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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国皇后升职记-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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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莹回头看一眼紧闭的书房,又瞪一眼夏侯云歌的房间方向,低咒一声。

“笑吧,说不上什么时候就轮到你哭了。”

秋水居。

时至傍晚,热意正浓,蝉鸣啾啾。

“叫什么叫!吵死了!”

房内传来锦画一声烦躁的抱怨,随手将茶盏丢出去,摔得粉碎。

冰莹进门吓了一跳,屋里传来婢女小心翼翼的声音,“奴婢这就去叫人将蝉粘了,孺人娘娘息怒。”

“孺人,孺人,你叫的倒是顺口!巴不得提醒我现在是位分低微的九品孺人!是不是!”锦画将桌上杯盏全部丢在地上,哗啦啦碎了一地。

婢女吓得哭出声来,“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好了好了!你们都下去吧!”冰莹挥挥手,让屋里的婢女都下去。

锦画见冰莹一人归来,一双手狠力揉着绢帕,似要扯碎才解恨。“夏侯云歌那个贱人,到底哪里好,把长倾哥哥看的这样紧。那个毒妇,我听人说,在我受伤时,还要再给我一刀叫我死!”

“小姐,跟那种人置气犯不上。”接着,冰莹小声附耳道,“小姐,我看见摄政王的衣服上有很多血。”

“血?长倾哥哥受伤了!”锦画差点跳起来,牵动腹部伤口,痛得小脸发白。

“不知道,东朔那个木头口风特别紧。不过那锦缎月牙白料子,确实是摄政王的衣服。小姐,你也别着急,摄政王现在被那狐媚子勾了魂,不一定就能勾一辈子。她身份特殊,又曾嫁过人,残花败柳怎跟小姐比。”

锦画嘟着嘴一肚子苦水,抱住冰莹,“好冰莹,还好有你在,不然在摄政王府,我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小姐,你也别气馁,摄政王府的大门,小姐好歹是进来了,来日方长,不定小姐就能时来运转,一拨头筹。小姐要是还不能舒怀,明日我再去紫荆苑一趟,没准摄政王就来看小姐了。”冰莹轻轻拍着锦画的背,小声安慰。

“算了,如今本小姐在摄政王府颜面尽失,都笑话我倒贴进门。那些小人蹬鼻子上脸,你去也是受气,平白遭人白眼。”

冰莹窝心一笑,“小姐对冰莹这么好,冰莹一定帮小姐一路高升。将那狐媚子的势头,压下去。再说了,等小姐的身子养好了,那狐媚子还敢霸着摄政王不放,小姐就入宫告发到太后娘娘那里去。太后娘娘可是小姐姑妈,肯定向着小姐。”

锦画眼中一亮,“冰莹,你真是我的智囊,我都快忘了,姑妈对那狐媚子可是恨的咬牙切齿。”

冰莹灿然一笑,眼里浮现一丝狠色,“那妖女在越国孤身一人,猖獗不了几时,摄政王再被迷惑,小姐背后还有君家撑腰做主,不会冷落小姐到哪里去。晋升位分早晚的事。”

锦画终于释怀,眼中浮现希冀的璀璨光芒,“长倾哥哥,一定是我的!”

冰莹悄悄看一眼门外,见无人,声音很低地对锦画说,“小姐,近日我和依依姑娘身边的小玉走的很近。我将小姐赏我的糕点,都给了她,她很欢喜呢。”

“你跟她身边的人来往做什么?何时,本小姐沦落到要讨好一个婢子!”

锦画的脸上瞬时沉了几分,继续道。

“依依姐这几年,都说她是摄政王妃的人选,待我也还好,总觉得心里有疙瘩。如今摄政王妃的位子,花落旁家,昨天依依姐来看我,我看她倒是淡定,一点怨色也无。而且上次,在王府别院,我偷偷潜入夏侯云歌房中,不慎掉了剑穗,也是依依姐还给我的。冰莹,你说依依姐会不会将这事告诉长倾哥哥?”

“小姐,依依姑娘要说,早就说了,这都过去多久了。我想,依依姑娘应该不会说出去。”

“可我总有点害怕。”

冰莹拿了扇子为锦画轻轻扇风。

她们都是北越人,还有些不能适应南耀的闷热气候,总是热的满身是汗,焦躁难安。

冰莹轻声道,“依依姑娘在府里地位不凡,虽毫无名分,却都遵从为主母般待着。冰莹与她贴身侍女小玉交好,也是想多些耳目,不定就能探到什么风声。如今咱们刚来摄政王府立足,得多掌握一些这府里人的脾性,将来也好办事。”

“真是糟心,就是没了夏侯云歌,还有个柳依依。”锦画气囔囔地嘟囔。

“小姐,你别急,冰莹保证,这王府里头,再不会有女子盖过你去!”冰莹的眼底闪过一丝阴狠的锐色。

锦画欣慰一笑,依赖地靠在冰莹身上,“冰莹,有你真好,什么事都想的很周到。”

“大将军王让我来摄政王府陪着小姐,就是要冰莹保护小姐,帮小姐博宠。待将来小姐诞下小世子,在摄政王府的地位就无坚不摧了。若摄政王将来能继承大统……”冰莹拖着长音,声音压得极低,“后宫还不是小姐做主。”

锦画脸上绽现狂热的兴奋之色,激动的抓住冰莹的手,“冰莹有你在,我就可高枕无忧了。”

“小姐,你就请好吧。”冰莹娇俏一笑,眼中精光烁烁,“我有办法。”

第86章 愧悔,终心烦意乱

夜里,夏侯云歌刚刚睡下,就听见寂静的深夜,隐约响起一声怒吼。

“滚……”

夏侯云歌猛地翻身坐起,一把掀开床幔。

“什么声音?”

小桃亦被那吼声惊醒,挑亮烛火,在窗前向外看了看,“娘娘,好像是书房那边传出的声音。”

夏侯云歌目色一敛,“不会是轩辕长倾出什么事了吧。”

下床到窗前,小桃怕夏侯云歌吹风,赶紧将窗子关上。

“娘娘,夜风凉,您小心些。”

夏侯云歌接过小桃递上来的外衫,披在肩上。透过窗纱看向轩辕长倾的书房,那边灯火通明。

“娘娘,白日里你那样吓唬摄政王,真是好险。万一摄政王动怒,得不偿失。”小桃想想那时轩辕长倾怒极了的表情,仍心有余悸。

“成亲不到一个月,新婚燕尔的,正是你侬我侬的时刻。他要给外人看我们很恩爱,不敢将我怎样。”夏侯云歌见对面有人影慌乱走动,不禁好笑。

轩辕长倾不会真的做噩梦了吧?

夏侯云歌忽觉心情大好,“小桃,我有些饿了。”

“今晚小厨房有备八宝莲子粥,娘娘可想吃这个?”难得夏侯云歌有胃口,小桃赶紧穿衣服。

“不放糖。”

“诶,好嘞。我再给娘娘备点腌菜,好下饭。”小桃赶紧出门去准备。

夏侯云歌在窗前软榻坐下,见对面人影幢幢似乱作一团,唇边笑纹愈加深浓。

小桃端着八宝莲子粥进来,“娘娘,摄政王那边好像真出事了,娘娘要不要派青莲过去看看?聊表关心?”

“与我有何干。”夏侯云歌不紧不慢接过小桃盛好的热粥,小口小口吃起来。

“娘娘,先皇后经常说,夫妻之间要松弛有度,弓满则断。”小桃小声说。

夏侯云歌品味一下这句话,点点头,“很有道理。”

“所以娘娘,还是适当对摄政王温柔一点才好。”小桃又燃亮两支蜡烛,屋内光线明亮起来。见夏侯云歌胃口大开吃的香,很是欣慰,“娘娘日日都能有这么好的胃口就好了。”

“每日喝药都饱了,哪有什么胃口。不过,”夏侯云歌看向轩辕长倾那边通明的窗子,“我现在胃口挺好。”

正说话间,房门忽然被人一把推开。

夜风猛地灌了进来,小桃赶紧撑起袍子为夏侯云歌挡风,怒斥一声。

“谁这么不懂规矩!娘娘风寒未愈,吹不得风!”

对外,夏侯云歌只是婚礼被君无忌惊吓过度,感染风寒,闭门养病。

“滚出去……”一声低吼。

轩辕长倾满面怒色闯进门,只穿了白色内衫,应是梦中惊醒,余怒难消,就直接过来了。

小桃吓得浑身一颤,担忧看向夏侯云歌,见她毫无示意,依旧不紧不慢吃着粥,只好行礼退下。

轩辕长倾更加怒火烧心,她居然还能眼皮也不抬,安静吃粥!这个女人,总是可以当他如空气般毫不存在!怒极反笑,双手撑在桌上,俯视夏侯云歌。

“王妃好胃口啊!”

夏侯云歌点点头,“今晚的粥熬的很软,你要不要来一碗?”

“我从不吃甜粥!辜负王妃一番好意了!”轩辕长倾沉郁的嗓音,带着愤怒的沙哑。

“没放糖,也不尝尝?”

轩辕长倾晚膳未用,气夏侯云歌泼了一身鸡血,洗了几遍澡,还觉身上有鸡血腥臭味,实没胃口用膳。这会儿,见她吃的香,还真有些饿了。

“好啊,本王倒是尝尝这粥味道如何好,王妃都赞不绝口。”

命小桃加了碗筷,轩辕长倾坐在对面,脸色阴沉发黑,竟也能有胃口吃的下。

夏侯云歌微抬眼皮扫他一眼,“生气吃饭对胃不好。”

“王妃在关心本王?”他口气不善,尾音上挑,有些刺耳。

夏侯云歌笑笑,“我是幸灾乐祸。”

轩辕长倾捏紧手中瓷勺,几乎要将那勺子捏断。盯着夏侯云歌,似要将她融到他深黑的眸子中,用他眼中的火焰烧成灰烬才解恨。

“王妃好本事,白日里几句话,就能让本王夜不安寝。”

夏侯云歌挑挑眉,不以为然,饱足地放下勺子,用绢帕擦了擦唇角。“我要睡觉了,摄政王。”

“你搅得我心烦意乱,还想睡觉!”

自从白日听了夏侯云歌的话,夜里真就做了噩梦,梦见一个孩子满身是血,问他为何遗弃。他的心就像被油煎火烤,难以忍受的剧痛。这样的话,他也曾问过父皇母后,为何遗弃他,为何从小就不喜欢他,还将他丢到陌生的国度为质子。那样凄惶无助的滋味,他曾真切品尝过。也曾暗自发誓,将来他的子女,定要给予全部宠爱,绝不厚此薄彼,另任何一个受尽冷落凄凉。

可他到底做了什么?

第一个孩子,就这样没了。

他本也怀疑,如夏侯云歌那样清冷自傲的人,断然不会随意与人有染。可他还是被外界谣言撼动了意念,何况他曾亲眼见到祁梓墨在船顶让壮汉对夏侯云歌行那污秽之事,虽未得手,到底三军亲眼验证。

他确实怀疑那个孩子身世,也容忍不了人生出现这等羞辱。

她却忽然告诉他,那个孩子是他的。那么肯定的眼神,他再无法有一丝怀疑。一向沉敛自持,雷霆惊于前而心不乱的他,就因为一个未曾见过还未成形的胎儿,乱了心神,烦躁不安一整日。

“王爷心中有愧,怨得了谁。”夏侯云歌闷哼一声。

轩辕长倾探身向夏侯云歌,微凉的手指勾起她尖巧的下颚,温热的口气洒在她脸上,声音低柔而沁凉。

“你若无愧,又岂会噩梦连连。你也不想要那个孩子,别以为我不知道!现在孩子没了,你又痛悔不已!”

“我承认。那么你呢?”

夏侯云歌咄咄逼人的语气,另轩辕长倾一怔。夏侯云歌逼近他一分,彼此近在咫尺,几乎触碰到对方微有汗湿的鼻翼。

夏侯云歌正要逃开,肩膀一紧,被轩辕长倾环住。

“那是我的孩子,你心有愧悔,便是在意了?”

“……”夏侯云歌一瞬无言,好想说出怨毒毫不在意的话,可在她的腹中仍有一个小生命正在孕育,那种刺激轩辕长倾诅咒孩子的话,如何又说的出口。

失去亲生骨肉的滋味,已品尝一次,再无法拿那无辜的生命开任何一次玩笑。

轩辕长倾面色凝沉,扬唇一笑,声音暗哑粗嘎,“王妃如此,便是心软了?”

“你沉梦未醒吧!我永远不会对你心软!”夏侯云歌挣扎,他更紧困住她在怀中,强硬扼住她的下颚与他深眸对视。

“你的狠心毒辣,十年前我就已领教过!我自不会以为,你软善心慈!孩子小产,何尝不是你所愿!不要做出一副心痛难抑的嘴脸给我看,你不见得就比我仁善多少!”

“我从没说过自己善良,堕胎药确实我自己主动喝下,而药确实是你让人送来。几次三番,你在我的药里动手脚,不都是为了打掉这个孩子!你也没有资格斥责我!”

夏侯云歌恶狠狠咬牙怒斥,挣不开他的钳制,索性抓住他的衣襟,紧贴在他的胸膛,踮起脚尖与他平视,在他耳边字字清晰地寒若冰芒。

“我们都不是善人,谁也不用伪装!”

轩辕长倾微微侧头,他唇角微勾,声音低哑。

“王妃白日里与我说的那些话,所作所为到底何意?当真只是想让我对那个孩子心生愧悔?”

他的呼吸近在咫尺,夏侯云歌想逃避,他却不给她任何机会,反而唇瓣轻轻触碰在她的脸颊上,又痒又凉,漫开丝丝麻意,身体有些发热,竟不是那么真的希望推开这个怀抱了。

夏侯云歌双颊瞬时火烧如熟透的苹果。

轩辕长倾慢慢笑开,尾音上扬,“王妃脸红如霞的模样,真让人迷醉。”

夏侯云歌用力推搡他的胸膛,反而跌在他胸前。一双明眸慌如小鹿般剔透,想要怒斥他不知为何慌得说不出话来。

轩辕长倾喜欢极了她这样又羞又恼的模样,不自禁低唤出声,“歌歌,那么舍不得那个孩子,来日方长,我可以再赐你一个。”

后半句话,声音如冰似火,似仇人怨毒又似情人调昧。

夏侯云歌懊恼地垂下眼睑,敛去眸中的挣扎,紧紧咬住唇瓣,提醒自己意识清明,切莫被他阴柔蛊惑。可又不得不低声问他一句。

“那个孩子来的仓猝,走的也仓猝。我只问摄政王,若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会如何选择?”

她必须为腹中孩子留一条后路,这也是为何白日里吓唬他,让他心中有愧的真正用意。她再怨恨轩辕长倾,也不得不面对,他是腹中孩子亲生父亲的事实。在这个暗潮汹涌的漩涡,能真正保护这个孩子的人,只有轩辕长倾。

失去方知痛悔,才更想珍惜保护腹中还活着的那个孩子。

这一点,她已清晰意识到。

且为这个孩子,铺就一条平坦的前路,方可高枕无忧。

轩辕长倾怔忪无言,深眸似乎能洞悉一切地睨着怀中夏侯云歌。呢喃一声,“重新选择?”

夏侯云歌见他心中生疑,眼底清明一边,冷冽一笑,“唉,我终是妇人之仁,经常会想,若再给我一次机会,断然不会喝下那碗药。”

抬眸望着轩辕长倾的神色,见他目光渐渐和缓,这才暗自松口气。

即便轩辕长倾现在有了悔意,也不能保证不会再做一次让他自己后悔的事。这个秘密,断然不能让他过早知晓,否则不定又会送来一碗堕胎药。

轩辕长倾岂会放过夏侯云歌眼中的疑惑挣扎,富有深意地浅然勾唇,“原本以为你想勾引我,在我的房里点了美人欢。后来查明是夏侯七夕所为,倒是误会你了。”

第87章 相拥,如花般美妾

“倒是误会你了。”

他的口气不紧不慢,看似不为所动,却暗藏深意。

夏侯云歌更紧咬住唇瓣,默然无声。

是谁做的又如何,轩辕长倾定不会追究夏侯七夕的责任。

“这场大婚,祁梓墨毫无动向,还真让人吃惊。你们八年夫妻,到底是什么关系?他竟然从未碰过你。”轩辕长倾紧盯着夏侯云歌的脸色,试图从她脸上看到哪怕一丁点的痛色,都能让他释怀一笑。

可失望的是,她没有丝毫反应。

“倒是上官麟越,按耐不住,暗中作梗。现在事情败露,恐被怪罪,毛遂自荐,上奏领兵去虞城征讨南明教。”

夏侯云歌抬眸望着他那俊美出尘的容颜,眼底一片清明,映着烛火如缀满繁星般璀璨。

他不由得心神一荡,眼中光彩柔和了冷厉的锋芒,低柔一唤,“歌歌,这般迷人的容色,哪个男人不会为之心动。”

“所以摄政王也心动了?”她嗤笑一声。

他不否认,脸上多了几分柔情似水,指腹流连地抚摸夏侯云歌玉嫩光滑的肌肤,“英雄难过美人关,大抵就是说你这样的美人吧。上官麟越因为你,也敢与我暗自为敌了。”

夏侯云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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