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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刀记-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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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主太客气啦。依我瞧,少宗主的腿功已有五六成的火候,放眼当今江湖,也可算是一流好手了,何来粗疏?“琼飞却抢白道:”

呸,谁跟你五六成的火候,跟谁比去?岳宸风,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主意。你有种就别给我种什么雷丹、服什么丸药,过两年我腿功大成,再与你分个高下!“一旁符赤锦都快晕倒了,怒极反笑:“你妈拼了命想推你离火坑,你倒铁了心往下跳!漱玉节是天下第一等狐狸精,那楚楚可怜的模样不止男人,连女人都要上当,怎地生出了这种女儿?”

漱玉节气得玉靥煞白,上前要拉她,岳宸风笑着起身劝阻:“宗主勿恼!不过就是小孩儿顽皮,口没遮拦,何必生这么大的气?”

背向琼飞,身后露出偌大空门。琼飞斜眼一瞟,忽露出一丝诡笑,“呼!”

一声扫腿而出,向岳宸风暗施偷袭!

连阅历不多的何君盼都看出是诱敌之计,低呼:“不好!”

岳宸风适才见了琼飞背后偷袭弦子的蛇鞭腿法,故意露出一模一样的破绽。琼飞只觉方位、角度无不妥贴,简直是为受这一脚而设,心痒难搔,顾不得利害其他,便想给他来这么一下。

而岳宸风等的就是这一刻。

他霍然回头,“蹑影形绝”一经施展,身、掌倏至正位,右掌中隐有紫电窜流,蓄势待发;而身在牛空的琼飞则形势俱失,倒像自己把腰腿送到他手里。漱玉节岂能眼睁睁看女儿受掌?万不得已而动,手按剑柄,足尖踏前,忽觉不对。

角度一换,她才发现岳宸风的手掌在腰间微晃,这一击可至八方,未必非琼飞不可;论方位论距离,眼下有另一个比琼飞更好的目标——她自己!

背心破绽是诱敌,这一掌仍是诱敌。岳宸风的心更大,他要的不是琼飞之流牛生不熟的黄毛丫头,而是胴体己熟、元阴滋润的五帝窟之主!

薛百誊倒下之后,漱玉节是五帝窟在台面上无庸置疑的第一高手,即使为雷丹所制,她的武功心计仍不容小窥。一直以来,像薛、漱这等人物的存在,正是岳宸风仍愿意与帝窟众人维持表面和平、以礼相待,没有痛下杀手的关键因素。

会不会这一次,他终于失去了耐心,又或者对元阴及女色的贪婪终于大过了权谋计较,决定将五帝窟这个泉源收割一空?

(糟……糟糕!兔起鹃落之间,雷掌已硬生生印上血肉。奔窜如蛇的紫电骤尔发动,毫不留情地窜入中招者的体内!……耿照被弦子抱进内堂,眯眼窥见她一拍墙上暗格,拉开佛龛暗门后钻了进去,再开启青砖石门,弯腰将他放入密室。

她容颜极冷,身上却是温温香香的,耿照枕在她胸前臂间,脑后虽只一团玲珑玉软,却是隆起极绵,不失乳形乳廓,万料不到如她这般细胸窄腰的骨感身板,乳房还能这般柔软且具象,枕而陷之,犹如一只灌饱了温热液体的薄膜水袋,触感之精巧细致,与沃腴大乳又是两样风情。

弦子将他轻轻放下,运指如风,连点他身上数处大穴,以防这小和尚中途醒转。

耿照却早有准备,暗含一股碧火真气于全身流转,毋须仰赖耳听目视,每每在弦子落指之前,该穴位便会耸起一片鸡皮疙瘩似的微悚,耿照得以抢先挪偏分许;一轮下来,弦子全都点在肌肉骨骼之上而不自知。

耿照只觉她指尖柔嫩细滑,似为行动方便,刻意将指甲剪短修齐,却仍觉玉指尖尖,宛若十根通透剔莹的鲜剥笋心。

弦子迅速关闭暗门,起身离开,走出堂去正好遇上琼飞挑衅,与楚啸舟联袂闯进内堂大闹,才有后来岳宸风掌毁门砖等事端。

那密室颇为狭长,宽不到三尺,连转身都很麻烦 上有枚铜钱大小的岘孔,耿照坐起身来凑近一瞧,视线差不多便在众人腰背以下,落座时能看见客席之人的面孔,果然是专为窥视而设的秘密机关。

“奇怪!莲觉寺是佛门净地,怎也有窥人阴私的设置?”

耿照暗自纳罕,一边观察堂上动静。

听到琼飞自报年纪,不由奇怪:“她看来也没比霁儿年长,居然十六岁了,实在不像。莫非是随口诓骗岳宸风来着?”

由岘孔向外望,只能看到琼飞的下牛身,见她起脚之际,两条大腿浑圆结实,将滑亮的黑绸裤布绷得紧紧的,臀股又翘又圆,一样肌肉紧绷,动静间鼓成一球一球的,张弛迈劲,不禁有些口干舌燥。

琼飞本就娇小有肉,即使胸脯尚未完全发育,肩背颈腕仍是充满幼儿般的腴嫩肉感,说是“少女”都还不能够,看来便如总角女童。唯独腰腿因练功之故,全是紧致发达的肌肉,一双腿不算修长,线条却是细直结实,更无一丝余赘。

忽见琼飞抬腿旋身,浑圆的腿子如蝎鞭扫向岳宸风,大开的裆间绷起一团饱满浑圆,耻丘形状纤毫毕现,腿心里犹如噙着一枚圆熟大枣。耿照慾念勃兴,裤裆里竟隐隐生疼,不禁脸红,摸了摸光头自我解嘲:“她模样是小女孩,下半身却是不折不扣的女人。”

窄小的密室对面黑影一动,陡地亮起雨点精光,一把苍老嘶哑的声音晃悠回荡。

“你这个无耻的小花和俞,竟敢打老夫孙女的主意!”

语声未落、风声已至,一只干枯黝黑的指爪又向耿照喉头;就着岘孔透光一照面,来人正是那雷劲爆发的白帝神君薛百誊!

薛百誊深受雷丹发作之苦,原本动弹不得,盘膝坐在密室一角,苦苦压抑体内巨患。但这名五帝窟的前辈耆宿性子很烈,眼底容不下一点斑痕污垢,一听耿照之言,便知他说的是自己最龛爱的孙女,哪里咽得下这口恶气?也不顾身子状况,出手便是极招。

薛百賸这一手锁喉擒拿招数精妙,只是他重伤无力,速度、劲道俞不及全盛时的两成,耿照听风辨位,随手开格;薛百賸冶哼一声,不等两臂肌肤相触,左手已穿入中宫,拿的仍是喉头。

密室之中最大的缺点,就是毫无腾挪闪躲的余裕。耿照避无可避,右腕一滚,以手掌压着薛百誊左手背腕相交之处,硬生生将这雷霆万钧的一叉按了下去……两人均是盘膝端坐,全身各处无由动作,只以四条手臂穿插翻格,越打越快,顷刻间已换过数十招,薛百誊始终叉不到耿照的喉头,耿照却也摆脱不了他的双手。

“有本事!”

薛百誊冷冷一哼,不觉激起了好胜之心,索性不用内力,纯粹与他较量擒拿招数;没了劲力不足、真气难继的种种顾虑,出招越见迅捷狠辣,妙着层出不穷,确有伤前六七成的水准。

他手上不附内力,即使被击实了也只是皮肉之伤,临敌搏命时如此,简直就是儿戏。

耿照难以抵挡薛百賸的精妙招数,一轮猛攻之下,防御圈骤然被破,眨眼间捱了十几下指戳掌截、拳抡肘顶,不过就是疼痛瘀肿罢了,却能清楚感觉老人争强好胜的企图,又好气又好笑:“原来你孙女便是像极了你,才惹出这些麻烦。”

惊惶之心尽去,拼着皮粗肉厚无所畏惧,奋力还击。

漆黑的斗室里伸手不见五指,连想起身不碰头、转身不磨肩都难,两人四臂不住推移腾挪,挤压风咆。

原本是薛百誊压倒性的掌握形势,渐渐耿照跟上速度,有来有往;斗得越久,他对明栈雪所授的擒拿诀窍体会越多,一一与心中所藏的“那件事”相印证,领悟也越加透彻,顿觉其中处处妙着,势中有势、招里藏招,却又中天不动,如月映万川,幻者皆幻,破论中观。

薛百賸的错愕却远在他之上。

白帝神君目光如炬,黑暗中一眼便识破这名不守清规、出书无状的小花和俞,正是当夜渡头会见的那名黝黑少年,对耿照有多少斤两无不了然于胸。

原本以为自己重伤无力,索性纯以招数取胜,越打却越是心惊:这少年所使,分明是一路极罕见的擒拿绝学!两人拆解到后来,只见耿照双肘微黏、两臂交错,十指如捧莲花;明明动作极小,无论自己如何出手、如何取巧横进,却都不脱少年交叠如莲的臂间。

若非他对这路手法尚未纯熟,不时打着打着忽露迷惑、再打片刻才又恍然大悟,一脸心痒难搔的模样,恐怕早已压制住薛百誊的擒拿攻势。薛百誊被激起了好胜心,咬着一口烟硝火气:“老夫若被一名轻浮后生所败,还叫什么‘白帝神君……指掌运劲,嗤嗤有声,竟是绝学”蛇虺百足“!

耿照还未会意,体内的碧火貭气先感应杀机,自行发动,他在不知不觉间也以道门化劲拆解;薛百賸强横无匹的指劲接连被卸开,纵横迸射,四壁石裂粉飞。耿照虽卸开了指劲,但薛百誊一运真气十指如铁,硬碰硬也十分难当,不自觉地加紧催谷内力,想将薛百誊震开。

两人都在无意识之间加强劲力,想要一举压倒对方,蓦地薛百賸一阵哆嗦,忽然矮着头向前扑倒,仿佛中风瘫痪,浑身抽搐。耿照格开他的双臂,才发现薛百誊软绵绵地活像一滩烂泥,一股逼人的旱雷劲力却由相接处透了过来,电得他牛身发麻;还未反应过来,薛百誊已一头撞上他胸口膻中穴,发出痛苦呻吟。

“膻中”是任脉大穴,是人体至关重要的要害之一,便是幼儿轻轻以竹签一戳亦能致死,何况是雷丹破裂所爆发的紫电雷劲?耿照顿觉眼前一白,痛苦无比,似要被电劲鼓爆躯体,炸成灰烬,偏偏又叫喊不出,全身涌汗如浆。

岳宸风一掌拍落,打中的却是楚啸舟。

他从何处窜来、又是如何突入战团中,在场竟无一人看清。

岳宸风这一掌意在制服漱玉节,只用了三成劲道,楚啸舟被打得倒退两步,手里的布包“唰!”

直指岳宸风三岳宸风左手三指一合,将布包尖端牢牢箝在面前,距离鼻尖仅仅一寸之遥,鼻息然间吹落几根粗硬唇髭,不觉笑赞:“好刀!”

指尖用劲,嗤嗤几声裂帛急响,绸布包巾鼓胀爆碎、四分五裂,露出一柄形制殊异的蛇形弯刀。寻常弯刀不过尺牛,这刀光是刀刃便近乎三尺,已较一般长剑更长;刀柄更是欣长,上有暗赭缠革,形状虽是弯刀,刀柄、尺寸却更像是斩马刀。

刀刃如雪,令人不寒而栗。刀身扭曲如蛇,刀尖便是一枚抽象的三角蛇首;刃体在靠近握柄处有一弯弧,要说是吴钩原也使得。

楚啸舟唇畔咬着一抹鲜血,本就苍白的面色更是自得渗青,高瘦的身子如墨梅铁干般晃也不晃,刀尖凝立不动,低声道:“足够杀你。”

漱玉节早已将琼飞扯退了几步,以身子遮护女儿,扬声道:“啸舟,不得无礼!”

岳宸风指劲一收,毫不惧蛇刀前搠,取了自己性命。彷佛回应他的自负与胆色,楚啸舟收刀臂后,按着伤处缓缓倒退,任谁看了都不怀疑他能突然止步出刀,于一击间杀敌。

岳宸风抚掌大笑,赞道:“好汉子!中了紫度神掌还能说话、能站立行走的,你是我这辈子见过的头一个。”

他这掌不到三成劲力,说这话固是有意吹捧,但在场众人都是给紫度神掌种过雷丹的,对雷劲贯体时的剧烈痛苦可说是刻骨铭心,有人甚至捱不过那样的折磨、当场便咬舌自尽,因此无不佩服楚啸舟的忍耐工夫。

漱玉节柔荑连挥,轻拍他几处大穴,袅袅下拜:“这孩子不通世故,并非有意顶撞。恳请主人宽宏大量,赐下丹药。”

岳宸风笑道:“这个自然。是了,他叫什么名字?”

漱玉节道:“回主人的话,这孩子叫楚啸舟,乃水神岛累世家臣。其父于两年前身故,他孝期未满,未能继承‘越王蛇’的族号。妾身原想等明年行过大礼,再正式引荐给主人,请主人种丹赐药。”

岳宸风点头。“原来是楚湛然的儿子,虎父无犬子啊!楚湛然昔年会为符老宗主掌刀,如今其子又为宗主掌刀,将来也要替少宗主掌刀么?很好,很好。”

楚啸舟背上的蛇形弯刀,正是五帝窟三样镇门宝物之一的“食尘”与漱玉节腰间佩带的细长仪剑“玄母”是一对。历任帝窟之主用剑不用刀,于是从五岛菁英中挑选一名掌刀使,由其执掌“食尘”受重视的程度不书可喻。

“今年几岁啦?”

岳宸风又问。

漱玉节只道他有意拖延,欲延长楚啸舟受雷劲折磨的时间,面上不动声色,恭顺道:“今年二十四了。”

岳宸风恍然道:“我想起来啦。头一年造册核验之时我见过他,那年刚满十八。短短几年间,武功可进步得很快啊……主人谬赞。”

岳宸风把玩着那枚暗红色的辟神丹,半晌才好整以暇道:“如此栋梁,宗主也不必拘泥俗礼,既然今天种了丹,让他继承水神岛楚氏一门罢。今日起,你便是‘越王蛇’楚啸舟了。”

将丹药一抛,楚啸舟反手接住,却不稍动。

谁都明白,薛老神君的生死就看这丸丹药了。即使是寡书孤僻、不通世务的楚啸舟,也知不能随便服下这最后一枚无主的辟神丹。

漱玉节转过无数念头,终于明白今日之局无可挽回,不能失了薛百賸之救,再平白赔上一名楚啸舟,当机立断,温婉道:“啸舟,快把药服了,谢过主人。”

楚啸舟依言服药,低声道:“多谢主人。”

岳宸风又坐了一会儿,除了交代搜捕耿照等三人,也提到天罗香就在左近,让漱玉节密切监视,时时回报,对明栈雪之事却只字未提。吩咐停当,便起身离开,众人一路送出院门,那五名精心挑选的童贞美女与符赤锦也随岳宸风一起离去。

漱玉节打发众人下去,只领着何君盼、杜平川等亲信回来。琼飞见弦子跟在母亲身后,不觉有气,怒道:“你是跟屁虫么?怎不找点别的事做?”

弦子面无表情,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琼飞还欲生事,漱玉节华容丕变,素手一扬,“啪!”

狠狠甩了她一记耳光。琼飞被打得天旋地转,踉跆倒退了几步,劲力直贯足底,当场站立不住,向后瘫倒,被楚啸舟及时扶住。

漱玉节出手极重,这一巴掌不但打得琼飞嘴角破碎,面颊高高肿起,连浮肿的表面都瘀胀青紫,渗出些许血丝。自琼飞有生以来,还未遭母亲这般责打,抚着火辣辣的面颊睁大眼,一时竟忘了言语。

漱玉节犹不解恨,反掌举起,何君盼忙拦在琼飞身前,轻声说道:“宗主息怒!

这样……会打坏脸蛋的。“杜平川也拱手劝解道:”

宗主,事已至此,应别作良图。

那岳宸风老谋深算,纵无少宗主,料想也还要寻别的事端。“琼飞错愕之余,陡被颊上剧痛唤回神,泪水涌出眼眶,恶狠狠地回瞪母亲,小手乱拨何君盼的柳腰,叫道:”

何君盼你让开!来呀,打死我好了,我也不怕!你……你们都欺侮我!“既愤怒又委屈,小嘴一扁,泪水扑簌簌地滑下肿胀的面颊,又被盐刺得颤抖起来。

漱玉节气得全身发抖,只是见她可怜兮兮的倔强模样,第二掌便再也打不下手,牛晌才叹道:“都为你这小畜生,害了你爷爷性命!”

琼飞这时也隐约明白自己中了岳宸风之计,但嘴上却不肯轻饶,一指弦子:“都怪这小贱人!她若把小和尚还我,哪有这些事来?‘漱玉节怒道:”

你还敢说!你知不知道,为了培养啸舟,大伙儿花了多少心血?

为了不让岳宸风发现他的武艺,水神岛又冒了多么大的风险?再过得几年,待他练成帝字绝学中的顶尖刀法,咱们手里便多了一名奇兵,必要时杀岳宸风个措手不及,重夺至宝,不但救众人脱离苦海,更能延续本门宗苗!

“而你今天,却让所有人的心血都白费了,啸舟不仅被岳宸风盯上,还给种了雷丹,用掉了要拿来救你爷爷的最后一枚辟神丹!娘打你,你觉得委屈;你爷爷若有个万一,还有啸舟替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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