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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刀记-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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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子不愧是做惯庄稼的,身子好结实。”

男子嘴上逗她,突然一把握住乳房,实实的抓了满掌:“啧,这宝贝居然这般弹手!”

阿姊又羞又气,偏生疼痛里又有几分恼人的舒爽,一时被摆布得全身酥软,片刻才紧抓着他的手不让继续,恨声轻喘道:“你……你看不起我家种庄稼,这……这般欺……欺负人!在……在我们这儿,人人……人人都说我……比……比官家……比官家小姐漂亮!”

男子哈哈大笑,转移阵地,将手探进她腰里。阿姊害怕起来,死命夹紧双腿,颤声道:“阿哥……别!我阿爹回来撞见,要打死我的!”

她长年劳动,力气不小,当真不依起来,男子也难越雷池一步。

他凑近阿姊耳畔,滚热的喷息吹入她敏感的耳蜗,笑得一脸坏坏的:“妹子乖!你若依了我,阿哥让你做真正的官家夫人。”

阿姊浑身一颤,屈起的膝盖慢慢放平,顿时瘫作一片。

男子赶紧褪了她的裙褌,解下腰巾,将两条细白的长腿大大分开。小黄缨看得脸红心跳,只见阿姊双手捂着脸,全身抖得像打摆子似的,雪白的腿间一撮醒目的卷曲黑茸,下头两瓣细肉活像是一开一阖的鲤鱼嘴,油亮亮的润着一抹水光。

男子忙不迭的褪下裤衩,衣摆一撩塞进腰带,连鞋袜都没脱,缠着膝弯间皱成一团的裤管扑上炕去,惨白少肉的屁股挤开阿姊的大腿,就这么和身一沉——阿姊惨叫一声,两条白腿紧缠着男人的腰,十指都陷进他的背心衣里;从黄缨这头瞧不见她的神情,只觉得那声惨呼惊心动魄,后来有好长一段时间没听见阿姊的声息,仿佛是断了气。

男人“嘶”的一声仰起了头,呲牙咧嘴的模样不知是疼痛还是享受,不过稍停片刻,立刻大耸大弄起来。“阿……阿哥!疼……疼!”

起初阿姊还雪雪呼痛,不知过了多久,哀唤声渐次平息,喘息却慢慢变得粗浓,偶尔还夹杂着几下娇娇的轻哼。

小黄缨只觉两人下身半裸的模样说不出的丑,反不如调情时令人心猿意马,百无聊赖地看了一会,直到男子大叫一声,浑身僵直,旋又软软的趴倒在阿姊身上。

他起身穿好裤子,阿姊连忙摸出一条巾帕,咬着牙往雪嫩的股间一抹,帕上一片深渍染开,令人怵目惊心。“我们……好过了,阿哥若不要我,我……我也不活啦。”

阿姊捏着帕子,趴在男子怀里,说这话时双颊晕红,两只眼睛水汪汪的。男子极力拍哄,说上许多蜜语甜言。

原来这样便是“好过了”看来挺丑的。小黄缨歪着头想,心中不无安慰。最好阿姊遇上骗女人身子的无行浪子、江湖郎中,活该她白疼一场!

那男子却不是言而无信之徒,没过多久,便央人前来说媒。狗子家的太爷听说是前庄的郑家大户看上了女儿,乐得合不拢嘴,一口答应了下来。左邻右舍都说:“早知道你们家丫头不是庄稼人的命,这会儿真成了员外媳妇儿啦!”

纵有眼红的,这当口也都闭上了嘴,以免惹上放租的郑员外老爷。

黄缨跟着母亲到狗子家贺喜,阿姊看都没看她一眼,一迳忙着拣布做衣裳。

黄缨终于等到阿姊上花轿的前一夜,拿着母亲帮人做针线活的大剪刀溜进屋里,就着熟睡的狗子阿姊额前,慢慢将浏海贴鬓剪掉。她的动作很轻,一次只剪一点,足足剪了一整夜,磨利的剪刀开阖如水,说不出的熨贴爽润。

后来听说阿姊疯了。迎娶队里的长舅一见,说是“鬼剃头”遇着都嫌晦气,谁还敢要这样的阴女?花轿连黄泥沟的地坪都没放落,掉头便走。舍黄缨面饼吃的老大娘很伤心,终日以泪洗面,从此一大家子果真倒了楣:老太爷、狗子几兄弟接二连三的走,老大娘却始终拖了口气儿,瞎婆子守着窗牖破落的祖厝与疯癫女儿,左邻右舍都避得老远。

黄缨觉得老大娘挺可怜,然而一想起那夜落剪的滑顺手感,仍不觉轻笑出声,旁人都当她傻了。她从不后悔剪了那一地乌溜溜的发:这会儿,看谁才是贼贱丫!可采蓝不行。

她那种人,只有在鬼迷心窍的时候,才能干出平常想都不敢想的事,心魔一过就怯了,活像只被猫叫声吓傻的金丝雀,打开樊笼也不得飞。黄缨觉得有意思极了,甚至夜夜祈祷,请求老天爷叫碧湖死前能睁开眼来,就当着采蓝的面儿,哪怕只有一瞬也好,这可多有意思!

原本她数着日子,暗算采蓝能捱到哪一天,没想观海天门、指剑奇宫、埋皇剑塚也接连发生门人惨绝刀下的大案,又传出什么妖刀妖魂作祟的说法——这下可好,连碧湖也一并算了去,“妖刀复生”、“妖刀对上四大剑门”的耳语蔓延开来,传得整个东境武林沸沸汤汤,水月停轩上下戒备,谁都没疑心到自己人身上。

水榭外电光一闪,焦雷迸落,采蓝低头掩耳,苍白的脸映得一片惨青。

纱幔飘扬间,黄缨看见九曲桥的彼端有条模糊黑影,形象看不真切,似乎是个佝偻的高大男子,又像身上架着粗樑椽柱似的,感觉十分怪异:眨了眨眼睛,却什么也没瞧见。她心头一紧,“咕噜!”

嚥下津唾,悄悄探近碧湖鼻端,触手微感湿热,不由得松了口气。

菱舟香院那头层层戒备,更有被暱称为“红姐”的二掌院“万里枫江”染红霞坐镇,黄缨平日大老远瞥见这位督课严格、冷言冷面的掌院师姊,便慌忙绕路避开,此际却反而觉得心安。要说有人能无声无息,就这么越过大名鼎鼎的“万里枫江”染红霞手中之剑,又有在湖上曲桥倏忽消失的本领,只怕放眼东海四大剑门,再也没有一处安全之地。

世上有这样的人么?鬼还差不多。

鬼也不怕。这儿还有个凶手呢,多煞气啊!想着想着,恼人的头疼似乎消失了。黄缨乜着闭目摀耳的采蓝,旋又轻笑起来。

◇◇◇东海道,瞻州首治湖阳城城外,荒野之上。

破败的古庙屹立雨中,漆着“五威灵光”四个泥金大字的木匾被吹得咿呀作响,似将坠落。

庙中灯火通明,宽敞的大殿雨漏淅沥,原本横七竖八的圮砖已被移至一旁,龟裂的青石地板洗刷乾净,绘满硃砂符籙。扭曲的血红文字或断或连,盘了整整三大匝,几乎佔满整座灵官殿的地面。

符文的正中央,置着一座奇异的囚笼。

四方形的铁笼放在一辆八轮板车上,笼子顶端与相接的三面以精钢铸就,造得紧实,剩下的一面却是半朽砖墙,墙上布满蜂巢般的败孔。囚笼底部是块厚逾尺半、边缘参差的大石板,整座笼子简直就像凭空挖起两爿屋角、其余四面砌起钢条似的,接点俱都浇铸封死,通体竟无一枚活扣。

铁笼虽然奇怪,但也只是奇怪而已:若有东海道的武人途经此地,见了庙里的人马阵仗,怕才要大惊失色。今日,在这小小的荒野圮庙里,东海三大剑门——埋皇剑塚、观海天门、水月停轩——的人通通都到了,三拨人马各据一方,正等待着迟来的第四方代表。

许缁衣叹了口气,望着庙里摇晃的炬焰微微出神。

水月停轩门下,姿容、身段,乃至气质谈吐,无一不是精挑细选。身为水月一脉的大弟子、代理掌门职务近十年的许缁衣,按说应该是艳冠群芳才对:然而对初见面的人来说,绝对不会想用这样的字眼来形容她。

事实上,纵使随行的水月弟子们有如春兰秋菊,各擅胜场,这位肤白胜雪、黑衣素净的代掌门一入庙中,就再也没其他门派的男弟子敢投以唐突的眼光。她从容率众来到殿中一角,所经之处,他派男子莫不低头垂手、悄悄退开,仿佛多看一眼都是亵渎了观音佛祖。

许缁衣并没有出家,但她很清楚自己的定位。自十九岁代掌门务以来,她从未配戴过一件首饰,没穿过任何颜色的花衣裳,不曾出游享乐:在四家盟会的场合,她没说过一句多余的玩笑话,除了盟务,就只谈剑法武功。

要让一名当年仅有十九岁的无名少女赢得武林同道的尊敬,使她令出有依、言出得践,这样当然还不够,许缁衣另外做了很多很多的事。

只是这种一丝不苟、毫无转圜的执着,却为她竖立起极为超然的“高度”十年来只穿黑衣、每餐两碟素菜、每日抄经一卷……在精明善治、剑艺超群的形象之外,维持着异乎常人的生活自律,无疑能使许多人顿生自惭。

有件逸闻一直在东海道武林间流传,为人津津乐道:即使许缁衣从未要求,但只要有她的场合,其余三大剑门之人绝不饮酒,这是连其师杜妆怜都不曾有过的特殊礼遇。

许缁衣不是圣人,甚至不是出家人,她很清楚自己只是一个女人:充其量,也只是一个剑法很好、又握有权力的女人而已,但她从不吝于利用这额外得来的影响力。

今夜,她由衷希望这样的影响力能派上用场。

殿外雨坠如天倾,在铺天盖地的淅沥声里,一阵龙吟般的清啸突然透雨震入:啸声到处,簷前水濂分迸开来,雨水被音波一阻,涟漪般四向荡开。

众人胸中气血鸣动,功力弱的不由一晃,小退半步,倚墙调息回复。

(琴魔来了!

许缁衣闻声凛起,心知指剑奇宫若派此人前来,今日之事绝难善了。

啸起风摇,殿中几十支火炬劈啪作响。越过笼荫人影望去,在大殿另一头,埋皇剑塚的副台丞“朝天金锁”谈剑笏蚕眉蹙紧,紫膛阔面上虽无表情,额际却有汗光,显然心思也转到了同一处。

“遍履城山不求仙,独羇花月欲穷年:一罢掷杯秋泓饮,胜却青锋十三絃!”

朗吟声里,“渌水琴魔”魏无音跨过朱漆高槛,手拈长鬓,一双斜飞凤目迸出精光,眼角深痕如刻,密逾蛛吐。身为指剑奇宫硕果仅存的“无”字辈长老,那头银发乌鬓的异相正是修为深湛的证明,堪与背后的焦尾乌桐琴并列“渌水琴魔”的两大特徵。

另一边的角落,几十名身披缟素的道人怒目相对,露出悲愤的神情。

领头的中年道人一袭飘逸宽袍、环肩半袖,腰系犀角玉带,足蹬饰珠银履,鹤氅之下金织彩绣:虽作道士形制,却像是宫观壁画里的羽化神仙。随身更有八名杏衣道僮簇拥,手捧香兽经卷、长短木匣等,排场远比身为水月停轩代掌门的许缁衣讲究。

中年道人玻鹨凰笃岷诘拇笱劬Γ埕P冷笑:“魏老师好深厚的内力!琴魔之名,威震东海,果非倖致。等会儿滥杀四门无辜的大凶人来了,还须倚仗魏老师神功,一力击杀!”

魏无音置若罔闻,锐利的目光如剑一般环视场内,当者无不悚然。道士群里年纪较轻、修为尚浅的,被他锐目一扫,身子不禁微晃,霎时间竟有些足痠脚软。

琴魔来回扫了几遍,冷冷一哼,迳向许缁衣颔首:“代掌门既来,烦请代为问候尊师,就说老夫年衰体迈、剑艺凋残,杜掌门出关之后,烦请尽早前来印证,免生遗憾。”

许缁衣淡淡一笑,却未接口。

那中年道人被他晾在一旁,面色倏寒:但也不过一瞬而已,旋又冷笑。

“魏老师这般避实就虚,莫不是理屈了罢?”

东海四大剑门之中,除水月停轩一家尽是女子,极少参与斗争之外,指剑奇宫、观海天门都是长踞东海百数年的势力,明争暗斗,无日无之,恩与怨俱是一笔烂帐,算也算不清:若非还顾忌着埋皇剑塚的老台丞萧谏纸,冲突早已爆发。

埋皇剑塚虽列剑门,却是朝廷派在东海的司礼机构,负责统筹天子东巡祭天诸事宜,正式的名称是“东海道行司礼台”内设台丞一名,同内台令史正三品,台内连副台丞、秉笔、院生等都领有品秩俸禄。

尽管江山易改,历朝历代为节制东海道,始终都保有“东海行司礼台”的机关设置,只是江湖人不理庙堂的繁文缛节,一律管叫“埋皇剑塚”谈剑笏身为埋皇剑塚的副台丞,怎么说也算是东海武林同道的父母官,一见场面要僵,赶紧缓颊:“我有一言,二位且听。正是妖刀苏生,重又为祸,今日才请各家前来。按我家台丞的估算,今日妖刀必现身于此,少时还要请诸位齐心戮力,共止魔氛。”

魏无音闻言转头,玻а垡黄场

“萧老台丞今日没来?”

“这……”

谈剑笏被问得有些措手不及:“台丞尚有要务,不克前来。”

魏无音一拈鬚茎,漫声道:“三十年前妖刀乱世之际,东海四大剑门、三大铸号、五岛奇英等莫不受害,牺牲无数,才将妖刀消灭。老夫与杜掌门等寥寥故人,苟活至今,可不记得当年萧谏纸有预知妖刀出现的本领。”

他凤目一睁,迸出精芒:“莫说妖刀已灭,就算真又活转过来,萧谏纸几时与妖刀混得精熟,知道今日必来此间?”

谈剑笏哑口无言,一时答不上话。

魏无音冷冷一笑,移开目光。

“谈大人,你若不知,自好回转白城山,唤萧谏纸前来!我那劣徒失踪许久,中间有些小人污言构陷,说他行凶杀人什么的。若教老夫知道是谁将小徒藏了起来,又或设计他不能出面自白,老夫绝不善罢甘休!”

那中年道人玻а酆咝Φ溃骸拔豪鲜Σ槐刂干B罨保夜酆L烀湃粝胗脬逅南拦蝗ィ覆蛔排馍鲜跞嗣N姨笛吨兴抻醒疲钟谜吣幻允男裕豪鲜Φ陌奖厥浅至搜叮鸥沙稣獾壬颂旌碇拢恒逅南廊羧挥兄氡匾彩峭葱募彩祝豪鲜Σ环链笠迕鹎祝埠梦罡叩鼙W∠烂!

魏无音倏地转头。

“阁下东一句‘伤天害理’、西一句‘大义灭亲’,倒似我徒弟已坐实罪名,却不知目证何在?”

这一回轮到道人慢条斯理了。他弹了弹指甲,好整以暇的说:“指剑奇宫的‘不堪闻剑’与‘雨漏更残’两大绝学,都是缓杀慢死、取命于榻的厉害招数,敝门遇袭的十二人里,有七人当场毙命,余者几乎没有撑过三日的……”

魏无音正笑得蔑冷,忽听道人话锋一转:“……天可怜见,有一人却幸而得存,为这桩惨案留下了目证。”

轻轻击掌,身后的俩小道士抬出一张软榻,榻上之人纱布裹头,渗出黑涸血渍,气息几近于无,覆着白布的乾瘪胸骨已不见起伏。

埋皇剑塚号称“剑史”研考诸门剑艺如治经史,谈剑笏一见那人断息留命的徵兆,不觉一凛,抱拳道:“鹿真人,可否让我一观令徒伤势?”

中年道人一拂大袖,扭头道:“大人请自便。”

谈剑笏趋前俯身,小心揭起白布,只见那人胸前一条宽如食指的伤口,由右肩斜向左胁,伤处皮肉翻卷,那还不怎么怵目惊心,两侧的瘀青却比手掌还宽,被周围惨白的肌肤一衬,仿佛披着一条酱紫色的宽幅绶带。

这一记砍得胸骨微陷,令心、肺等衰而不死,伤者全身血流趋缓,宛若静脉,正是指剑奇宫的绝艺“不堪闻剑”谈剑笏轻抚伤者肌肤,果然触手寒凉,凝血之兆,不由得蹙起眉头。

中年道人得理不饶,冷哼:“谈大人见多识广,能否为本门做个公证,看看这断息留命的一刀,却是普天之下哪一门哪一派的手段?”

谁都知道此事绝不简单,但一时之间又瞧不出端倪,谈剑笏绷一张铁板也似的紫膛国字脸,一迳蹙眉苦思,半天都没有答话。

(派这个老实人来,老台丞可真是失算了。

许缁衣暗自叹了口气,出言为他解围。

“听说‘不堪闻剑’劲到血凝,断脉而不伤皮肉,乃是一门讲究透劲的绝学。”

她微微一笑,雪肌被素净的乌衣一映,恬静的面容透着空灵灵的冷落。

“我见识浅薄,但觉这一刀落手极是霸道,不知谈大人有何见解?”

谈剑笏点头道:“我也觉得奇怪。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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