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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铃-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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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衣女叹口气,嫣然一笑,道:“这些年来,我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所以,就这样的活了下来。”
白天平道:“这个我知道,好死不如赖活着。”
红衣女道:“这些年来,我只见到你这一个乡亲。”
白天平道:“美不美泉中水,亲不亲故乡人,在下浪迹江湖这多年,很少遇上一个乡亲,如今陡然遇上,自然是难免有些高兴了。”
红衣女低声道:“你受了很重的伤?”
白天平道:“是!我是被丐仙袁道一掌击中了内腑,伤的很重,所以,姑娘这么样的美色当前,在下也无福梢受了。”
红衣女摇摇头,道:“咱们既是同乡我也不会害你了。”语声微微一顿,接道:“你知道吗?我们这次调集于此,专为对付武当门下,咱们自己的人,不许妄入一步。”
白天平道:“那又为什么把我们送来此地呢?”
红衣女沉吟了片刻,道:“看在乡亲的份上,我不能不告诉你了,你们被送入此,那无疑是判了你们的死刑。”
白天平心头震动,口中却故意说道:“这又是为什么呢?”
红衣女道:“本来,我不知道这件事,昨天,我们堂主归来,召集我们说了很多事,其中有一项就是天皇教中决心不再留下重伤的门人。”
白天平道:“就算要处死我们,也不应该送入此地啊!”
红衣女笑道:“要你们死得舒服啊!玉人在抱,然后,气绝而逝,那不是死得很舒适吗?”
白天平道:“原来如此……”放低声音,接道:“可是你们下手加害的吗?”
红衣女点点头,道:“是的,是我们下的手。”
白天平道:“你们武功很好吗?”
红衣女道:“我们没有时间学武功,学的都是媚人之术。”
白天平道:“那么你又如何能加害我们呢?”
红衣女道:“这个,这个,只怕我不能告诉你了……”
白天平道:“说的也是,大约你要向我下手了,说出来,我岂不有了准备。”
红衣女嫣然一笑,道:“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奉到杀你的令谕。”
白天平心中一动,忖道:看来,这些花枝招展的女娃儿,恐怕都是杀过人的凶手了,只不知她们用的什么方法,自己不会武功,竟然能杀死和她一榻并卧的人。
但闻红衣女娇声接道:“你不用担心,咱们既是乡亲,就算我真的奉命杀死你的,我也会设法救你的。”
白天平道:“在下这里先谢过姑娘了。”
红衣女掀开垂帘,向外瞧了一阵,又放了垂帘,道:“你姓什么?”
白天平道:“在下姓谢。”
红衣女道:“你可要躺着休息一下吗?”
白天平道:“有乡亲照顾,在下可以放心睡一会了。”
他心中明白,如是拘谨得太过份了,那就不是天皇教中的门人了。当下躺了下去。
红衣女很熟练、自然的和白天平并肩而卧,一面道:“你能够忍得住吗?”
白天平道:“忍不住也得忍了,所以,咱们最好谈谈别的事,免得我意马难拴。”
红衣女似是觉着无话可谈了,颦一颦柳眉儿,道:“谈什么呢?”
白天平道:“先谈谈我的事吧!”
红衣女道:“好啊!小妹冼耳恭听。”
白天平谈了一些江湖见闻,搏杀经过后,话题一转,道:“这一次,你立了不少功劳吧!”
红衣女一怔,道:“什么功劳?”
白天平道:“武当弟子,被你们……””突然住口不言。
红衣女微微一笑,道:“这个啊,那些小道士,起初之时,还装的一本正经。但禁不住我们一撩一拨,就变了一个样子,那份急色儿,比咱们天皇教下的人,还要猴急。”
白天平暗暗叹息一声,忖道:清静才能无为,如是道行不坚,一旦被点起欲火,不焚身叛道者,实是绝无仅有了。
但闻那红衣女接道:“等他吃过一次甜头,那欲壑难填,什么话都说得出来,什么条件都肯答应,叫他叛离武当,他们一个个把头点的像鸡啄米似的。”
白天平道:“难道武当门下,就没有一个道行坚定的人吗?”
红衣女道:“这个我倒没有遇上过,不过,我听几个姊妹谈过,她们倒是遇上几个不受女色诱惑的人,可惜,我们早就准备好了药物,放在茶中,他们吃了一杯茶,就算是百炼精钢,也化作绕指柔了。”
白天平道:“这就难怪了……”语声一顿,接道:“他们常常来吗?”
红衣女道:“常常来,我们胸中记下了不少的甜言蜜语,一股脑儿,都倾诉出来,一阵迷汤,灌得他们颠三倒四,帮你很大的忙吧?”
白天平道:“忙帮大啦,这次,咱们教中的弟子,伤亡不大,全都是你们的功劳,使武当门下,倒戈相向,自相残杀。”
红衣女笑一笑,道:“这几天,大概你们打的很厉害?”
白天平道:“你怎么知道?”
红衣女道:“这四五天,那些小道士,都没有再来过,想是没有空来了。”
白天平忖道:“这手段果然是恶毒的很,如是武当掌门人知晓了此事,非被活活气死不可。”
只听那红衣女忽然叹一口气,道:“谢兄,你回去过没有?”
白天平道:“没有,我没有对我好的亲人,早就把家给忘了。”
红衣女道:“唉,我确是有些想家。”
白天平道:‘你多久没有回去了?”
红衣女点点头,道:“离家数载,不知父母身体如何,弟妹们也都该长大一些了。”
白天平道:“我离家之后,也从没有遇上过一个乡亲,你如是果真想家,我倒可帮你个忙。”
红衣女道:“什么忙?”
白天平道:“我带你逃离此地。”
红衣女道:“走不了,我们虽然罗衣锦食,但却没有一点自由,堂主和副堂主,都是身负绝技的人,我亲眼看到过两个逃走的姊妹,被抓了回来,身受惨刑,叫人想起来,就觉着不寒而粟。”
白天平道:“她们受的什么惩罚?”
红衣女道:“活活被火烧死,那凄凉的叫声,苦苦求饶的神情,想起来就叫人头皮发麻。”
白天平暗中盘算,以这位红衣女的身份,大约也就知道这些了。伸了一个懒腰,道:
“我想睡一会了。”说睡就睡,立刻闭上双目。
其实,白天平闭上双目之后,心中却在盘算着该如何应付目下的局面,最重要的是要设法取到解药,以解闻天和玄支下院中群道之厄。那一批造诣极深的武当剑士,不但和武当派的存亡关系很大,而且对整个武林大局,也有着很重要的影响。但如被困在此地,那就永远没有取解药的机会了。
还有那位总巡主,把自己送到此地,却未泄漏出内情,他的用心何在呢?
那位红衣少女大约认为白天平已经睡觉,悄然下榻,走了出去。
白天平睁开眼睛,瞧一眼,蓦地想起了洪承志,只不知这位从未有过江湖阅历的人,能否承受住这些妖媚女人的诱惑。
心念电转,想到了这些女孩子们,手中都握着置人于死的利器,不禁大感惊骇,洪承志不可能有自己这样好的运气,他不会有自己这样急变的机智,一旦身受暗算,那将如何是好?
想到此处,突然挺身而起。
双脚刚落实地,步履声巳到门外。软帘启动,进来的竟是那位身着蓝衣的总巡主。
暗暗吸一口气,白天平运气戒备。
蓝衫人望望木榻上零乱的枕被,微微一笑,道:“英雄难过美人关,阁下既然用剑,想必是武当弟子了?”
白天平答非所问地道:“你不怕这些话,被那些女人听去吗?”
蓝衫人笑一笑,道:“目下这方圆十丈之内,只有三个人。”
白天平道:“什么人?”
蓝衫人道:“你、我,和你那位同伴。”
白天平心中正忧虑洪承志的生死,当下说道:“他在何处?”
洪承志掀帘而入,笑一笑,道:“在这里。”
手中提着长刀,衣衫整齐。
白天平微微一笑,道:“总巡主,可是想解开伤穴吗?”
蓝衫人道:“我想你定然还有条件?”
白天平接道:“总巡主的意思是准备和我们谈谈了?”
蓝衫人道:“在下如无此意,两位恐已身遭毒手了。”
洪承志道:“在下不相信。”
蓝衫人道:“你非信不可,如若那位陪在你身侧的姑娘,暗中用毒针刺你,你能够想到吗?”
洪承志呆了一呆,默然不语。一个人武功再高,如若在全无防备之下,被守在身侧的人,用毒针刺一下,实是容易得很。
白天平道:“是的,她们不会武功,任何人也不会防备她们。”
蓝衫人道:“这就叫攻其不备,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子,很可能杀死一个武功绝世的高手。”
白天平道:“贵教的手段,当真是卑下的很。”
蓝衫人并无恼羞之感,微微一笑,道:“不错,一个杀过人的人,才知道死亡的可怕,所以,我很怕死……”
白天平冷冷接道:“愈是残忍恶毒,杀人如麻的人,愈是胆小如鼠。”
蓝衫人道:“骂得好,不过,这也都是真实的事,可惜的是,这些事,解不了在下身上的穴道,阁下何不说出真正的用心,咱们也好商量商量。”
白天平突然间觉得这人的声音很熟,似是在哪里听过,皱皱眉头,道:“阁下的姓名可否见告?”
蓝衫人笑一笑,道:“你朋友可否说出你真实的身份呢?”
突闻一阵燕语莺声传了过来。
蓝衫人一面以目示意,一面高声说道:“你们两人,虽是受伤未愈,但本巡主这种处置,你们已是因祸……”
但见人影一闪,香风扑面,全身绿衣的于副堂主,已然行入了小室之中。
只瞧她的快速,已知此女武功不凡。
目光一掠室中三人一眼,绿衣丽人淡淡一笑,道:“原来总巡主在此!”
蓝衫人一抱拳,笑道:“麻烦于副堂主了,这两人为本教立功不小,本座特命他们到此养息一番。”
绿衣丽人道:“不用客气,姑娘们闲着也是闲着,陪陪自己人也是应该的……”语声一顿,接道:“小妹久未到外面瞧了,但不知外面形势如何?”
蓝衫人叹口气,道:“武当派得贵堂之助,已然大部叛离,眼看即将冰消瓦解之时,却不料丐帮中人手赶到……”
绿衣丽人接道:“这群叫化子,当真是可恶得很,不论什么事,他们都插上一脚。”
蓝衫人道:“目下本教中在此实力,也不畏惧丐帮中人,但却有一个不易对付的人物,也赶来此地了。”
绿衣丽人道:“什么人物?”
蓝衫人道:“丐仙袁道,这老叫化功力通神,很难对付。”
人的名,树的影,一提丐仙袁道,绿衣丽人脸上的不屑之色,一扫而空,点点头道:
“袁老叫化子,难缠得很。”
蓝衫人道:“所以,在下也受了点伤。”
绿衣丽人冷笑一下,道:“总巡主,这件事报告给教主了吗?”
蓝衫人道:“教主大驾别去,在下已面报过副教主了。”
绿衣丽人道:“副教主如何行动?”
蓝衫人虽是总巡主的身份,但他对绿衣丽人一个副堂主,却似极敬重,当下说道:“副教主未置可否……”
绿衣丽人冷哼一声,道:“我去见他,咱们大功将成之际,如何能对敌示弱?”
蓝衫人急急说道:“于副堂主,在下以为不要去惊动副教主。”
绿衣丽人道:“为什么?”
蓝衫人道:“也许副教主别有苦衷,也许在等候教主裁决,于副堂主一催副教主,他必然会遣派人手出战,计划未必周密,一旦受挫,可能要引起教主的不满。”
一听说可能引起教主的不满,绿衣丽人的火气顿消,微微一笑道:“如非总巡主提醒,贱妾几乎闯下大错……”目光一掠白天平和洪承志,接道:“我听属下报告,你这两位属下,都还有能力自持,很爱惜自己的身子,没有作出越规的事。”
蓝衫人笑一笑,道:“难得他们竟还有这份定力,所以,我想带他们离开此地。”
绿衣丽人微微一笑,道:“他们力能自持,只是为了保命,如是要他们离开此地,只怕他们还有些不舍。”
蓝衫人道:“如是他们自愿留此,我决不勉强他们离开,目光凝聚在白天平的身上,接道:“必须说实话,你是否要留在此地?”
白天平道:“属下听凭总巡主的调度。”
蓝衫人点点头,目光转注到洪承志的身上,道:“你呢?”
洪承志道:“属下恭听总巡主的裁决。”
蓝衫人回顾绿衣丽人一眼,微微一笑,道:“于副堂主,看来,他们还可以为本教效命。”
点点头,绿衣丽人笑道:“你带走吧!还能为本教效力的人,我们应该再给他们机会。”
蓝衫人一挥手,道:“你们谢过于副堂主,跟我走吧。”
白天平硬着头皮对于副堂主欠身一礼,道:“谢过于副堂主。”
洪承志却冷肃的站着,动也未动一下。
那绿衣女人,似乎根本不屑多理两人,转身向外行去,没有再瞧两人一眼。
蓝衫人带着白天平、洪承志,行出竹舍,转入林木夹道中说道:“你们准备留在这里呢?
还是准备离去?”
白天平道:“咱们要的东西,还未到手。”
蓝衫人道:“你要什么?”
白天平道:“解药。铁剑道长在武当掌门人和玄支下院剑士身上所下之毒的解药。”
蓝衫人沉吟了一阵,道:“那很不易取得。”
白天平道:“所以,暗们要你阁下帮忙了。”
蓝衫人道:“他们中的毒性不同,解药也非一种,我还得查查才行……”语声微微一顿,道:“本来,把你们放在花篷之中,可免我费心,但我又怕你们死在那花女的毒针之下……”
白天平接道:“阁下怕我们死了之后,你也要陪上一条命,那就不太划算了。”
蓝衫人冷冷一笑,道:“你觉着,我真的是很怕死了?”
白天平道:“阁下不是怕,也许是觉着不划算罢了。”
蓝衫人口唇启动,欲言又止。
洪承志却轻轻咳了一声,道:“那位于副堂主之上,还有堂主了?”
蓝衫人道:“不错,她们叫万花堂。”
洪承志道:“那万花堂的堂主姓什么?”
蓝衫人道:“姓洪。”
洪承志双目神光暴闪,冷冷说道:“果然是她了。”
蓝衫人道:“是什么人?”
洪承志道:“那不关你的事,用不着你多问。”
蓝衫人冷笑一声,道:“最好对我尊重一些。”
洪承志满腔怒火,冷冷地望着蓝衫人道:“你心中还是有些不服,是吗?”
蓝衫人双目也射出寒芒,道:“你好大的口气啊!”
白天平低声对洪承志道:“他受了伤,咱们不能再把他打伤了。”
洪承志冷哼一声,强忍下去,未再发作。
蓝衫人双目暴射出的激忿怒火,也似乎逐渐平静下来。
白天平冷眼旁观,发觉了两大可疑。
第一、这蓝衫人是对两人尽了极大的容忍,不愿造成冲突。
第二、这位总巡主,在发怒时,只有双目中暴射出神光,但脸上肌肉冷硬,瞧不出一些变化。
这证明,这蓝衫人和自己一样,也戴了人皮面具掩去了真正的面目。另外,有一点不能确定的是,对方似乎是在穴道受制的威胁之下,好像是早巳解开了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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