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中仙-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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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已经腾空而起，看似要到滞空极限的方正好突然向后扭腰，举过头顶的手从原来的位置向后移了超过半米。
　　　　“后仰跳投！”
　　　　在所有攻击手段中，后仰跳投虽然不起眼，但对球员的身体提出的要求丝毫不亚于灌篮，反应力、柔韧性和滞空能力，三者缺一不可。能合理完成这样动作的球员，无一例外都是得分能力极强的攻击手，而且一对一的防守几乎无法控制住后仰跳投，如果这个攻击球员有较高的命中率，那他绝对会成为防守队员的噩梦！
　　　　方正好就成了穆华的噩梦，篮球从他指尖轻巧地飞出，空心入框。
　　　　“好球！”
　　　　周围的观众开始鼓掌，这一回合的攻防水准非常高，就算是全国大学生联赛也难得一见。
　　　　如果说开始方正好的防守只能体现出他的反应敏捷程度，那么这一次后仰跳投则展现出他犀利的进攻能力。身为同伴的赵挺与宋任远都被他的表现惊住了，以往在一起打球时，方正好只是在运动能力上略胜一筹，技术没有强悍到这种地步，至少后仰投篮的成功率非常低。
　　　　“再来，这次小心！”
　　　　那个穆华脸已经涨得通红，他愤愤地瞪了方正好一眼，然后向同伴挥手。同伴明白他的意思，如果方正好这次后仰跳投不是瞎猫碰到死耗子，那么对于他就需要有人包夹协防。
　　　　彭乐将球发给了个子不到一米七的孙浩，赵挺立刻逼近去防守，孙浩一边控球一边观察场上的局势。穆华正以不断的移动来摆脱方正好的防守，而彭乐在发球之后立刻跑位到了底线零度角的位置，宋任远则紧跟着他。为了摆脱宋任远，彭乐从底线跑到另一端，利用穆华的身体将宋任远隔开，从而得到了空位。在彭乐跑位的一刹那，孙浩毫不迟疑地击地传球，只要球到了彭乐手中，以他稳定的中投命中率，空位进球绝非难事。
　　　　然而，就在彭乐手即将触到球前，一只手突然伸了出来，将篮球稳稳断下！
　　　　开始还在底线附近与穆华纠缠的方正好，不知何时突然抽身，抢在彭乐之前断下了篮球。孙浩还在为他的反应速度惊讶的时候，穆华大叫道：“防守，注意防守！”
　　　　根据规则，方正好断下球后不能立刻发起攻击，球必须回到三分线之外后才能投出，否则就属犯规。但这个时候赵挺被孙浩挡住，宋任远被穆华从篮框下挤开，彭乐正飞扑上来逼抢。方正好将球带出了三分线，彭乐继续追击，然而就在他要接近方正好的同时，方正好一个漂亮的三百六十度转身，闪过了他的拦截，长驱直入，奔向篮下。
　　　　穆华与孙浩料到他会摆脱彭乐的防守，因此一左一右及时补防，两个人都尽力张开双臂，封住方正好的投篮线路。方正好嘴角浮起一丝轻蔑的笑，把球猛然传出去，他的动作既迅速又隐蔽，穆华只能愕然看着那球从自己胯下闪过，传到身后的宋任远手中。
　　　　“漂亮！”
　　　　场下那个女孩子兴奋地挥舞着拳头，如果说此前的攻防方正好展现出来的只是超强的个人能力，那么这一个传球体现出他对场上局势的清醒掌控和无私的团队精神。一个人再强，也不可能打败对手整个队伍，而好的配合与团队精神，可以将个人能力无限制地扩大！
　　　　在方正好来之前，那个女孩子还是为穆华击节加油的，可是在方正好展现出漂亮的技术和团队精神之后，她立刻改换了支持对象。
　　　　宋任远身边没有任何防守，他轻松地打板入框，进球之后他得意地向彭乐摇了摇手指：“怎么样？”
　　　　“这样的空位机会如果进不了球，你就去死吧。”彭乐一脸不服气，他看了看方正好：“你们有个实力很强的队友。”
　　　　方正好耸了耸肩，对于这个赞誉坦然接受：“还行，离NBA还差上一截。”
　　　　这话虽然说得狂妄，但却把众人都引得笑了起来。那个场下的女孩突然合手大喊：“灌一个，灌一个！”
　　　　方正好看了她一眼，女孩用力地挥手：“灌一个啊！”
　　　　“美女的要求，不能拒绝。”方正好向穆华伸了伸手：“继续吧。”
　　　　他的声音虽然不大，但足以让附近所有人听到，穆华脖子上的青筋立刻贲起，眼中几乎能喷出火。
　　　　这小子，也太小看人了吧，就凭他那身高，也想灌篮？
　　　　这一次飞机厂子弟学校的三人组进攻打成了，或者说，方正好在防守时没怎么出力，让穆华完成了一次擦板。
　　　　球权回到二中三人组这边，赵挺控球，方正好拉到外线去接应，穆华没有跟出来，对方既然要灌篮，那么死守内线就可以了。
　　　　接到球后，方正好摇了摇头，没有人盯防，本来是定点三分的最佳时机，不过自己既然说过要灌篮，那就不能采用这种相对简单的攻击方式了。
　　　　方正好一边带球一边示意同伴拉开，但是对方三个人都知道这次攻击也将以灌篮的方式解决，只是意思性地向外迈了两步，却都站在三秒区以内。毕竟，在明知对手的攻击点和攻击方式的情况下，也被方正好灌进一个球，那三人的面子就全都丢尽了。
　　　　“就这样吧。”方正好心想，
　　　　他带球开始跑动，从右侧四十五度角斜突，彭乐立刻上来贴身紧逼，而他留下的空位则被孙浩补住。在彭乐的压迫下，方正好不得不带球折向，但他立刻以一个转身变向加速甩开了彭乐，彭乐虽然反应也不慢，却已经无法挡住他的进攻路线，只能在身后追他了。
　　　　“挡住他！”彭乐大叫道。
　　　　在方正好变向加速时孙浩已经意识到彭乐可能被突破，因此有意识地向底线靠近，正好挡住了方正好前进方向。但方正好再次折向，贴着底线起身飞跃，在空中抡起了手臂。
　　　　他的巴掌并不算大，但单手抓球却不成问题，因此虽然是单臂，那球却仍是稳稳的。
　　　　“战斧式灌篮？”
　　　　熟悉NBA的人看了他这个动作，都禁不住想，这是球星卡特在扣篮大赛上一鸣惊人的绝技！
　　　　反应快的人更想到一件事情，方正好不过一米七几的身高，竟然跳得这么高，弹跳力之惊人，仿佛是专门训练过一般。
　　　　然而，就在方正好即将完成这个战斧式灌篮的时候，一个庞大的身影从侧面跃起。穆华等待这个机会很久了，在空中滑行的方正好根本无法闪避，即使不能用盖帽的手段防住，也可以有犯规破坏他的灌篮！
　　　　哪怕因为这次犯规而打架都没有关系，就是不能再让这小子嚣张！
　　　　穆华脑子里闪过这个念头，他的全部力量都调动起来，这一次无论如何都得成功！
　　　　可就在这时，他觉得同样在空中的方正好似乎瞄了自己一眼，嘴角噙起一丝轻蔑的冷笑。
　　　　然后方正好做出一个缩身、收手再挺腰的动作，他在空中完成避让，从穆华的身体下面钻了过去。穆华虽然没有盖到球，也没有撞着他人，但至少破坏了他的战斧式灌篮。而且方正好已经起跳，如果球不能顺利投出，他就算是犯规违例了。
　　　　想到这里，穆华悬着的心放下了，他准备落地之后立刻转身起跳，准备抢篮板。
　　　　然而，在他还没有落地的时候，他身后突然爆发出巨大的呐喊声。
九、陈爽的秘密
　　　　“正好，明天早上……不用等我了。”
　　　　放学时，方正好与往常一样，和陈爽一起回到家里。路上陈爽笑语盈盈，仿佛什么事情也未曾发生，脸上的伤疤也根本不存在一般，但等到了家门口时，她突然这样说了一句。
　　　　方正好愣了一下：“有事？”
　　　　“嗯。”
　　　　“那好，后天早上等你就是。”
　　　　“啊……正好，后天也不要等我了。”陈爽迟疑了一瞬，然后直视着方正好：“不用等了，我有事。”
　　　　“大后天呢？”方正好有些固执地问道。
　　　　陈爽沉默了，没有再看方正好的眼睛，好一会儿，方正好笑了笑：“我明白了。”
　　　　“正好，我还会帮你把作业做好来的。”陈爽蠕动着唇：“到学校就给你。”
　　　　“嗯，谢谢你。”方正好没有拒绝，他耸了耸肩：“多谢。”
　　　　在陈爽的记忆里，方正好从来没有向她道过谢，连三年前在桃林道观时自己舍身替他，他都没有道过谢，今天他却道谢了。陈爽心中一酸，又有些惶然，自己这样做，是不是对的呢？
　　　　这一夜里，有人无眠。
　　　　当曙光还隐藏在地平线之下时，陈爽房间里的闹钟就响了。她翻身爬起，心情微有一些烦躁，但更多的是对即将到来的事情充满喜悦。轻手轻脚地穿好衣服，她打开了自己房间的窗户，没有多久，那个穿着古装有着漂亮八字胡的男子就出现在她的房间里。
　　　　“你晚上没有休息好？”八字胡男子突然问道。
　　　　“是的，师傅，有一些……有一些心事。”陈爽有些羞愧地笑了笑，自从这个男子神秘地出现在她的病房外之后，几乎每天这个时间，他都会准时到来。最先只是传授自己一些特殊的动作，然后是呼吸术，陈爽有一次问这是不是传说中的“内功”，他一怔之后笑着回应“就算是”，如果不是亲眼见到他的功夫，陈爽都有些怀疑他是不是骗子。
　　　　也不知道是什么缘故，陈爽很快就信任了这个还不知道称呼的“师傅”，心中的戒意早就消失。
　　　　“做一遍我教你的东西。”
　　　　师傅没有追问她心神不宁的理由，这让陈爽心中有些失落，她首先完成了一趟体术，这种介于体操和武术之间的活动方式，才不过是五分钟，便让她娇喘吁吁香汗淋漓，她也觉得很奇怪，这套动作下来活动量并不是很大，为什么就这么累人，而且更奇怪的是，她身体上越觉得累，精神却越发好了。
　　　　师傅微微点了一下头，没有夸奖她，这让陈爽又有点淡淡的失望。象她这样年纪的女孩，总是希望能得到别人的呵护和称赞，那一套动作比起广播体操可是要复杂得多，她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学会，其实是件很了不起的事情。
　　　　很快她将这失望排遣出去，开始演练师傅传授的呼吸术。
　　　　这种呼吸术非常奇怪，刚开始练习时，陈爽甚至觉得它只能把人活活憋死。但随着练习次数的推移，她已经能使用这种呼吸术支持十分钟左右，这种进步也让她非常骄傲。
　　　　可是她仍然没有得到称赞，师傅只点了点头：“这就是你的极限……从明天起我就不来了。”
　　　　“啊？”陈爽惊讶地瞪大眼睛。
　　　　“在你突破极限之前，我来也没有什么意义……明天起你早上五点钟去附近的公园练习吧，室内的效果要差一些。”
　　　　“可是……”
　　　　“我们的能力来自于艰苦的训练，你要记住这一点，邪恶总是很强大的，只有比它更强大，你才能压制它、战胜它。”师傅打断了她的话语，不过下一刻，他又露出一丝迟疑：“当然……天气太恶劣的话，你留在家里练习吧。”
　　　　“师傅，我当着别人的面练习不要紧吗？”对于师傅的关怀，陈爽心中一暖，但她暗自决定，除非天下下刀子，否则出外练习必然是风雨无阻。
　　　　“一些体术和呼吸术，别人看不出什么来，事实上这些都只是基础，体术可以让你反应更为灵敏，力量与速度得到加强，呼吸术能够让你耐力更足，面对危机时也更为冷静。等你突破目前的极限，我才能教你一些更深的东西。”师傅温和地说道。
　　　　“谢谢师傅，还有一件事情……”陈爽担心这位师傅转身就离开，因此飞快地说道，可是话到了嘴边，她又觉得犹豫起来，毕竟自己要提的事情，恐怕很为难。
　　　　“什么事？”
　　　　“我有一个朋友……”
　　　　“不允许把有关我的事情告诉他。”师傅的声音突然严厉起来：“即使你非常信任他，但这个世界上，凡是两个人以上知道的秘密都不是秘密！”
　　　　陈爽的目光黯淡下去，她本来是想问师傅能否把方正好也收入门下的，可是师傅的话已经堵住了可能性，连告诉都不能告诉方正好，更何况让他和自己一起练习？
　　　　如果不是师傅第一晚的话打动了她，她甚至有心放弃了，但现在不行，她拥有了力量，才能保护好自己和自己关心的人，才能战胜邪恶。
　　　　暂且让正好一个人吧，等到自己有能力保护他的时候，再和他一起上下学吧。
　　　　少女的心思很单纯，从某种程度来说，她比同龄的其余女孩子都要单纯，这可能和她一直与方正好两个人在一起，没有太多时间去接触那些容易污染心灵的事情有关。
　　　　师傅退后了一步，又深深看了陈爽一眼，不知道为什么，陈爽觉得他这次看自己的目光相当复杂。稍过了会儿，师傅说道：“你的那个朋友是隔壁的那个小子吧，昨天我看到他和你一起放学。”
　　　　“师傅你看到我了，我怎么没看到你？”几乎是本能的，陈爽问出了一个笨问题，然后她立刻意识到这一点，师傅这么厉害，怎么可能给自己看到呢，他肯定是一直在观察自己，或许是考验自己！她轻轻吐了一下舌头，鼻子可爱地皱了起来，师傅也见到过正好，或许会改变主意！
　　　　“那小子不适合，缺乏天赋，所以你不必为他想了。”师傅伸手搭住窗棂，人已经飘到了窗外，他回过头来：“我会随时来看你的进展，如果退步了，我会惩罚你的！”
　　　　话音才落，师傅的身体就消失在窗外的黑暗之中，陈爽向外伸出头，天际才现出一丝鱼肚白，离天色大亮还远。
　　　　今天师傅离开得这么早出乎她的意料，她有些后悔，不该对方正好说今天不同他一起的事情，不过转念又一想，即使今天还和他一起去上课，明天也得变过来。
　　　　既然变都变了，那就没什么可后悔的了……
　　　　带着这个念头，陈爽收拾好东西，悄悄出了家门。
　　　　她的变化对于朝夕相处的母亲而言根本无法隐瞒，在她下了楼之后，陈母站在窗边看她身影渐渐远去，不由得担忧地对陈父说道：“女儿今天一个人去上课。”
　　　　“一个人就一个人吧。”陈父正在看电视新闻。
　　　　“我是说正好没有和她一起！”
　　　　“没有在一起就没有在一起呗。”陈父不动如山。
　　　　“你这死鬼，咱们女儿现在成了这个样子，你也不管管！”陈母伸手将电视遥控器抢了过来关掉：“你说，她脸上的伤……以后怎么嫁人？”
　　　　“她嫁不了人就得赖着人家正好啊？”陈父不满地坐直了身躯：“我说你别瞎操心了，现在的孩子懂事得很！”
　　　　“咱们家小爽可是救过正好的，我看正好那孩子不象是忘恩负义……为什么他们不一起上学了呢？”陈母喃喃道。
　　　　“瞎操心……小爽才多大你就在这胡思乱想！没见过你这么急着嫁女儿的，难道说我家小爽还会没有人要？”
　　　　“都象你这死鬼一样麻木，谁还来管小爽？”陈母瞪了老公一眼。
　　　　“你担心什么，现在医学昌明，皮肤可以移植，实在不行，小爽也可以去做一个整容手术，连芙蓉姐姐都可以整成刘亦菲，你还怕小爽恢复不了自己？”陈父拍了拍床，示意妻子坐下来：“而且从这件事情，咱们可以看看，平时对小爽好的，是不是真好！”
　　　　这话让陈母转怒为喜，虽然无论是皮肤移植还是整容都未必能让陈爽的容貌复原，但至少不用担心嫁不出去吧。
　　　　“不过，我还是希望小爽能和正好在一起，大家都知根知底的……”过了好一会儿，陈母幽幽地说道。
　　　　除了父母，学校里的老师同学也发现了陈爽的异样，不过大多数人都把这当作陈爽脸上受伤的心理后遗症，因此就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