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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旗英雄传-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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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咱们姐妹看看你的真面目?";另五个彩衣少女也轻笑着围了上来。
铁中棠呆了一呆,道:“谁是姑娘的七妹?”
紫衣少女伸手一指水灵光,笑道:“就是她。”
铁中棠心头一震,呆呆的看向水灵光。
紫衣少女咯咯笑道:“她也要跟着我们走了,你要看就多看两眼吧!”
铁中棠失惊道:“灵光……你……你?”
九子鬼母冷冷道:“水灵光已投入老身门上,位列七仙子之未,从今而后,只怕你将极少能见着她了。”
铁中棠道:“七仙子?”
九子鬼母道:“不错,老身这七个女徒,俱是仙子降谪凡尘,沾不得人间烟火气的。”
铁中棠大声道:“你本己有了七位女徒,恰合七魔女之数,为何还要加上她?”
九子鬼母道:“我那老七已被潘乘风所污,身子己非完壁,水灵光来了,恰巧补她的空位。”
铁中棠道:“你徒儿被人所污,你难道就不认她为徒了?”
九子鬼母厉声叱道:“仙子蒙尘,自不能再居仙子之位,老身虽要代她复仇,却早已将她逐出门墙了。”
铁中棠冷笑道:“我就不信令高足倒真的全能守身如玉。”
九子鬼母大笑道:“我就要教你相信。”
大笑声中,轻轻挥了挥手,道:“徒儿们,让他开开眼界。”
那红衣少女咯咯笑道:“铁相公,你眼睛可要睁大些了。”
缓缓卷起衣袖,露出一段莹白如玉手腕。
另五个少女,也一起跟着她的动作,卷起了衣袖。
铁中棠凝目望去,只见五段手臂,虽在惨碧的珠光下,仍是莹白得粉嫩,有如新生的嫩藕。
就在这六段手臂的肩下,俱有一粒鲜红的守宫之砂,红艳欲滴,衬着雪白的皮肤,颜色更是鲜明。
铁中棠忍不住暗暗叹息着道:“七魔女恶名遍布江湖,人人都知道她们必定是妖冶淫荡的魔女,又有谁想得到她们竟会是守身如玉的处女,潘乘风污辱了这样一个玉洁冰清的女孩子,也难怪别人要寻他复仇了。”
忽然间一条人影急急冲入树林,白衣素服,身手矫健,骇然正是大旗门下的云铮。
他目光四下一转,立刻护身在铁中棠身前,铁中棠忍不住问:“云公子,你来作什么?”
云铮道:“我担心你的安危,忍不往来看看你。”
铁中棠心头一阵热血上涌,脱口道:“在下与云公子素昧平生,云公子为何要如此关心我?”
云铮道:“你将我救出了那脂粉陷阶,否则我便要永为大旗门的罪人,如此大恩,我焉能不报?”
九子鬼母面色一沉,厉声道:“你也是大旗门下弟子?”
云铮挺起胸膛,朗声道:“不错,我便是大旗门当代掌门人之于云挣,你要怎样?”
九子鬼母厉声道:“你两人既然都是大旗弟子,为何要说素昧平生,在老身面前,你们到底在玩什么花样?”
铁中棠身子一震,云铮亦是大惊失色,骇然转首,望向铁中棠,厉声道:“你也是大旗门弟子?谁说你是大旗门弟子?”
铁中棠哪里说得出话来。
九子鬼母道:“此人身怀大旗门血旗,怎会不是大旗弟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快说!”
铁中棠黯然叹道:“在下自有不得已的苦衷……”
水灵光幽幽接口道:“师父,你老人家也不要再问了吧!”
九子鬼母冷冷瞧了铁中棠几眼,道:“十日之后,老身再召你来解释此事,今日且放过了你。”
水灵光轻轻拜了下去,道:“多谢师父。”
九子鬼母伸手牵住了她的衣袖,嘴角泛起一丝慈祥的笑容,缓缓道:“好孩子,咱们走吧!”
水灵光点了点头,无言的回身望向铁中棠,铁中棠也正目光相对,似乎都有许多话要说,可是谁也说不出来。
片刻的眼波交流,无限的情意相通。终于,水灵光去了,带去了些许香气,却留下了一片惆怅。
云铮的目光,始终狠狠盯着铁中棠,此刻突然一把抓着了铁中棠肩头,厉声道:“他们去了,你如何向我解释?”
铁中棠讷讷道:“在下此刻还不能解释。”
云铮厉声道:“你不能解释,便是冒充我大旗弟子,你若是冒充大旗弟子,今日你就休想生出此地了。”
铁中棠苦笑道:“纵然在下乃是伪充大旗弟子,但也以此救了你们的生命,你此刻反要杀我,岂非恩将仇报?”
云铮又厉声道:“你以大旗门血旗救了我大旗门那许多仇人,我焉能感激于你?”
铁中棠缓缓道:“我虽然救了他们,但李宅里的那许多义气汉子,亦是我救出来的,这点你岂能忘了?”
云铮道:“无论如何,我也要先问你,你那血旗是自哪里来的?”
铁中棠道:“这一点阁下也不必知道。”
云铮大怒道:“血旗乃本门之宝,为何我无权知道?”
铁中棠道:“你虽不必知道,但却有权取回。”
云铮大喝道:“血旗在哪里?”
铁中棠自衣袖中缓缓取出那面血旗,沉声道:“此旗乃大旗门中重宝,持旗之人,其位不在掌门之下,你得旗后行事更要谨慎小心些。”
云铮刚要去接血旗,忽然向后退了一步,沉声道:“你若不是大旗弟子,必定不会将这血旗交还给我,也绝不会对本门事情如此清楚:你若是大旗弟子,为什么要自认乃是伪充,这些问题我本来实在想不通,但此刻我却想通了。”
铁中棠脱口问道:“为了什么?”
云铮一字字缓缓道:“因为大旗门中,有一个不敢见我的叛徒,他做贼心虚,是以愧对于我。”
铁中棠心头一震,口中道:“他做了什么事?”
云铮目中已爆出愤怒的火焰,冷笑道,";他在我临危重伤时,抛却了我,而厚颜认贼作父。”
铁中棠道:“若是如此,你怎能活到现在?”
云铮恨声道:“幸好那时我已伤重垂危,是以未被严密监视,只等着我醒转之后,便以私刑拷问于我。”
铁中棠变色道:“你这话可是真的?”
云铮大怒道:“怎么不是真的?这些都是我亲身经历之事,这些用鲜血换来的教训,难道还会假得了!”
铁中棠长叹道:“你误会了!”
云铮仰天狂笑道:“误会?若是误会,你为何不敢见我?”
铁中棠呆了一呆,道:“我……”
云铮嘶声狂呼道:“铁中棠!事到如今,你还要在我面前狡赖么?若不是老天有眼,让我亲耳听到你与那司徒笑的言语,又让我侥幸逃了出来,你这些叛师背友的无耻行为,世上便当真无人知道了,此刻老天既然让我能活着见到你,你还有什么话说?铁中棠,你就拿命来吧!”
铁中棠身子一转,退后三步,黯然长叹道:“三弟,你纵要下手杀我,也该先听我解释解释。”
云铮冷冷笑道:“你纵说得舌绽莲花,也难教我相信。”
铁中棠道:“那时我只是为了要逃出性命,才不惜以那种方法骗得司徒笑的信任,然后再乘隙夺路而逃。”
他曾不惜以自己的性命来换取云铮的性命,而今却被云铮误会如此之深。
云铮冷笑道:“你是夺路逃出来的么?”
铁中棠黯然点了点头,道:“我那时的艰苦行程,说来你也不信。”
云铮厉色笑道:“我自然不信,别的不说,你身受重伤,又落在司徒笑那厮手里,还能逃得了?”
铁中棠黯然笑道:“事实如此,你要如何才肯相信?”
云铮大喝道:“杀了我,我也不信!”
语声未了,突听林外传来一阵笑声。
随着笑声,司徒笑轻轻掠入树林,扬声笑道:“中棠,他既然不信,也就算了,你还和他争论个什么!”
铁中棠神色突然惨变:“好阴毒的人!";他知道司徒笑这样一来,这误会便更难解释了。
云铮果然纵声狂笑道:“好呀!铁中棠你纵想狡辩,怎奈司徒笑却已替你承认了,你还要怎样?”
铁中棠一步窜到司徒笑面前。
司徒笑微笑道:“事到如今,你还骗他作甚?”
他微笑一招手,白星武、黑星天、潘乘风,立刻便又四下现身,司徒笑接口笑道:“反正这里都是咱们的人,你怕他作甚?”
白星武接口笑道:“只要将他杀了灭口,世上便无人知道你的行径了,你还是一样能到大旗门卧底的。”
铁中棠盛怒之下,满腹冤气。他自知此刻自己已是百口难辩,是以咬紧牙关,绝不开口。
云铮双拳紧握,目光四下流转,突然嘶声狂喊:“铁中棠,告诉你,我纵然拼了性命,也要逃出这里!”
黑星天冷冷笑道:“大旗弟子也会逃么?”
云铮目毗尽裂,望着铁中棠,嘶声道:“我要逃出,只因为我要将他叛师的丑行宣扬给天下武林中人知道。”
语声未了,身形急起,向白星武扑了过去。
司徒笑立刻遥遥向白星武打个了眼色,白星武也微微以目示意——就在这刹那之间,云铮已挥拳扑来。
他一心突围,拳势自是凌厉无俦,左拳当胸护身,右拳直捣白星武胸胁,拳还未到,刚劲的拳风已震起对方衣袂。
白星武掌势斜引,急划腕脉。
哪知云铮右掌竟是虚招,招式到了半途,左拳突然自右肘之下翻转,";石破天惊";,猛撞白星武下颚。
白星武似乎未料及他变招如此之奇诡迅急,神色微乱之间,云铮双足已接连飞起,上下三招,宛如一式。
足风拳影间,白星武身子斜斜冲出数步,似乎着了云铮一掌,立足不稳,只得让开了云铮的去路。
两人动招,不过是霎眼间事,云铮志在突围,也不愿恋战,身子凌空急转,闪电般飞掠而去。
司徒笑、黑星天齐声喝道:“追!哪里逃!";但身子却仍紧挟着铁中棠,脚下更未移动半步。
白星武哈哈一笑道:“小弟这诈败卖招,不知装得可还像么?”
司徒笑抚掌道:“当真是天衣无缝,无懈可击。”
白星武道:“不过那厮招式也委实凌厉!”
司徒笑截口笑道:“无论他怎么凌厉的招式,难道还真的能在三招之中,便冲出白兄的拳网么?”
三人相对大笑,笑声充满了得意之情。
司徒笑回过头来,望着铁中棠道:“你可知道在下等为何不杀死云铮而故意放他逃走?”
铁中棠道:“你存心挑拨我弟兄两人。”
司徒笑仰天狂笑道:“对了,我此番放了他出去,便犹如为你制造了个最大的仇人,他一生一世都不会放过你。”
铁中棠心头一阵黯然,口中却厉喝道:“我与他谊属同门情如手足,纵有误会,也解释得开的。”
司徒笑阴恻恻笑道:“真的么?他连你说话都不愿听,一心只想杀了你这个叛徒,这误会是再也解释不开的了。”
铁中棠胸中怨气淤积,忍不住大喝道:“恶徒,你……”
司徒笑截口笑道:“不错,我是个恶徒,但若论今后狂江湖中的名声,只怕我要比你好得多了。”
司徒笑道:“铁兄,你此刻已成了大旗门的叛徒,不但云铮要杀你,你们中师长要将你明正门规,便是那些自命侠义的江湖中人,只怕也不肯放过你,你此刻已四面楚歌,在武林中已无法混了,铁兄你想必也知道的。”
铁中棠道:“纵然如此,也与你无关!”
司徒笑冷冷笑道:“兄台须得放明白点,以兄台目前所处的情况,只有与我等同盟还可有生存之机会,否则……”
铁中棠道:“否则怎样?”
司徒笑哈哈笑道:“否则怎样,兄台自己还不知道?”
黑星天接口笑道:“兄台还是将自死神宝窟得来的珠宝取来,与我兄弟共创一番事业,远比在大旗门下受气好得多了!”
白星武道:“你我此刻最好还是让铁兄多考虑考虑!”
潘乘风大笑道:“极是极是,你我此刻最好还是先回李府大厅用些酒菜,什么事再从长计议。”
他四人你一句,我一言,当真使尽了威逼利诱之能事。但铁中棠目光反而变得冰冰冷冷,没有丝毫表情。谁也猜不出他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司徒笑手臂轻轻搭上铁中棠肩头,含笑道:“兄台走吧!”
铁中棠不置可否,茫然随着他四人走出了树林,走向静卧在那沉沉夜色中的古老庄院。
庄门前有条窈窕的人影轻轻一闪,仿佛是温黛黛正倚立在门前,观望着外面的动静。
司徒笑手指着那条人影,微微笑道:“你我自己人了,什么事小弟都不愿再隐瞒兄台,兄台可知道这位温黛黛是谁么?”
他自己回答了这个问题:“温黛黛本是小妾,但兄台若是真的属意于她,小弟立时便可与她一刀两断!”
说话间,温黛黛已自门前的阴影冲了出来,见到铁中棠与司徒笑并肩而来,而且仿佛谈笑甚欢,她便立刻顿住脚步,呆在铁中棠面前,连已说到嘴边的一句话都噎在喉间说不出来了。
司徒笑哈哈笑道:“温黛黛,今后铁兄已与我是一家人了,你尽管当着我面与他亲热也无关系。”
温黛黛抬头呆望着铁中棠。
铁中棠目光仍是毫无表情,温黛黛突然双手掩面,痛哭着狂奔而入,她身上的衣衫,在夜色中看来有如水波一般。
司徒笑仰天大笑道:“妙极!妙极!想不到她居然真的对铁兄生出了情感,这当真是可喜可贺之事啊。”
笑声虽豪放,但其中却已充满了嫉妒之意。
要知他并非对温黛黛仍是喜爱,只是不愿被温黛黛抛弃,更不能忍受眼看温黛黛爱上别人。
只是他主动的抛弃了温黛黛,他便不会有任何痛苦——这便是男人的自私,任何男人都不能忍受被女子抛弃的痛苦,却甚是喜欢将这种痛苦让女人去接受——欣赏别人的痛苦,在某些人眼中,是一种享受。
笑声中,庄院里已燃起了灯火。李洛阳、李剑白父子两人抢步而出。
霹雳火、海大少紧紧跟在他们身后,人人俱是神情紧张,手持利刃,显然还不知道外面的围困已经解除了。
李洛阳目光转处,见到司徒笑等人的悠闲神情,不觉呆了一呆,道:“兄台们都没有事么?”
司徒笑朗声笑道:“有了我们这位铁兄,自然无事了。”
李洛阳道:“九子鬼母呢?”
司徒笑道:“此刻只怕已在半里之外了。”
李洛阳紧张的神色立刻松弛下来,但目光却更是明锐,带着明显的询问之意,在司徒笑与铁中棠面上扫动,显然期望能听到事情的经过——司徒笑却故意闪烁其词,铁中棠更仿佛突然哑了似的,不肯说出半个字来。
只有白星武微微笑道:“九子鬼母她肯放这个交情,其中自有原因,反正人已走了,李兄又何苦追问。”
李洛阳果然不再追问,但对铁中棠的身份来历,不禁更加深了几分怀疑,双眉暗皱,揖客人厅。
死寂的李宅,瞬息间便恢复了生气——所有被死亡阴影压制着的感情,此刻都奔放流露出来。
悲哀与怜悯,在这许多种流露的情感中最是明显——在死亡与恐惧中时,人们的情感大都会变为麻木,而此刻大家却都不禁开始为死去的同伴者悲哀,也开始对自己的生命与财产珍惜起来。
这种世家巨宅的活动之力,是异常惊人的,不到半晌,尸身便都已收殓,所需的食物也都购来,甚至连那扇满溅鲜血的大门,此刻也都恢复了原有的光泽——只有逝去的生命是永远回不来的了。
司徒笑、黑星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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