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之魂-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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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传奇经历（下）

　想着，忆起当初父亲的情形，林佑眼角不禁微微湿润，随后深吸了一口气，道：“那一次，父亲说服了我，也是从那一次以后，我就没想过再寻死，他也不再打过我，骂过我。

“只是，先天寒毒发作时，那痛苦一直困扰着我。每一次，我看父亲的表情，都觉得，他心里的痛苦，比我身上所受的痛苦，还深……所以，我就不敢再他面前提过‘死’字。

“而父亲，也为了坚定我的求生信念，能渡过每一次寒毒的发作，就让我开始念书，写字，每一天，都要想办法给自己讲一个新奇的，而又能逗自己笑起来的小故事。

“并且，还要求我每一天，都要观察身边的一切，要感受到，生命当中的种种美好所在。他曾指着路边的小草告诉我，说：别看这小草普普通通，周围随便就有一大片。但是，对每一株小草来说，它们自己，都是独一无二的。

“这世间，每一种生命，不管是再普通的小草，再普通的小虫子，小蜜蜂，小蝴蝶。它们的生命，对自己来说，都是独一无二的。

“你看，地上的蝼蚁，断了肢体，甚至是身受重伤无望保命，都仍在拼命地挣扎求存。这是为什么？哪怕是面临必死之局，这小小的蝼蚁，都不舍得放弃生命。这是为什么？因为，它也知道，生命中，还有着太多太多美好的东西等着，如果放弃了生命，就是放弃了一切。

“而其它的花花草草，种种身边的每一种动物，每一种生命，也都是如此。你看那石头下压着的草籽，为了享受阳光，为了享受温暖，就凭着它那娇弱无比的身子，硬生生地从石缝里钻出来，迎接着阳光。

“但是，它迎来的，是什么？是无情风雨，是人类无情大脚的践踏。但是，它依然顽强地生存着，为自己的生存而奋斗。为什么？！！就因为，它们的生命虽然渺小，但也懂得生命的可贵。

“这世上，再也没有什么东西，能比自己的生命，更珍贵，更需要珍惜了。因为，这世间，有着许许多多非常有趣非常美好非常新奇的东西。只有活着，才有希望去接触，才有希望享受。

“就像现在，我们站在阳光下，惬意地享受着温暖。站在和风中，享受着微风的抚摸，这，也都是一种享受，也是一种幸福。看看那些病重之人，就知道自己该有多幸福了。但是，这种幸福，这种享受，也不是白来的，你必须渡过每一次先天寒毒的发作，然后，才能再在第二天阳光升起的时侯，呼吸那新鲜的空气，享受那温暖的阳光，看着身边的鲜花绽放，听着鸟儿歌唱。吃着好吃的西，看着书上记述的新奇故事。

“这一切，都必须是要自己争取的，必须要靠自己的意志和毅力，顽强地与先天寒毒拼搏，斗争，才能获得……佑儿，你想要能在每一天太阳升起的时侯，都能开开心心，如同正常人一样快快乐乐地生活，快快乐乐地享受着生命中所能拥有的一切吗？那就努力地撑过每一次发作的先天寒毒吧。

“你想知道怎样才能度过每一次先天寒毒发作所带来的痛苦吗？那就在每一次身体上感到痛苦时，多想想身边拥有的种种的一切，想想身边所有美好的一切，想想平常所能感受到的种种美好，在书中所见所闻所想要去看，去寻找，去体验一番的种种新奇之事。想着这世间还有很多很多从没遇到过的新鲜有趣的事情，等着你去寻找，去体验，去感受，去经历……就想着，只要过了这一次，明天，你就又能再次舒舒服服地坐在阳光底下，看书写字，享受那难得的悠闲，或是去做许许多多心里想要做却还没来得及的事。那样，你心中，就会充满了勇气，就会充满了斗志……”

说到这，林佑停顿了一下。似乎完全陷入了回忆之中。直过了好一会，才又道：“自从那一次，父亲就要求我，每一天都要仔仔细细地观察着自己身边的一切，体会到自己身边的一切当中，所蕴含的美好之处。他说，每个人的身边，任何看起来平凡的东西，都有着它的不平凡和特殊之处。只要你懂得去感受，去体会，你就能发现，任何平凡的东西，都能给你带来不同的，美好的感受。

“所以，那时起，我每天，都要观察着身边的种种东西，一个个不同的人，一件件不同的事物，然后经过自己的思考，再把自己的想法，写在自己的小本子上，收藏起来。

“而且，父亲担心我这样看着会无聊，不仅强制要求我每天都要如此，还在旁指点我，给我启发，让我学会从各种不同的角度，对同一件事物进行观察和思考，能从任何平凡无聊的事物当中，体会到其中的美好和有趣之处，直到我自行养成习惯。

“甚至，他还托人，给我带来了许多记述着奇闻异事的杂书……所有进山受伤而归，不得不在我们林家药铺调养身子，受过我们家恩惠的外地人，父亲一般都不收钱财，只拜托他们，在外面看到什么记述着新奇有趣的书籍，就送过来。不管是什么样的杂书，只要有趣，那就都可以。

“所以，一来二去，我们林家药铺后院的书房，书卷就堆得满满的。许多重复的，就拜托人拿去出售……这么多年来，整个书房当中的杂书，我全都看过了。不管是医卜星相，天文地理，诸子百家，有趣的要看，没意思地也要看出个有趣的地方来。如此，不知不觉，整个书房的书，，都被我记了大半。除了极少数晦涩艰深的大部头，别的杂书，我可是统统都记住了。

“而自己的日记，也写了满满的一个书架，每一卷，都用东西封着，作为我自己的秘密，收藏着。我六岁以后的日记，父亲也从不翻看……

“所以，经过这么多年的细心观察。周围的许多事物，我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只闭上眼睛，一回想，就仿佛那东西浮现在我的脑海之中。再加上我常年写字，毛笔也用得纯熟，因此，虽然今天只是第一次作画，画着画着，也能将心里所思所想的，画了出来……”

说到这里，林佑望向柳采茵，道：“所以，采茵师姐，如果你每天多观察，多仔细地看，多想想，把身边的每一件平凡事物所蕴含的感动都记下来，那即使不用刻意去练，也能画得很好的。”

第十四章　点石成玉

　柳采茵听着，没有应答，只眼神复杂地问：“林佑师弟，你刚才说的经历，都是真的吗？”

林佑愣了愣，随后沉静地点了点头。

他虽然看到柳采茵眼中神色有异，但限于年纪太少，见识尚未广，却不清楚这眼神代表着什么。更不知道，刚才那番话，已将他的形象，深深地烙印进了少女的心里。

在她的心中，也产生了一丝连她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奇妙感觉。只不过，她自小在山中长大，对男女之间的情情爱爱什么的，一窍不通，既没人跟她讲过，也不曾从书上看到过。所以，情窦未开，一切，都仍只是懵懵懂懂。

只是，那一丝奇异的感觉，已化成了一颗神奇的种子，深深地植入了这少女的心底。也许，这颗种子会一直一直，永远远也没什么变化。也许，这颗种子，不知何时，就会生根发芽，慢慢长大。

现在，谁也说不清楚。

“你真坚强，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坚强，还要厉害。”柳采茵说道。

林佑微微笑了笑，道：“也没什么，只不过是被逼出来的。”

“被逼出来的？”柳采茵一愣。

“嗯。”林佑点点头，似乎有些感慨，道：“有很多事情看起来很艰难，很难面对。但当你真正面临那个境地时，就会发现，事情，也并没有旁人心里所想的那么可怕。而且，在很多时侯，当一个人需要真正面对某些事情，那大多数人，都会自然而然地坚强起来，会想着如何去面对，如何去解决事情的。而根本没有心思再去想其它。每个人，都比自己所想象的，要坚强许多。”

柳采茵听着，愣了愣。林佑说得很是轻松，但是，正因为说得轻松，才让人觉得惊奇。

有谁曾见过，一位十四岁的少年，能说出这样的话，能发出这样的感慨？

这样的人，能简单得了吗？！！

之后，这天下午，柳采茵就陪着林佑，在那里练习着使用画魂笔。

如果只是让小鸡小鸭变活，林佑这画魂笔用得倒是得心应手了。只是，这小鸡小鸭根本没有什么防身的作用。

所以，林佑就得学习如何画龙，画凤，画麒麟，画种种异兽。

这些东西，林佑可没接触过，可就没那么简单能画活了。

而且，据柳采茵说，使用“画魂笔”或“画灵成真”的仙术将龙凤麒麟之类的异兽画出来，那种种异兽的实力，是和使用画魂笔之人所画出来的“意境”有关的。

画的龙杀气腾腾，则此龙变活后，就是嗜杀如狂，气势凛人。

画的龙神威凛凛，则此龙变活后，则神通广大，不怒自威。

至于如何能将这“意境”画好，办法不多。一是亲身感受种种异兽带来的气势压力，将这种气势记住，蕴在心中，然后，再凭着自己的记忆和想象，将这种气势酝酿在心中，然后亲笔画出来。

其次，就是要有足够的修为。

如果是使用“画灵成真”的仙术，则修为越精深，加持上去的精神意志越强大，那画出来的异兽，就越强大。

如果是使用画魂笔，则跟画魂笔末端的“魄元石”或“灵魂石”有关。

越是品级高的魄元石，加持到画卷上的精神意志越强烈。而灵魂石当中蕴含的魂魄越强大，那魂魄借着丹青墨迹“寄魂化生”之后，实力也越强大。

此外，能激发出“魄元石”和“灵魂石”中的高级精神力量和高级魂魄的办法，也是画画之人心中所蕴的意境有关。

总之，对种种异兽的气势越了解，感受得越深，画出来的异兽气势越足，那实力就越强大，这是肯定的。

林佑听着，就问：“采茵师姐，龙凤麒麟之类的异兽，除了姑姑今早画的那一条，别的我是见都没见过，我该如何才感受它们的气势啊？”

柳采茵道：“如果是一般的普通人，我只要将一个记忆光团注入你脑海之中，你回去细细揣摩就可以了，但现在……恐怕是有些麻烦。”

想了想，她道：“看来，你只能先练习画小鸡小鸭了，大不了，回头我再帮你想办法。”

林佑听着，微微点头：“如此，就麻烦师姐了。”

“不麻烦。”柳采茵微微笑道。这时，林佑又问：“对了，采茵师姐，刚才听你说什么记忆光团，今天也提过几次，是指姑姑用来和你交流的那个白色光团吗？有什么用？”

柳采茵道：“就是那个光团。我们修道之人，可以将心中所思所想，种种心中蕴含的意境，凝聚到一股精神当中，再将这股精神转注到别人脑海里，别人就能够感受到我们心中所思所想的一切。就如同亲身体验一番。

“今天师父就是将她遇到你之后，发生的种种事情，在心里想着，然后凝聚到一团精神当中，具现出来，形成了散发着白光的光团，再射入我的脑海，我就知道她所要说的一切了。像是今天我给三绝老先生的那个光团，也是如此。

“而在修道界中，有许多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东西，更是通过这种办法来告诉别人的。师父将自己修炼当中的种种体验感悟，传达给弟子，就要用这个办法。甚至，专修幻境的人，还能够让这记忆光团当中，蕴含着种种幻境，再将光团给别人感受，就会让人陷在幻境当中，瞬息间经历过许许多多的事情，就如同那个‘黄粱一梦’的故事一样。”

林佑微微点头，那个“黄粱一梦”的故事不知是谁流传出来的，许多杂书上都有记载，他曾看过，所以倒是很熟悉。（注）

只听柳采茵又道：“只不过，使用记忆光团，只能临时储存记忆，没有人在旁用精神力维持，那精神光团就化为虚无了。所以，有时侯，一些高人，为了将自己的道统传承下去，还会使用另一种办法，可以将自己的记忆保存千年万年长。”

“可以将自己的记忆保存千年万年长？”林佑问：“什么办法？”

柳采茵未答，只回头望向附近一块拳头大的石头，伸手一招，那石头就飞到她手上，才问：“林佑师弟，你看，这是什么？”

林佑伸手摸了摸，道：“石头。”

柳采茵一笑，另一只纤纤玉手一抚，刹那间，就变成了一块温润无瑕的羊脂白玉，然后道：“你再看。”

林佑愣住了，不禁伸手又摸了一下，好一会，才问：“传说中，仙人能够点石成金，采茵师姐你这难道竟是……”

“不错，就是点石成玉，一种很简单的小法术罢了。不过，修为不同的人，这种法术的效果也不同。修为高的人，可以让这玉保持数百年，甚至永远保持下去，不会变回石头，而修为低的，有可能只保持得一两个时辰……”

柳采茵说着，小手一抓，就将那块玉石捏碎，落下大片大片的粉末，掌心中，一股白色的流光旋转着，一会儿，就只留下一块两寸长一寸宽四分厚，温润无瑕的玉牌。

她道：“这叫‘玉瞳简’，表面上描绘着上古云纹篆，里面刻印着一些粗浅的阵法，可以将记忆光团保存在里面，不会出现精神消散的情况，也就能保存得久啦。而且，还可以让修道之人用神念不断地感受里面的记忆光团的内容，可以重复不断地使用，也可以用神念将里面的内容抹消，或重新加持上去。

“不过，玉瞳简也分有等级，越是高级的，使用的材料越珍贵，保存的时间越久，里面的记忆光团就越难删改。像是我之前说的那些，足以保存千年万年的玉瞳简，就不能使用普通玉石来制作了，更不能使用点石成玉的法术变出来的玉石制作，而必须使用‘灵魂石’之类的东西来打造。

“高级的灵魂石，据说可以将一个灵魂困在里面十万年而没有任何消散，而低级的，也能保持个几千年上万年，所以很是珍贵。用来存封记忆光团，就能保持上更久的时间。”

林佑听着，点点头：“那，灵魂石是不是都是像采茵师姐你之前从画魂笔上面取出来的那一颗呢？一颗灵魂石里面，最多能储存多少个魂魄？”

柳采茵道：“一般来说，灵魂石的形态各异，颜色也各有不同，不固定的。并不一定就像画魂笔之前镶嵌的那颗一样。而且，一颗完整的灵魂石，不管大小，都只能储存一个灵魂。如果想要让一个颗灵魂石同时储存许多个灵魂，必须在那灵魂石内部下禁制，布设阵法，或是干脆弄出几一些裂缝，让它们相互不能沟通。

“否则，就会相互吞噬的情形。不过，如果是在里面储存着特殊的人造魂魄，那就不要紧。有些人造魂魄是不会相互吞噬的。”

林佑听着，又问：“人造魂魄？魂魄也能创造出来吗？”

“嗯。当然可以。”柳采茵道：“修为强大之人，或是修炼有特殊功法的人，只要给自身释放出来的记忆光团不断加持精神力量，并经过一定时间的催化，让那光团中的精神自行凝聚出魂格，就可以让记忆光团转化为人造魂魄了。

“比如你之前在泉碧姐姐那里拿到的一个高级白魂，就是泉碧姐姐自己用记忆光团慢慢培养出来的。还有，这颗之前镶嵌在画魂笔末端的灵魂石，里面的魂魄，本来也大都是我们御意仙宗的一位远师祖传下来的记忆光团变成的。”

林佑一怔，猛然想起今天载他片刻工夫就飞了八万余里，从山脚村来到御意仙宗的金色神龙，就问：“那个‘寄魂化生’为金色神龙的蛟魂，也是记忆光团变成的？”

“那倒不是。不过里面有几只朱雀的魂魄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