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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险拍档-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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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木干笑了几声,这烟价值不菲,他笑着道着:“没有就别客气了吗?搞得我好像来索贿一样……像我这种事业编制的报社工作人员,素质要比相关部门的人高很多,绝对不会白拿别人东西的。”

“哦,那是那是……不过我们真没有这事,您……”

“我当然相信。不过你们这儿好像发生过其他事。”

“有吗?”

“有啊,四天前,你们招了一名洗碗工,然后他只干了三天,昨天走的……好像叫,刘洋是不是?”

“呃……”

吓得老板直接噎住了,开饭店的那个不是精似鬼,他马上和出事的望海楼联系到了,如果是刻意闹事,可真把他吓住了。

小木不说话了,亮着另一部手机,放了一段视频,很短,从饭店直到后厨,火锅汤被过滤,里面的辣椒、花椒、姜片等等调料,又被重新分拣,更恶心的是,过滤的汤也没倒掉,而是沉淀一下继续使用,住过厨师学校的小木知道,大师傅说了,那汤提味,很安全的,又吃不死人!

“这…这……我,我……这个,这个……”

老板擦着额头的汗流,战战兢兢,然后赶紧关上门,他认出是自己店里了,作揖道着:“大兄弟啊,全部身家都押在饭店上,要关了门,我这一家老小,可十年八年翻不了身啊,光装修花了三十万。”

“那也不能这样啊。”小木低声道,表情冷漠。

“这行还不都这样,您高抬贵手,做人留一线啊。”老板求着。

“你看你这人,我明明想立个牌坊,您非逼我当婊子。这是人神共愤的事啊。”小木严肃地道,那老板为难地快哭了,然后小木脸一变,轻声说着:“成吧成吧,以后注意,那你自己掏钱买个经验和教训吧,我给您机会。”

老板脸一苦,嘴皮一耷拉,出血的时候到了,问题是,他不知道该出多少啊?他求着道:“五万我真出不起啊,现在公款不让吃喝,生意真难做啊,这不节省成本么?您看……”

“理解错了。”小木掏着打印的纸张,固定格式合同,笑着递给老板道着:“给你一个四分之一的报纸版面广告,搞个开业或者周年庆典拉拉人气,搞个优惠打折什么的,随你了……怎么样?咱们把坏事变成好事?”

“这…这……两万九千八?”老板瞪着眼,像生吞了个鸡蛋,噎着了。

“那你签不签呢?”小木笑着问。

老板半晌无音,小木起身时,他终于憋不住了,摁着合同纸:“签,签。”

“这就对了……请务必在两个小时内按合同账号付款啊,中午以前见不着钱,我就当你言而无信,以后发生的事后果自负。”小木道着,留了一张合同,走了。那老板紧张地拦着,苦着脸看着他,小木知道他的担心,笑着道:“你别这么看我,像我抢了你家闺女一样……现在是互坑时代,就是互坑嘛,光你能坑人,不能人坑你……记住了,中午以前不见钱,网上就能见着你这张脸了。”

小木悠然起身,不客气地挟走了两条烟,做了个鬼脸,悄然而去。

背后的小老板吓得汗流涔涔,颓然而坐,片刻后,飞奔出饭店了,这时候,那还能看到什么人。

一家、一家、又一家,三个人穿梭在城市不同的饭店,一笔,两笔,然后接着一笔一笔,像批量作业一样,大小葫芦根本没看明白是怎么回事,直到快中午小木电话来了,一接听,那头似乎有人通知,木老板,钱到账了,谢谢了啊……哎,要不吃个饭,咱们坐下好好聊聊,我们还有点业务请您帮忙啊。

小木回绝了,不过把手机的到账通知给俩葫芦瞧了,两人惊得直咬手指,听了半天才明白了,大葫芦愕然道:“哦尼马,这样也行,签合同都能敲诈?”

“那凭啥咱们敲诈回来的钱,大头给他们啊?”二葫芦还是没明白。

不过两人明白小木的深意了,在饭店根本不防备的时候,放进去几十号混子当内奸,然后都人人自危的时候,这些证据,加上望海楼的出事,足够吓破那些奸商如鼠的小胆了。就是对于自己拿小头,实在觉得有点吃亏。

“你们是得好好学习学习了啊,直接拿钱那叫敲诈勒索,违法所得;间接拿钱这叫业务提成,合法收入,紧张什么,又没违法。”小木教着俩兄弟。

不过明珠暗投了,大葫芦撇撇嘴道着:“谁紧张了?一点都不紧张。”

“揍是,不刺激实在不舒服斯基。”二葫芦也觉得兴味索然了。

小木笑而不语了,这哥俩,怕是以前合法就没有过收入,实在不相信还能有什么合法的途径了。

……

关毅青和申令辰是在华侨医院会面的,私立医院,很高大上的装修及门厅,匆匆泊好车时,申令辰已经迎上来了。

“怎么确定的?”申令辰直接问。

“很好确定啊,小木的旧手机号,联系最多的就是这一位,苏荣乐……这是前天晚上西苑路派出所的报案记录,事情影响还很大,现在网上传得很厉害,那……这个……”关毅青递着东西,申令辰匆匆一扫,是个富二代子弟被打的事,有九位涉案人员被传唤,恰恰出事的望海楼,又曝出了如此大的负面新闻,关毅青是报案记录里看到了这个名字,一下子想起来,这个货是小木的狐朋狗友,同学的婚礼上,见过面。

这是数日来发现的唯一线索。

“可这……和小木有什么关系?”申令辰问。

“正是因为我想不通,才觉得有关系。”关毅青道。

对呀,小木干得,那件事能让人想得通畅,申令辰且走且看,中间把手机递给关毅青,联系着几个风马牛不相及的关键词,望海楼、富二代、厨师打人、然后网络负面新闻……怎么着也联系不到一块啊?好半晌他驻足狐疑道着:“形势不明,小木现在是惊弓之鸟……可是苏荣乐掺合进来什么意思?他起底饭店的负面新闻……怎么会被人堵到厨房里打啊?”

“对了,我打电话问过,饭店经理说苏荣乐敲诈他五万块钱。”关毅青道。

“然后呢?”申令辰问。

“不可能啊,苏公子家里是房地产商啊,怎么可能敲诈他去。”关毅青道,这条明显不能采信。

“搞什么搞啊?”申令辰思来想去,无法明白。

两人一路问着进了住院部,等看到了苏少爷的真容时,着实吓了一跳,一边脸变形了,不过没变形那边脸长得也不咋样,正哼哼唧唧在床上嚷,一位像是家人的中年妇女,正安慰着他。

两人在门口呆着,关毅青叫着陪伺,人出来后,她故作询问病情,申令辰瞅这个空子进去了,一亮身份,乐子哎哟哟痛苦地道着:“……警察叔叔,你看看他们把我打成这样了……太无法无天了,我要告他们,索赔三十万……不,五十万……哎哟哟,哎哟我的脸呐……真是他们打我啊,我怎么可能敲诈他们,我是发现了他们饭店的问题,义正言辞的要求他们停止不法行为……这群天杀的,什么也不问,直接打老子……”

这家伙说话都不利索了,伤情不轻,不过在申令辰看来似乎不够重,瞧这惫懒得性怕是和小木有的一拼,乐子咧咧说话间,申令辰突然问着:“是小木教你的办法吧?”

“啊?你怎么知道?”乐子一怔,反问道,然后申令辰一笑,他快哭了,一侧脸否认道:“谁是小木,不认识。”

“你看你,我和小木是哥们,在苏杭市我们就认识,要不是他说话,这事我还不帮你呢。”申令辰道,瞎话说得眼皮眨也没眨一下。

乐子警惕地看着申令辰,这是剧情之外的,小木没告诉他啊,只告诉他报警,然后躺在床上等赔偿就行了,被打成这样,就他爸都不能不管吧?

申令辰笑笑扬头示意着:“啧……打个电话核实一下,别说我蒙你啊,伤情鉴定还得我安排呢。”

哦,这个必须滴,就靠这个讹俩钱呢,乐子掏着手机,拔着小木的电话,这一打电话伤情就不重了,都坐起来了,在电话里问着:“木啊……在哪呢?哎呀,我艹,你们弄回几十万来了,报社想聘你当广告部主任呢……哎我告诉你啊,弄的钱有我一份啊,不能我挨打,你们吃肉啊,成成,我知道,我躺着呢……对了,有个警察叔叔来了,你安排的?”

一只手伸过去,申令辰把乐子的电话拿走了,乐子傻bb看着,有点紧张,对着话筒,申令辰只是淡淡地问一句:“你在哪儿?”

似乎得到地址了,电话扔给乐子,申令辰抬步就走,乐子有点紧张地喊着:“嗨,是不是自己人啊?装什么高冷酷啊,一看就是黑警察。”

没人理他了,他自己个郁闷了,又拔了小木的电话,结果被小木骂傻逼,气得直接摔手机了。

关毅青和申令辰匆匆下楼,申令辰的脸色十分地不好看,关毅青关切地问着:“师傅,怎么了?是不是出事了?”

“他没事,恐怕有好多人出事了……我明白了。”申令辰突然站定。

“出什么事了?”关毅青问。

“原何实,也就是老瘸。还有马寡妇、丧毛手下的人,现在全被他带着。怪不得那些人不见影了,组团来这儿了?”申令辰瞠然道。

“他带着?可我根本没查到啊。”关毅青道。

“在南汇厨师分校,郊区了。”申令辰道。

“哦,藏那儿去了,怪不得呢……哎那是好事啊,他不会是想通过技校培训,给这些三无人员找条出路吧?”关毅青瞬间拔高小木的形象了。

“已经找到了。”申令辰略一思忖,明白了,抬步走着。

“是吗?小木其实本心还是好的。”关毅青笑道。

“好个屁,带着一帮流氓地痞,从苏杭到滨海来敲诈来了,再加上了苏荣乐这个坏种推波助澜,我看他们得手已经不少了……刚才这家伙都说了,报社都想聘小木当广告主任了……这家伙,饭店的事肯定是他们做的手脚……”申令辰急急走着,只言片语已经让他想像到一个恐怖的场景了,组织着几十个地痞流氓,有这么个深谙犯罪的半吊子心理学家领着,能搞出多大的破坏来,想想都头疼。

匆匆上车,关毅青发动着车,不信地道着:“没那么严重吧?”

“希望如此吧,看来我干了一件蠢事啊,回去换辆车,去厨师学校等他。”

申令辰道,有点头痛地靠着椅背,用线人最怕的就是用成嫌疑人,而小木,先断绝父子关系,又被马玉兵一伙赏识,现在自己的队伍都拉起来了,他严重怀疑,要是这个人蜕变了,他还能不能握得到手里……

第95章 怀璧其罪

申令辰和关毅青是下午三时到达南汇分校附近的,未敢惊动当地派出所,这种时候,中国警察的惯用方式就起作用了。

他和关毅青分别到附近的小卖部,小饭店,买东西搭讪,以及这里下午出来纳凉的路人,用了一个小时,探听到了不少关于南汇厨师分校的信息。

社区办的,没资质,所以没注册,关毅青通过天网根本查不到;招生都是邻近郊区青年以及市区工厂里也呆不住的,收费低廉,而且能推荐工作,所以生意还是不错的。餐饮业需要的都是大量廉价劳力,而这个没资质办校,却有门路发证的地方,就是很多人的不二之选了。

警察可管不住那些遍地挂牌的野鸡学校,关毅青不奇怪这种潜规则,但她奇怪的是,这么多地痞聚集到这里,居然没出什么事。申令辰给她解释了,这你都没看懂?这儿是当贼窝的,肯定不吃窝边草,一袭扰就到市里,扰完了就回来睡觉,怨不得我打破脑袋都想不到,他们就藏在咱们眼皮底下。

这个解释把关毅青逗笑了,笑着问师傅:“他这想干嘛呢?收罗马玉兵、何实、毛世平的残部,重整旗鼓?”

那可是帮痞混贼恶,饶是申令辰从警多年,也没有想到会是这种结果,培养线人,却给对方送了一个带头人,还引火烧身,全把人领到滨海犯事来了。

他无聊走着,叹了口气道着:“只有他看咱们的份,咱们什么时候看懂过他啊。”

口气很是落寂,怨不得是红色线人,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当了的。

“可现在是背道而驰了啊,潘双龙猝然被捕,苏杭抓捕失利,肯定打草惊蛇了,现在马玉兵、毛世平是树倒猢狲散了,抓进去的,咱们审不下来,没抓进去的,又都聚在这儿,现在可怎么办啊?”关毅青哭笑不得地道,申令辰沉吟未语,她又补充了句问着:“师傅,方向到底对不对?说没关联吧,潘双龙和马玉兵、何实、毛世平,都有交情,而且和宋丽娟又有男女关系。可说有关联吧,可这群毛贼,和大盗似乎又沾不着边啊,作案手法,完全不同啊。”

“你什么专业?”申令辰突然问。

“法律与社会学啊。”关毅青道。

“有什么业余爱好?”申令辰问。

“看看电影,打打羽毛球啊。”关毅青不解道。

“这不就是了,你学的专业,和你从事的职业、以及你的爱好,共同组织成了你的生活……那一个江洋大盗的生活,也不可能单单是做案啊,再说了,谁也不是天生的江洋大盗啊,还不是一步一步积累起来的,就像我这个副政委,还不是从片警成长到今天的?”申令辰道。

明白了,还在外围打转,唯一可能指向嫌疑人的宋丽娟,现在正处在心理适应期,估计短期内,外部监视根本发现不了异常。

两人无聊地走在学校周围,稻田、水塘、长着荒草的小路,等着那位作案归来的人,这种心态之于关毅青很特别,甚至有点碰触她作为警察的职业敏感,走了很大一会儿,她又轻声问着:“师傅,这种事怎么处理?”

“什么事?”申令辰道。

“就是……线人也违法的事。”关毅青道。

申令辰侧头看她,似乎脸上有点担心,这确实是一个值得担忧的事,当然,是对新人而言。对于申令辰这种老警就不存在问题了,他笑着问:“海里有鱼,我们是鱼鹰,我们能把海里的鱼捕完吗?”

关毅青没懂,反问道:“这是个什么样的隐喻?”

“隐喻就是,假如鱼完了,鱼鹰也完了,社会就像一个生态体系,很多事物是相互依存的,而处在最底层的,很多违法犯罪,是他们一种生活方式而已,就警察里,你能保证得了个个两袖清风,从不越界?”申令辰反问道。

“您没回答我的问题,我说的是线人的问题。”关毅青道。

“一样的,如果是个平庸的守法公民,他能干了这事吗?我们仅仅是在维持一种平衡,罪与罚的平衡,不让更多的人越界。”申令辰道。

言下之意,是对这种事持包庇态度。关毅青翻了翻白眼,无语,不过已经开始慢慢习惯了,不再有多那么多愤青似的情绪。

“那您还担心什么?”关毅青如是说了。

是啊,反正不守规矩已经是常态了,师傅的担心就说不过去了,申令辰尴尬一笑道着:“你不知道厉害啊,人的贪欲和自信、自大膨胀起来,是很恐怖的……你数数小木的行径,这不到两个月,有多大变化?”

从街头拉皮条开始,到拉嫖敲诈,到设点讹钱,再到现在,组织着一帮社会渣滓敲诈饭店,还是异地作案,关毅青一数惊讶脱口道:“很像……犯罪升级啊?”

“那,你知道我在担心什么了。”申令辰道,负手而立,长长叹了口气。

是啊,是担心一直升级下去,要面对的不堪后果,毕竟是他一手把小木拉到这个案子里了,而现在,恐怕那家伙已经在享受做案的快感和成就感,关毅青捋着思路,心里隐隐多了一层担忧,她意外地想到了那个梦境,那个小木被无数警察包围着……然后被带上囚车的梦境。

“我明白了,今天是摊牌,让他结束这一切。”关毅青道,现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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