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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险拍档-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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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毅青放大、放大,把车牌放到最大,可以辨认清楚车牌号码,而且同屏放了另一个号码。
套牌车,假的!
“那这辆车,案发后,再没出现过?”郑局问。
“对,留存的监控里,再没有出现过,而且房东反映,她是提前半个月电话告知退房的,人在外地都没有回来,房东讨了个便宜,一个劲说人很好呢。”关毅青道。
“那这辆车之前,出现过多少次?”郑局问。
“两次,租赁了一个临时车位,交了半年租金,不过从能反查到的监控上看,两个多月里,只能找到两次。”关毅青道,放着截屏,一个穿着普通,背着红色包包的女人,不是背面、就是侧影,即便侧影,也能拍到她手遮着脸的部分,在座的不乏老刑侦了,这些动作一看就是技术性规避。
“能截到正面体貌特征吗?”郑局问。
“不太清楚,勉强能辨认!”关毅青放着一副肖像,从不同的侧角还原的。
“辨认过了?”郑局问。
“已经确定。”关毅青放着一段录像,是执法记录仪记下的房东传唤,房东看样是吓坏了,指认间,就是她,她说了,这姑娘挺仁义的,又干净,又礼貌,咦,警察同志,你们搞错了吧?
当然错不了了,郭伟无声地放着一段还原的作案过程、时间轴,八点三十分进入小区,这个时间正是上班时间,小区出车几乎空了,嫌疑车辆进入小区,车上已经不是这位女人开车了,换成了陌生人,遮阳板堵着面部,车进小区直接泊到了案发楼层的拐角,那里是不多的死角之一,拍不到上下车辆人员的情形……九点三十七分,那辆车又悄无声息地出现在监控里,堂而皇之地出了小区,就和这里进出的车辆没有什么两样。
“高手啊,除了这个女的,都没有露面……作了案,连失主都不敢声张,就即便反查,谁又能想到,他们就以租住户的身份大摇大摆进去?正常情况,只要稍长一点时间,就监控里留的这点蛛丝马迹,也会自己销毁的……厉害,那这个应该就是了。”郑局喃喃自语着,被无懈可击的还原说服,他思忖好久,等抬头时,再看一干干警,都是喜于形色了,郑局佯装不服地道着:“别高兴太早了,还不足以说服我……小关,还有证据吗?”
郭伟一笑,关毅青也笑了,郑重道:“还真有,我们师傅说了,别一次把包袱撂完,您一定会挑刺的,所以就留了一个。”
“居然还有?”郑局笑了,看着申令辰,越看越有意思了。
“本来以为王子华住的这个区政府家属院小区是个难点,不过没想到线索出现在这里,我们昨天用试试看的心态,到康壮失窃的小区碰运气……他住在开发区华佗路,这是个新楼盘,是他拥有房屋的其中一所,失窃日期比王子华的晚一天,这个小区的物业就差了点,监控不全,摄像头好的坏的都有,两年前的事,谁也说不清了……不过在排查租住房东时,居然有一个房东,认出了这个嫌疑人。非常好认,新住宅到今年的入住率才百分之六十,能租出去的并不多。”关毅青排出两份租赁合同。
身份证照片一样,名字不一样,籍贯地不一样,这个让普通人恐怕无从分辨,更何况,那些房东只认钱,不认证,关键是签名,一个签“李雪”,一个签“李颖”,两个签名的技术性分析排出来了,相似点红蓝标识九处,可以确认,是同一人的笔迹。
同样可以判断的是,租住的房间,在失窃地点,康壮住宅的正对面,可以一目了然地看到对面楼层的动静。
此时无声胜有声了,郑局不知不觉地站起来了,踱到了投影的正面,仔仔细细看了一遍,然后长舒一口气,这口浊气舒得,真叫一个爽,干刑侦的人都知道,最怕的是无头案,只要有头绪,那怕一点一丝,都能牵出案情来,而这么多的头绪,对于一个案子的正确侦破方向来说,已经足够了。
他抬头时才发现,都在看他,而且是窃笑的眼神,怕是私下已经打赌了,他指指许飞,笑了,许飞道着:“瞧瞧,郑局,惊得您站起来吧?”
“不但站起来了,而且能挺直腰杆了……看来中午这顿饭我得请大家了啊,同志们,辛苦啦!”郑局一点也不矫情,重重一道,而且来了敬礼,把在座干警都惊得站起来还礼了,此时郑局心情可是大好,和关毅青、郭伟依次握手,直道辛苦,接下来就是布置了,没二话了:“补充一句废话,一组追车,一组找人,迅速展开……今天我就在这儿陪你们吃顿工作餐,要人调人、要车调车,有多快就干多快。”
突破的兴奋,一扫连日的疲惫,那些勉强撑着把会开完的干警,没成家的抓紧时间睡觉,成家的抓紧时间给家里打了个电话,依据常规判断,恐怕正式的专案和追捕要展开了,临战前的休息是必须的。
许飞陪着郑局参观队里了,人陆续一走,眨眼就剩下一师两徒了,申令辰疲惫的脸上,总算看到了一点笑容,三个相视而笑,郭伟道着:“师傅,我回家一趟,午饭和家里人一起吃。”
“去吧,多呆一会儿,等上了专案组,恐怕就没时间了。”申令辰笑着道。
郭伟应了声,高高兴兴起身,走时随口问着关毅青道:“毅青,你呢?要不去我家吃?”
“想得美,想把我拐你家?”关毅青不屑看了他一眼,自已家在郊区,一直对城里是有种怨念的,看郭伟有点尴尬,她笑着道着:“我回趟宿舍,洗个澡,身上都馊了。”
“那好,回头见。”
“天天见呢,你不烦啊。”
两人告别着,收拾着桌上的东西的关毅青看着师傅若有所思,她在暗暗想着,这个突破来的太侥幸了,那趟苏杭之行,要不是那位纨裤少爷的提醒,说不定案情还在原地打转呢……对了,那位,医院走失后,似乎这几日再没见到,师傅也再没有提起,连提供的一部手机信号也中断了。
“师傅……”关毅青轻声叫了句。
“你想问小木的事?”申令辰眼皮不抬,都猜到关毅青想说的话了。
关毅青被一噎,怔住了,和这些太精明的老警对话心态不好把握,那眼光太毒了,她干脆直说道:“对,他怎么样了?咱们这个逆转,还是他提醒的,我一度认为,我们根本无计可施了……其实还真像您说的,真相摆出来,真是这么简单,就像哥伦布竖鸡蛋一样,没竖前谁也想不通,等竖过了谁都会。”
“对,这是个天才啊,他只看了一眼,就想出了很多种躲过监控,误导侦破的方式,天才啊。”申令辰欠欠身子,赞叹后却又遗憾地道着:“可惜天才有短板啊,他能看破别人的心理纠结,却解不开自己心理上的疙瘩。”
“那天……怎么会在医院?”关毅青好奇问。
申令辰看了关心过甚的关毅青一眼,大致讲了下经过,然后告诉地:“……就这样,我看他实在情绪低落的厉害,怕他想不开,就把他送医院了,谁知道……啧,没回家,也没到苏杭住地……你说他会去哪儿呢?”
“失踪了?我还以为和您有联系。”关毅青惊讶脱口道。
“对,失踪了……我犯了一个愚蠢的错误,这样别无所求,仅凭好恶作事的人,不可能被驾驽、不可能被命令、更不可能被挟迫,别提我算计他了。”申令辰道,墓园之行让他感触良多,想弥补,却没有机会了。
“可好吃懒作的,能去哪儿呢?”关毅青想着,替木少爷担心了。
“呵呵,所有的犯罪动机,都是从好吃懒作,好逸恶劳开始的,你太小看他了,真放到合适的位置,那可是条龙啊,一条绝对能兴风作浪的孽龙。”申令辰心有余悸地道着,孤身到苏杭,从零开始,直入马寡妇的阵营,用时不到两周,该捞的钱有了,马寡妇、丧毛齐齐上门拜访,别人可能看不出其中的含义,可对于和嫌疑人打了一辈子交道的申令辰来讲,那几乎是不可能的完成的任务啊。
“那应该把他找回来啊,别红色线人,有一天成了黑色嫌疑人。”关毅青关切地道着。
“他已经作出决定了,没人能左右得了他,我也不行。”申令辰摇摇头,愁容满面地想着,那个凄苦的雨天,那个猝然悲伤无法自制的大男孩,恐怕在心碎离开的那一刻,已经决定了。
“很可惜,我不知道,他选择站在哪个位置。”
申令辰若有所思地如是道,关毅青被吓怔了。
线人,是最危险的拍档,在警察的同事,以及罪犯的同伙两个角色之间,你永远无法知道,他们会倾向哪一方……
第82章 我已成魔
……现在播报一条简讯,昨晚,我市警方突击检查了全市二百余家娱乐场所,对部分存在黄赌毒现象的场所,分别给予了治安处罚,在检查中,共查获从事色情交易的失足女18名,缴获一批管制刀具……此举有效地净化了我市的社会空气……
清晨的播报,电视屏幕上响着播音美女甜美的声音,老瘸坐在沙发上,皱着眉头,握着拐杖,那一幕幕被警察扫荡的场景,让他眼皮直跳。
他的背后站着大小葫芦,两位女人,四个人战战兢兢,汗不敢出,做擦边生意的,免不了被警察擦边,场子被封被查,姐妹们被扣被抓,都已经是常事了,每每这个时候,大家心里都会涌起一股子悲凉。
世道艰难啊,想卖自己都很难呐。
女人的其中之一是红姐,对她来说这次很意外,以往每每被抓的葫芦兄弟屁事没有,反倒是瘸哥的仓基新村酒吧,给治安队封了。
罪名是容留卖。淫,实在是运气不佳,楼上房间办事的几对,被治安给抓了个正着,直接把门封了。
看来江湖欺老啊,与之相反的是,小木带的那拔敲诈游击队,不但没事,在临检时还装了几千块乐滋滋的回来了。
这不,大上午就被通知到场了,瘸哥看了好久,直等着几个妈桑都来了才起身,啥也没说,让大葫芦拿着他的包,一份一份给妈桑的分钱,语重心长地就一句:“避避风头,电话联系……进去的姐妹,我想办法捞出来……”
“旅游旺季快到了,每年都要有这么一遭,只是没想到今年这么早。”
“都收敛点,别往枪口上撞……等捋顺了,我再通知大家回来。”
流莺游击战的规则就是,你来我跑,你走我来,反正我随时随地两腿一岔开,就来买卖,谁管得着吗?
那几位老婊子倒是未见悲伤,但瘸哥也着实仁义,把几位感动的,千言万语汇聚成一句话:“瘸哥,没说的,我们卖了几十年了,信得过你!”
这话里透出来的感动让老瘸黯然,不过大葫芦怎么听出点黑色幽默来了,他噗哧一笑,老瘸的拐杖顺手就是一家伙,把他敲过一边,让红姐送走诸人,等红姐再回来时,作势斥着大葫芦道着:“什么玩意,不知道瘸哥心情不好,专惹瘸哥生气是不?”
“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憋住。”大葫芦连声道着。
老瘸手里掂着钱,看着这俩兄弟直勾勾看他,却是拿着没给,随口问着:“木少爷这两天给你们……说什么了没有?”
“没有啊?”二葫芦怔着道。
“真没有?他可是马爷的人,没给你找点好路子?”老瘸问。
大葫芦懵了一会儿道着:“没有啊?哎对了,他跟着毛哥不知道干什么,我们问了,他没说。”
老瘸带狐疑地看了红姐一眼,红姐也摇摇头,应该是没有了,这时候,老瘸才兴味索然地把钱扔给葫芦兄弟道着:“三份,一分是小木的……消停几天啊,这趟运气不错,要搁平时早被提留回去了,老子还得派人给你们往拘留所交伙食费。”
这是要统一避风头了,多则十天一月,少则一周,基本相当于地下工作者的年假了,两人乐滋滋的揣好钱,二葫芦道着:“瘸哥,您是说,我们那生意也散喽?”
“肯定得散了,往枪口上撞啊?全市清扫呢,扫得就是你们这号三无人员。”红姐斥了句。
“嗯,知道了,我们玩两天就回来。”大葫芦满不在乎地道。
“去吧……都去吧。”老瘸扫了三人一眼,有点落寂地坐回到了沙发上,那三位相随次弟出了瘸哥的家里。
沙发上犹豫了好久,老瘸才摸出电话,拔通了,懒懒地告诉对方:“没漏,嘴牢着呢……这小子够机灵,风声一不对他就跑了,真特么倒血霉了,倒把我的店封了……”
电话的另一头,传来了一阵放肆的笑声。
……
笑的是马玉兵,放下手机的时候,肚子都笑疼了,正和一位相熟的小老板,黄金宝一起笑。提着一个黑色塑料袋子的黑刚进来时,看这样子,好奇问着:“怎么了,马哥,笑成这样?”
“哈哈……你是不知道啊,昨晚扫黄打非,把老瘸的店给封了。”马玉兵乐不可支地道着。
黑钢也笑了,老瘸就在风口浪尖上,一年挣的很大一部分得上缴国库,他笑问着:“瘸哥那年都得来这么一遭,让他养老吧,他偏喜欢这玩意……哎马哥,不至于笑成这样啊。”
“哈哈,我还没说完呢……这头老瘸给封门了,那头小木带着流莺游击队,还特么在收钱,哈哈,这叫什么事啊?老江湖没个新人玩得溜。”马玉兵笑着道。
流莺游击队这个名是小木自封的,听得此事,黑钢愕然之后,也同样爆出了一阵大笑。
那位多了一份工作的木少爷,并没有放下他的皮肉生意,一个月的发展已经俨然壮大了队伍,现在连道上混久了的人物都知道流莺游击队的大名了,就特么一群站街都没人要的烂婊子,结伙敲诈,嗨哟,还一敲一个准,把那些做正经皮肉生意的都眼红甚至开始效仿了。
两人说笑着,黑钢把一提袋的东西放到了桌上,这是正事,笑着马玉兵打开,桌上一倒,示意着黑钢关上门,他看着眼前堆着的二十几件东西,一样一样随意拔拉着,拿起一只手表,惊了下,他扬手问:“确定?市价到20万了?”
是个皮质已经显旧的表,表面已经发黄了,黑钢道着:“错不了,小木说,在收藏家的眼里,越旧才越值钱,这种旧款的劳力士,不在表的价值,而在它的保存年限。”
“可以啊,你说这怪胎是怎么养出来的,居然认识棒球卡,居然能卖八万……要搁咱们,特么的早扔了。”马玉兵瞠然拿着一堆东西,赞叹着,好东西实在太多了,只恨自己眼睛少长了几只。
他一摆手,黄金宝告辞走了,黑钢拿着手机,准备开拍,笑着道着:“咱们大老粗的,那认识这么多……毛哥那边快乐歪嘴了啊,一趟货多挣十几万都是少的……我来拍下,这回报价可有底了,省得咱们整回好东西来,全便宜出手了。对了,毛哥问了,有情况没有。”
这边拍着,那边马玉兵道着:“没有,嘴挺牢,这么聪明的人,他应该知道轻重。”
“毛哥说,一定得盯紧喽,千万不能出茬子。”黑钢道。
马玉兵不屑道着:“丧毛就是特么属狗的,不帮他的,他咬你,你帮他吧,他还朝你嚷……可能有事吗?这办法可是五哥设计的,别说特么让人查,你就明告诉谁,他谁也不能信啊?”
黑钢笑了笑,眼睛看着手机上的照片,卡嚓拍了张道着:“那是,跟咱们比,五哥是大师水平啊,对了,有段时间没见五哥来过了,忙啥呢?”
“美酒佳人呗,还能忙什么,那才叫生活,咱们啊,成天撅着腚忙乎的,只能叫生存。”马玉兵笑着道。
电话铃声响了,一看是丧毛的,他接起来,有一搭没一搭和丧毛扯着,中心话题还在那个木少爷身上,听音声,丧毛还是不放心,让人去查木少爷的底子,马玉兵一口应允。
黑钢犹豫了一下,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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