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枝-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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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玄歌便也顺着钟木香的话道：“钟家果然不错，闹中取静，庭院布局甚是合理精致，这小小院落，就是清雅幽静。跟因是城主府宅，一般人又怎么见的来，甚好！”

“这钟家当真就那么好？说的我都有些好奇了！”钟木香故意道。

“这大大小小的院落都不错，若你有兴趣，本公子倒不介意带你转转，好谢你这劝谏之功！”卫玄歌是故意的，方才见她神色，似乎对这院子是熟悉的，那不妨再试探试探。

钟木香也正有此意，不知道巧儿还在不在，那个时候，是由巧儿和她娘照顾娘亲的，娘亲那个时候说她们母女是真心的，若是能找到，说不定能问出什么来。“这怎么好意思，公子终究是客啊！”钟木香故意说道。

“城主亲口许了由我四处走动，今日日头倒也不热，不妨走走！”卫玄歌说道。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钟木香随棍而上道。

卫玄歌让甫轩是留在院中里，自己则跟钟木香在钟家旁若无人一样行走。钟家的人定也是受了吩咐，见着卫玄歌都是恭恭敬敬地见礼，唤一声玄歌公子！对于钟家，其实钟木香比卫玄歌要熟悉很多，毕竟也是她生活过的地方。不过对于钟家的下人，她识得的倒真是不多的，想从这么多下人中找到巧儿母女，似乎有些难啊！

卫玄歌是私下里关注着钟木香的神色的，走着走着，便听他开口道：“你觉得钟家院落如何？”

“不好说！”钟木香有些疑惑般说道，“这般看来，公子所居那明园便不宽敞，公子随行的人也不少，不觉得拥挤吗？”

“这是我自己挑的，那明园虽不大，但胜在精致，也是幽静！”卫玄歌解惑般说道，“对钟家你知道多少？”卫玄歌是故意问的，想从她的只言片语里面看出个什么来。

“不知公子问的是哪位呢？”钟木香看周边的侍从走过，都是有意偷看卫玄歌，这人长得真如白玉般无暇，阳光之下仿佛是透着晶亮一样。

“你识得哪位呢？”卫玄歌反问。

“我一介小民怎么识得钟家的人，只听闻些传言罢了！”钟木香是控制自己的语气，努力让别人听不出喜怒来。

卫玄歌有意往人少的地方走，这走着走着，便是到了那葵香阁附近，只院门紧锁，看来是无人居住的。“看这石匾，这院落应该是女子所居啊！”卫玄歌说道。

钟木香无意缅怀在钟家的岁月，只绕着葵香阁走过，到这边，人迹已经是少了的，她在钟家的时候，本来就安排她住在这离娘亲住的院落远的。“看情形，此院落是闲置有些时日了！”

“你不妨说说听来的传言！”卫玄歌是在努力探听钟木香的口风，这什么传言，不都是半真半假吗？

钟木香微微低头，也罢，那钟韵娴外表看来，怎么都是各种美好的，这卫玄歌已经跟钟韵娴走的那么近了，万一他被美色所惑，那自己岂不是亏大了？“其实倒也不算传言，这石原城人都是知晓的，钟家原本是有两位小姐，目前的钟小姐其实是二小姐，不过那大小姐已经出嫁，但前不久和离，如今下落未知！”说的是自己的事情，钟木香却是轻描淡写一样。

“听着倒也没什么，就这样？”卫玄歌听不出有哪里不对劲。

“那内中缘由我怎么会知晓？”钟木香故意说道，“只是有些事情听起来觉得有些猫腻，这钟家大小姐的母亲是这城主原配，但这母女却是一直居于郊外，有一日突然被接回。钟家大小姐更是嫁与石原城首富石家，但没多久，钟大小姐的母亲便病逝，而钟家大小姐也与石家和离，不知所踪了！这传闻就是，那石家想娶的不是这大小姐，而是如今的二小姐！”

卫玄歌听了，也只觉得这想来又是一出家宅争斗的戏码，倒也不见有啥新奇的。“这是钟家的事情，外人也都是道听途说罢了！”

“自是道听途说，只我又听得了些小道消息！”钟木香不咸不淡说道，“说起来都与这二小姐有关！”

“不妨说说！”卫玄歌并非对钟韵娴的传闻有兴趣，而是想从钟木香的话语中多听些内容出来。

“事关女子闺誉，当真不好说！”钟木香故意吊胃口道，“今日看公子你与钟小姐又是相谈甚欢，怕说了，让公子你心里不快！”

“那钟小姐倒真是蕙质兰心，的确是个美人啊！”卫玄歌也不解释，故意说道。

“哼！美人自然是美人了，否则怎会让石家大少，原家公子一个个都倾心呢？唉，原本是做着未来状元夫人的梦，可老天无眼啊！不过，公子你文武双全，与钟小姐两人倒也是郎才女貌！”钟木香有些讽刺道。

她与这钟韵娴有仇？卫玄歌听出钟木香口中的不快来，心里猜测着，这般想着，也就是停下了脚步，故意看着钟木香。钟家的意图他自然是看得出来的，也无需她来解释！她说过她十七，那与这钟韵娴也差不多年纪，对钟韵娴的评价如此不好，是这钟韵娴抢了她的情郎还是怎样？

被卫玄歌用那等揣测的眼神上下端详，钟木香心里有些发麻，便是抬头直视着卫玄歌。虽说今日的日头不是特别毒，又有清风徐徐，但走了这段路，钟木香也是有些出汗了。脸上戴着的是人皮面具，但那发际的衔接处还是有一点点的湿。

两人走的时候也是靠近的，这个时候，卫玄歌是端详着钟木香的面容，自然这不是她的真面目，看到那渗出的汗时，竟是伸手去擦拭了。

钟木香是被卫玄歌的这一举动给惊住了，他抬手的时候，还不知道他要如何，待明白过来，身子先是一僵，继而马上便是后退了几步。

“终究是女儿家，这等日头闷着出不出汗来，怕是要伤着脸的！”卫玄歌用极轻的话语说道，顿了顿，才叹了口气道：“真想把那面具揭下来啊！”

钟木香有些尴尬，听了他后面那句话，便是哼了声道：“那便是违反了你我的赌约！”

“也便是想想罢了！”卫玄歌淡淡说道，倒跟没事的人一样。眼角不由是扫了一下那不远处的树丛，不就是这钟家，也要派人来盯着吗？

“看来我还是要离你远一点，今日也无其他事，我便告辞了！”钟木香警惕说道，他方才要真突然出手，自己可是一点防备都没有的。

“也罢，今日就这样吧！”卫玄歌也不留，便是跟钟木香二人往回走。

那盯梢的钟家下人便是将今日之事汇报了玉琳公主跟钟韵娴，说道卫玄歌为“卫子逍”擦汗，两人四目相对无言时，玉琳公主的眉头有些皱了起来。钟韵娴也听着有些不妥，但却是没感觉到什么。

“这玄歌公子盛名已久，身边却从未出现过女子，难道说……”玉琳公子自语着，但心里一惊，马上便是想否定这个念头。

“母亲，怎么了？”钟韵娴不解问道，她觉得玉琳公主的脸色有些怪。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玉琳公主越想否定，这念头却有些不受控制般的疯涨，“卫玄歌怎么可能有断袖之癖，一定是误会！”

钟韵娴一听，也是脸色变了，难怪她觉得不对劲，想那卫掌柜，眉清目秀，身材清瘦娇小，也听说有些人便是喜欢小倌的，难道这个卫玄歌也是如此？“母亲，这……”

“不可轻易下决断，韵儿，这可是玄歌公子啊！”玉琳努力否认自己的念头道。

一想到卫玄歌可能有断袖之癖，钟韵娴的心里便有些恶心起来，再是俊秀的面容，高贵的身份，也让她喜欢不起来。

钟木香自然不会知道卫玄歌那一举动会引起这样的联想，这次没有见到巧儿，下次再来看看吧！

110天灾

110天灾

今日集广堂的人很少，因为下大雨，大家都不出门了。钟木香站在集广堂的门口，看着那一点都没有停止迹象的雨势，这样的情形，这应该不会有人出来买东西了，要不要让大家回家休息呢？

“夏日一直都是这样，总是无征兆的便是大雨倾盆”景黛站在钟木香的身边说道。

钟木香摇了摇头，望了望天，继而开口说道：“不觉得几年的雨水多了些吗？”这样的大暴雨她已经遇上好几次了，而这次的感觉会持续的特别长。

景黛却是不在意，夏天下暴雨是很寻常的事情，她倒是很想知道钟木香跟卫玄歌之间究竟有什么交易，否则，好端端的卫玄歌怎么就进了钟家？而钟木香，昨日也去了钟家。“你跟卫玄歌之间，可有什么秘密？”景黛是直白人，想到什么，便是开口问道。

钟木香听景黛这么一问，便是将注意力从雨势中收了回来，想起昨日的情形，她还是有些后怕，那时要是卫玄歌突然揭开她的面具，只怕她的身份立马就暴露了吧“秘密倒没有，我只不过是转达了钟家希望他移居的事情，而他倒也愿意”钟木香轻描淡写说道，“正好，我也可以借探望他的名义去钟家看看。”

“你去钟家又做什么呢，不知道那女人正在找你吗？要是被她看出个蛛丝马迹来，那麻烦了”景黛担心道，她也是知道了玉琳公主派人暗地在找钟木香的事情。

“呵，这我还真不担心，那钟家眼里，钟木香是个柔弱的人，谁会想到我一直就在他们眼皮之下呢？”钟木香说道，“你说，有什么办法，让他们夫妇二人失和？”钟木香这几日想的便是让玉琳公主跟钟鸣产生冲突。两人站在集广堂门口，倒也不怕别人会听到她们的对话，一来所有店员都离的较远，二来，这雨声那么大，她们也没有大声说，能彼此听见已经不错了。

景黛对此倒真是不清楚，那钟家夫妇她丝毫不了解的。“想法子这种事情还是你自己看着办吧，我可帮不了你还是说说卫玄歌吧，他这进了钟家，你就不怕他被钟家母女给盯上了？要知道，钟韵娴年纪也不小了，失了做状元夫人，怎么也不会放弃这个机会吧”

这一点，看来是整个石原城的人都看的明白的，钟木香对此也有些担心，这感情的事情，从来都不由人控制的，万一那卫玄歌当真觉得钟韵娴温柔娴淑动了情，就不妙了也不知道昨日她说的，卫玄歌有没有听进去。“希望他不是那个一个没眼光的”钟木香开口道，所以自己的身份绝对不能让他知道，除非明确他不会站在那一边。

“这雨要是再不停，今天的生意就泡汤了”景黛也看着大雨，突然说道，自从集广堂设立之后，她发现这来钱的速度也挺快，还都是名正言顺的。

听景黛这么说，钟木香便是回头看看身后的店员，今天店里是没生意，大家都是无所事事啊“要不，今天就早点打烊？”

“雨这么大，大伙儿回去也不方便，还是等等吧”景黛看那挂成瀑布一样的大雨，建议道。

“也好”钟木香也觉得这个时候回去，就是明摆着要淋成落汤鸡的。

但这场雨却久久没有停止的迹象，就是打了平常打烊的时候，大雨还是哗啦啦的下，钟木香心里的不安也是越来越重，看来这场雨可不是那么容易停的了。将所有的店员都集合，钟木香便让大家都回去吧，更是给大家都放了假，说若明日雨还不停，大家就在家休息，工钱照发。

这自然是迎来大家的欢快应和声，而真的被钟木香猜中了一样，这暴雨连续下了三天，居然还没有停止的迹象。

在自己的房门前望着依旧磅礴的大雨，前面庭院已经全部是积水了，幸好自己房间的台阶比较高，但也是末了三分之二了，再这样下去，雨就要进房了。这直达第四天，雨势才转小，但那积水还没有褪去，圆儿在各院走动的时候，都是挽起了裤脚，提着鞋子撑着伞，看起来甚是滑稽。

钟木香也着实的有些太闲了，这场大雨，是让她困在房里好些天，虽是消了酷暑，却真真是要闲出病来。直到这日下午，雨才停了，但天依旧灰蒙蒙的，好像随时就要再下雨一样。

钟木香终于是可以出房门了，这院前的水是褪去了，只有一些低洼的地方还有积水。这来到静莲的屋子里，便看到景黛已然在了，正无趣一样支着手肘看着窗外。看到钟木香过来，有些无精打采一样道：“好些天没能出去，我都快闲出病来了”

“要是不下雨，明日集广堂就可以开门了，这么多天出不了门，一些人家中的存粮也可能吃完了，明天生意可能会好些”钟木香说道。

“这数日暴雨，只怕沿河一带又要受涝了”静莲有些担忧说道，“不知又有多少百姓要遭殃了”

“师父的意思是说，这场雨会给百姓带来灾难？”钟木香看静莲神色忧心，她有些不解问道，之前一直都是住在别院，倒真没想到过这一出。

“这事你们自然不知道，石原城护城河下游一带，时常会遭受洪涝，这样的大雨更是会让河流两岸的泥土被冲刷，良田被淹没，那百姓收成自然是减少，倒是有好多年没有遇上这样的大雨了”静莲有些叹气道，这也不是她能阻止的事情，只是以前出家的时候，有事下山来买东西听人说起过。“到时候又会有一批难民涌入石原城，往年，朝廷也会赈灾，城里石家会施粥送米，但愿今年不会遇上这样的事情。”

钟木香听静莲这样说，也有些担心，虽然这对她们来说没有太多的影响，只看到太多人遭难也未免会难受的。

只越是担心的事情，越是发生了，当第二日集广堂开张的时候，是很多人开始来买米，买油盐醋之类的。城里的很多商家已经开始提高物价，唯独集广堂这边没有，这到了下午，前来购买的人更多了。

钟木香觉得有些奇怪，一边是吩咐店员将库存拿一些出来，也是跟景黛两个人到了市面去看看。到了菜市场的时候，更是觉得奇怪，平常下午已经没多少摊主还在卖菜了，但今日却依旧很热闹。不需要打听，就能从四向奔走的人口中听说，城外有些村庄是被淹了，菜农损失大了，若是不早些买些存着，后面就没的菜吃了。

“当真有那么夸张吗？”自己集广堂那边已经大卖了，这菜场也是。钟木香有些惊叹道。

“咦，这不是张妈跟圆儿环儿吗？”景黛看到前面跟人挤来挤去的三人，惊奇开口道。

钟木香望去，只见环儿跟圆儿还有张妈各自都提着个大篮子，已经是买了好多的菜了，但还有继续购买的样子。四周人很多，她们三人是被挤来挤去，衣服头发都有些乱了。怕张妈年纪大了受伤，钟木香跟景黛也就挤了过去，来到张妈大人身边。

“大……”张妈刹那看到钟木香跟景黛的时候，是习惯性的要喊大小姐。

“大少爷，你们怎么来了”还是圆儿够激灵，忙是改口喊道。

“你们买这么多吃的完吗？”钟木香皱着眉头说道。

“不多不多，这必须要备些啊”张妈说道，“大少爷，这里太极，你们先回去吧”

钟木香跟景黛是一左一右护在三人周边，怕她们三人被挤伤了。这菜价都是提升了，往日两文钱的东西都要卖八文，但所有的人也不讨价还价，很爽快的给钱，生怕迟了就被人抢了一样，最后，张妈跟环儿，圆儿的篮子里是塞不下任何东西了，才退了出来。

这个时候的张妈三人，真是狼狈的很的，但却都是带着笑，似乎很有成就感一样。“好了，你们快些回去吧，我看外头不怎么太平”钟木香说道，平白无故的，似乎街上也多了好些人，再看菜市场都如此的拥挤疯狂，钟木香都有些担心半路还有人抢。

“嘿嘿，大少爷，这我们能吃十天半个月呢”圆儿很兴奋说道。

“这种日子不好保存，你们买这么多做什么？”景黛说道，这大热天的很快就会坏掉的。

“放心，老妈子我会好好保存的，这家里地窖里不是有冰块吗，没事”张妈也是乐呵说道，丝毫不觉得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