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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对岸的企鹅-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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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节 小维姐姐的礼物
    阿维他们走后,又剩下我一个人。
    于是我继续心如明镜,四大皆空,安心养伤,刻苦读书,任由窗外的气温越来越凉,路上企鹅的衣服越穿越多。
    就这么错过了国庆的漫长假期,错过了秋霜打落的漫山红叶,错过了咴儿和宠物猫他们的两场演出,错过了阿维在生物医药学课上和老师的针锋相对。我以养伤为由,刻意把自己封闭起来,让心情沉淀,然后——
    一个好好学习的深秋,接着是好好学习的十二月。
    143
    小维姐姐给我打电话来,多少有点出乎意料。
    “你好好学习得怎么样了?可别学得跟卢可一样啊。”
    “还好吧,生理看得差不多了,考试应该没什么问题。还有就是一直在研究植物学,准备放假以后跟阿维一起干,争取搞出点什么东西来,压压卢可的嚣张。”
    “呵呵,我们家阿维要是能跟你一样大彻大悟,那该多好。”
    “阿维啊,其实他挺强的,虽然表面上经常犯二,实际——”
    “实际上?”
    “实际上,也是经常犯二。”说完,我笑起来,“今天怎么没事想起给我打电话来?”
    “呵呵,你果然聪明啊。是这样的,圣诞节不远了,我们打算送你一份礼物,跟你打个招呼,让你做好准备。”
    “准备?你们不会送我一只恐龙吧?”
    “原来你想要恐龙啊?那我赶快告诉阿维去,我们替你去找找看。”
    “喂,坏孩子才犯二呢!”
    “呵呵,我大概被你们给带坏了。”于是,小维停顿了一下,清清嗓子,郑重其事地说,“所以,我们的礼物应该在平安夜那天送到,你留在家里等着就好了。”
    144
    恰好有个亲戚搬家,乔迁之喜,请大家过去庆贺;我以马上要考试了为由赖在了家里,陪着空屋等着耶苏降生的纪念时刻。
    同时,等着小维姐姐所谓的礼物。
    夜色早早降临,我草草吃了晚饭,关掉灯,用电脑屏幕来照明,然后扔掉快被翻烂了的生理书,抱起琴来,开始一首一首地弹起在这半年里自己写的歌。
    晚上八点钟,刚好弹琴有一点累的时候,有人敲门了。
    终于来了。
    从前受过伤的右腿比较麻烦,现在走路总觉得不适应,所以我是把大门虚掩着的,免了着急忙慌地单腿蹦蹦跳跳的痛苦——我为这个设计感到有点自豪。
    “请进吧,门没锁。”
    轻轻开门的声音,然后是进来的脚步,停下,关门,迟疑了几秒钟,继续往里走。
    小维姐姐究竟要干什么呢?
    我端端正正地坐在床上,把不大舒服的右腿放平,另一条腿上则放着那把跟随了我不少时日的劣质吉他;电脑屏幕很耀眼,于是我把伸过去开台灯的手又收了回来,然后学习阿维的动作,眯缝起小眼睛,看过去,等着小维姐姐安排的节目。
    “喂,你……”
    这个声音。
    这该不会是小维姐姐说的,让我做好准备迎接的吧?
    继而女孩小心地探出了头来,看见我,然后跟我一样愣愣地待着,说不出话。
    确实,没错,是澎澎……
    “我要是足够聪明的话,早该想到是这么回事了。”我找着借口,来掩饰脸上的惊异,“阿维那群家伙,原来是这么安排的,没创意啊……”
    “喂,你怎么……”
    “我还好啊,”我把琴放在一边,双手撑着桌子,起身,瘸着腿站起来,“你什么时候变这么客气了?随便坐,桌子上有茶水、饮料、点心、水果、杂志、电视遥控器、大白兔奶糖,你看哪个好就自己拿着玩。”
    “傻猫啊,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澎澎不理会我说的话,三两步走到我面前,盯着我的脸看来看去。
    我歪过头,试图躲避她的目光。
    “阿维说你撞上玻璃了,那是好久以前的事了吧?怎么你现在都还……”
    “还好吧,基本上没问题了。”被澎澎看得很难受,我索性重新坐下来,低头,“脸上的几条疤,据说过一段时间会慢慢好的,最后只留一条白色,这个,是人体的自我修复机理,比较麻烦,不说了。”
    “你、你怎么不早说嘛!你这两个多月就这么待着的?”澎澎环视四周,然后拉过椅子来坐到我对面,“在家养着也不养胖一点,以后怎么出去捉老鼠啊!”
    “我说,一个秋天都不知道跑到哪去了的美女同志,我从来就没说要去捉老鼠吧?我只不过在家里好好学习、同时思考人生而已。”我试图说一些废话,像从前一样,小心翼翼地,脆弱地,努力维护着周围的气氛,“倒是你,忙了一个秋天了,是不是要准备冬眠了啊?树洞找好了么?要不要我教你怎么储存能量啊?”
    “我们乐队,后来有两次演出,都还不错,据说拍的MTV还有可能获奖,挺好的。”澎澎也低下头去,像是在和自己说话,“阿维和獾子他们还说呢,说你立志要当卢可第二,所以就叫你‘卢二’就可以了。”
    “那群家伙,真是的!你说说,我‘卢’就‘卢’吧,还行二!他们还指望着期末考生理的时候让我罩着呢,唉。不过你们都还不错,有志青年,尤其有咴儿的指导,你们乐队应该能做好吧。”
    “是啊,不过我们现在课也比较多了,也得考虑一下毕业以后的去向。猫咪估计是要专心做音乐,我觉得她没问题的。可是我大概不行啊,我当初也就是想玩玩的,可能毕业以后还是要正正经经找工作吧。”
    “还说呢,我都不知道我们毕业去干嘛……”
    话题就围绕着乐队、阿维、卢可、毕业什么的,转来转去,无休无止。
    我们说话的时候都很在意,没有谁说出超越范围的话题。
    然而澎澎中指上的那一枚戒指,却不断地反射着电脑屏幕的光辉,告诉我什么也不要期盼,什么都是枉然。
    “对了,你弹弹琴吧……”
    耗了很久,我们都不想再拖下去了,于是澎澎提了个建议。
    我点头,然后拎起琴来,拨几个简单的音节,然后起G调,弹着10品横按G9和弦的一段SOLO,经典的校园民谣。
    然后,用五音不全的嗓子,开口唱:
    “当爱过的人又再出现,你是否会回到我身边,电话那边流着我的眼泪,你也知道那是为了谁……”
    我听到女孩咽着口水的声音,异常艰涩。
    可是为什么偏偏,我要选择唱这首歌呢?
    “时间带走的日子会相信,我所交给你的心,过去的温柔让我颤抖,我还想着从此以后……”
    女孩把整个身体伏下来,支撑在两腿之间,然后仰起头,从很低的视角,去寻找我迷离的眼光;我故意躲避着,把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在六根琴弦之上。
    少一点曾经的专横,多几分女生的轻柔。
    开始的开始,是我们撞车,最后的最后,是我们唱歌;最亲爱的你,像是梦中的风景,说梦醒后你会去,我相信。
    有点记不清和弦了,左手的手指也有一点疼。
    我咬了咬嘴唇,从那些被醋酸浸泡过的语句里清醒过来,然后专注地唱:
    “写在心里的话也会改变,是曾经躲避的誓言,昨天不懂的事又会重来,你的心是否依然在……”
    可恶,刚刚谈话的时候,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我们都在无聊的话题里转圈,难道不是为了躲避现在这样的情景吗?我们都是聪明的好孩子,都能猜到彼此的心意,却也都会被一些规则束缚。那些绝不会再发生的情节,又何苦强求呢?
    女孩的目光悄悄转向了我的书桌,一定是阿维那厮泄露了我的全部机密。
    因为,女孩轻易地找到了我放在台灯下面的,那串铃铛。
    整整一年之前,那一夜。
    “别在意明天能不能永远,想我的时候不会孤单,散开的头发遮住了肩膀,你的心是否和我一样……”
    所有的语言都是多余的,我从女孩的眼神中,能猜出她在回想什么;然而女孩不经意的轻微叹息,却也说明了故事不得不走向的,那个结局。
    我们彼此的倔强,最终要付出的代价。
    也许,我不该唱这首歌,随便弹弹《蓝精灵》或者《葫芦娃》就好了。
    但是我知道,不唱下去,我一定会后悔的,所以,现在能做的唯一事情,就是继续,把音量放大:
    “是谁遇见谁,是谁爱上谁,我们早已说不清;是谁离开谁,是谁想着谁,你曾经给我安慰……”
    女孩重新把头放在了双腿和手臂之间,任短发在膝盖上散落。
    那只戴着戒指的手里,紧紧抓着什么东西。
    有点熟悉。
    女孩的目光凌落,读不懂她的心情,只有那只紧紧握住的手,有点发抖的,全是汗水的,毫不掩饰地告诉了我一切。
    那是小维姐姐从我这里拿走的,那枚书签。
    勿忘我。
    一瞬间,我明白了阿维他们的用心良苦。
第十一节 那个冬季
    “后来你们难道没有感情升级?”我所叙述的情节,阿维说什么也不相信,“难道你就这么轻易地放她走了么?”
    “是啊,我是好孩子,不道德的事情我不干。”我看着天空,早已经不是秋高气爽的蓝。
    “你,你你你,难得小维姐姐这么聪明,想出这条计谋来,结果,唉!”阿维空挥三拳,无从发泄,只好长吁短叹,“要我说,你,你就是——”
    “是什么?”
    “头大脑小,沟回还少!”
    “年轻人,我知道你真的很在乎她。感情这东西,又不是排队买电影票,先来后到不许加塞;你这么谦让,最后吃亏的还是你自己啊!”
    “算了,这样也好,至少我们已经停止冷战了。”我冲阿维笑了笑,笑得很商品化,“况且,这个学期我够赚的,伤差不多养好了,生理考得不错,回头等着开学补考解剖就行,而且植物的课题立项报告也基本上写完了……”
    “你不会真的要当‘卢二’吧?”
    “打你的‘卢二’,我要继续犯二是真的!”说着我就打了阿维一拳,“我要招兵买马、磨刀筑剑、积粮屯草、屠猪杀狗,我要重整兵马、再出祁山、突破乌江、挺进中原,视恐龙如粪土,以犯二为己任!”
    阿维受了惊吓,躲开十米远,蜷缩成团,用颤抖的声音说:
    “我还以为你正常了呢,没想到,你是疯得更厉害了啊!”
    146
    那个冬季是满足野心的冬季,我和阿维成天泡在图书馆、资料室和标本室。
    见过几次澎澎,我刻意地想要犯二,却无论如何找不到当初的感觉,尤其是在碰到过两次澎澎和她的男朋友在一起,我知道在这个冬天里,我只能属于女孩回忆中的一个部分,只有在特定的时间地点,才会被拿出来翻看的。
    就像老旧黑白的相册,珍藏在落灰的角落里面。
    来自澎澎和漠崎的消息,关于咴儿和宠物猫,据说乐队已经形同解散了,只有咴儿和猫咪两个人,还在参加着一些演出和活动,联系着这这那那玩音乐的人,在纷纷扰扰的现实中间,努力支撑一个唯美的追逐。
    同时,支撑一个两人共有的空间,一个被叫做“家”的。
    “你告诉我,”有一次,我正正经经地问咴儿,“你现在和猫猫,什么关系,到底?”
    “合作伙伴。”咴儿模仿着我的正经。
    “然后?”
    “仅此。”
    他们两个,都是比我还聪明的人,为什么却不肯承认某个事实呢?
    我看看窗外的雪,想起曾经那个雪人来;当初不是也有些自作聪明的人,不愿意承认相同性质的事实吗?
    147
    波澜不惊的寒假里,唯一的突发事件,是獾子突然说要走。
    “走?你要去哪儿?”电话里,我不解地问。
    “还能去哪儿?哪儿要我我就去哪儿。”
    “那到底哪儿要你啊?”
    “新西兰。”
    “喂,你没开玩笑吧?今天离四月一号可远着呢!你是要去新西兰数绵羊是么?那还不如去新疆种苜蓿去比较好哎。你怎么会突然想起来要——”
    “不是突然,只是时机比较合适了。”
    “那,你到底什么时候走?”
    “后天晚上的飞机。”
    于是我们聚在一起,吃散伙饭,连同咴儿和澎澎也被叫来。
    “咱们学校…我早就说了…根本不适合我…你看我没事不去上课…我有我自己的打算的…可是新西兰…什么破地方…非让我去…你说我怎么办…最后不是还得走么…还是你们好…起码可以按自己的想法…去设计你们自己的路……”
    “好了好了,你的胃不是还没好利落吗?少喝一点就得了。”阿维屡次抢走獾子的酒杯。
    “阿维你就是管得太多…你…我到新西兰去…想找人喝谁理我啊…你以为你管得这么多…是帮助别人…你像大哥…你是好人…可是你替别人做的决定…别人就一定愿意吗…你问问葭…我知道你们俩关系好…可是你不能让他一直按你的想法做事吧…还有小维姐姐…她回家了没来…我正好问你…你知道她对于毕业以后…有什么想法吗……”
    “好啦,你说的对啊!我们都知道你说的对,你歇一会儿吧,晚上还要坐飞机走,是吧?”阿维无奈地摇摇头,企图制止獾子。
    “你要觉得我说的对…你就让我说…咱们这帮人…都是太压抑自己的想法…结果…好多东西…就都憋着憋着憋没了…就像葭…不是我说你…你天天嚷嚷骗企鹅…你为什么要骗企鹅…你想骗的企鹅哪一点好了…我就是不理解…还有澎澎…当初你要上山来…我帮你…可是有些话你为什么憋着不说…现在弄得…你们…到底谁跟谁……”
    阿维拼命对我和澎澎做着暗示,让我们不要冲动。
    我独自玩弄着手中的酒杯,看里面浑浊的液体,倒映出我的影子;而澎澎,正坐在我的对面,脸有点红,低着头,一言不发。
    “你们跟人家卢可打架…其实…他才真是知道自己要什么东西的…为了那种追求…能不惜一切代价…用任何手段…在现在这年头…这种人才会成功…你们虽然现在…似乎占了点小便宜…以后就知道了…都是小打小闹的…雕虫小技…这一点咴儿应该最清楚吧…我觉得你挺厉害的…这帮人里…我就佩服你一个……”
    獾子安静下来的时候,我们已经坐在了机场巴士上面。
    车轮子底下,有点颠簸的路,獾子什么时候才能重新在上面走走呢?
第十二节 獾子走了
    机场里,是呕吐、匆忙、繁琐和分离。
    没有我想象中的紧紧拥抱和痛哭流涕,我们平静地挥手道别。
    “你们自己选择的,别管别人怎么看,最后都是你们自己的。”临行前獾子还在教育着我们,“别像我一样,自己都决定不了自己的去向,那其实才是悲哀呢。”
    不得不承认,无论如何,我还是看不惯摩羯座教训人的模样。
    飞机在夜空里消失成一个闪烁的亮点。
    我的手里,拿着獾子留下的一摞手稿,名叫《442犯二集》的漫画。
    留下的,还有獾子最后说的一句话。
    他说:“其实,我真的喜欢画画。”
    望着夜空,感觉渺小。
    我品味着獾子的话,不禁悄悄问自己,我真的喜欢犯二吗?我真的喜欢弹琴吗?我真的喜欢企鹅吗?我真的喜欢好好学习吗?我真的喜欢植物学论文吗?我真的喜欢现在的这种生活状态吗?
    阿维叫了我若干声,我才意识到该走了。
    “想什么呢?”那厮把獾子的手稿装进背包里,问我。
    “没有答案的一些事情。”我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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