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灵升级路-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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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沐雪出门后，苏明哲偷偷笑了。

“明明去整容，非要说出去散心……老妈真是越来越爱玩了！”禁不住舒口气，为自己的小心思得意，他早就留意到老妈在偷偷整容，只是老妈不说破，他就陪她玩，当做不知道。

一种当儿子的自豪感油然而生，那其中夹杂着诸多甜蜜，说也说不清。

最后一次手术成功，江沐雪把镜子拿在手里，看了又看，说实话，白素长的还挺清秀漂亮，不过因为原来的脸烧伤太严重，所以，毕竟不能恢复原来的百分百，如今有了从前的七八分，已经相当不错。

江沐雪比约定的时间提前一天回到国内，为的就是给苏明哲一个惊喜。

只是她刚下飞机，便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让她更为诧异的是，对方竟然是失踪多日的苏起。

“素素，我想见你一面。”

苏起直接表明来意，没有废话。

江沐雪思量，此时的白素，指定不想在与苏起有任何瓜葛，可是冥冥中，她又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最后想了想，就算为了苏明哲，她也应该走这一趟。

行动并不代表鲁莽，为了安全起见，她首先给龚培去了个电话，将自己所要去的地点说了一遍，让她带人手往那边赶，之后，她又给苏明哲去了电话，把对龚培的安排又对苏明哲安排了一遍。

这才往苏起所述的地方赶去。

这是老区一家废弃的皮革加工厂的后院，很破旧，刚走近就能听见从前院传来的隆隆声，前院已经在拆迁。

“哈哈！！丑女人！！你终于来了！！”

令江沐雪更加意外的是，出现的竟然是小狐狸精。

她比之前消瘦许多，没了子宫的女人，再也找不回从前的韵味儿，如今，胡莉看起来，竟有些干瘪瘪的味道。可能因为最近日子比较奔波，脸上有了淡淡的斑，黑眼圈很重。唯一不变的，大概还是那双修长妩媚的狐狸眼，可惜的是，从里面再也看不见波光潋滟的灵动。

“你个不要脸的丑女人，到现在还对苏起念念不忘！”胡莉扬起手中的变声器，甚为得意。

“你就是再挂念他有什么用？告诉你，他这辈子、下辈子，生生世世都是我的！”胡莉大吼。

这让江沐雪感到奇怪，难道胡莉爱的真是苏起的人，不是他的钱？或者还真是，毕竟给那男人怀过孩子，据说，女人的身体一旦被男人得到，又或者女人给那个男人生过孩子，心情会悄悄发生变化的。又或者，胡莉压根不爱苏起，就是爱他的钱，但是苏起最后却那般对她，让她失去双生子，失去子宫。这种自认为美貌打遍天下无敌手，在情场从没有被负债的女人，应该承受不了这种打击吧。

因为失败，变的疯狂。

见江沐雪不说话，以为她怕了，胡莉步步紧逼，忽然甩出水果刀，对上江沐雪的脖子，“想要活命，把你的白氏集团给我！快！现在就要打电话！”

说来说去，还是为了钱。江沐雪高估她了。

就在这时，“啪”的一声，胡莉脑袋被石子砸了一下，痛的她条件反射的抱头，大叫“谁”？

趁着这个机会，江沐雪脱身。

“除了爷，还能有谁？”

苏起一身流浪装，胡子拉碴的从角落里走出。

看见苏起，胡莉再也顾不上江沐雪，挥起水果刀就去砍！

一个柔弱的小女人，哪里会是苏起的对手，苏起一个回旋踢，胡莉趴下，水果刀扔的老远。

盯着胡莉，苏起冷笑，“盯你好多天了，你个该死的贱女人！都这地步，还想打素素的主意，告你，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你就不能伤害她！”

这话说的，是真是假且不论，确实把江沐雪恶心到了。

曾经把白素推向深渊的就是他，现在却一本正经的教训别人！

羡慕嫉妒恨之下，胡莉疯魔一般，猛的从地上爬起，再次朝江沐雪伸手，运气很不好，刚走两步就被苏起打趴下，这次，胡莉是真没力气了。

苏起这才把目光望向江沐雪。

“素素，素素……你摘下面纱吧，让我最后一次，好好的看看你。”

什么意思？

江沐雪未语，也没动。

苏起盯了她一会儿，突然双膝跪下，喊了一声“素素”，泪流满面絮絮叨叨说了很多，说自己做了很长很长一个梦，梦里的他牲口不如，做了许多丧尽天良的事儿，云云。

人生如梦，至于苏起是真做梦，还是假做梦，江沐雪并不关心这个。

仇报了，遗憾补齐了，若是当初那个丧尽天良的渣男能跪在自己面前忏悔，恕罪，对于白素来说，至少得到的不是反感。

哪怕是冷漠。

如他所愿，江沐雪摘下了面纱，迎上苏起诧异、模糊的目光，他浑身发抖，嘴里喃喃，却发不出声来。

人生就是这样讽刺，原来你厌恶、逃避，甚至憎恨的东西，转了一圈才发现，那是最可贵的。发现有什么用？那种最宝贵的东西，早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蓦然回首，苏起猛的明白，阳光很好的那天下午，白素为何突然戴上黑色的，神秘的，甚至有些复仇性质的面纱，为何会说“我厌倦了”这样的话，原来从那时开始，他的素素就已经把多年的情义放下。在剩下的几百个日子里，只是他自己跳梁小丑一般，自导自演而已。

可笑的是，他每每还沉浸其中，觉得人生快活无比。

“你，你竟然整容了？哈哈哈哈哈……”胡莉趴在地上，仰着脑袋大笑，“丑女人！你就是换了一层皮，你还是个丑女人！！”

苏起默默起身，一把拎起胡莉，捏住她那张暗黄的，却仍标致的小脸，“你才是这世间最丑最臭的女人！我素素美的高度，你下下下辈子都赶不上！！”

说完，看向江沐雪，“素素，你快出去！”

“你要做什么？苏起！”

“素素，像我这样的人渣，已经不配活在这世上。”说话间，他的手上已经多了一枚打火机，胡莉挣扎，却被他另一只胳膊掐的死死的。

“妈！妈！！”外面突然传来苏明哲的声音。

“白总！白总你在哪儿？”龚培也赶了过来。

“素素，你快些出去，我的身后已经被我洒满了汽油！”苏起掐着胡莉，边说边退，“小狐狸精，不要乱动，放心，我是你的，生死都会与你在一起！”说话间，苏起将打火机扔下，火势“噗”的一声四起，江沐雪条件反射的跳到门口。

与此同时，苏明哲与龚培等人赶了过来，把江沐雪带走。转身刹那，身后传来苏起的吼声，“素素！这都是我欠你的！今生还不够！来生我再还！！”

听完那句话，江沐雪忽然闭了眼，身子倒下。

第34章　饶恕与释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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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起沙扬，天地间黄澄澄一片，偶尔在西天的某个角落，还有呼呼作啸狂风四起的声音。

江沐雪怔了怔，刚刚还在火灾现场的她，突然就来到黄泉路上。

忽然一股接一股浓浓的黑雾飘来，江沐雪灵机一动，赶紧打开怨气袋，同时，将阴阳镜抛向上空。金黄色的光芒刹那间将四周照的亮堂堂。

不知过了几个时辰，黑色的浓雾散去，一个白影越来越近，江沐雪收了怨气袋与阴阳镜，双手背后。

“小鬼见过大人！”白素低垂着脑袋，声音颤颤，慢慢抬起头时，满眸伤痛。若是鬼可以流泪，江沐雪相信，此时的白素定会泪流满面。

“快起来，不必如此客气。”伦理说，江沐雪是没有一丝一毫功力的，可是，她的手就那么轻轻一摆，白素的魂魄轻轻站起。

这般神奇，令江沐雪心惊，认真瞧瞧自己的手，眉间猛的一清凉，江沐雪这才明白过来，刚刚都是恶鬼王的杰作。

见到江沐雪的神力，白素大为诧异，同时心下明白，眼前这位，一定是这大千世界的决裁者，即便不是，也是位了不起的使者，因此，神情更加敬重。

“大人亲身临境，对小鬼不堪回首的一生进行救赎，小鬼感激不尽。”

说话时，白素心中涌动着无限的情绪，有感激，有后悔，有释然，唯独没有哀怨。

“白素，你心真的释怀了吗？”

“是的，大人！”

“想我白素一生，自贫寒时起，与苏起白手起家。那个时候，天南地北，东奔西跑，阿哲出生时，我们两人还挤在一个破旧的十几平米的小屋里，因为没有房子，所以，两边的父母也没法过来照顾。阿哲又没断奶，于是，我就一边背着阿哲，一边摆地摊，需要进货的时候，我还会背着阿哲去挤火车……虽然日子过的困苦，艰难，可是我总觉得浑身有使不完的力量，因为我觉得我有一个天下间最好最好的男人，为了他，我愿意吃苦受累，无怨无悔，哪怕为了他，我不要那张脸……我总觉得他是最爱我的，可以接受我的一切，那时，每每有姐妹要我整容，我心里都暗暗嘲笑她们，觉得她们都是靠美貌、外表才能留住自己男人。可后来，我才发现，自己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你没有做错，你是个好女人。你的坚韧与执着，让我尤为钦佩。或许，白素，你只是把那份执着用错了地方。是的，你为他吃苦受罪，无怨无悔，为了他，不惜毁容。可是，生活是为了什么？我们的出发点是什么？目的地又是什么？我们追求的是幸福，我们的目的地是快乐，执着只是表现。我们可以为了幸福、快乐而执着，不能为了执着而执着。这一点，你懂吗？”

“你执着的认为，你为苏起做了巨大的牺牲，可是纵观你们的在一起的二十年，苏起又何尝不是把他最好的岁月献给了你？他也是兢兢业业，勤勤恳恳。你执着的认为，你为了他的生命，才做出如此大的牺牲，可是你却忽略，你的这种执着，给他带来了很大的负罪感。他每每看见你那灼伤的脸，都会想到因为自己，你才如此。随着时间推移，那种负罪感与日俱增，终于到了有一天，他承受不住的时候，他开始不耐烦，开始躲避，开始在别的地方寻求安慰……白素，无论是婚姻，还是爱情，都是需要呵护、需要养分的，我们不能为了印证对方的爱，证明对方的好而做一次又一次的实验，爱情与婚姻，最终都要归结为细如流水的幸福中去，而不能是为了证明而证明。假若一开始，你选择整容，面容渐渐恢复，哪怕只有原来的七八分，我想苏起一定会欣喜若狂，失而复得的心境，更让他小心翼翼的珍惜，或许那时，他在遇见胡莉时，不会那般轻易的被勾去。”

“大人说的是，一开始，我确实抱着证明的心理，每每得到验证，我都会欣喜若狂，觉得自己的眼光真好，遇到这样一个男人。可是后来，我发现，每每我提到自己的脸，他目光开始躲闪，我不相信他的变化，继续证明，到最后，愈演愈烈，成了那般结局。”

“可是大人，我有一点不明白，为什么就有那样的男人，妻子无论变成什么模样，他都不会嫌弃，不会厌倦，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爱情不会有一丝一毫缺减。”

“……”江沐雪沉默，没想到已经34岁的白素竟然还活在爱情的童话里，也是，假如她活的不是那么浪漫，或许，她也不会有那般悲剧。

“我不否认世间有这样的男人。”江沐雪认真道：“但是我恰恰仰慕那个女人。那个能让如此完美的男人心系一生的女人。那个女人，一定有过人之处。”

说完，一种奇异的感觉涌上心头，原来，当她跳出那情情爱爱的圈子，她竟看的这样透彻，想当初，她和面前的鬼魂一样，沉浸其中，不能自拔。

“大人，小鬼明白了，说来说去，我只是个普通的女人，我的男人，也只是个普通的男人，我们都是普通人。”

江沐雪点点头。

白素又道：“这一世，其实看他落得个那样的结局，尤其是他拉着胡莉一起跳进火海，临死之前还在向我恕罪，那一瞬间，我真的原谅了他。”

看来，白素真的释然了，江沐雪舒了口气。

再看白素，突然跪地，冲江沐雪磕了三个头，“小鬼感谢大人这一世为阿哲所做的一切。”白素声音开始喑哑，那些飘散的悔意，大概全部来自对苏明哲的亏欠。

“上一世，我总沉浸在自己的悲伤、哀怨里，却忽略了对我生命最重要的儿子！原来我的儿子竟可以这样乖巧，懂事。上辈子，是我连累了他，忽略了他……”白素声音颤颤，无法再说下去，最后因懊悔而匍匐在地。

江沐雪把她拉起。

白素喃喃，“大人，其实我很傻，执着的去追求不嫌弃我丑陋的男人，恰恰忽略了最不嫌弃我的。我有阿哲，我很幸福。”

江沐雪牵着她的手一起走向奈何桥。

中途，白素突然顿住，双膝跪下，“大人，白素想求您一件事。”

江沐雪一顿，只听白素道：“喝了孟婆汤，我便什么也不记得了。可是大人，下辈子，我能不能再拥有一个儿子，像阿哲那样乖巧、懂事？”

什么时候，我成了“送子观音”？又或者，掌握她们投胎转世的司命女神？

江沐雪想起了夏雨，又看看白素，忽然闭上了眼睛，用意念给恶鬼王通话，“王，我能答应她吗？”

“……”

对方许久没说话，以江沐雪的猜测，恶鬼王估计对自己不耐烦了，自己做任务，他还不断往里面搭功力。

“可以。”良久，那边冷冷一声。

白素欣喜若狂，对江沐雪感恩载德，跑去投胎了。

第35章　你叫本尊恶鬼王？

这次回鬼王殿，江沐雪睁着眼睛的，其实与闭上没啥区别，空间转移似的，一瞬间的功夫，她就回到了宫殿。

让她诧异的是，找了一圈，并未找见恶鬼王的影子。

“奇怪，去哪儿了？”

江沐雪一面念叨一面寻找，忽而不经意的碰着个东西，她轻叫一声，回头一瞧，正是恶鬼王。再仔细一看，真的惊叫了一声，自打来到这里，她还真没见过恶鬼王这德性，满身散发着寒气，且面目狰狞，两只猩红的眼睛正一动不动的盯着江沐雪。

那一刻，江沐雪承认，她是真的害怕了。

但是又很疑惑，我做错了什么？哪里得罪了他？

“王，我回来了。”

江沐雪故作平静，说完抿着嘴唇，尴尬的不知所措，因为对方并未打算理她。

“哼！”恶鬼王大黑袍一甩，瞬间收了江沐雪腰间的怨气袋、阴阳镜。

一声不吭，独自练功去了。

江沐雪呆呆。

呆呆的站了会儿，呆呆回到小床，呆呆看他吞吐怨气练功。

想不明白，自己究竟哪里得罪了这恶鬼王。

“吼……”长长一声，仿若力量的释放，恶鬼王突然停下，收起怨气袋，“啪”的一指，青天白日的，突然暗了下来，江沐雪微怔须臾，以为恶鬼王不喜她看他练功，于是就倒床上，且背过身子去。

不知不觉地，竟睡着了。

触碰到小怨灵的神识正在休眠，恶鬼王大掌一挥，殿内各个角落亮起了一盏盏小灯，那些灯均是八个角，每个小角之下挂着七彩的小铃铛，最后一角，是一只水晶玻璃球。

有清风微微吹入殿里，七彩小铃铛偶尔轻轻碰撞，发出悦耳的响声。而那一枚枚水晶玻璃球，在灯光的照耀下，流光幻彩，非常美丽。

恶鬼王盯了一会儿小床，走了过去。

“哼！不知好歹的小东西，竟然敢叫本尊恶鬼王！本尊派你去世间轮回之道拯救那些怨灵，释放那些怨妇的怨气，吸纳她们的怨气，化怨气为正义的力量，哪里恶了？”恶鬼王越说越气，忽见床上的小怨灵突然动了一下，连忙闭嘴，飘移到一边，后来发现小怨灵只是翻个身而已，便再次靠近。

这回没说话，愤愤的瞪了一会儿，才离去，接着练功去了。

过了好久好久，江沐雪才动了动身子，因为紧张，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