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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画卷-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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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一次的凋谢,笔挺的人突然倒下。
这一眼情景异常突然却又清晰缓慢,将金寒窗心中的不祥演绎的如此决绝。唐表的倒下如同一记刀斩,毫不留情割裂了金寒窗。少年刹那一分为二,一个是嘶吼的疯子,一个是干巴无言的泥塑。金寒窗不知道存在于这个现实世界的是那个自己,抑或这个世界都不是真实的?
星罗棋布蓦然转身,阴鸷的盯着金寒窗,哑声说道:“可惜看不到‘花’,不过没关系,只要我抓了你,不愁从唐棠那儿得不到。”星罗棋布的语音有着兴奋,亦有着失望。他费尽心机伏杀唐表,结果只见树木不见花朵,与垂死的唐表一搏,竟也被未施展开的“七宝树”伤的不轻,唐门的四大秘就像四座大山,牢牢地把他压死。他知道若不破了四大秘,他永远难在唐门面前真正翻身。
他眼光扫过像是得了失心疯一样的金寒窗,如看囊中之物,然后向倒下的唐表走去。星罗棋布非常谨慎,他偷袭的第一击凝聚了全身功力,理应在那时就断了唐表的生机,可是这个男人竟然还能在最后时刻勉强发动“七宝树”,他必须查验一下这个大敌是不是真的倒下了。
金寒窗散开的瞳孔逐渐聚拢,仇恨的怒火能溶透身躯,唐表事先交代的话语被他抛到一边,他吼叫着不惜一切代价扑向星罗棋布,忽然间一枚黑色棋子如同从黑暗中分离出来一般,无视距离,骤然间打在他的气海。金寒窗腹部淤痛,站立不能,双膝软跪了下去。
离得那唐表越近,星罗棋布就愈发明确这人的生命已无。强敌殁亡,万事尽在掌握,胜利的感觉自然而生。唐表倒下的地方不远,还卧着一名女子。星罗棋布淡褐色眼珠微微转动,捕捉着那女子虚弱的气息,他盘算着是否要将那女子也杀了。
容曼芙是相爷府的人,他这次来暮望的第一联系人是容曼芙,有了相府这层关系网,星罗棋布根本不屑与栾照打交道,暮望计划已经变动,栾照由棋子变成弃子,没有什么价值。于是,他玉荷楼上坐看同心街一刺,冷看“一家亲”覆灭,并亲手断了李纯一江记绸缎铺这条后路,又顺道用复梦派与恨愁帮试探了金寒窗的底细。“一家亲”之事,星罗棋布做得很绝,这其中有大罗教与“一家亲”不和的缘故,另外还有复杂因素。李纯一越来越被西北王倚重,固然因为武功高绝,出手无情,但是李纯一与西北王的血缘关系才是根本。李纯一属岑玉柴民间遗子,此乃西北的一件私密,明眼人猜得出来,可大多讳言此事,岑玉柴一直暗中培养着这个私生子,近年来尤其留意。而与“一家亲”争宠相抵的大罗教则结好恭王府的大世子岑文海。
嫡庶之争,古来难免。
岑文海对这个私生子弟弟是轻蔑其出身,嫉妒其才能,总觉受到威胁,他借机定要李纯一死在暮望,即算坏了青州之事也在所不惜,岑玉柴要的是天下,而他岑文海只要凉州一隅就足够了。
这些秘事,容曼芙知晓一二,为了取得这女子的信任,星罗棋布也不得不给予一些信息,他更知道以这个女子的聪慧,有了一二便能猜得到八九,只有连容曼芙也杀了,青州之事才算干净利落。西北王与相府一方有着共同的利益,但也非就是一条船上的渡客,当今天下,应各行其道,今夜这么乱,正是做事的好机会,随便栽赃给那个势力都说得通。
譬如说:那两个杀手。
星罗棋布嗜杀成性,念想间心意已决,就准备给地上的两人各补上一击,不留下一个活口。
那两个人卧在荒草中,寂寂长眠。时节近夏。青州的天候还没有完全转暖,荒草中的小野花大多还打着蓓蕾,但是总有些提早盛开的,这些耐不住寂寞的花儿开的娇羞了些,姿态说不上端庄也不够上狂野。
这里却还有着例外。
早开的花中有一朵最美。
它开在风中,无根无叶,肃穆而飞,小花冉冉浮空犹如魂魄,自由自在的四片花瓣并不完整,但简洁之美压过了残缺的遗憾,它寂静的从唐表衣袖起航,径向场中唯一行动的星罗棋布翱翔而去。
风在吹,草在动,月倾斜,星在天。
如果说动起来的事物像是吸引它的磁铁,那么为何它却只向人去?莫非因为一切变化皆是因心动?
星罗棋布的表情冻结在惊悚的一刻,当他感应到那“花”时,场面已然不可控!也不见膝盖弯曲,星罗棋布就如惊风般狂掠退走。他电般倒掠,那花却似来自幽冥一般,以更加不可思议的速度追上了星罗棋布。
小花燃烧一般的追击,狂欢一样的怒放。
这怒放如最残暴的黎明挟着千万缕曙光杀进黑暗,开到那里就摧毁切割到那里,无止尽的追袭引动它的身影。星罗棋布整个人蜷缩在棋盘之后,发出破了音的惨嘶,他像是一只无头苍蝇于院墙生生地撞出一个大洞,逃了出去。那一声惨嘶拉长拉远,藏着万分的恐惧与怨念,如同来自幽深炼狱。
院内人静,漫漫荒草倒伏了许多,尤其是破洞院墙前的区域,那里像被巨大蝗虫群啃食过一般,泥土倒翻,寸草未留。院中依旧有大片草植在风中摇曳,仿佛并不在乎谁在这里撒过野,荒草间光芒闪烁,金枝银叶几乎遍插院心。
跪立的金寒窗伸手极力探向唐表的方向,终于失去平衡摔倒在地,他的下肢淤麻无力,就靠着两手趴泥抓草的爬行。荒草涩涩的拽在手中,像是扭成一团写满恨意的乱麻,好比一把扎进心头的芒刺,金寒窗眼中的天是红色的,仿佛天际的星星一齐滴着鲜血。唐表的侧面已在近前,泪水从金寒窗易容的老眼中沥沥淌下,那触手可及的血色俊颜面朝着暮望的南方,没有了神采,但双目透过荒草野花,穿越重楼层阁,似乎无法忘却这有情世间。
小院的柴屋中无声无息出现了两个男子,两人从地道钻出,显得有些狼狈,其中的魁梧汉子望见了金寒窗,就要上前,旁边持着短剑的男子却探手挡了他一下,环扫四周环境,隐含伤悲道:“高兄,让他放肆的哭一场吧。”
暮望城外不远有着一片杨树林,林内停着不少马匹车辆,停留在林内过夜的都是些商旅,暮望封城事出突然,这些商旅本是赶着日落时分抵达,他们平常与门官交好,晚个几刻也能进城,不想今遭却被声词严厉的堵在门外。
夜已深了,林内还留着几点残余灯火。有些人还未安睡,正于树林旁边商议着什么,短短几言,卖方就痛快的递上银子,高兴的牵出一辆破旧马车,购得马车的两个少年人扶着一个受伤女子上了车,然后一言不发的扬鞭而去。
马车慢悠悠的起了速度,车头少年仔细的控制着缰绳,生怕颠簸了车内的女子。车厢的后帘被女子卷起,女子伤势沉疴,做完这件事就斜靠着垫子,匀长的喘息。她痴痴望着北方,不一会儿,那片树林远了,灯火远了,暮望也远了,不知怎地,伊像是伤体难敌夜凉风重,杏目轻阖,落下了几滴泪珠,泪珠晶莹剔透,如那官道衰兰上凝结的夜露一般。
卷三西北望
第三二章鹰眼峡(上)
龙门关东接雁岭,西临玉虚山,雄踞甘凉两州之界,号称西北第一大关。
西离此关,便是塞外凉州。
初出塞外,迎接旅客的是无边戈壁荒漠,而非那传说中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地见牛羊的奇美景致。这里常年风沙蔽日,晨昏日午间寒暑交替,熬人极苦,然而一旦挨过这片四百余里死亡地带,富庶的塞外江南跃然眼前。这片大好平原依托着从天脉大雪山蜿蜒流淌而下的清冽香河,得天独厚,香河冲击出肥沃的土壤,携着孕育生命的气息,它的九曲回肠亦载满了历代中原王朝拓边的荣光。纵死犹闻侠骨香,马革何曾裹尸还,自两百年前的龙门大捷之后,北漠部落的骁骑退回了远方的大草原,中央王朝新辟的这片疆土就以凉州为名,历经风霜与铁血直至今日。
凉州有七大城,两大关,十二连环屯军营,在此之上还有一个王。
藩王第一的西北王。
本朝虽册封了几个外姓王,但都是只封城不裂疆,这些藩王仅能作用于一城而已,对中央的集权威胁并不大。中原皇下十五州,其中的燕州、凉州是抵御北漠的两道重要屏障,两州卫疆捍边,享有些许不一样的特权,恭王岑玉柴占据着凉州中心大城平朔城,实力雄强影响着整个凉州局势。西北王有着保荐其他六城城主的不成文惯例,执行起来几乎与其亲手选派无异,并且大战时期可以便宜行事,调动整个凉州的军马,岑玉柴实际上将这塞外宝地都纳入了自己的独立王国。
能够做到独霸凉州,西北王的确有不可替代的功勋。凉州的北边疆界原先一直和北漠的势力范围重合,双方缠战不休,西北王利用北漠内争之机突进三百里,占据了墨梦山、九烟峡谷、古海等天险,连修十二连环屯军营,一举定边。七大城中的襄城、云野城就是分别坐落于墨梦山下和古海一畔,两城新建不过十年,当初筑城、迁民所消耗的巨资有七成出自平朔城,固然这两座新城的财政大权被平朔城方面顺手把持,但是两座边城对凉州的繁荣起着巨大贡献,愈见成为凉州的商贸集中地。岑玉柴曾说,凉州的一切是孤奠定的,他有这个资格,而凉州的民心亦趋附之。
西北的这片天空属于西北王。
黄沙扫过这片寸草难生的戈壁,掠向远处隐约的山峰。滚烫的沙砾随风抽打着偶尔出现的行者与商旅,教人压低了身躯几乎无法抬头。
一列走镖的队伍正艰难的行进在荒野之中。放眼望去,十七名镖师骑手护着五辆马车,外加六十六名趟子手,没有一个无用之人,这阵仗已然不小,大镖局倾巢全出也不过如此了。队伍只插了一面镖旗,插在队伍中间的马车厢旁。这一杆黑旗被风沙刮得猎猎作响,上面绣着四个金字“远威威远”。
赶车的马夫用布条缠着头脸,遮挡风沙,露出两只略显疲劳但仍专注精炯的眼睛。这一趟镖自幽州起发,横过中原数州,直至出塞才接近了目的地。依仗镖盟的显赫声威,遥远路途没历什么大的风波,如今胜利在望,几个当家人正在中间的马车里商讨着事宜。
车厢中一名老者默不作声的吸着烟斗,淡蓝色的烟雾袅袅升腾,一会就笼罩了并不宽敞的空间,老者身边的中年妇人皱起不耐烦的眉毛,打破沉寂道:“老烟鬼,分不分个场合?你想熏死谁吗?再抽,看我不掰断你的烟枪!”
位于正中的老者看了眼身边表情凶悍的中年妇人,再依次扫过抚着长发的姣好少女,沉稳持重的年青汉子,闭目养息的独臂怪客,以及年纪比他稍轻几岁的师弟。老者尴尬的清了清嗓子,将烟锅探到车外敲灭。
车帘一掀,黄沙就吹了进来,那中年妇人脸上不悦之色更甚,重重地哼了一声。
老者仔细的收起烟枪,温言道:“关二娘,你是不是觉得这趟镖太过轻松,我们出动这么大的阵仗,熬了这么长的路程,根本是多此一举呢?有什么意见就说嘛,不要拿老夫的宝贝儿撒气。”
那中年妇人不耐烦道:“是,我是这么想的,咱这一路也没碰到什么扎手的货色,为了这一趟没什么价钱的破镖,我们见龙镖局如此兴师动众,不仅你总镖头亲自出马,连我们五个都一并带上了,搅黄了镖局半年的生意不说,还连累着骆小姐受苦。这要是什么好镖,总局发镖书的时候,那几家还不疯了一样和我们抢夺?当家的,你知道我心思不行,而且不喜欢拐弯抹角,所以有话我就喜欢痛痛快快讲出来,当家的你自己去掂量。总之,这趟我是没走明白。”
老者静静听完关二娘的牢骚,然后对其他人道:“你们也都说说,惠师弟你先说,走了这么长的路,大家伙各忙各的,都很辛苦,也没特地抽时间坐在一块儿,现在可以好好唠唠。”
被唤作“惠师弟”的那位年纪也接近了六旬,他平淡的道:“师兄自有主张,我只负责镖队的安全,这塞外凶险,大意不得,编筐窝篓全在收口,咱们走镖的更是如此。”
老者露出一丝微笑,看着那沉稳青年,道:“鹤求。”
那青年汉子却瞥了一眼对面的少女,低头道:“师傅,弟子一向听您的吩咐,为什么接这趟镖,为什么如此重视,师傅必定深思熟虑,我觉得要听意见,还是骆小姐和盖剑客见多识广。”
“怎敢怎敢,黄师哥太高看小妹了。”那少女眯着月牙般的明眸,悦然说道:“鲁大镖头愿接这趟镖,爹爹也是非常高兴,盟里派铃儿在鲁大镖头身边只是历练历练,增长增长见识,顶多打个下手,还不知道能不能帮上鲁大镖头什么呢。”
老者笑道:“骆小姐过谦。有话可跟俺们直说哦,这一路最委屈你啦。”
“大镖头,那铃儿提点小要求,过了这片戈壁,我要洗澡!我要睡香阁!”骆铃一脸委屈地道:“黄沙漫漫,日头曝晒,最关键的就是一直别在这车里,铃儿的头发都被您老熏得满是烟味,再这样下去,铃儿快嫁不出去了!”
“哈哈哈哈。”老者开怀大笑起来,道:“可惜俺鲁松没有本事,否则一定给小姐介绍个好夫婿。”
关二娘看着骆铃柔润如玉的侧靥,心道:这小妮子美着呢,再加上人家的身份,怎会愁嫁,那用到你这个老糟头子。
车中没有发话的只剩下了独臂剑客,他单臂搂剑偎在最远处,剑客注意到众人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才不得不开口道:“盖某听小姐的。”他很少说话,平日只是默默地守卫在骆铃身边,像是家仆一般。他虽自降身段,寡言少语,但镖队中没有人敢看轻这个人,因为他是“独臂神剑”盖幽,远威镖盟总局仅有的五名金牌镖师之一。
远威镖局为了扩大影响,方便行镖,于中原各州吸收了六家镖局加盟,分别是诚通、瞻极、会友、长风、百灵以及见龙。远威组建镖盟之后,行镖的任务基本全分给了加盟的六家镖局,六家镖局改弦易辙,走镖时均打着远威的旗号。作为总局的远威变得极少接镖,渐渐演变成管理与制裁者的角色,主要负责夺回被劫的镖银,打击敢于挑战镖盟的敌手。远威镖盟执行夺镖的核心角色就是五名金牌镖师,这五人的地位并不逊色于下属六家镖局的大镖头,而能够让金牌镖师做护卫的骆铃则是远威镖盟盟主骆千河唯一的掌上明珠。
鲁松知道这趟镖非同小可,其他几家不争抢一是不知道内情,二是不敢接这个烫手山芋。如果不是担心声势搞得太大,这趟镖恐怕会直接由镖盟总局押送,不过总局以保护骆铃的名义派来了盖幽,等同于总局亲自出手了。鲁松暗自权衡一阵,开口道:“我们这一趟镖能不能送准时送到客人手中,塞外行程至关重要。中原各处咱依仗着远威的名号处处得益,一路风光,可这西北王的脚下可并非坦途,若说咱远威镖盟未疏通的地段,这里绝对算是一处。”
关二娘目露杀机,寒声道:“听当家的意思,已经有人盯上咱们了?那路货色?”
“二娘,就算知道是谁,怎么,你还能找到人家门上?我们是押镖的,不是别人手里的枪棍,遇事我们永远先让一尺,退一步,能不撕破脸皮就不起刀光剑影,这些道理你十几年还没悟明白?唉,真是越混越糙,比爷们还糙。”鲁松撑起眼皮瞪视关二娘,字字严厉的训斥过去。
关二娘见鲁松动了怒,哼了一声,鼻孔出气,嘴巴还是闭上了。
鲁松保持吹胡子瞪眼的尊容,将车中人环看一遍,沉声道;“骆小姐与盖大镖头和咱见龙一起处了这么久,不算外人了,既然都是自己人,有话老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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