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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火传说-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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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神王愣了一下,既而站起道:“既然王后有敦煌的救兵,王兄又何必找臣弟来商量?到时候自有王后来负责退兵之事。”国王急忙站起拉住古神王,道:“现在匈奴人打过来了,用汉朝的话说,覆巢之下无完卵,二弟手握重兵,该早作准备才是。”
古神王冷笑道:“我楼兰有没有本事抗击匈奴,王兄心中也该有个数,臣弟曾多次提议让王兄注意和汉朝、匈奴交往的尺度,现在匈奴兵打来,说什么都没有用了。”国王道:“父王在世之时也常赞二弟之能,如今楼兰有难,二弟可有何良策?”
古神王冷瞥了王后一眼,道:“王兄有耿王后之助,哪轮得上臣弟来出主意,再说了,臣弟不过是个闲置的王爷,也没有说得上话的地方,王后还是多和王后商量吧。”王后见古神王有心针对自己,忍着怒气道:“神王说笑了。先王在世之时就常说,治国训民是福王,安邦定计在神王。如今正是应证先王之言的时候,还请神王万不要推辞。”
古神王听了“先王”二字,神情中现出深深的恨意来,冷笑道:“先王?先王在世之时,何曾拿我当过他的儿子?当年王兄还是一个寄身匈奴的质子,而臣弟靠着功劳已经是神王了,按楼兰规矩,先封王者为王位传人,可是父王却偏听偏信小人之言,把王兄招回来封为福王,传了王位,却将臣弟打入死牢,若非精绝女王请求,臣弟只怕已经死在了黄沙之中。王后拿先王来说事,难道忘了当年那个被弃尸荒野任由鸟兽啄食的孩子吗?”
王后面有愧色,怔了一下,既而态度又传刚烈,道:“远在敦煌就常听人称赞神王的聪明才智,却不想是个小肚鸡肠的庸碌王爷,我们汉人有一句话叫作‘兄弟阋于墙,外御其辱’,古神王若是死揪着当年的旧帐不放,不日匈奴兵卷来,不知神王这个王爷是在匈奴做呢,还是在精绝……”王后突然暗自吃了一惊,这精绝国一直是古神王的一块心病,自己在这当口上是不该提的。
果然,古神王大为恼火,全无方才的优雅从容,将茶杯重重一放,怒道:“既然王后以为本王与精绝有旧,有道是一国不用贰臣,退兵之事又何必来找我。既然王后在咱们楼兰国是太上国王,王兄还是找她出主意吧。”说完起身怫然而去。
国王慌忙起身拉住古神王,无奈地看了王后一眼,眼神中有些责备,道:“王后一时失言,二弟怎么跟她一般见识。还是国事要紧,国事要紧。”王后本来也生气了,正要反驳,却瞥见了国王责备的眼神,心头又泛起丝丝的暖意,方才的勃勃怒气立时烟消云散。
这与其说是责备,不如说是包容,就像是温文尔雅的丈夫对犯了小错的妻子一般。
王后心头一阵犹豫,轻轻咬了咬嘴唇,不经意间流露出少女孩子般的神情,她本来是个天真活泼的姑娘,被送到楼兰之后,她突然意识到自己身上竟有好几重身份:敦煌长女、大汉子民、楼兰王后、福王妻子,这一重重的身份让她再也不敢天真活泼。慢慢地,她学会了权谋政治,学会了勾心斗角,硬是将性子软弱的福王扶上了王位的宝座,来完成自己身上的使命。
孱弱的福王摇身一变,成了楼兰国王,纯真的王后也在这不知不觉间失了童贞,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政客,在这异国他乡孤苦一人,她惟一可以依靠的便是福王,而福王遇事没有主意,胆子也小,处处得依靠她,两人相乳以沫,二十年的同床共枕,两人的感情却远非简简单单的一个政治婚姻可以概括,此时国王的眼睛,却让她的脑子突然清晰起来,她不仅仅要让楼兰归汉,同样的,他不能让国王、楼兰王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这是两个原则。
想到这些,王后生生将怒气压住,向古神王道:“小妇人一时失言,还请神王不与小妇人一般计较才是。如今楼兰如同丸卵坠地,神王与陛下,还有小妇人都处在同一个危檐之下,纵是有天大的仇怨,也该放一放。”国王也连声道:“说得是,说得是。”
古神王的怒气似乎小了些,但语气仍是不怎么友好,道:“还能有什么办法,臣弟手中虽然有兵,但对于匈奴也是如螳臂挡车,根本济不了事。”国王不由啊了一声,道:“二弟,这个,那如何才好?”
楼兰国向来少有战争,历史上有几次也只是被人打了几回,最近的便是二十年前,赵破虏攻打楼兰,七百汉人一声不响地就夺下了楼兰,根本就说不上打仗,只是被人打了一回;再有一次便是差不多时候,因为“精绝弃婴”事件,精绝女王带兵五万进攻楼兰,但只到羌若就停了下来,说到打仗,国王连打仗是怎么一回事都不太清楚,加上他本来就有些怕事,此时不免有些慌了神。
古神王冷笑一声,神情又恢复过来,轻轻地吐了口气,道:“王兄忘了自己的经历么?”国王不由脸色大变,失声道:“二弟是说……质子?”——
古神王见国王脸色大变,心中有种说不出的快感,冷声道:“不就是个去匈奴为质,又不是一去就不回来了,说不得还能回到楼兰来当逍遥国王呢。”
国王听他含沙射影地提起当年的旧事,眉宇间闪过一丝的痛色,道:“质子?我实不愿我的儿子们再去过这如奴隶般的生活。”
王后一听是要送自己的儿子去匈奴为质,怒道:“遣送我的儿子,绝对不可!”古神王将茶杯重重一放,道:“那王后认为送谁的去可以?”王后不由一愣。
古神王哈哈笑道:“本王命中多灾多难,这辈子孤单一人,一无妻妾,二无子嗣,也没有人可以送出去。”说到这儿,似乎在追忆无限的旧事,悠悠道:“本王原也有一子,可惜死了。”
此话一出,国王和王后脸色纷纷变了,却都没有答话,脸上有着说不出的尴尬。
古神王见两人不言不语,心中的愤怒更盛了,冷声道:“在我楼兰周围,汉朝有沙漠相隔,强盛的国家就只有精绝和龟兹了,龟兹降了匈奴,而精绝么,王兄以为女王陛下会出兵来救吗?”
国王想到旧时的仇怨,摇头叹息道:“当真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古神王冷冷地瞥了王后一眼,道:“王后可是早就打算去敦煌借兵了?”王后哼了一声,道:“我家兄弟为敦煌太守,至于能否调兵,权在皇帝。皇帝要出兵,那便会出兵。”古神王道:“王后倒是推了个干净。可是王兄,你当真要向敦煌借兵不成?”国王叹息道:“此事只怕远水难解近渴。”
古神王怒道:“王兄糊涂!对于楼兰来讲,匈奴和大汉又有何区别?”王后道:“神王这是什么意思?”国王也是蹙眉不语。
古神王目光猛地一扫王后,道:“王后一意要使楼兰归汉,若是王兄依王后之意,取兵东王,就算是赶走了匈奴兵那又怎样?不过招狼赶虎而已。难道楼兰还会是一个独立的王国吗?”
国王沉吟不语。
王后怒道:“神王言重了。我大汉朝之所以要与楼兰建交,旨在灭匈奴,对西域众国却并无相侵之心。神王怕引狼入室,却是杞人忧天了。”古神王冷哼一声,道:“二十年前,汉朝攻打我楼兰时,王后的父亲好像还是什么游击将军,王后不会不记得吧?”
王后不由哑然。当年赵破虏攻打楼兰确有其事,而且就是那一仗之后,为了阻止楼兰与匈奴过多交往,她才被嫁到楼兰来。也是因为那一仗,国王被废除之后,古神王因为反抗激烈,才被免去太子之位,招回了在匈奴做质子的福王为国王。这废除太子之位的理由便是“精绝弃婴”事件。
古神王见王后反驳不得,道:“汉人既然有心要打匈奴,孔雀河岸众国中,我楼兰国与汉朝最近,自然也无法幸免,此事我楼兰国中三岁孩童也能明白,王后用不着巧辩。”王后正要辩解,却被他一句话先挡在了前面,说也不好不说也不好,心里面对这神王恨得痒痒的。
这个神王着实不副盛名,自己这二十年以王后的身份一直忙于楼兰归汉的事情,虽然很多事情都成功了,比如楼兰的汉化,但许多重大的决定都被神王拦了下来,让自己白忙活。好在国王与神王水火不容,自己在国王耳边吹了不少枕头风,对神王虽然没有做太过火的事情,但也违心地说了不少神王的坏话,挑拨了他们兄弟的关系,自己才从中得利。她对神王也常常心怀愧疚,觉得自己是楼兰的“妲己”、“吕稚”,平心而论,神王算得上是楼兰的贤臣,这么一比较,她就更觉得自己更像个奸后了。
但很多时候,一旦做出了选择,不论对错,都要一路走下去。
若换在别的事情上,王后定然不会再和古神王相争,但此事关系到楼兰与匈奴、大汉的关系,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退让了。
“神王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汉朝之所以要灭匈奴,是因为匈奴是马上民族,常年侵入大汉朝烧杀抢掠,汉人世代受匈奴的骚扰,汉帝这才痛下决心灭匈奴。大汉是农耕之国,对外没有野心,所以不会侵略它国,之所以要出战,是因为想求得长久和平。楼兰与大汉向来交好,而且也正是因为有大汉牵制匈奴,才得以保全和发展,若不是匈奴这些年被大汉朝打得元气大伤,想来楼兰必还是二十年前的样子,不仅年年要向匈奴进贡,而且还常常受其骚扰。”
国王仍是不能做出决定,不由看向古神王。古神王木然道:“若请兵汉朝,则势必与匈奴为敌,大汉能保一时,难道能保一世吗?若能保一世,那楼兰还能称之为一国吗?再说了,汉朝与楼兰有白龙堆沙漠相隔,而匈奴兵却世代在此出没,若汉朝真能击退也罢,若是不能击退,王兄将楼兰置于何地?”
王后急道:“这些年匈奴人被大汉打得元气大伤,只要陛下肯请兵,大汉的军队定然可以歼灭匈奴,还楼兰一个太平世界。”古神王哈哈笑道:“据本王所知,汉朝还没有出现之时匈奴便已经在此,汉朝建立的这百年时间与匈奴大小战何止做百,如今匈奴人依然在此,王后凭什么保证可以一战而胜?汉朝地大人多,输一次不打紧,我楼兰是个小国家,可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国王颓然坐下,道:“今日朝中大臣也都纷纷请示,让为兄向匈奴示好,为兄实在做不出决断,听二弟之言,便只有遣送质子了?”古神王道:“遣送质子在楼兰历代都有先例,王兄受王后太多的汉化,难道连祖宗的遗法都忘了不成?”国王怔了一下,既而神色一扬,态度变得坚忍起来。
“祖宗遗法,为兄绝不敢忘。为兄今晚便去太庙祈福,早定事宜吧。”国王的声音中有着说不出的疲惫。
古神王冷笑一声,并不答话,神情似怨却恨,像是对这一决定有着发自心底的厌恶。王后失声道:“陛下,难道真的没有别的法子吗,他们可是你的亲生儿子……”
国王微微一怔,道:“我楼兰国历代国王为了国家,都可以牺牲一切,我们的皇叔是如此,为兄曾是如此,二弟你也是如此,现在,是又该轮到我的儿子了。这一切都是逃不出的命数,二弟计较也好,宽佑也好,那都改无可改。”
古神王仍是冷笑不语。
王后看得有些急了,道:“陛下,到匈奴为质,这儿子就算是丢了,陛下,我就两个儿子……”国王的神情陡然间变得极为肃穆,震声道:“他们是我楼兰的皇子,是我楼兰城的四万百姓养大了他们!”
说到这儿,国王神情又复一弛,黯然道:“凤儿,你也一起去太庙吧。”
王后听了心头一震,自打福王成了国王之后,国王便一直称她为王后,或者静妃,而凤儿这个乳名,只是在回国最困难的那段日子里,国王才这么称呼过她,国王现在这么不经意间的称呼,是看在了儿子的份上。又有哪个父亲愿意间儿子葬送掉呢,除非是有比儿子更重要的事情,国王现在真的到了最困难的时刻。
国王淡淡地看了古神王一眼,眼中却没有仇恨和愤怒,相反的,是无奈和痛苦。“哎。”国王轻叹一声,一个人径直朝太庙踱去,身形显得有些凸驼,说不出的萧索。
“陛下,”王后有些心痛,正要急着跟上,看了看古神王,忍不住道:“现在是楼兰宗族大事,神王难道不要进去吗?”古神王冷漠地看了国王一眼,道:“这个地方,我进不去。”
“为什么……”王后生生将后半句压了回去,暗暗恨自己说话不过脑子。果然,古神王冷笑道:“王后,这里是楼兰国的太庙,供的是我楼兰国历代的祖宗。这左右各有一幅壁画,王后可曾见过?”
王后心中一阵惭愧,没好气道:“神王有话明说就是。”古神王却不去理会她,仍是幽幽道:“这左边一幅是画的是一个楼兰少年光着身子,被太阳活活晒死,因为他背叛了自己的宗族;右边的一幅画的是一群异族人被这万里的风沙活埋,那是外来的侵略。”
“这两种人都是不许进太庙的,”古神王顿了一下,道:“我该是属于前者。”说到这里见王后欲走,冷笑道:“那么王后,你大概就是后者了吧。”
王后的脚步陡然一滞,内心深处的愧疚感如泉水般涌上心头。
古神王突然放肆地笑起来,厉声道:“王后苦心谋化十数年,借着大汉使者的胆来谋刺匈奴使者,到头来却都刺在了自己儿子身上,正是天理昭昭,报应不爽。王后你有心无力,这玩手段的本事还差那么点儿火候。”
王后嘴唇发颤,怒道:“神王不必幸灾乐祸,我总会有办法的。”古神王道:“匈奴攻打楼兰,打得是捉拿王后和汉使的旗号,王后拿着自己的儿子去填火窟,就不忍心了?想当年,我那不满周岁的孩儿不也是被你们害得尸骨无存?”
王后默然不语,此事虽与她无关,但却是汉人做下的事情,古神王恨的是汉人,发泄到了她的身上,而她自己心有芥蒂,想反驳也开不了那个口。
古神王见王后无语,心中的的积郁也稍稍平和了些,道:“本王这使回去准备彩绸仪仗,至于是送王子还是送别的什么人,王后你看着办吧。”说完还像模像样地行了个大礼,扬长而去,留下王后一人气得三十六颗牙齿捉对儿打架。
王后见古神王去得远了,不由恼地暗暗跺脚,这古神王平日做事总是不温不火的,让自己使不上力又讲不明白,今天心情似乎特别激动,说话做事也显得十分张狂,让自己有些手忙脚乱,应付不来。
身边的侍女见王后久久地驻立,悄声请示了一下,王后沉吟道:“摆驾,去巫墓。”——
苏老爹本来在醉月楼和女儿谈天,趁女儿不注意时,偷偷溜过去“关照”一下频送秋波的阮娘,打了个闪电战又回来装得一本正经地跟女儿说话。匈奴兵打来了,醉月楼早早地关了张,粉头姑娘们也是闭门谢客,她们比谁都清楚,匈奴兵打来,最容易糟殃的是什么人。
苏老爹见着了阮娘又救回了女儿,整个人意气风发,大大咧咧间透着喜庆,不料这兴头还没过去匈奴兵便来了。不过这也没什么,匈奴兵在西域横行,哪儿见不着,他们来了咱们就跑,惹不起还躲不起吗?苏老爹打定主意,趁着明儿个等汉使回来,就一起拍拍屁股出城去,先到精绝国,沿着昆仑山麓而行,这些匈奴蛮子有精绝国相阻,断也威胁不到自己。
打定了主意,苏老爹的心也就宽了,该吃的吃该喝的喝,该玩的也就放心地玩。当然了,苏老爹的玩儿法是和阮娘一起“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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