳。”

萧正毅咳嗽两声:“今天也是我萧正毅话多了,孟大人对夫人的情意,夫人不要辜负了。”

说罢,他冲孟定国和应秀灵抱拳:“萧某告辞了!”

便匆匆走了,他知道他再留下,两个人再吵出什么不能为外人听的话,那么事后后悔起来,可是不得了的事情。

应秀灵一时也冷静下来,她看到孟定国抱着断了的箫,一副心碎的样子,心里也一时也绞痛起来。但他刚才情急之下说的话,还是说出了他的心事,他始终在意那个人。

应秀灵慢慢走过去,将箫从他手中轻轻抽出来:“大人,你一辈子不相信我,就一辈子不幸福。我们这样,又是何必。”

她低头看着那箫,箫是竹子做的,跟了她这么多年,表面都被摸得黑紫发亮,一看就是年头久远。

“我去把它粘起来。”应秀灵伤心地说,“这一辈子,真是让人难过。”

孟定国再也绷不住了,他一把将她搂在怀中,热泪滚滚而下:“别这么说,我只比你更难过。好吧,我不拦你。江战就像你儿子一样,是我对不起你。我就是心里害怕,害怕失去你。”

应秀灵喃喃地说:“大人,什么时候我们能不再有心结啊。”

第四三二章 一家人

傍晚的时候,面向东面的迎晖堂就背对余晖了,一片血一样的残阳铺泄下来,让这个很普通的花园堂榭有一种日落入暮的沉静美感。

孟雨坐在山石上,歪着头看着母亲:“您明天真的和孟雨一起去西玉州吗?”

应秀灵一如她平日的沉静,盯着池边飘摇的碧绿柳丝:“江战很快就到了,呆不了几天就会回海西,娘要赶紧去看看他。”

她转过头:“娘知道打仗有多残酷,你外祖父母,就是突然被成王妃撤火不肯出兵,又被北燕夹击,战败尽节的。”

孟雨低下头,连绵无尽的国朝权力争斗和战争,让他这个心思本来很重的青年,心里越发沉郁。

应秀灵幽幽地说:“娘也是个普通女子,管不了国朝大事。江战像我儿子一样,他父母都不在了,我去看看他吧。”

孟雨抱住母亲的肩膀:“娘,我也会去帮江战的,他不会一个人应付那个凶险的局面的。”

应秀灵拍拍孟雨的手,眼睛却仍然盯关那晃动的柳丝和波光粼粼的池水:“你是娘的好儿子。可是娘知道,一旦出事,你可以撤回北燕再回西玉州,他是必不肯离开海西的。”

孟雨也沉默了,关键的时候,需要有人在北燕这边落下机关,如果那个时候江战不肯离开海西,后果就……他不敢想这件事情。

孟雨昨天没有回家,因为明天要出发去西玉州,才在晚饭后才匆匆赶回来。他知道了家里发生的事情,也是心惊的不行。

此刻,孟雨不安地将下巴放在母亲肩上:“娘,我知道爹不对,只是求您别再对他凶了好不好?孩儿上次和爹冲突特别厉害那次,就是因为江战还有那个灵犀的事情。可后来……后来……”

应秀灵一直痴痴地看着天边的晚霞光,此刻听到孟雨这么说,突然转过头,盯着他:“后来怎么了?”

孟雨不敢看母亲一向能看透人心的眼睛:“娘,我其实一直不只是在为皇上探案子,我就是要找出当年到底是谁在害爹。果然七年前是皇后怂恿皇上毒死爹爹,可皇上最后时刻提防了皇后,下毒时就没给爹下够量。所以爹昏迷那两年,其实是有意识的,而且因为身体内自动运功驱毒,所以在昏迷之中却痛苦的不得了。”

他说到这里,虽然事实已经知道了有一段时间,仍然又哽噎了。

他又抱住应秀灵:“娘,爹是有好多不好的地方,只是他太可怜了,他心里最爱的就是您,您不要对他凶。”他说着抱着母亲又哭了。

应秀灵的眼泪也流下来,孟雨的话让她压抑得喘不过气来,半晌她才拍着孟雨的背:“好孩子,你爹当年苏醒过来找到我们,对他自己经历的痛苦什么都不说,娘没有问他,但就是因为想他这两年有多痛苦多难捱,才在佛祖面前发了誓,再也不离开他半步。”

孟雨低声道:“娘,就算这次沈赫昌倒了,又是爹帮皇上将国朝渡过难关,皇上害爹的心不会死的,他会再去任用奸佞,一有机会就会害爹爹,所以,”

应秀灵有点吃惊地看着孟雨。

孟雨道:“娘,我不能真的做个无业闲散游民,爹爹的性命本来就是他的儿子应该保护的。”

应秀灵吃惊道:“孟雨,你……”

孟雨看着渐暗的天空和那天边仅存在一点的光亮:“我会努力让皇上有所忌惮,不论任何时候,皇上都不会再有机会害爹。”

应秀灵惊道:“孟雨,这阵子,你不只是在探案吧?”

孟雨对娘笑笑:“娘,爹最大的弱点就是心软。但他只是对皇上心软,即如此,爹爹缺什么,只有我这个儿子给他补了。就是现在手刃那个狗皇上,我也不会有半点犹豫,可爹就不同了。恐怕他杀了自己儿子也不会伤害那个皇上。”

应秀灵急忙捂住孟雨的嘴:“胡说!你看皇上敢动你一个试试,你爹会拧下他的脖子!”

孟雨笑了:“爹要真能这样就好了,我现在就想拧下皇上的脖子。”

应秀灵微笑了,原来孟雨对父亲的感情竟然是如此之深,从前的争吵无论如何不能影响他们的父子之情,毕竟是血脉相连的亲生父子。

她对孟雨道:“孟雨,你是娘的好孩子,更是你爹的好孩子。娘这次不得不离开你爹了,等江战回了海西,娘一定一直陪着你爹。”

孟雨嗯了一声,他终于放下心来。虽然是爹对不起娘,但他十分明白,爹才是感情上的弱者,若是娘真的弃他而去,或者对他冷淡,爹会真的受不了的。

应秀灵看着那浮动在空气中的柳丝:“孟雨,人多像这柳丝啊,只能随着风飘,不知道被命运如何摆布。你爹当年就不是一个性格很强的人,这些年为掌控住国朝局势,不知有多艰难。可有的事,要他自己能看开才好。”

孟雨嗯了一声,心想父母的感情也是这么的波折,都到了中年,母亲那么体贴爹爹了,可爹爹还是那么没有安全感。这次娘执意要离开爹去西玉州,爹不可能内心不波动的,那里有他一直在情感上内心畏惧的那个人。

他们正说着,可儿搀着孟雪摆摆地走了过来。

应少言已经赴西玉州参战,孟定国便将苏绮云和孟雪接回来一起住,也安全一些。可儿继续照顾孟雪,而有了杜圭帮着守卫孟公府。孟定国也放心了好多。杜圭上次攻城之中立了大功,孟定国好好嘉奖了他几只整羊。但可儿看到杜圭受了轻伤,就哭得昏天黑地,开始大家还劝,后来看她哭的眼泪快成长江黄河了,其他人全受不了跑开了。孟雨都没敢告诉可儿,幸亏有晴明散人给的符,不然那枝流矢就正中杜圭的脖子了。

孟雨看到孟雪,笑着说:“小雪,走路这么费劲儿,可要小心我的小外甥。等从西玉州回来,我的小外甥就能叫舅舅了!”

孟雪和可儿都笑得要倒了:“哥哥你这也太着急了吧!”

应秀灵平时也难看到孟雪,现在住在一起,和女儿亲得不得了,她急忙将自己的外衣脱下放在山石上:“小雪坐这里吧,可不要受凉。”

小雪哎了一声,可儿扶她坐下,她亲热地靠着母亲,对孟雨撒娇说:“哥哥要注意安全啊,老是那么拼命,一出门就要人家替你担心。”

孟雨一撇嘴:“谁知道担心的是不是我。”

孟雪脸一下红了:“哥哥好讨厌!”

应秀灵笑着搂住女儿:“娘和哥哥都不在了,你爹过一阵也要开拔到西玉州。就只有你和你婆婆了。咱们家的孩子,没有办法娇气的,委屈你了,好好照顾你婆婆,听到没有?”

孟雪嗯了一声,靠着应秀灵的肩膀,还冲孟雨挤了挤眼睛。

娘儿三个不再说话,默默地坐在暮春的晚霞中,看着远处的天空。此时,孟定国忙完了公事,顾不得吃饭,直接纵马赶回家。他当然记得明天是妻子和儿子出发的日子。

他在府门前下了马,缰绳扔给随从,匆匆走到内院,远远的他已经看到妻子和一双儿女都坐在池边迎晖堂旁的山石上,看着就要沉没消失的血红晚霞,他突然意识到,一家四口已经很久没有在一起有过这样的时刻了。他默默地向妻子和一双儿女走去,这属于他一家人的时光,是多么可贵和难得。

第四三三章 江战回来了

应正云骑在马上,江承天在他身边,这里是和北燕最近的地方。应秀灵和孟雨也来了。本来来的人越少越好,可应秀灵却等不及,总觉得这段失控的时间里,江战不知遇到了什么,一定要第一时间看到他。她第一次不听大哥应正云的话,而这个妹妹一但倔起来,应正云也是没办法的。她骑在那匹孟定国为她挑的小红马上,心里忐忑不安。虽然现在根本没有到危险的时刻,江战不会有事,但她心里还是跳得砰砰的。

应正云将一些公务杂事和军队操练都交给应少言,而英亲王所部,除了战事配合,其时间自理就可以了。应正云虽然全权指挥西玉州的战事,也不能去过多干涉亲王的,何况应正云一直就是个很低调的人。应少言在孟定国手下经历了两场战事,确实成熟了很多,应正云也对他很满意。虽然他再一次丢了好不容易得来的官职,但只要他成熟成长了,应正云并不在意那些,何况这种经历本身对儿子也是一种磨练。而应少言也体会到父亲当初教他兵法,也经常让他给父亲讲兵法的好处,对他日后带兵打这两场仗真是多有裨益。

一队骑马的队伍飞速赶来,为首的一个青年到了应正云面前,便飞身下马,深深施礼道:“应大人,江战有礼了!”

应正云急忙扶住他:“江战,你现在是国王了,我得向你行礼呀。”

江战有些腼腆地说:“我还叫江战,就不是那个国王了。再说应大人是长辈。”

应正云被这个朴实的青年逗笑了,却急忙恭敬地将他扶起来,然后认真向他行了礼。他看他仍然穿着国朝的服装,知道这一路必须这样打扮才能掩人耳目。江战还没来得及向应秀灵和江承天行礼,江承天已经一把抱住他:“终于又见到了!”他心情激动,妹妹出家之后,他的心情跌落到谷地。早知如此,真不如不干涉妹妹和孟雨的事情。他在万般消沉和自责中忍到今天,再见到弟弟,心里顿时激动万分。江战的眼睛也湿了,他不敢提姐姐的事情,叫了一声“大哥”就说不下去了。心想大哥虽然武功未失,却因七年前被刀气所伤,身体早就受到严重伤害,却仍然要为国朝而战。想自己一家兄妹三人,都只能这样的不考虑自己了。

江战早就看到了应秀灵,他没有想到能在这里看到婶婶,又惊又喜,大哥一松开他就急忙上前跪倒给应秀灵行礼:“婶婶,江战终于又见到您了!”

应秀灵的眼泪已经涌出来,她抱住江战就哭了:“江战,婶婶好想你,你为什么不说一声就跑了,你太可气了!”

江战也哭了,想想这些年江家一直在压抑中挣扎,自己也诸多不顺,只有应婶婶像亲娘一样惦记自己,自己不开心婶婶就不快乐,可自己离开国朝,却不能和婶婶告别。

半晌,江战止住眼泪,问道:“婶婶,孟叔叔还没有到西玉州,为什么您先来了?”他知道应秀灵的习惯,是必须时时陪着孟定国,不肯有半刻分离的,连孟雪当初要嫁到江南,应婶婶都不肯离开孟叔叔去送女儿。难道孟叔叔也来了吗?然而根据他收到的塘报,孟叔叔应该还在京城呆一阵才能来西玉州的。

应秀灵笑笑:“你孟叔叔还在京城,过一阵才来。我是听说你要来西玉州,所以先赶过来。”

江战愣了,原来应婶婶是专程来看自己。但他知道小雪应该马上也要生产了,应少言也不在,应婶婶竟然连小雪都不陪就赶到西玉州来。他心里难过,却不能当着众人表现出来,但心里却得到了抚慰。

孟雨看到江战自然很开心,然而看到那个站在江战后面,微笑的淡定自若的海西美丽女国相,他内心有点兴奋又有点不好意思。他喜欢她的魅力和她的能干与果断,更喜欢她那能吸引所有男人的强烈吸引力。

朱妙一直静静地站在后面,她一袭红色长袍,柔韧纤细的腰肢用黑色镶金边的腰带束着,同样黑色镶金边的牛皮小靴,乌黑披泄而下的长发用镶着红蓝宝石和玛瑙的金头饰箍住,别有一番奔放迷人的美。除了和大家见礼之外,朱妙就只是微笑地看着孟雨,当然这个场合她没有逢人就亲。应秀灵直嘀咕,这个异族女子虽然不像花儿那么放浪不羁,可是老这样毫无遮拦地盯着儿子干嘛?本来和笑笑就弄成这样,可不要再有个什么意外再把事情搞得更不可收拾。

她是过来人,知道从来斩不断理还乱的,就是一个“情”字。尤其孟雨看起来对这个女国相,分明也很有几分意思。

西玉州外的高坡上,一改往日的宁静和旷远,远处矗立着的陡峭的兀鹫峰下,扎着连绵的军营。孟雨和江战坐在半山坡上,周围又是五颜六色野花盛开的时候。江战已经和应正云密谈过几次,他的到来是很秘密的,并不想惊动其他任何人,包括英亲王。此刻他穿着普通的国朝人的服装,坐在山坡上,感慨地说:“虽然这里离江南还很远,但怎样也是自己的故国。”

孟雨也感叹地说:“是啊,所以我和娘都接受不了你这个安排。”

江战笑笑:“我的前二十二年,可以说一无是处,在家里大哥和姐姐忙得累得停脚的功夫都没有,我却天天闲着,偶尔做点生意上的事,总是捅漏子,竟给他们添麻烦,还不够他们收拾的。现在这段时间,竟然是我一生中最充实的,所以思乡思国之情也只好先放一放。”

孟雨笑着说:“再说,反正有美貌的王后娘娘陪着,你美都美死了,早就乐不思蜀了吧。”

江战噗地笑了出来:“谁像你呀。对了,”

他突然认真地说:“警告你,不要和我的女国相有事情。”

孟雨啊了一声:“为什么这么说?”

江战道:“你们两个人的样子,有眼睛的都看明白了。包括我这个一向比较麻木的。”

孟雨沉默了,半晌突然说:“你们海西,女子不是有风俗的吗?”

他有些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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