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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画卷-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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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行天用手在脑门上比划着。杀手额际生出了细微的汗珠,瓷碗则挂着的油珠,两者一个清,一个亮,高行天酣畅的面上却同时挂着这两种表情。

常人喜好浮夸之言,厨师却更满意食客的吃相。

行动的表达往往先于语言,真实过语言。

尤量感对高行天的吃相印象颇佳,老厨师望着用手在脑门比划的人,懂得了高行天的意思,于是他问:“你不再流汗是在什么时候?”

高行天呼出一口气,想了想道:“是杀风不免之后。”

杀手的问话,只有杀手才懂。

尤量感道:“水路风烟的好手极多,风不免是南疆总领,那边虽然不是水路风烟的重心,但能派去主持的也自然是非同小可的人物。杀了他的确可以名动天下,处乱不惊。”

“那一次为了等到机会,我潜伏太久导致身体僵硬,一刀之下风不免还有余力还击。肋下被他犁云手伤到,凤不免的手可是断筋碎脉的,我躲在提前选好的避难所,足足躺了一天一夜才能动弹,险些送命。”高行天站起身来喃喃道:“从此以后,我就很少流汗,因为血流多了人就会懂得控制自己,不得不控制自己。”

尤量感道:“你现在能随时保持冷静?”

“只是不流汗,心态平和一点,但也只是大多时候而已。有时想到某些人、某些事,心中都流了汗。”

尤量感饶有兴致的追问:“譬如?”

“杀司马。”

尤量感一震,高行天留下二十文钱,随陆无归出了店门。

刺杀司马穷途!

尤量感是杀手小镇的老一辈开拓者,杀司马这种话他许久没有听到了。现在镇中的杀手听到“司马穷途”四字就会露出五雷轰顶的惊惧表情,杀手丧胆最为可悲。有些事情希望渺茫,并使你承认自身的失败。但如果连想都不敢想,无异于一败涂地。

杀司马,呵,杀司马!

尤量感想自己是什么时候不再做这个梦的呢?

高行天、陆无归出了“尤记面馆”直奔铁匠铺。

陆无归坚持要买刀。

高行天一脸轻松,无所谓。似乎丢了“五色”,天下无刀,再没有什么能让他看得上眼。

陆无归再次提点道:“见过蚁王,摆在你面前的就是一场杀戮,就算你有刀,最后也会砍到卷刃,这次试炼非同小可,绝无假作。”

“你怀疑王不破的话?”

“白追与霍离生怎么可能联手推荐郞永绝,王不破这样说,是他还不了解我们三人已经到了什么地步。”

“蚁窝的铁律是窝内不可相残。你们三人在窝外呢,就没有斗过?”

陆无归道:“我们三人在窝内也是可以动手的,只不过谁都不是白痴。蚁王不插手的话,什么铁律都是空话。我们三个相处日久,大约知道对方的实力。任意两人相争,都是第三方渔人得利。”

高行天道:“王不破又是替谁传的话?”

陆无归不答反问:“对上郎永绝,你有几分把握?”

“生死?”高行天听到这个名字,眼睛闪现精芒,语气显得异常慎重。

“不错。”

“你说‘试炼’就是一场杀戮,这意味着只有活下来的人才能加入蚁窝?如果郎永绝也在这场试炼中,那么我们必须要分出生死?如果两败俱伤,又会如何?”高行天领悟的很快。

“最终留下的必须是一个人。蚁窝会等,一直等到试炼场分出生死,或者双双死去。”陆无归的回答很冷酷。

高行天忽道:“你对上白追抑或霍离生又有几分把握?”

陆无归想了片刻,展颜笑道:“是我多虑了。”

生死不是空谈。

“刀不顺手不如无刀,拖着把不顺心的,心气就不顺。”高行天认为这里根本买不到他想要的刀。

陆无归立刻道:“那是金家的铺子。”

高行天听了这话才同意去看看。这其中好奇心占了多半,金家的兵器打造和机关布置堪称天下一绝,蚂蚁窝竟然有金家的店铺,这太稀奇了。

小镇没有高过二层的建筑,江湖盛传蚂蚁窝的深度都在地下。小镇经营数代,地下工事纵横,四通八达比真正的蚁窝亦不遑多让。

高行天脚踩踏实的青石小路,感受着蚂蚁窝的风光,只见矮矮的房屋衬得苍天很高,云朵因为遮着日头透出丝丝暖意,已是深冬,小镇放眼望去到处是寒冷的色调,本该热火朝天的铁匠铺也熄了火。一个年方弱冠的公子耷拉着脑袋坐在门口,身体歪斜,两袖看来就像是风中的陈旧对联。

“这就是金家的店铺?怎么连个打铁的都没有。”高行天不是失望而是不信。

陆无归笑道:“有名气的都不能看表面。打铁的没有,掌柜的却在这。”

高行天指着那垂头丧气的小公子,道:“这人是掌柜?”

陆无归点点头,温声道:“金公子,陆某来了。”

金公子一摇冠带,不抬头,只闷声吭气的道:“刀不是托人送给你了么,这里没有像样的炉灶,铸不了好兵器。不过,我给你的那把刀还是勉强可以用的。”他像是活在寒冬的杨柳,生气全无。

“那刀人家看不上眼,所以再来麻烦你一次。”

金公子猛地抬头,怒道:“什么?看不上?这人懂不懂刀?那虽是一把烂刀,可只有金家人才有资格说他烂!”

陆无归向高行天笑笑,他对金公子突变的态度习以为常,陆无归反向暴躁的金公子一揖。

金公子本是骑在板凳上,此刻忽而一跳站了起来,用手指着陆无归疑道:“你,你,你有点怪……”他连道三个“你”,连退三大步,不悦续道:“你没事你拜我做什么,你这样准没好事,我告诉你,现在我不欠你。”金公子嘴上强硬,动作却慌张,他离家出走分文未带,一直都是陆无归周济着他大手大脚的开销,吃人嘴软,用人手软,细说细话起来他总觉得寄人篱下,矮人一头,然而形势使然,他也没能力离开这里。

陆无归语气柔和道:“寒窗,你即使欠我,那些旧账也从此一笔勾销。”

金公子金寒窗眨眨眼,摇头道:“不对,不对。”

“这有些银两,公子拿去先用。”陆无归从怀中掏出两张银票,递上前来。

债主上门,不要钱反送钱。

金寒窗“哇呀”着不接银票,心里憋的想吐血,叫嚷道:“有什么事情快说,他娘的,要逼死我啊!莫非是我家里的事情?快说我家里出了什么事?”

陆无归挠挠头,道:“我这么出去一趟当然给你捎回点家中消息,但我首先要跟你说的并不是这个。”

金寒窗皱眉道:“那是何事?”

陆无归看定金寒窗,严肃中带着歉然,赔礼道:“寒窗,对不起。我把盒子弄丢了。”

此话一出,金寒窗立刻呆住了,张了张嘴,终究没说出话来,继而公子哥的面色由木然变为铁青,一扭身进了屋子。铁匠铺的木门被“咣铛”一甩,震在一起。

高行天一直冷眼旁观,此时道:“可以走了么?”

陆无归道:“还没完。”

吃了闭门羹还不算完?

铺门紧闭,内里传来噼里啪啦的响声,有人在里面翻箱倒柜。果然不一时,屋门被人从里面一脚踢开。金寒窗面带杀气冲了出来,除了杀气他还带出一把伞。

伞是黑伞,伞式看起来也很普通,但是质料并不是寻常油纸,薄薄的黑更近于铁色。

金寒窗一言不发,擎伞朝陆无归奋力一挥。

攻击一旦启动,这伞就不再像是伞了。

黑伞伞盖于抽挥中绽放,然而,它一打开就停不下来。伞盖如被狂风吹捋,完全反折,伞骨瞬时并拢成一条直线,伞盖伞柄相连如同长枪。更为奇特的是,这仅仅是最初的变化,只见伞盖不断打开,反折,并拢,极为快速的重复着这个过程。

怪伞节节高节节长,已经长如旗杆,完全就是一杆攒射的伞枪!

伞枪在金寒窗手中一挺,直扎陆无归小腹。这伞状兵刃说长就长,伞尖锐利,突兀的一扎声势骇人。

陆无归向后连翻数个跟头,一跃至身后的屋顶,遥声道:“我也不想搞砸的。寒窗,你把锦瑟伞收了,我传几句棠夫人的话给你。”

锦瑟伞一击不到,颤动不休,如玄蛇吐信,如龙骨震怒。

金寒窗恼然道:“你他娘的放屁!当初是怎么说好的,口口声声说用用就还,现今呢?你终究还是把盒子丢了!你知不知道这盒子对我有多重要!陆无归,你是存心啊!早知这样我死也不找你借银子。”

陆无归道:“没那三千两,你怎么给青州府怡香楼的小芙赎身?”

金寒窗面上一红,强叫道:“闭嘴!快说我娘说了什么?”

“寒窗,我是闭嘴呢?还是快说呢?”

“闭嘴!我叫你快说!”

陆无归笑道:“你娘的话,我这样喊给你听,镇里任谁都听见了。好兄弟,凡事好商量,先把兵刃收了。”

铺子周围已有人远远的驻足相望,金寒窗不得已恶狠狠地一扭伞把。伞盖不断收张并拢退回,花开花谢般转瞬就变回一把寻常黑伞。

陆无归来到金寒窗跟前,拍拍他肩膀,安慰道:“寒窗,盒子虽丢了,你娘却已经原谅了你。夫人说随时欢迎你回家,你爹也不会怪你。回去吧,盒子将来我定会再给你夺回来。”

“盒子都丢了,我怎么还有脸回去!你嫌我闯的祸还不够大吗?夺回来?以为我白痴吗?以你的身手还守不住盒子,抢走盒子那家伙的强大岂不是显而易见!”金寒窗气道:“再说,我不想回去。我众目睽睽之下击杀朝廷命官,武陵山庄都要拿我,家里怎么能护得住我?回去岂不是给他们添麻烦?”

陆无归道:“难道你要在这里躲一辈子,做个杀手?”

金寒窗左思右想道:“反正我不能回去,而你,请记得现在是你欠我,今后不要再对我挑三挑四的!”

“额,我欠你,我欠你行了吧。你再给挑一把刀吧。”

“好你个无赖,怎么好意思又提出要求。刀?谁用?”

“他。”陆无归把高行天一指。

金寒窗打量在一旁负手而立的汉子,愠道:“就是他看不起我的刀?那我不会再卖他刀,金家不和不识货的人做生意。”

高行天忽道:“你的刀太差,砸了金家的招牌。”

“什么?啊哈哈……”金寒窗讥笑道:“就你也配评刀,因这里炉温不够高,铁石不够好,干活的铁匠也都是二流货色,所以那把刀的确不算上品,不过方圆千里之内你就是上了武冢也买不到这样的好刀!”

“给你上好的条件,你也打不出好刀来。看你的手,细滑的就跟小葱似的。好的铸剑师无不是自己亲自上阵,挥汗如雨的汉子。如你一般指手画脚,让别人代工,怎么能炼出好刀?”

金寒窗叫道:“那是本公子寻常不愿意动手,一般器件我可没兴趣。再说,你怎知我不亲自动手铸器?”

“因为你嫩的像个娘们,还是刚断奶的。”高行天说这句话时别着脸,连看都不看金寒窗。

金寒窗勃然变色,孤傲的他因高行天的一句话,暗地里连自己的眉清目秀、唇红齿白也恨上了。

他一怒之下就要再次出伞。

陆无归却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俗话说不打不相识,但这两人性格不相投,一旦斗起来就不好收场。

金寒窗不管这一套,狠狠道:“你放手!让他见识老子的厉害!竟敢说老子是娘们,待会却要看谁哭着喊着告饶。”

陆无归道:“你不能对他出手。”

金寒窗怒目道:“为什么?”

“因为他是杀手。”

金寒窗怒笑道:“杀手?这镇子上的有几个不是杀手!杀手怎么了……”

“的确都是杀手,但他不同,白追你见了吧,他比白追还要纯粹,你若动手,没有胜负,只有生死。”

第六章蚁窝(下)

“你是说那老头?被我当众辱骂却不敢动手,出了镇才扬言叫嚣即算破了窝规,再回镇也要诛杀我的那个白胡子老头?”

陆无归点头,这心高气傲的世家公子给他惹了不少麻烦,初来的时候金寒窗就对白追吹胡子瞪眼,话语尖刻,几乎让白追破了窝规当场动手。

白追、霍离生与陆无归同为血蚁,是蚂蚁窝的顶尖人物,金寒窗想了想白追,再看看高行天,好一番比对,不过高行天负手四顾,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金寒窗肚子里的一把火就怎么也熄不下来。

这人竟敢看不起我?他凭什么?子是金家嫡传的三公子,你又算那来的草贼?看不起我也罢了,连我家的手艺也要侮辱,今天非要让你见识下小爷的厉害!

金寒窗寒着脸看着陆无归,陆无归的眼神很凝重。对峙之下,金寒窗松口道:“你放手,我明白了。”他正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内心的怒火在烧,但是面上先压着。

陆无归缓缓松手。

金寒窗冲他一笑,笑容温文。俊俏公子笑起来更加好看,如同料峭寒冬里的一朵吐蕊孤梅。可他笑到一半,薄唇就带了恨意。陆无归一惊,金寒窗已经带着恨意冲了出去,他飞纵而叫道:“老子管你是谁!”

陆无归伸手一抓,只捏到金寒窗的衣角,金寒窗竟如此执拗。

高行天转了头,眼神冰冷!

陆无归知道金寒窗的能耐,这世家的公子哥确实有两把刷子,一般的江湖高手也难斗得过他。不过高行天岂是一般高手可比。金寒窗就是用上独门机关也是白搭,根本弥补不了实力的差距。并且陆无归深知高行天的个性,这个人是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杀招。

当初他把金寒窗带到蚂蚁窝,金唐两家都是知晓的,金寒窗若在窝中出事,他与金家、唐门的梁子就结定了。并且“蚁王”让他负责金寒窗的安全,他也不能负命。

不过隔了一霎,陆无归又有什么办法,他追也晚了,高行天是可以一合定生死的人物,陆无归希望高行天不要出手太重。

出手极重的是金寒窗,这次“锦瑟伞”不化枪不怪变,伞盖一开一颤,几十条伞骨就激射而出。

他发暗器!

陆无归与金寒窗打交道日久,也不知锦瑟伞还能发暗器!

金家的机关令人匪夷所思。

高行天对锦瑟伞一无所知,初时一见这伞的怪异,杀手的天性就使他格外警惕。这伞能长击他也不靠近相搏,高行天仿着陆无归,在金寒窗一纵而上的时候他反而后退。

锦瑟伞激射而出的伞骨异常锐猛,如果近距离逢上绝难抵挡。离得远了,沉重的伞骨就逐渐失了威势,高行天一退之下,避开了这一击。

金寒窗还欲再搏,陆无归已不给他机会。陆无归阻在金寒窗身前,扬声道:“金公子脾气就是这样,高兄休怪。”

金寒窗横眉道:“我脾气怎样?”

高行天道:“陆老弟,我对这个层次的人不感兴趣。”说完,高行天用手指下金寒窗,然后手掌比量着高低,以此来代表金寒窗与自己的差距。

金寒窗见高行天手掌上下起伏,最终压在最低的位置,作色道:“你这贼厮,竟敢瞧不起人!”

高行天不理他。

他的确看不起金寒窗,他也不掩饰他的不屑。

阻在二人中间的陆无归忽望着右方街口,轻声道:“高兄,时候到了。”

铁匠铺右边小街是个长坡,坡下有数人扛着一口箱子正缓缓上来。

箱子黑漆狭长就像是一口棺材。

高行天心中一凛。

金寒窗也看得一愣,他也是第一次见到试炼仪式。

抬长箱的队伍有九个人,抬着棺材的八个人的嘴上都咬着一枚长钉。单独一个黑衣人领在队伍前面,黑衣人的面上也罩了一帘黑巾,只露出两只眼睛,他冷声唱道:“八十一号,请君入箱。”

高行天什么也看不见,因为蒙着眼睛。他辨不清东南西北,因为他在一口箱子里。就像是一件行李,他被运走了。

八枚长钉将箱盖钉得死死的,箱子没有留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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