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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国皇后升职记-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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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七夕擦干泪痕,终于绽放灿烂笑容,“姐姐素来善良可亲,七夕能得姐姐看顾,欣喜不已。”
冬玉亦赶紧跪地磕头,“多谢郡主救命之恩,冬玉做牛做马也要报答郡主大恩!”
正说话间,轩辕长倾突然闯了进来。
那样吃紧的神色,好似生怕柳依依有个什么闪失。
柳依依赶紧低下头,避开轩辕长倾焦灼的目光,心口一阵打鼓。
夏侯七夕吓得脸色瞬时苍白,赶紧起身退避一侧。
轩辕长倾眉头不觉一皱,脸上不耐一闪而过。
柳依依有些为难,生怕轩辕长倾对夏侯七夕太过冷漠,反之对她和善温柔,让外界的传言更胜。
轩辕长倾似是看清了柳依依的心思,唇角勉强笑了笑,口气和缓下来。
“原来是七夕啊。”
若不是刚回府,就听人说夏侯七夕来探望柳依依,他也不会急着直奔柳依依房中而来。
“长倾哥哥。”
忽然,夏侯七夕双膝跪地,脸上又挂满泪珠,好不凄凉可怜,“七夕向长倾哥哥和云歌姐姐请罪!”
轩辕长倾一双黑眸锁在夏侯七夕身上,而后温和一笑,“七夕,快起来说话。”
夏侯七夕双肩陡然一塌,竟哭得更加可怜,“七夕不是故意的,长倾哥哥,呜呜……”
轩辕长倾终于不耐了,可口气还是一如方才般温和,“再哭,王府就要被你淹了。”
夏侯七夕心口微暖,眼泪更加止不住。
轩辕长倾扶了扶额,淡漠的口已不耐到极点,“本王最厌女人哭。”
夏侯七夕嘎然止住哭声,扬起臻首,脸上泪珠摇摇欲坠,真是我见犹怜的一朵带泪梨花。
“长倾哥哥……”她哑着声音呢喃,再不敢发出丁点哭声。拿出锦帕擦拭脸颊,纤弱的姿态,自有女子绵软无骨的风情。
“七夕是喜极而泣,才不是哭。”
“哦?说说看。”轩辕长倾眼底冰寒,唇角勾起浅浅弧度,似笑非笑,带着一丝狡黠。
“七夕是想为王妃姐姐的事情向长倾哥哥道歉。”夏侯七夕以自己容颜最美好的角度呈现给轩辕长倾,柔弱的就像一朵小白花,浓密的睫毛上挂着没有擦拭干净的泪珠,晶莹剔透地惹人怜惜。
“七夕自小……仰慕长倾哥哥,那日是妒火攻心……才会听了宫女的挑唆,误会了王妃姐姐和上官将军……七夕知错了,真的知道错了。这一个多月的禁足,想了很多,也明白很多,就希望长倾哥哥能原谅我。不过今日,长倾哥哥能与我说上两句话,七夕……好开心。”
夏侯七夕娇羞不已,脸上挂满红云,快低垂到胸前的头看不到是何神情,不过她能感受到轩辕长倾落在她身上专注深沉的目光。
这是她思考多日的说辞,轩辕长倾喜欢柔弱心思澄净的女子。
当日,宫宴上,她已犯了大忌。
如今,再不想方设法挽回,只怕自此就要失了翻身之机,要被夏侯云歌彻底夺走轩辕长倾了。
她绝对不能就这么无声无息的输给夏侯云歌。
因而不如大方表露心思,将自己的失误归为是女人间的嫉妒心,这般也能得他一丝宽悯,若是处理得好,得几分心软……
夏侯七夕声若蚊蚋,却又字字清楚的落入轩辕长倾耳中。
“姐姐自小是天之娇女,而七夕生来失怙。而我的未婚夫婿,却成了姐夫……七夕再也不能……”欲语又凝噎,强自出声说下去,“不能成全从小的一片痴心,而今唯有默默祝福……你们了。”
夏侯七夕目光热切的抬眸望着轩辕长倾,当众将心底的爱意毫不保留地全部展露出来,也羞红了脸颊如那美丽的晚霞。
轩辕长倾第一次被女子如此大胆的表露心迹,依旧一脸淡然浅漠,没有丝毫微妙变化。就好像夏侯七夕说的,完全与他没有任何关系,激不起丁点涟漪。
他和夏侯七夕虽从小就有婚约,只见过那么几次。他对夏侯七夕的印象很淡,只是知道这个女孩,将来长大后,会成为他的王妃,仅此而已。
这时,东朔送进来一封贴有鸡毛的信件。
轩辕长倾即刻面容颜色谨慎起来,随手接过信件,匆匆道,“七夕,本王有要事处理,改日再说。”
夏侯七夕被东朔打断好不容易营造的氛围,正暗恨不已,心思一转,强颜欢笑道。
“长倾哥哥,正事要紧。七夕就先行退下,不过希望长倾哥哥和姐姐改日能到公主府上,七夕新学了几道菜,做为赔罪。”她期盼的目光,幽幽地望着轩辕长倾,任谁都不忍驳斥。
“好。你且先回去吧。”
轩辕长倾攥紧手中信封,也没在意去听夏侯七夕说了什么,只想着快点打发掉,随口含糊一声。便和夏侯七夕一起离开柳依依的房间,他直奔书房,夏侯七夕则被东朔引路出了紫荆苑。
夏侯七夕走出紫荆苑,迎上高升的太阳,唇角扯出残忍的笑意。
碧倩看到那样的笑意,虽然觉得骇人,还是长舒一口气。
看来公主心情不错,今日不会挨打了。
“夏侯云歌,我要让你死!”夏侯七夕回头瞪向紫荆苑的方向,低声咬牙。
听说夏侯云歌和轩辕长倾去菩提观祈福,最后只有轩辕长倾一个人回来,夏侯云歌连着几日都没有返回王府。
如此天赐良机,正是夏侯七夕反败为胜的好机会。
夏侯七夕忽然抓紧手中绢帕,“碧倩,你还打听到什么?”
“刚才奴婢跟梦儿套了几句话,据说这府里,后院的人,都不许再踏入紫荆苑。尤其是……”碧倩的声音压得很低很低,“秋水居的锦画孺人,据说是疯了。这个消息很严密,外面一点风声都不知道。是方才奴婢趁着去茅厕,绕了一圈小厨房,听到紫荆苑的几个下人在悄悄嚼舌头。说是王妃好威风,果然不愧皇家公主风范,连君家的小姐,都敢囚禁。”
夏侯七夕唇角的笑意越勾越深,那日来摄政王府,君锦画还趾高气扬,还一副王爷夫人的架势。在她从桂花园出来回府的路上,又撞见君锦画,还是一副唯我独尊,一副将她踩在脚下的表情!
君锦画不过是个小小孺人,她是皇上亲自御封的襄国公主,不知比君锦画身为高多少。如此不顾尊卑的耀武扬威,她怎咽得下这口气。听说日前柳依依落水,是被夏侯云歌所救,便好一阵煽风点火,又吓唬君锦画,外界都传是君锦画推柳依依落水,夏侯云歌不知对轩辕长倾说了多少坏话,气得君锦画脸色极其难看,她才笑着离去。
如今还不是落个疯子被囚禁的下场,夏侯七夕心中只觉得说不出的痛快与舒畅!
“公主,这件事……”碧倩拖着深远的长音。
夏侯七夕笑得神情阴沉,小巧的五官漾满邪恶的诡异,“若是君家知道了,不定要怎样整治夏侯云歌!摄政王府不敢外传此事,便是怕现在战事将起的时候,得罪君家了。”
“公主,我们?”
夏侯七夕扶了扶哭得涩痛的眼角,“现在正是多事之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暂且稳一稳,看看情况再说。”
夏侯七夕望向主院方向,疯狂的势在必得之色盈沸而上,直冲心头!
夏侯云歌,不必我动手,自有人欲除你而后快。
第134章 烦躁,配不上他了
梅兰竹菊看的实在紧,夏侯云歌走到哪里,她们便跟到哪里。
也如以前一般,一句话不说,默默的,不回头看到她们,简直不会发现她们四个存在。
夏侯云歌不着急,如轩辕长倾那般高傲的王者,被她气走,定不会折损尊严再来接她回去。谁会愿意,让一个总是让他添堵,总是刺激他,藐视他的女人,长伴身侧。
即便利用价值很高。
不过在南方战事将起的时刻,她的价值似乎有些微不足道了,甚至已成为轩辕长倾最大的威胁。
祁梓墨终于还是打着匡复南耀的旗号起兵,而夏侯云歌就是祁梓墨带领千军万马从轩辕长倾身边救走的目标。暗地里拥护前朝南耀的势力,也都纷纷投奔祁梓墨旗下。她已成为新成立越国,涣散南方民心军心的借口。
如今,她这样一个在政治上毫无建树的女子,根本起不到什么实质性上作用。
不过空有南耀夏侯氏嫡系血脉的躯壳而已。
也许,轩辕长倾也是觉得,她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搜刮的价值了。
逃,是一定要逃的。
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必须等轩辕长倾防卫松懈的时候,一举成功,绝不容许失败。
否则,轩辕长倾很可能,不再多留她一分一秒为患。
在菩提观的生活,枯燥无聊,却很清静。虽然清静安静,不过是从一个华丽的牢笼,又到一个草做的牢笼而已。
根本感不到丝毫愉悦。
不过晚上的睡眠倒是好了不少,不再辗转反侧。
也许眼不见为净,便是这样的道理吧!
梅兰竹菊不许别的道姑接近夏侯云歌,唯有一念师太除外,因为她是道观主持。
一念师太来过两次,总像有什么话要说的样子,当看到门口守着的梅兰竹菊,便又什么都不说了,只讲道学。翻来覆去那么几个意思,夏侯云歌听得不是很懂,只记住“道德经”中的一段。
人之生也柔弱,其死也坚强。
万物草木之生也柔脆,其死也枯槁。
故坚强者死之徒,柔弱者生之徒。
是以兵强则不胜,木强则拱。
强大处下,柔弱处上。
“强大处下,柔弱处上……”
夏侯云歌经常念叨着一句话,也是提醒自己,木强则折,人强则败,以柔制刚未必不是取胜之道……
轩辕长倾急忙拆开信件,一目三行的快速浏览。
“临阵倒戈,大开城门”这八个字,如霹雳响雷炸响在耳边。
“混帐!”轩辕长倾怒声大骂,“一群混帐!”
祁梓墨趁海水涨潮之机,秘密派兵,发起进攻假象,不会水性的北越兵将,早被海水地动山摇的气势骇住,手忙脚乱迎击,却疏忽了祁梓墨秘密派出水性极好的军队潜伏上岸,虽有不少人葬身涨潮的海水之中,还是成功占据了沿海五座空城。甚至有人,因从未见过海水涨潮如此凶猛,受了人言蛊惑,以为天助叛军,开城门倒戈投奔。
沿海重镇虞城,虽有上官麟越坚守,却被祁梓墨占据的五座小城,呈半包围之势。虞城如今腹背受敌,只怕上官麟难以固若金汤,一旦虞城失守,祁梓墨便可一路进攻直捣皇城。
而轩辕长倾围困祁梓墨,阻断海上物资供给的计划,也落了空,情况极为不妙。
这时信鸽飞来,东朔赶紧取下信鸽腿上的密信,呈给轩辕长倾。
轩辕长倾看过密信,脸上阴霾终于缓解稍许。
暗七已化名成婉菻在祁梓墨身边博得最起码的信任,在战事一触即发之际,确实是个好消息。
轩辕长倾将信件在烛火上烧毁,负手在房中来回踱步。
心绪如潮,忧思袭心,烦躁起来。
站在窗前,看向对面黑着的窗口,纷乱的心海,愈加躁乱空茫,再没有看到夏侯云歌房中还亮着灯的那种杂乱沉淀的踏实感。
轩辕长倾回身一把推翻桌上堆叠如山的奏折公文,吓得书房外听到动静的下人,跪了一地。
就连东朔也深深低下头,心头不禁突跳。
最近几天,摄政王的情绪极为不好,许是因着前线战事,心情烦郁吧。
沈承安跪在地上,英气挺拔,“王爷息怒,战事将起,这些害虫早些投降,也免于涣散军队。末将请命,赶赴前线镇守。”
轩辕长倾依旧心烦意乱,喝道,“东朔!去将对面的灯点上。”
东朔微怔,赶紧领命去了。
对面黑着的窗口,终于亮了,好像住在那里的人,仍坐在窗前翻书或在房中来回踱步。
轩辕长倾的心情莫名缓解稍许,还是不能像她在时那样沉定。
不过是有人倒戈,在战场上,这种事实属寻常,他何曾这般愠怒过。
太医经常对他说,忧思之人伤心血,多心绪烦躁焦虑,需养心静气方可平焦安躁。
常年食用的药膳药茶,不知何时已减少份量甚至戒掉,再不用忍受那苦涩充溢唇齿的味道。
轩辕长倾铺开沿海地形图研究,还是心乱如麻,苦涩的药茶喝了一碗又一碗,仍不能缓解。
“东朔,再将对面的烛火点亮一些。”
也许,他只是习惯了对面灯火通明。
东朔赶紧再去对面点灯。
黑夜中,对面一室通明,轩辕长倾终于感觉踏实不少。开始研究地形图,研究设防策略。
东朔悄悄看了轩辕长倾一眼,实在想不通,对面亮着灯为何对王爷的情绪起到如此明显作用。
柳依依端着亲自泡好的宁神茶,见东朔去对面点了两次灯,轩辕长倾也终于能凝神下来处理政务。柳依依渐渐明白了一件事,她笑了,却忍不住红了眼角。
柳依依在轩辕长倾的书房外,一直站到很晚。
秋夜的风很凉,手里的宁神茶早已冰凉,依旧固执端在手中。
直到子夜时分,沈承安也疲倦离开书房,轩辕长倾这才发现站在门口的柳依依。
“更深露重,你怎么站在外面。”轩辕长倾急声道。
柳依依陡然一个激灵,猛然回神,声音有些匆忙,“我泡了宁神茶给你,见你忙,便没进来打扰。”
“这些事,有下人忙,你还在病中。”
他微怒的口气,充满关心,终于暖和了柳依依夜风中冰冷的身体,她温婉一笑。
“你一向喜欢喝我泡的茶,她们做事,我总是不放心。”
她早已习惯了为他操持这些。
习惯,是一种那么可怕的东西,逃也逃不掉,避也避不开。
柳依依抬头看向对面亮着的空房子。就犹如,他也习惯了某个人,某件事,一旦离开,犹如脖颈束缚,连呼吸都那么困难。
“已经冷了,不能喝了。”她将已经冰冷的宁神茶倒入一侧枯黄的草丛中。
轩辕长倾望着月光下,柳依依温柔美丽的容颜,透着病弱的苍白,还有一种说不出的苍凉与卑微,不经意刺痛了轩辕长倾的心。
卑微……
自从她怀孕的事被他知晓,这种卑微的感觉,便在她身上挥之不散。
他想要抬手拥柳依依入怀,却又僵在半空,感觉这样的举动简直充满罪恶。
曾经,不止一次拥抱过柳依依,尤其在他毒发时,是那么依恋依赖她的怀抱,也只有她才能给他强大的力量与安全感。只有柳依依在身边,他才可以真切知道,自己还活着,还可以在毒发后,一年接一年地活下去,不会那么快被魂噬吞灭致死。
而如今,从什么时候起彼此变得疏离,也许是兄妹之名,真的将他们束缚了吧。
“那屋子虽然亮着,却始终都是空的。”柳依依笑着说,抑制不住心口涩涩的疼。她回头看向轩辕长倾,眼底一片温柔,充满祝福的期盼。
“长倾,有些事不要太执著。否则,总是看不清楚自己的心。”
轩辕长倾眉心微拢,有些听不懂柳依依话里的深意。只能温声对她说。
“依依,你别害怕,不管遇到什么事,你身边始终还有我。”
他这一辈子,都不会放任柳依依不管。不管发生何事,他都会站在她面前保护她。是歉疚,也是亏欠。
他怅然仰头看向墨黑苍穹,总是不想看到柳依依眼底纠缠不散的悲伤。
若当初他能快一些,找到百里非尘的百花峰,那些事就不会再发生,柳依依也不会承受这样大的痛苦。
这一切,都是他的错。
才会让这个世上唯一对他最好的人,受到这样的伤害。
“长倾,这样的话你不该再对我说了。其实我没有表面那么柔弱,我可以保护自己。”她认真的口气带着柔韧的坚强。
她清楚知道,如今在他的生命里,她再不是唯一的存在。他们已经是兄妹了,即便不是兄妹,她也不会再拖累他去追寻心底深处那个她的累赘。
她已经不干净了,再也配不上他。
柳依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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