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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天台-第2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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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理?

除非……焦元成运气压住了火气;喝道:“何方道友;出来相见。”

只听有人道:“焦道友……好久不见。”只见一个青衣人缓缓走出;冲着他微微一笑;这笑容如此温暖;登时众人都觉得浑身暖洋洋的;如沐风。

然而;笑容一闪而逝。那人登时脸色漠然下来;刚才的笑意仿佛错觉。这时也不见他特意严厉;刚才那种和煦的气场已经荡然无存;几道无形的墙壁瞬间隔开了他和众人;仿佛自成了一个世界。

他笑时;众人都觉得轻松;他不笑;人人都觉得胆寒。

一人情绪的变化;影响竟至于此。

焦元成惊退了一步;脸上神色白中泛青;有一瞬间似乎还想转身就逃;但终于没动地方;只是颤声道:“竟然是你;居然是你你干嘛来”

那青衣人温言道:“我为德道友作证而来。昨晚他在我那里;并不曾害过其他人。”

德郢笑道:“你看看;有他作证;你还不信?你们还不信?谁不信;大大方方说出来。”

不等众人开口;焦元成突然咬牙道:“我信了。”

那青衣人道:“元成多年不见;依旧如此爽快。嗯;你们本来要干什么?开会是不是?”

龙六郎爬起身来;叫道:“干你屁……”突然声音戛然而止;仿佛给人掐住了脖子;脸上豆大的汗珠滚下来;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那青衣人继续道:“我旁听一下;行不行?”

焦元成咬了咬牙;道:“敢不从命?”大袖一摆;喝道:“进去。”当先大踏步走了进去。众人跟在后面。

程钧走在最后一位;抬起头和德郢对视了一眼;传音道:“行啊;你能把这位大神勾了过来;真是你的本事。”

德郢笑眯眯回道:“应该说是你的本事。要知道无罪道友可是因为想要见你一面;这才特地跑上一趟啊。”

三九二来意与安排

宴会厅。

场中一片寂静。

焦元成坐在主位上,身材有些佝偻,没了当初君临天下的气势,显得有些虚弱。底下众人虽然和适才一样的坐位,但或多或少有些不自然。

那青衣人,也就是无罪,安安静静坐在德郢的身旁。在他身边最讨厌男人的姚圣通,竟也一声不吭,头微微测过,也不知是不愿还是不敢看他。

程钧心中却也转过万般惊异,百感齐聚——前没想到,万没想到,连这无罪竟然会过来。

他是怎么过来的?

那个传送德郢的传送阵,程钧早就毁了。他怎能是那么不谨慎的人,留着后路给德郢抄底?然而无罪还是能过来。就算无罪是高人一等的阵法大家,但这边压根没有传送阵接应,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他就是阵法通神也过不来。

若是他从外面过来,哪怕招手之间分开湖水,一剑把水府夷为平地,都不稀奇,可他明明是从里面走出来的,而且结界法阵没有动过的痕迹。

只有两个可能。

一是无罪早就知道这处水府,也可能知道暗藏在其中的某个传送阵,决定要来之后,立刻接通了这边的阵法传送过来。

而另一种可能……

程钧只觉得心中一凛,额头上冷汗刷的一下落下来,咽了口吐沫,按下自己的震惊,心道:或许是……是我是想多了。

众人都不吭声,场中气氛很是尴尬,这时德郢突然笑道:“这是怎么啦?怎么都一个个不说话了?难道在座的有老虎,谁开口就吃了睡?”转头对程钧道:“秃大师,刚刚你们说到哪里了?”

程钧淡淡道:“府主已经说完了,现在就请你说了。”

德郢道:“我说什么,莫非是说外面金波罗花的事?我说不是我,你们又没有头绪了是不是?依我说这不是明摆着的事么,这就是肖璟生干的。”

饶是焦元成实在是忌惮他身后那位,却也不由的问道:“有什么凭据?”

德郢道:“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那金波罗花怎么凋谢的?分明是被毒死的。我是什么人。我是阴风邪极宗的神君,一身都是无极神功,从不用毒。我要是让花枯萎,那得是从头到尾的绞碎。这么毒发的手段,分明是丹阁药师的手笔。不是肖璟生又是哪个?”

薛横剑突然道:“倘若是行香子的毒呢?你也办不到?”

德郢歪着头看他。道:“有意思。看你盯着我要吃人的样子,这是犯了什么病了?行香子的毒和我有什么关系,你这话从何说起?”

薛横剑还要再说,焦元成突然伸手一按。薛横剑抿了抿嘴,便不吭声。德郢接着追问了一句:“倘若有人说不是肖璟生,就叫就该他出来对质。怎么不见人影?刚刚你们冤枉我,我可是马上出来澄清,他为什么不肯出来?可见做贼心虚。”

他叫嚣了一会儿。四周寂然无声,也没有附和,也没人反驳,一桩无头公案只好暂时告一段落。但众人心中疑影并未稍减——肖璟生不在,德郢现身,看来是肖璟生更加可疑些,但是德郢的态度又实在令人讨厌,众人对他的指证先天就是不服,因此反而淡化了肖璟生的怀疑。

这时候。一个半虾半人的小妖赶了过来,对焦元成道:“报告府主,上上下下搜了一遍,并没见到可以人影。”

焦元成道:“下去吧。”心中暗道:像这两个不速之客一样的可疑人影,就是再多的防卫。也如入无人之境。凭这几个孩儿管什么屁用?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罢了罢了。

这个时候,金波罗花怎么凋谢已经不重要了。有无罪在。其他的麻烦已经算不得什么麻烦。

德郢见众人又是沉默,笑道:“怎么了?大家都不说话。难道趁我不在的时候把话都说完了?不对,我不在,你们自顾自地说完了像什么话?别的不说,我要做什么,府主你还没吩咐,你不吩咐,我怎么跟你谈价钱?就算是你用我不上,可是我来这里一趟不容易,难道不应该把车马费给我吗?”

焦元成暗自运了运气,沉声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德郢道:“我说了……”

焦元成喝道:“没问你!你还不配插嘴。”转头站起来盯着无罪,道:“我问你,你来这里想要干什么?”德郢见他如此轻视自己,目中阴寒之色一闪而逝,面上却仍是笑容可掬,耸了耸肩膀靠回座位。

无罪静静地道:“我想听听你在说什么。”

焦元成脸上青红不定,突然一脚踢翻了桌子,玉盘金盏哗啦啦撒了一地,暴喝道:“你在这里,我说什么还有屁用。”

无罪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放在鼻端一闻,轻轻摇摇头,转头对程钧道:“道友,借茶一用。”

程钧保持着平静,慢慢端起茶壶,为无罪满上,茶水静静地流入杯子里,缓缓将一酒杯注满,齐口而止。这个动作看似平平稳稳,手指也没抖一下,但面对这样一个人物,却是殊为不易,至少德郢在旁边看着就有些佩服。

无罪展颜笑道:“真是出色的后辈。”

程钧欠身道:“多谢前辈谬赞。”

焦元成见他不回答自己的话,反而做些不相干的事情,胸中一口怒气又自聚集,但竟不敢翻脸,也不再说一句话。主位众人不认得无罪是谁,但看到焦元成的态度,已经知道此人必然非同小可,各有猜测,无不暗暗担忧。

无罪自啜了一口茶,才道:“你这脾气还和当年一样,总是改不了,可惜了。”

焦元成冷冷道:“你看不起我,何必拿脾气来说事?说吧,把你的目的都说出来,大不了大伙儿同归于尽。”随着同归于尽的出口,他气势为之一变,一股煞气冲天而起,整个人更立了起来,身子前倾,已经做出了随时都要扑上的姿势。众人修为不及他的,无不受到影响,轰然后退。

但饶是他气势无边,无罪就静静地坐在那里,端着茶杯轻轻地拨动茶叶,就把他衬托的像跳墙的疯狗,遭困的野兽。

无罪吹开茶叶末,喝了一口,道:“坐下。”

焦元成怔住,过了一会儿,缓缓坐下。起立时声势浩大,坐下时悄然无声。

无罪道:“听说你打算拆玄道的场子?”

焦元成哼哼两声,无罪道:“很好,我很赞同。”

一句话说完,他又是微微一笑,笑容如春风过境,可化坚冰。

众人都是心头一轻,除了木如意这样北国来的,上清宫中的几个心中都有杆秤。刚刚看焦元成的表现,就知道这位不是好惹的,所谓身份,无非是那寥寥几人中的一个。宫中内斗甚烈,高层之间互相拆台甚是常见,因此自己等人所图,未必就不合了这位的心意。更有人因此猜出他就是无罪,暗道:都说无罪和玄道不和,今日也算看见了。

焦元成道:“你这话当真?你和玄道……也要翻脸?”

无罪道:“我何时说过假话?翻不翻脸且放在一边,只要你的计划可行,我乐得顺水推舟。”

焦元成勉励振作精神,道:“好,我说……”

无罪道:“慢来,我有两点须有言在先。第一,我要听真的,你哄其他孩子的半真半假的计划,我是不听的。”

焦元成神色阴沉,道:这一声等于承认自己对旁人说了假话,但这本是心照不宣的事,也没人因此惊怒。

无罪道:“还有,此地不是讲话之所。”

焦元成道:“怎么,这里不够安全?”

无罪道:“当然不安全,玄道马上就要发现这个贼窝,发兵来攻打了。留在这里等着玉石俱焚么?”

焦元成再次霍然站起,叫道:“你告诉他的,是不是?”

无罪道:“是与不是有什么区别?你这里果然隐秘非常,那我也不能找来。我既然能来,别人自然也能来,有什么稀奇?还是尽早换个安全所在才是正经。”

焦元成道:“好,你说什么地方是安全所在?”

无罪道:“离率宫。”

焦元成喝道:“什么?为什么是离率宫?”

三分道人和紫涴对视一眼,同时心道:果然是离率宫,果然是无罪!

无罪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灯下黑难道比得上灯火烛心安全?由我来主持,比你更安全十倍。”

焦元成道:“不可能,我这里没有通往离率宫的道路。”

无罪道:“那也不妨,在咱们这里,就有一位阵法高手,可以布置转移的阵法。”他突然转头看向程钧,道:“小道友,怎样?”

程钧指尖阵法一起运转到了极致,面上笑道:“前辈吩咐,敢不从命?”

无罪道:“好极。玄道最快一个时辰就会来攻。到时候我希望你能建造成功。材料都是现成的。德郢,你去陪着他修法阵,他若修的太慢,你要督促他。”

德郢笑眯眯道:“好极。我早盼着这个机会呢。大师,咱们要精诚合作。“

程钧笑了笑,道:光下沉,突然传音给姚圣通,道:“道友,我知道宁弦前辈的下落。只有一事相求。”

三九三烈日当空

众人端坐在大厅中,气氛尴尬一如往日,只是少了程钧和德郢的身形。

无罪还是悠闲地坐在桌旁,慢慢的品着茶,好像一杯拳头大小的茶杯里面装的是永远喝不完的海水。满殿当中,除了他和蒙面的姚圣通,所有人都神色僵硬,没有一个说话。木如意心中疑问最多,譬如:这气场大,面子更大的青衣人是什么来头?譬如,他怎么笃定玄道要来,却还如此悠闲?再譬如:为什么这种紧要关头,为什么所有人不去想办法,却要留在厅上,等着一个初次相识的老僧去修建阵法?

那老僧神津又是什么来头,他行么?

然而这个决定是这青衣人下的,谁都不敢有丝毫异议,甚至连问一声都不敢。唯一有资格和他说一句话的,除了焦元成,大概就是只剩下那位黑衣蒙面的姚圣通了吧。

木如意的目光往姚圣通斜去,略有期待之意,心道:你也有些意外吧?为什么不起身问一问?

仿佛听到了她的心声一般,姚圣通突然站起身来,众人一起看向她,就见她缓缓地转过身,然后自顾自地离开了。

什么事情也没发生。甚至连多问一句的机会都没有。

这个行动的结果,是大厅中又少了一个人,仅此而已。

木如意暗自气恼,低下头,心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一个时辰该到了吧。

轰!

木如意一个念头刚闪过,整个水府都震动了起来。那是如同山崩地裂一般的晃动,一瞬间灯火熄灭,只听见杯盘碗盏哗啦啦的落地声和惊涛漩涡拍击墙壁的轰轰声。

不同于昨日转瞬即逝的晃动,这一次的晃动剧烈而持久。好像是有人要把水府连根拔起,抓着水府墙壁左右震荡,弄松他的根基一般。众人心中都有一个感觉——下一刻,整个水府就会被揪出水面!

同时,周围的元气不停地波动,众人感觉得到,头顶有一股强大的元气正在汇集。

头上有人!不止一个!

就听外面响起了一阵嘈杂的人声,大小妖怪、星海宫娥奔走声,惊叫声响成一片。这些小妖宫娥也算训练有素,但修为毕竟有限,这样的大乱不是他们能承受的。

而且——众人还有一个感觉——他们在外面也许看到了自己在里面看不到的东西。

无罪微笑道:“玄道来了,就在外面。你们谁想去看看他?”

谁想去?

谁去谁傻x。

焦元成本以为这位如此稳如泰山,乃是胸有成竹,必有奇谋退敌,却没想到他毫无表示。水府摇动的越来越厉害,他和本府心血相连,知道极限在哪里,知道若不出去迎敌,坍塌就在眼前,已经容不得犹豫,脸色变换,从袖中飞出两面小旗,道:“小的们!”

外面有人喝道:“在。”声音洪亮,听得出有几百个声音一起作答,只是却有些不整齐。

焦元成道:“小的们,给我列阵,蛟龙出海阵,守卫洞府!紫涴撤下宫娥,六郎跟我出去。”说着就要出去,无罪却道:“且慢。”

焦元成道:“怎么?”以为他要出手,心中暗喜。

无罪道:“你把顶棚打开,我们在下面看看战局怎么样?”

焦元成骂道:“看你大爷。”手一晃,头上两只金角突出额头,登时妖气大炽,提着两面令旗飞出水府,龙六郎跟在后面,嗷嗷喊叫助威。

无罪见他离去,伸手轻轻一划,一道蓝光飞出,笼罩了整个穹顶。登时变成透明之色,将外面的情形分毫毕现的显示出来。

众人虽知是镜花水月之术,但像他这样信手拈来便造出如此庞大的水幕,实在难得。

然而众人并没有来得及赞叹他的神通,就被眼前的情形镇住了。

就见藏在万丈深潭下的水府顶上,竟一点水也没有。

从水月镜花之术外面能看见蓝天,或者说——白天。

天是白的,日照江湖白。因为阳光是白的,所以一切都是白的。

白色的天空上,一轮灿烂的白日当空照耀,刺目的阳光笼罩着大地,即使只用看的,也能感受到其中的酷热和焦灼。

无罪道:“这是玄道的焚天烈日,他以天象入道——感应天时,日月风雨云霞都可入道,本来是好道,可惜他修的太杂太博,不肯放弃烈日的酷烈,却还想着雨露的滋润,更想抓住云霞的飘渺,如此样样皆贪,最终却找不到方向。不过这个神通威力不小。你们看他手段也毒,竟用阳光把潭水烤的干了大半。焦元成要吃亏。”

就见水幕一震,一头蛟龙冲天而起,往太阳处冲去。那蛟龙浑身披着金鳞,犹自带着淋漓水迹,也如神龙降世一般威武。

太阳何等酷热,蛟龙身上的水迹眨眼之间化为白雾蒸腾,雾气不散,围绕在它身边,化作天然的云雾,掩护着蛟龙的庞大身形,更为它遮蔽酷热的阳光。

无罪道:“你们看,那就是焦元成的本体,七千年化形金鳞水蛟。玄道对他了如指,逼得他本体上阵,这是下下策。他本来善于控水,但刚刚那深潭被玄道抢先蒸发大半,去了他一道臂膀。他善于结阵,玄道开始便放热浪,将他手下鱼虾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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