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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卷珠帘-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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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帖木儿在蒙古贵族女子心目中的特殊地位,还因为他的俊美无匹和纯净善良。蒙古贵族的男子都是多妻的,有的在正式成婚前之前房里已经有了一大堆侍妾,就跟分饼原理一样,饼再大,分的人多了,每个人轮到的也就少了。
  这正是闻讯赶来的图雅和索布德内心最真实的想法,皇后察必看着两个妹妹那喜形于色的样子,心里不禁暗暗担忧。蒙古族少女若是动了春心,那肯定是热情似火的,可惜窝阔台的儿子帖木儿一副绝尘脱俗的清冷样子,只怕两个妹妹越热情,他越是跑得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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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真定,今河北定州一带。
  2、蒙古人叫帖木儿的很多,翻开《元史》,时常会蹦出一个帖木儿。但“帖木儿”的本意只是“铁”,以铁为名,应该是取强韧不折的寓意吧。其他如察罕帖木儿,意思是“白铁”;扩廓帖木儿,意思是“青铁”;妥欢帖木儿最妙,意思是“小铁锅”。
    第二折 (第十八场)闹事
     更新时间:2008…9…26 19:21:25 本章字数:2900
  南熏坊,芙蓉班寓所。
  一个风和日丽的上午,秦玉楼在后面的院子里指导弟子们练功,老周在给海棠树除草浇水。自从那件事后,他给这棵树除草时再不用锄头,而是用手。除完草,还会在那个新动过土的地方轻轻抚摸,就像抚摸一个孩子的头。甚至,戏班的人有时还能听见他在轻轻絮语,好像在安慰着那还没出生就夭折的可怜宝宝。
  一阵急促的叩门声传来,老周从海棠树下站起,一面拍打着手上的泥土一面跑过去开门。
  门刚打开一条缝儿,外面的人就猛力一推,老周后退几步,还是没能稳住身子,一屁股坐倒在地。紧接着,好几个穿蒙古袍的男人闯了进来,除为首的那一个外,其余的每个人腰里都挎着长长的带牛角鞘的蒙古刀。
  老周慌了,战战兢兢地爬起来问:“请问诸位爷,来这里要找谁?”
  为首的那个——不是别人,就是“禽兽姐夫”勃勃——气势汹汹地说:“找你们班主,快叫他出来!”
  其时已经有人看见形势不对,跑进去通知班主了。
  很快,秦玉楼从后面走了出来,迎上来施礼道:“不知大人找小的有何吩咐?”
  “没什么吩咐,只是问你要一个人。”
  秦玉楼还是陪着笑,不动声色地问:“请问大人要找谁?”
  “朱蕴秀。”
  “大人,小的班子里没这个人,您是不是搞错了。”
  勃勃怒斥道:“怎么会搞错?我的人亲眼看见她进了这所房子,他们后来一直派人在外面守着,没见她再出去过。”
  敢情从昨晚起这里就被人盯梢了。秦玉楼眼珠子转了转,然后问:“请问是什么时候看到的?”
  “就是昨天晚上!”勃勃理直气壮得很,好像官府来抓逃犯一样,因为掌握了足够的证据,所以一声比一声高。
  秦玉楼笑道:“大人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了,昨天是有一个小徒弟出去过,但她不叫朱蕴秀,她叫珠帘秀,大人的人是不是听门口的老周喊她‘珠帘秀’,就以为是您找的那个朱蕴秀了?我就说呢,我这里并没有一个叫朱蕴秀的人。”
  勃勃的一个家奴刷地拔出弯刀,逼近秦玉楼说:“还在狡辩,我亲眼看见她跟那个姓关的小子一起坐车进来的。虽然只看见了一个侧影,但肯定就是那小娘们没错,你再不说实话,把我们少爷惹烦了,一刀劈了你!”
  这时勃勃走上前轻轻推开自己的家奴说:“不要动不动就使刀弄枪的,我们蒙古人平时这种玩笑开惯了,他们汉人不习惯,快把你的刀放好,再不许抽出去吓唬人了。”
  “是,少爷。”家奴低头退了下去。
  一番红脸白脸唱下来,气氛总算没那么紧张了,秦玉楼也见台阶就下,点头哈腰地说:“请大人去客厅坐坐,让小的奉一杯茶。至于大人说的那个人,如果大人不嫌弃的话,就跟小的说说,小的还认识一些人,也许还能找到一些线索。”
  “那好吧。”
  秦玉楼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两人进了客厅,分宾主坐下,献上茶。勃勃一面喝茶一面朝门口站立的家奴使了一个眼色,那人带着其他手下一声不响地从门口消失了,不大一会儿,旁边的厢房里就传来了女孩的惊叫声。
  秦玉楼这下慌了,用求告的语气对勃勃说:“大人,我这里都是女孩子,你的手下一个个带着刀,她们会吓坏的。”
  勃勃只管转动着青花瓷的碗盖品着茶,任由秦玉楼求了好几遍才慢条斯理地说:“没事,没事,他们只是去例行搜一下,去去疑,这样也是为了你好,不然我真去官府告你,可就麻烦大了。”
  此时外面的惊叫声更大了,秦玉楼脸色也变了,再也装毕不出毕恭毕敬的模样,冷冷地说:“大人去告我什么呢?秦某自问没做过什么违法乱纪的事。”
  “是吗?”勃勃放下茶碗,一字一句地说:“诱拐良家女子入乐籍,算不算违法?别想抵赖,我都已经调查清楚了,是你的大弟子曹娥秀巧言令色,把人家好端端的良家女诱来,让她做这个贱业。”
  听他这样说,秦玉楼反倒不怕了,手里虽然还在礼貌周到地给他的茶碗续水,嘴里却不无奚落地说:“如果大人真调查清楚了,就应该知道这里面根本不存在引诱一说。不错,我最近是收了一个徒弟,艺名珠帘秀,本名不知。大人也说我们这一行是贱业,很多父母都不愿意公开孩子的本名,免得将来不好从良。他们不肯透露,小的也不会去打听,这是行内的规矩。签字那天,是她爹带着中间人来签的,中间人就是大名鼎鼎的关太医,这个大人可以找关太医本人去证实。也就是说,这份文书是她亲爹签的,有中间人作保,珠帘秀本人也在场,如果大人硬要说这也算拐卖的话,那小的无话可说了。”
  秦玉楼本以为自己的这番话已经无懈可击了,谁知勃勃却提出了让他大吃一惊的理由:“她爹有什么资格替她签文书?她是我的未婚妻,她爹已经把她许给我了,收了我家的聘礼,就是我家的人了。她爹现在背着夫家把她偷偷卖给你,这不是拐卖人口是什么?他是主犯,你也是帮凶!”
  看他说得有板有眼的,秦玉楼也有点狐疑了:“她是你的未婚妻?可有婚书?”
  “当然有!”这话说得铿锵有力,但接下来却是无赖式的蛮横语调:“你不会要本少爷把婚书拿给你过目吧?我们蒙人的家务事,你还没资格过问。”
  这时一个人影冲进来说:“他没资格看,我总有资格看看自己的婚书吧。”
  勃勃即刻站了起来,细长的眼睛都快笑得没缝了:“要看我们回家去看,好不好?”
  “好。”
  勃勃反而呆住了,因为秀儿的反应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她可能会骂他,可能会求他,唯一不可能的,就是这么爽快地答应他。
  秦玉楼也沉着脸站起来问:“秀儿,这人真是你的未婚夫?”
  秀儿无奈地一笑说:“师傅你还真信他胡说?我哪有未婚夫,他是我的大姐夫,害死了我姐姐,现在又盯上了我。”
  见勃勃站着不动,秀儿笑着催他:“走啊,去把婚书拿出来,只要你拿得出来,我即刻脱籍嫁你。要是你拿不出来,我就去官府告你骗婚!”
  勃勃尴尬地说:“秀儿,你明知道你姐姐是自己投水死的,我哪有害她?你这样说,不明真相的人还以为我是什么无良男人。其实你姐姐在的时候我们感情很好,她死了,我也很伤心,很难过,可我有什么办法?死的人已经死了,活着的人还要活下去。”
  秀儿都快吐出来了,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到这么无耻的人,难道他还以为自己是有情有义的好男人不成?带着满脸的鄙夷,她忍不住驳斥他:“你很伤心?很难过?我姐姐刚死几天,才头七你就跑到我家去纠缠我,我爹娘为了躲开你,只好带着我们姐妹搬家,想不到你又找到这里来了,还骗师傅说我是你的未婚妻。我若不跟你走你是不是就一直在这里闹事?那好吧,我跟你走,我们的事,还是上官府去解决吧。你爹既是都总管府的推官,那我们就去都总管府,直接告到总管大人那儿去,看总管大人怎么说,好不好?”
  “秀儿,家务事,还是不要闹到官府去比较好。”勃勃的样子看起来,像受尽了委屈的丈夫,在极力容忍着骄纵的妻子。
  “你怕什么?都总管府不正好是你爹的衙门吗?”
  秀儿这么说的时候,其实心里也没多少把握。如果曹娥秀跟阿塔海的关系还是像以前那样好,那没问题,秀儿相信他一定会帮自己,会让她彻底摆脱勃勃的。可现在曹娥秀似乎已经跟阿塔海闹翻了,阿塔海还会帮她吗?
    第二折 (第十九场) 极品
     更新时间:2008…9…26 19:21:25 本章字数:3167
  心里有底也好,没底也好,秀儿当时只有一个念头:不能再让这帮人在戏班里闹事了。
  初来乍到的人,对班里的师兄师姐们没有任何好处任何贡献,先就给他们惹来麻烦,以后在戏班里还怎么混?师傅也会后悔收了自己,最后把他惹烦了,把自己赶出去,那可就前功尽弃了。
  没想到,院子里成堆站着打听情况的师兄师姐们一听到秀儿的话,连带刀的蒙古侍卫也不怕了,一起涌到屋门口说:“小师妹,这样的姐夫你还跟他上什么官府,那官府既然是他爹做官的地方,你去能讨到什么好?”
  秀儿苦笑道:“他是冲着我来的,我不跟他去,他会闹得这里鸡犬不宁的。”上次蕴华姐姐头七的时候他那无赖的表现,已经叫人叹为观止了。秀儿深知他是怎样的人,知道他既然能找到这里来,这事躲是躲不过去了,只能背水一搏,兴许还有一点生机。
  不然,最后的最后,也只能走她曾想到过的那条路:嫁给他,然后以牙还牙,让他们一家付出代价,为蕴华姐姐报仇,也为其他的汉人姐妹除害。
  这人,一生肯定不只残害他们朱家姐妹两个,他这么迷恋汉人姑娘,说不定哪天又看上别的女孩了,然后连威逼带哄骗,把人家弄上手。他家里确实有那么一点权,也有那么一点钱,人也长得人模狗样,单纯的小姑娘很容易上当的。就像可怜的蕴华姐姐那样,当初义无反顾地嫁他,还不是以为跟他是什么跨越民族等级的“真心相爱”。真心相爱会死了都不心疼?真心相爱会死后才几天就把魔爪伸向她的妹妹?姐姐若地下有知,肯定悔不当初,痛心疾首。
  他能让蕴华姐姐相信他是真心爱她的,说明这人的虚伪和无耻已经到了相当的段位。蕴华姐姐最后自杀,固然是不堪忍受婆婆的凌虐,但最深层次的原因,只怕还是对这段爱情的幻灭。如果丈夫真心对她好,不会让婆婆那么侮辱折磨她;如果丈夫真跟自己一条心,即使婆婆过分点,看在丈夫的份上,也还可以忍受。
  所以,在初期的愤怒过后,秀儿慢慢想明白了一个道理:蕴华姐姐自杀,与其说是受不了婆婆的辱骂,还不如说是死于绝望,对勃勃的绝望,对所谓真情的绝望,对未来的绝望。
  这样无耻的男人,多看一眼都会觉得恶心,根本无法想象以后天天都这样被他纠缠,那还不如死了的好!所以,秀儿决定,与其每天生活在恐惧中,不如索性赌一赌,这样至少还有逃出升天的希望。
  而勃勃越是犹疑,秀儿越是增添了信心。照常理,去他父亲供职的官署跟他见官,对他是有好处的,那他为什么还一个劲儿地推辞呢?理由只有一个,阿塔海是个重承诺的人,即使已经跟曹娥秀分手了,答应她的事还是会做到,所以,勃勃和他娘,已经从他爹那里得到都总管大人的警告了。
  想到这里,尽管姐妹们都拦着劝着让她不要去,秦玉楼也不让,秀人还是向众人坚定地一笑说:“多谢师傅和师兄妹们对秀儿的关心和爱护,秀儿非常感激,但这件事不上官府没法解决。要是这次去了,结果官府不管,或者竟判我跟他,那你们就当秀儿死了吧。师傅,秀儿先就在这里跟您磕头道别了,感谢师傅这些天对秀儿的指点和照顾。”说罢,跪下去对着秦玉楼磕了三个头。
  戏班众人越发群情激昂,把秀儿紧紧围成一圈不让走,几个演武生的师兄还操起了家伙和那几个带刀的侍卫对峙。
  大概因为知道戏班的武生一般都有些工夫的,再加上这边的人多了他们十倍以上,又一致对外,那几个蒙古侍卫反而不敢轻易动手了,只是不停地叫嚣着:“好好好,你们都要造反了是不是?聚众闹事,蓄意谋反,还上官府?上了官府把你们全部拷起来丢进死牢!”
  这时一个人站出来说:“我们在哪里聚众闹事了?这里是我们的家,我们好好在家里待着,没招谁没惹谁,你们私闯民宅,意图行凶,我们才不得已自卫的,这叫谋反?”他冷笑着指着那些侍卫:“谋反是指造皇帝家的反吧?请问你是皇帝还是他是皇帝?一个小小的家奴,竟敢大言不惭地以皇家口吻自居,我看你们才是谋反!”
  秀儿透过人缝一看,这位驳得众侍卫哑口无言的,竟然是平时忧郁自怜,前不久才闹过自杀的白花师兄。
  正吵嚷不休,人群外又响起一个声音说:“秀儿,我陪你去总管府。”
  秦玉楼看清来人,急忙出言阻止:“娥儿,你怎么下地了?快回去躺着,这事你不要管,你现在这身子骨,哪里都不能去。”
  曹娥秀由翠荷秀扶着走了进来,虚弱地一笑说:“师傅别担心,我只是陪秀儿去见官,不牵扯私事,我自己知道分寸的。”
  秦玉楼还是态度坚决地拒绝道:“不准去!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是不能受风的?连门都不能出了,还上街?你要是还想以后继续登台,就赶紧给我回屋歇着去。”又责怪翠荷秀:“你也糊涂,她都这样了,你怎么还让她来?快扶她回去吧。”
  曹娥秀的性子却比师傅还拗,任秦玉楼怎么说,师弟师妹们怎么劝,死活不肯回房,一定要陪秀儿去官府,嘴里反复强调:“我没事,反正只是坐车来去,到了那儿顶多旁听一下,又不用干什么重活累活,有什么关系。”
  最后,在曹娥秀的一再坚持下,秦玉楼只好由着她,同时决定自己也陪着去。其实也只能这样了,要不然,老是一帮蒙古人在这里闹着不走,他也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他在都总管府里还有些关系,也许到时候可以派上用场。
  至于勃勃,本是想死赖着不走的,但秀儿临出门前说了一句话:“你想继续赖在这里等官府的人来驱逐,那我随便你。”
  勃勃像听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官府会派人来驱逐我?我看你在做白日梦呢,都总管大人可是我们蒙古人,他会帮着你们汉人驱赶蒙人?”
  秀儿摇头叹息道:“光凭你这句话,就知道你根本不了解都总管大人是怎样的人。他亲口对我说过,如今已经不是马上打天下的时代了,要治理好国家,首先就必须安定人心,对百姓要安抚,不能再动不动就武力镇压。人都杀光了,谁去种田经商,谁来缴纳赋税?像你这样不可理喻,只会带着家奴拿着刀欺负汉人的恶棍,都总管大人绝不会纵容的。”
  “我不可理喻?我是恶棍?”勃勃指着自己的鼻子,用难以置信的口吻大声重复着秀儿的话,那声音,那表情,像是受到了天大的侮辱。最后,他终于恼恼羞成怒说:“枉我对你姐姐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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