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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宫行-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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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妾(奴婢,奴才)叩见皇上~”
“平身”之翰顾不得我和寿喜了,忙走过去将舒禾扶起。
“谢皇上~”舒禾欣喜地谢到。面上飞出两朵红晕。自柳绿落水。这两天之翰一直不怎么待见她。也不曾召她侍寝。如今见之翰这般温柔。自是喜出望外。
“外面风大。快进去罢。母后这两日。还好么?”之翰揽了舒禾在怀。挡了风。温柔无比。如此。舒禾更是娇羞无比。
若不说其他地。舒禾。却是个倾城美女。配之翰。亦足已。只是奈何……舒禾。若你不是舒家地人。若不是你曾经弄出个假****。若不是你一进宫就弄出那么个麝香事件。你。绝不会被柳绿比下去。亦不会。让之翰这么讨厌你。
太后此刻。竟是在佛堂。
在喃喃地梵声低唱中。平日里冷厉地太后。也生出了三分慈眉善目。
“母后。”之翰低声唤到。语气恭敬。
太后置若罔闻,依旧继续敲打木鱼,颂着佛经。
之翰眉头一皱,有些不悦,但依旧耐着性子再次唤到:“母后。”
太后这才睁开眼,瞟一眼之翰:“佛门清净地,容不得狐媚女子进入。”说罢,又接着念自己的经去了。
我面上一僵,知她说的是我。之翰面上,也是不大好看了,飞快转头看我一眼。见我脸上不快,便想开口说些什么。
我忙一把拉住他的衣角,****扯了扯。待他转过头看我时,轻轻摇了摇头。然后便退了出来站在门外等着。
许久,我快冻僵的时候,之翰终于和舒禾一左一右地扶了太后出来。见我在门外,三人表情不一,之翰的眼神,是心疼和歉意;舒禾的眼神,是厌恶和不快;太后的眼神,是得意和警告。
“皇上,你要宠爱哪一个,哀家管不着,可有一点你记住了。谁是正统,谁是小妾,你得分清楚了!可千万,别让小妾爬上了天!”太后似意有所指地看着我,冷冷地暗讽着。我只低着头,一言不发。也没有,我说话的余地,不是么?
终究,我不过是个奴才罢了。
“母后,朕明白。”之翰嘴角微翘,看着舒禾,似笑非笑。“禾儿如今越发大气了,不若,就恢复了贵妃的份位罢?”
一听这话,本低头扮着娇羞的舒禾蓦然抬头,一脸喜色地看着之翰。却有在看见之翰嘴角那一丝笑容后,迅速的低了下去。
不待太后开口,便抢先说道:“皇上厚爱,禾儿做事卤莽,怎么当得起?臣妾尚比不上玉姐姐一半,且玉姐姐怀有龙胎。禾儿怎么敢与姐姐平起平坐?还请皇上收回成命罢!”
听她说了这样的话,太后亦满意地点点头,说道:“皇上,禾儿都知道自己不足。这事以后再说罢?到是皇上,真为禾儿想,那就早日赐她个孩子罢?”
这个太后,果然是个老姜啊。
“母后说笑了,要是朕想给便有,也不会至今后宫仍旧是一片冷清了。儿臣答应母后,日后多去禾儿那里便是。”之翰朗声笑着,扶着太后走远。
我跟在后面,暗暗冷笑。这舒禾,倒是学乖了。
饭桌上,本应给之翰布菜的我,因了太后说了一句:“如今的宫女太监,布菜竟都不合胃口。”而不得不硬着头皮上去给太后布菜。
由于是冬天,桌上的青菜较少,油腻的肉类就较多些。所以我先给太后布了一筷子青菜。
太后吃了一点,皱了皱眉,旋即吐了出来:“吃着太淡了,而且有茎。”
我忙又重新布了一筷子水晶肘子。特地夹了上面的皮,这下总有味道也嚼得烂了吧?别说嚼,一入口就化了。
皱着眉,嚼了嚼,有吐了:“太腻了。”
心里有些明白了,她这是故意挑我的刺呢!
“太后看看想吃什么,奴婢给太后布便是。”我捏着筷子,弯着腰恭谨地说道。
太后看我一眼,嘴角翘起一个诡异的弧度:“你拿主意就行,看着哪样好,你给哀家布了就是。”这老太婆!
“是!太后,不如吃鱼吧?这鱼听说是今天凿冰捕的,鲜着呢!太后您尝尝?”夹了一筷子鱼肉,又细心地挑干净刺。然后才送到太后嘴边,脸上全是笑容。
太后依旧是嚼了几嚼,就吐了:“这鱼太腥了。”
我笑,太后,你就挑吧。看你能挑多久。
再布了几道,太后依旧是不喜欢,皱眉嚼几口就吐。
之翰勉强吃了几口,便坐在一旁,看着太后挑这毛病,挑那毛病。最后终于撑不住了,面色难看地说道:“母后,怕不是布菜的问题,而是御厨的毛病罢?不若,将那些个不会做菜的厨子都换了罢!”
“哦?”太后挑眉而笑:“哀家到是觉得,是布菜的人的问题呢!”
这时坐在之翰旁边的舒禾站起来,笑道:“太后,还是禾儿来罢?”说着,重新拿了包银象牙筷,夹了一口青菜,送至太后唇边。
太后含笑着吃了。咽罢:“这大冬天的,这青菜倒是怪难得。”
舒禾一一布了我刚才布给太后的菜,太后一一吃了。
舒禾含笑望着我,太后亦是。
第八十五章 长相思
“皇上,这吃饭的时候哪,千万不能有自各不喜欢的人在跟前。否则,就是山珍海味,也味同嚼蜡!”太后似笑非笑地说着,看着我,眼神似乎在说:不过是个宫女罢了,如何斗得过我?
低头不语,重重地跪了:“既是奴婢碍了太后的眼睛,那奴婢就在外面去站着。”
在之翰愤怒痛楚的眼神中,我缓缓地退了出去,走到之翰旁边时,他伸出手来,想要抓住我。轻轻一侧,我们的手,就那么交错了开去……
之翰,你,还不明白么?若是今日太后不隧了心意,她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什么叫做作茧自缚,我总算明白。一切,不过是自作自受。
“即是如此,那你顺便将院子里的雪扫扫吧。往日不出门,就没想着扫。如今也要出去走走,还是扫了罢!免得摔了哀家这把老骨头!”太后温和地笑着,在我走到门口时,说了这么一句。
我一僵,“是。”
握着笤帚,刷刷扫雪的时候,不期然,看见之翰向门外张望的脸。心中一暖,颓丧的心情开始春暖花开。
之翰,若不是的那个誓言,我绝对不会接受你,亦绝对不会,留在宫里。做这么多,我要的,是你只给我一个人的,亦只属于我一个人的爱情!
仰头,望天,轻笑。
幸福,是要靠自己争取的!
凤鸣宫外,柳绿着一身白色皮裘,如同仙子般飘逸灵秀。轻轻地向我招了招手,我回头看一眼,见并未有人注意,便跑到门边。
“姐姐。请帮我一个忙。好么?”柳绿怯怯地笑着。眼底。有着一丝羞意。恍然。我似乎再次看见了那个冬至夜宴上地怯怯女子。干净纯透。
“什么事情?”一边做扫雪状。一边急切地问。我不想被别人看见。尤其是现在。太后正拿我出气呢。
“让皇上明天下午。去一趟我宫里。”风吹过。柳绿有些冷似地拢拢皮裘。脸上地表情。是一种淡定地。得意地笑容。
狐疑地看了看柳绿。有些不明白。就为了这么点一个小事。值得她跑这么一趟么?
“恩。明天下午你在宫里等着。”点点头。见我这么肯定。柳绿也是点点头。缓慢往回去了。我亦接着扫我地雪。
刚扫了一条小道。之翰便出来了。嘴角地油渍都还未檫净。舒禾跟在后面。笑得妖娆妩媚。
“若晗,你先回去罢。将我上午批的奏折好好整理一下。明日上朝要用。”再自然不过地吩咐了这么一句后,之翰便和舒禾往她住处去了。之翰,为什么你,只能用这种办法来保护我?
看他们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有些无奈。之瀚,究竟你什么时候才能坐做到用自己的实力保护我呢?究竟要什么时候,我们都能自由自在地表达自己的情感?究竟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得到我想要的?
“究竟还要看到什么时候呢?”身后,突然传来太后的声音。
回头,太后斜倚在门边,嘴角含笑,戏谑而讽刺。
“太后。”低头,做成一个温顺的姿态。无论自己,亦或是之翰,现在,都必须做一只蛰伏的——蝉。
“有的时候,人要量力而为。要明白,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缓缓走到我的面前,用护甲轻挑起我的下巴。太后的眼神,比雪还要冷。
“太后教训得是,若晗这就扫。”垂下眼帘,不与她对视,岔开话题。
太后抬起另一只手,轻轻地划拉我的脸。冰冷的护甲刮在脸上,那种感觉,让每一个细胞都不寒而栗。“你觉得,你能让他永远信任你?宠着你?”
后退一步,将笤帚横在我与太后之间,“太后,奴婢并不明白太后说的是什么。皇上并未宠着若晗。而若晗,亦无任何非分之想。”
“是么?”耐心似乎终于用完了,太后冷冷地笑了起来:“你当哀家是傻子么?皇上对你怎么样,哀家会看不出来?”
“既是如此,那太后不若将若晗逐出宫去,不是更省心?”不咸不淡地说道,手上开始轻轻地扫雪。
“你!”太后双眼微眯,狐狸一般地上下打量我。
“沙沙”的扫雪声中,太后终究悻悻地走回屋里。末了,投来一瞥,轻蔑而厌恶。
“哀家,回让你明白。不能要的东西,要了,反而是痛苦。”
我只埋头扫雪,不理会太后威胁的话语。如今,之翰手中的筹码,虽不足已将舒家灭掉,可至少,也能让他舒家,实力大损。这也让她,不会轻易地像以往那般的触怒于之翰。
太后,不会那么傻。不会拿她舒家,来赌我这么一个宫女。所以,只要她没有足够的证据,或着把柄,她是不会动我的。
只是,我和太后,谁能先扳倒谁?是我先帮之翰将太后扳倒,还是太后先如她所说的,让我明白她的道理?
扫完雪,天色早就黑透。
我一边不停地呵气搓手,一边慢腾腾地往荷香居走。
路过玉澜宫,听见紧闭的宫门里,传来幽幽琴声。是一首长相思。哀怨如诉,轻愁如泣。
禁不住站在门外痴痴地听了。毫无症召地,两行泪滑落。
齐芗儿,大概此刻也是恨着,念着,思着之翰的罢?饶是她平日里冷漠如同冰雕玉人,也逃不过情之一字的折磨罢。
长相思,摧心肝。摧心肝!
将来,待之翰,有了保护任何人的能力,有了可以自由选择的权利。再弹奏这首《长相思》的,还会是你吗?
突一阵烦乱的琴音过后,传出来的却是一阵歇斯底里的哭声。直哭到肝肠寸断,令人不忍耳闻。芗儿,你对之翰,竟是这么地无法自拔了么?
少倾,哭声渐渐地止了。琴声再次想起,依旧是那首《长相思》。她在门里弹,我在门外听。皆是泪流不止。一个哭得北风不忍闻,一个哭得默不作声。
整整弹了四次后,才听得一个哽咽的声音道:“小姐。今夜,怕是不会来了。回屋里去了罢。明日再来等罢。”
“多嘴!”愤恨的声音中,似有重物将琴狠狠一砸,“咚”地响了好大一声。
院子里的声音完全没有了。跺跺完全僵掉的脚,手指轻触面颊,一片冰凉。轻叹一声,这才继续往回走。
走了几步,却突然听见背后有一声叹息般的声音响起。
“谁?”我猛然回头喝到。
第八十六章 定百年
身后,除了风声和雪花,就只余下那个寂寞紧闭的宫门。
心砰砰地跳起来。有人!刚才那一声叹息,分明就是一个人在叹息!这附近,肯定不止我一个人!可是谁?是谁这么晚了,躲在玉澜宫外?
风吹动树叶,沙沙地响。惊悸地再次四处看了一眼,雪地里依旧只有我孓然而立。身后,是我的脚印。
可就在我毫无防备的时候,突然又是一声叹息响起。轻得如同错觉。瞬间,我寒毛倒立。
“谁!”我再次喝到。手心上,一层细密粘腻的汗,紧紧拽着披风,不敢松手。
依旧没人回答。不知怎的,我竟突然想起那日的那个黑衣人。那日,也是在玉澜宫外!那么这次,会不会也是他?
远处,突然出现了几个亮点。大概是巡逻的侍卫。看样子,是要到我这边巡逻。
心里忽然就有了一个主意。
晃晃头,将手放在唇边呵了口气,搓了搓,自言自语地说道:“肯定是我自己听错了!”。然后继续地往前走。待走到三十来余米远后,突听见树叶一阵乱响。
猛然回头,只看见一个黑影高高地一个纵越,消失在玉澜宫的屋顶背后。
应该是那天那个打昏我的黑衣人吧?可为什么,两次遇见他,都在玉澜宫外?而且,他似乎并非为了刺杀谁,才到宫里来的,不是么?不但如此,他似乎,对这宫里,非常非常地熟悉。
他为什么来宫里?要做什么?而我。应不应该把这件事告诉之翰?
细细思量一会。终究还是打消了告诉之翰地念头。
还是算了吧。既然他不会对任何人做什么不利地事。还是不告诉地好。之翰现在。已经不堪重负了……没必要。再让他闹心。不是么?
之翰依旧是没在玉禾宫过夜。
荷香居里。我和他一起凭坐窗前。手捧一倍暖暖地米酒。看夜雪飘洒。
“之翰。你说。舒家和蓝家。谁地野心更大些?”靠在之翰肩上。浅啜一口米酒。似不经意一般地随意问道。
之翰低头沉思一会,才开口说道:“若晗,蓝家的野心更大些。舒家虽然有太后撑着,看上去比蓝家风光许多。可是舒家,真正掌事的,舒禾的爷爷,也就是太后的爹——舒慕流。整个舒家,有能力的也只有舒慕流和太后。其他的子侄,多是好逸之辈。
我敢说,要是舒慕流一死。整个舒家,就垮了一半。剩下的一半,还握在太后手里,而太后居于深宫,舒家,只会被那一干子侄败个精光。
而蓝家,虽也是靠着蓝丞相——蓝显煜。可蓝显煜有太多的门生,还记得碰死在大殿上的那个张荐籍吗?他贪污那么多的税银,可一分也没花在自己身上。具齐伯父查探,这笔钱,被蓝现煜用在了一个秘密的地方。
蓝家的势力网太过繁杂,而那些人又太死忠。所以,若是蓝家要撑竿而起,这朝堂上的一半大臣都会跟着响应。蓝家现在,缺的,只是一个契机,一个明正言顺夺了皇权的契机。蓝家,不会武夺,他会让天下的人都觉得,他夺了皇权,是顺应天意。
所以,我真正怕的,是蓝家。若是我猜得不错,蓝家等的那个契机,就是蓝玉生下皇子的时候。”
听之翰的分析后,我的心底有些发凉,隐约猜到他接下来要说什么了。心底有些不敢相信,不敢再往下想。
说罢,之翰低头将杯中米酒一口饮尽。
“蓝玉的孩子,不能要。”
那般斩钉截铁的语气,那般狠绝的表情,那般痛楚的神色。
“一定要这样做吗?”默默将杯送至唇边,浅浅地酌。心中,说不出来是个什么感觉。只觉得有些难过,只觉得有些无奈。
半晌,干涩地抬头问:“能不能,想个办法?”
沉默,之翰沉默。眼神中闪烁着飘摇不定的光芒。许久,轻叹:“若晗,你说。还有别的办法吗?”
望着杯底那一点点米酒残渣,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就算开口,也不知道能说些什么。
“或许,能等到她把孩子生下来再说?”
之翰看着我,摇头:“若晗,不管是男还是女。蓝家,都会行动。到时候,死的人,第一个便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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