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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国皇后升职记-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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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七夕有一瞬看得呆了,沉浸在他柔软的笑容中无法回魂。“长倾哥哥……姐姐既然病了,可要好好养病。今日将我错当仇人还好,若日后将长倾哥哥……长倾哥哥要尽快医好姐姐。”

“那是自然。”

他温柔得好像一潭暖水,似乎又回到儿时,那个宠溺她的大哥哥。

夏侯七夕心头荡漾,撒娇地软声柔语,“长倾哥哥,七夕浑身都好疼,可以不可……今晚留下来陪七夕?”

“东朔,去请依依过来,为襄国公主疗伤。”轩辕长倾的声音蓦然有些冷。

夏侯七夕猛然一个激灵,声音有些凉,“七夕怎好劳烦长倾哥哥宫里人。太医院的太医,医术也都很高明。”

“太医院人多口杂,我岂能放心将你交给那些老匹夫。”轩辕长倾眼底的笑意加深,却如秋风瑟瑟,“况且,你姐姐也是气你说她与人有奸情,才诱发癫症复发。”

夏侯七夕娇躯一颤,低下头,声音细小若蚊蝇,“长倾哥哥放心,七夕绝口不向外人提及今晚之事。”

偷偷侧眸看向半伏在地的夏侯云歌,夏侯七夕心口一阵狂跳。她不敢保证,夏侯云歌会不会将祁梓墨的事告知轩辕长倾,若那样,她将在越国再无立足之地。

不行,她绝不允许此事发生!

“长倾哥哥!是我一时糊涂,听信宫女挑唆,诬陷了姐姐和上官将军。姐姐因我才发病犯狂,就让我将功折罪,亲自照顾姐姐吧。我愿为奴为婢,以求姐姐原谅。”夏侯七夕柔声祈求,目光水雾盈动,好生娇弱可怜,让人不忍拒绝。

“皇后下懿旨禁足,你便在荣庆宫好生养伤吧。”轩辕长倾起身,口气不冷不热。

夏侯七夕仍不死心,一把拽住轩辕长倾紫色的袍袖,戚戚哀求,“就让姐姐留在荣庆宫,由我来照顾。姐姐就要嫁给长倾哥哥了,我们姐妹也没时间再聚。”

轩辕长倾淡淡抽回衣袖,再不发一言,抱起地上的夏侯云歌,径自走出大殿。

夏侯七夕跳下床,欲追出去,浑身都疼,栽倒在床下再起不来。只能眼睁睁望着轩辕长倾的孤傲背影,渐渐融入深浓的月色之中……

那个她生生期盼的身影,却愿意抱夏侯云歌那个贱人!还如此不加掩饰地袒护那个贱人杀人之罪!

夏侯七夕心口一片僵冷。

“长倾哥哥,那个贱人到底哪里好?十年前,她差点杀了你!你难道都忘了?”咬紧满口贝齿,恨不能咬出血来。

第65章 甜香,变质的恨意

轩辕长倾用袍子将夏侯云歌裹在怀里,大步流星走出荣庆宫。并交代守在宫门的侍卫,严加看守荣庆宫,不许闲杂人等靠近,更不许荣庆宫中的宫人随意踏出荣庆宫一步。

夏侯云歌刺杀夏侯七夕这件事,一旦传扬出去,很容易被人以讹传讹,夏侯云歌是报复夏侯七夕倒戈叛国之恨。届时,蠢蠢欲动匡复南耀的乱党,都将师出有名。

夏侯云歌身上血污,染红轩辕长倾襟前的金纹蟠龙,似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睥睨夏侯云歌。

她闭上眼,没有挣开他有力的臂膀。柔弱无力地伏在他冷硬又不失温暖的怀抱中,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幽兰香味,不觉间困倦来袭。

她不否认,轩辕长倾和祁梓墨相比,本能地没有那么多的恐惧与抗拒。

轩辕长倾对夏侯云歌的仇恨,同祁梓墨一样刻骨深刻,甚至更强烈。刚刚品会过祁梓墨的残虐,死里逃生的千钧一发,莫名觉得轩辕长倾安全很多。

蜷缩在他的怀抱中,倦意渐浓。

晓月无风,蝉鸣寂寂。

恍惚间,竟似觉得,依靠在南枫的怀抱中,又是一夜的好梦……

浑身一阵酸痛,似从高崖急速坠落。

夏侯云歌猛然惊醒,竟是轩辕长倾毫不温柔将她摔在床上,所有倦意烟消云散。

冷冷地盯着轩辕长倾,内心却汹涌澎湃。

她知道,他生气了。

蜷起满是血污的身体,垂眸再不看他。

“你当我对你说的话,统统都是耳旁风!”轩辕长倾的吼声,在耳边如雷炸响。

她不说话,寂静不为所动。

轩辕长倾一把抓起夏侯云歌血迹干涸的手掌,捏得她的手掌,再次鲜血四溢。

“自虐什么意思!你喜欢找虐,我给你一刀!”他捏得她的手咯咯作响,鲜血越流越多,染了他修长的手指,滴落在素锦的被子上。

“夏侯云歌,我警告过你!”

她任由他发泄,依旧一言不发,好像毫无知觉。他更加怒不自抑,似被熊熊怒火燃烧,双眸泛红。

“果真不择手段,连你的妹妹都下得了手!还对我下药,趁机去行刺!”

“你心疼了?”夏侯云歌忽然抬头,某种一片寒霜,他微怔,她怒道,“心疼便娶她,正合她意!”

轩辕长倾一把扼住夏侯云歌的脖颈,手指的血染红了夏侯云歌雪白的脖颈。

“你这么想死,我便成全你!”他阴狠地低吼着,手上力道渐渐收紧。

夏侯云歌冷静的让他震惊,越是如此,他便越是愤怒,不可理解为何她如此不知节制,执意选择走向一条死路。

杀了夏侯七夕,她岂能独善其身。

“襄国公主皇上御封!对越国有拱手半壁江山之功!如此功臣,必得越国厚待,岂容你随意杀之!”

“我不能容忍她一而再再而三陷害于我!你有你要守护的江山社稷,我有我要维护的尊严!你不允许你的国本有一分动摇,我亦不允许我的骄傲受丝毫侵犯。”

轩辕长倾眼底凝起深浓的黑暗,“空有骄傲便是鲁莽!即便你暂时有摄政王妃的身份庇护,早晚成为这个国家最危险的存在!你还不知节制!”

“你关心我?”夏侯云歌眯眸望他。

轩辕长倾一怔,手上力道有些许松弛,给了夏侯云歌得以喘息的机会。

他眼中的疑惑,让她觉得好笑。

“摄政王,你知道担心夏侯七夕被我杀死,会让人觉得我还心系南耀,让你娶我拉拢南耀旧势力,稳固国本的计划落空。”

她竟能如此明白洞悉他的心思。隐约之间,眼里浮现了一丝他不曾察觉的赞赏。只是他扼住夏侯云歌脖颈的大手仍然没有放下,他的怒火还未消。

大婚还有四日,她竟敢弄了一身伤。

而她身上的伤口,真的只是和夏侯七夕厮杀时所致?他总觉得奇怪,可夏侯七夕的房里真的只有她们两个女子。

“夏侯云歌,你是否有事瞒我?”他微凉的手指滑过她脖颈上温柔细嫩的肌肤,那柔软的触感另他心神一荡。

“没有。”

轩辕长倾深眸眯紧,透着危险的气息,“真的没有?”

夏侯云歌沉静如水,无波无澜。“摄政王以为我瞒着你什么事?还是说,摄政王有什么事在刻意瞒着我?”

轩辕长倾眸光一敛,目光不经意扫过夏侯云歌平坦的小腹。

夏侯云歌将他微小的反应尽收眼底,心中一片澄澈。

看来,他果然知晓了。

“摄政王,给你下药,亦是警告你,我为自保答应嫁予你为王妃,并不代表我可随意被你摆布!”夏侯云歌声音铿锵,字字如豆,掷地有声。

轩辕长倾的手一抖,猛然加紧,“夏侯云歌,我大可对外宣布,你惊发怪疾,暴毙宫中。夏侯一族,彻底在这世上绝迹。”

他的目光牢牢锁住夏侯云歌,慢慢欣赏她濒临死亡时脸上的神情,可是让他失望的是她脸上,除了平静,没有丝毫惊恐的沮丧。

“你就这么笃定,我不能杀你?”他阴声低喃,手上力道蓦然放空。

夏侯云歌大口大口喘息新鲜空气,眉目疏冷,言语沁凉,“杀了我,对你又有什么好处。除了发泄你心中旧恨,毫无价值。”

身上一沉,他已压了下来。

空气瞬间稀薄,只有他有力深促的呼吸,还有那股淡淡的兰香。胸腔的痛意扩散开来,似有什么东西从身体爆裂,疼得她本能皱眉。

夏侯云歌深深喘息,不知这屋里点了什么香,有一股淡淡的甜美味道,极为清馨怡人。

“你曾用美人欢勾引我,还摆出一副冷傲疏离的态度,欲擒故纵的手段玩的如此纯属,是从祁梓墨那里学来的?”他字字如刺,口气鄙薄,充满侮辱她的快感。

夏侯云歌侧头不看他,抓紧掌心黏腻的血迹。不知为何,身体变得有些燥热,惨白泛青的双颊上晕染了一坨红云。

轩辕长倾看到她脸上淡淡粉红有些闪神,忽然脑中有个奇怪的想法一闪而过……

这个女子,总是让他不受控制怒火燎原,恨之入骨又总是不能真正做到将她杀之泄愤。

不明白,为何方才明明她已即将窒息,他心中竟没有复仇的喜悦,没有操控她生死的快感,只有放空和迷惘。

甚至在看到她满身血污,虚弱地强撑最后一丝倔强,那一刻他的心口竟有隐约的抽痛。

脑中有一闪而过的念头,他那么恨她,都不曾这般折磨她,谁敢如此对她!

轩辕长倾隐在帷幔暗中的脸色忽明忽暗,眼中隐约漾起一层氤氲迷离。沾染了夏侯云歌血迹的手指,轻轻抚摸过她红软的唇瓣,小巧的鼻尖,吹弹可破的脸颊,细长弯弯的眉梢……陶醉而沉迷,像情人的轻柔抚摸。

夏侯云歌身子一阵战栗,有软软的暖意沿着他的手指,随着血液流至心坎,汇聚成一团燃烧的火。

“你……”她想反抗,却四肢无力。

良久,脸上那种温柔微暖的触感终于消失。

夏侯云歌不经意间看到轩辕长倾眼底泛起的炽烈,是男人对女人本能的渴望。

“你放开我……”夏侯云歌正大喊,唇上猛然压上两片柔软的薄唇,将她的话统统吞入腹中,再发不出声音。

只有彼此厚重的呼吸紧紧交缠,混着她身上血的味道。深长绵远的吻似发泄般辗转在她冰冷的唇齿间,没有丝毫回应。

终于在夏侯云歌不受控制,有了些许迷醉时,轩辕长倾猛地放开她甜美的唇瓣,眼底尽是苍凉的震惊和不屑的鄙夷。

“娼妇。”他低咒一声。

夏侯云歌如冰雪灌顶,抓紧拳头欲击他泄愤,他已翻身下床。

站在床头居高临下地睨着她,“今晚,你便好好独自享受你的美人欢。”

夏侯云歌看向房中缭绕烟火的香炉,咬牙切齿低吼一声,“轩辕长倾!”

他却勾唇一笑,似乎心情大悦,转身大步出门。

“梅兰竹菊,从今日起,王妃不许再踏出房间一步!”

四个女子声音整齐划一,恭敬称“是”。

轰然紧闭的殿门,沉沉击在夏侯云歌的心头。

殿外又传来轩辕长倾冷冽不容置喙地喝令,“三十廷杖!”

夏侯云歌正诧异,不知轩辕长倾要惩处谁,殿外已传来小桃的痛呼声。

“王爷饶命!奴婢知罪了!”小桃的呼救并未得到轩辕长倾的宽恕。

院子里还是传来板子抽打在皮肉上的声音,小桃起先还能疼痛呻吟几声,其后再没发出丁点声音。

夏侯云歌抓紧拳头,闭上眼。

此次亦算试探小桃忠心,若能熬住刑罚还忠心不移,她也算是一个不错的依伴。

身体的燥热愈加浓烈,似身处沙漠般口干舌燥,急需清凉滋润干裂的身体。

夏侯云歌忙踉跄下床,找倒水浇灭香炉,又大口大口灌水。可桌上只有那半壶水,根本无法熄灭体内灼热。

她倔强咬唇忍抑,没有去敲门祈求门外的守卫送水解渴。她不会让轩辕长倾再看她一分笑话,她一定能忍受过去!

脱掉身上的衣服,安静坐在床上,咬得唇瓣一片苍白,额上渗出豆大的汗珠,一颗一颗滚落。

“轩辕长倾,你好阴毒啊。”她咬牙切齿,唇瓣干涸裂出丝丝血痕。

腹部传来阵阵酸痛,摧残她的意识一点点涣散难以聚集。

她蜷缩身体,倒在床上,像一只受伤的猫儿,孤独地舔舐伤口。脊背一阵阵发颤,方才还燥热的身体竟一点点变凉变冷,又想寻一处温暖,暖和她冰冷的肢体。

她裹紧被子,身体还不住发冷。腹部的疼痛在加剧,好似身上每一根神经都在疼痛。

门外,以上阴凉的深眸,紧紧注视床上蜷缩一团的娇弱背影。

本想欣赏她的咎由自取,给她教训,让她日后知道收敛,却又忍不住心头抽紧。好像有一只大手,紧紧捏住他的心房,一阵阵发疼。

“梅,去把御赐的百花玉露膏拿来。”他低声下令。

“是,主子。”

第66章 好痛,臆想的笑话

“主子,已快入秋,天气转凉,百花玉露膏只有一年春季百花绽放时精炼提纯。一年只能提炼出一瓶,还要留着用于冬日主子旧疾复发止痛……”

“兰,你最近话很多。”

轩辕长倾寒眸一凛,兰瞬即脸色煞白,跪在地上,惶恐连呼,“属下知罪。”

前些天,正是因为她口出无状,在别院被打几十大板,伤口刚刚愈合,还隐隐作痛。

梅已取来百花玉露膏,轩辕长倾接过精致的青花瓷瓶,推门进去,随后将房门掩紧。

梅低声训斥兰多言惹怒主子,兰深深低下头,小声嗔怨,“我也是为主子着想。王妃那点小伤,完全用不上珍贵的百花玉露膏。梅,你说主子这是怎么了?主子那么在乎依依姑娘,依依姑娘受伤时,主子都没拿出百花玉露膏。”

清晨阳光,透过窗上精致雕花照射进来,映在轻轻摇曳的水晶珠帘上,射出潋滟的光芒……

轩辕长倾搂着夏侯云歌纤瘦的滚热身子入怀,捧起她血污凝固的手。

狰狞的伤口,皮肉外翻,红肿可怖。

他用浸湿的帕子,一点一点轻轻擦拭干净她手上干涸血迹,之后取出百花玉露膏,小心涂抹在伤口上。

“我只是不想大婚时,你带着伤。”

他的声音很轻很轻,似低喃的一声叹息,透着湛湛凉意。

夏侯云歌干燥又阵阵发寒的身体,沿着火痛的掌心传来丝丝沁凉。很舒服,疼痛瞬间缓解。她手指微微动了动,想要睁开眼,却眼皮沉重,怎么都唤不回清晰的意识。

只有南枫在她受伤时,这般温柔为她上药……每每这时,她都嘟着唇,委屈撒娇。

“好痛……”

南枫都会抱住她,揽她入怀,低声在她耳边说,“快了,只要我们杀足百人,就可以从组织退役,过属于我们自己的生活。”

他们为了尽快退役,都在拼命努力完成任务。已经九十八人了!还差两个就可从组织脱离,过上属于正常人的安静生活……南枫却为了救她死在对方枪口下。

“我真的好痛……”她低声呓语,眼角有泪光闪现,汇聚在长长的睫毛上,如花瓣上的露珠晶莹剔透。

轩辕长倾心口一紧,手指轻轻拂去她眼角泪珠。莫名的,声音多了几许温柔。

“再忍忍,很快就不痛了。”

药膏轻轻涂在她泛着血痕的唇瓣,指腹上绵软的触感让人留恋不忍放开。徘徊在她的唇边,久久流连……他深冷的眸子泛起清润的光泽,随即便被翻涌的阴郁覆盖无痕。

“咎由自取,还有脸喊痛。”

轩辕长倾擦拭干净她身上沾染的血痕,无意间发现她脖颈上挂着一块玉,玉身血红剔透,中间有一丝雪白龙纹。

这是什么?

他拧紧浓眉。总觉得触碰这块玉,有一众奇怪的感觉在心底蔓延,却又说不清楚。

“冷……好冷……”

夏侯云歌低声喃语,轩辕长倾扯来被子将她紧紧裹住。

“还以为你的精力永远用不完,原来也有生病需要人照顾的时候。”他不耐嘟囔,搂她在怀里更紧一些,她这才安静下来。

夏侯云歌就像个没有知觉的布娃娃,沉浸在一片灰白的世界里,感受不到身畔男子似寒潭之水般温柔的湛凉。

他一点一点梳理她那一头墨黑的短发,较之前长长许多。他不太喜欢,她这样的短发,带着一种不可侵犯的飒爽倔强。若她有一头如瀑长发,如其她女子那般多一些似水柔情,或许更顺眼一些。

“你变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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