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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世经-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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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幼稚,徐玫哭笑不得。

在她的印象之中,徐惠仿佛就像是徐夫人的翻版:永远在忙着(学着)处理各种事情,尤其是十五六岁她成年之后,就连平日里的凌厉和从容姿态,都是那么的相似。

从来都是理智镇定的,什么时候这么幼稚过了。

所以,徐玫一开始其实还觉得有趣,并不揭发徐惠。

“像是傻子一样,被人拧都不知道疼……”

这一日,徐惠又一次来拧过小婴儿之后,见小婴儿只是看着她也不哭,木呆呆的,便嫌弃地脱口说出了这样的话。

傻子!

这两个字一下子将徐玫扯回到了前世的那些时光,眼前仿佛看到了自己那个傻儿白胖如馒头的脸呵呵傻笑流着哈喇子的样子,耳边又听到了金姑姑的那句话:“是他亲自在胎中下毒,为的就是确保要生一个傻子!”

无边无尽的痛再次席卷二来,徐玫痛的蜷缩起自己稚嫩的小身体,不住地颤抖着,情不自禁,失声痛哭!

这些新生的日子里,她总是下意识地麻痹自己说,所谓前世不过是她所做的荒诞至极的噩梦而已,要让自己平静的怀着感恩上苍感恩所有的心去多姿多彩地生活……但仅仅是一声“傻子”,就能用血淋淋一般的痛彻心扉来告诉她,那些日子,是真实的!不是噩梦!

徐玫不知道自己又哭了多久。

她的痛,又因为麻痹了积累的更多更加猛烈!

徐玫清楚地知道,她必须宣泄!

将积攒下来的痛和怨都用哭声来宣泄出去!就像是丢掉包袱一样!

只有这样,她的心才能攒到足够平静的力量,却度过新生的每一个日子。

她大哭了很久很久,直到累极,跌入了昏睡。

☆、006 认罚禁闭

再次醒来,徐玫感受到一个馨香的怀抱,顿时觉得安宁无比。

“问出来什么没有?”徐夫人拍着小女儿,低声问道:“玫儿这几日都乖巧的很,总不会又无端端地哭闹了。”

小孩子的需求很简单。

肚子吃饱了,身上干干净净的,温度不冷不热地正舒服,大多都不会无故哭闹。尤其是才生出不久的婴儿。若是哭闹,多半就是有原因的。

“惠小姐说,是她拧了玫小姐的手心肉。”金姑姑声音很低,透着些疑惑和不忍心。

徐夫人娇躯明显僵了一下,沉默片刻,才沉声道:“她既然承认了,也是甘心认罚了?三天,禁足三天。谁也不许探望。”

“是。”金姑姑低声应下。

不友爱妹妹,这是一个很大很严重问题。

念在惠小姐年纪小,又承认所作所为没有抵赖的情况下,三天禁闭这个惩罚,也差不多够了。一个三岁多的小孩子,从来都处于许多人包围中的小孩子,突然被一个人关起来,定会非常害怕!

徐玫其实很想说,徐惠拧她的手劲根本没有多少,她其实并不疼,会哭是因为其他的原因,想要替徐惠求个情轻罚一些,关上半天一天的给点儿教训也就差不多了……

奈何她还是个小婴儿,说不出话。

她悄悄地试过了,真的是说不出话。开口全部都变成了无意义的咿咿呀呀。

——徐惠不过是凑巧说了那两个字。有问题的,是她徐玫自己。

厢房。

房间里铺陈一新——

原本泥水斑驳的墙面用上好的洒金纸全部遮盖住了,所有的家具也都铺上光滑流光的淡蓝色光彩四溢的绸缎,帷幔更是最好的蝉翼纱,无风流动着。地面一样满铺了素雅的地衣。

错落摆着的两三个小屏风和架子上漂亮精致又贵重的摆件儿,墙上挂着几副图画也全都是名人真迹……整个房间,再看不出一丁点儿的寒酸样子。

角落里摆了几个冰盆,清凉而舒适。

徐惠正歪伏在床上抽泣,徐立前正在一边小声劝慰着。

“你们都疼她,都不喜欢惠儿……”徐惠十分委屈:“我知道你们都是因为她还小……但难道惠儿就很大了吗?惠儿不高兴了,拧了她两下,又没有把她给拧坏了,她为什么哭的那么厉害!”

“惠儿能有多大的力气!”徐惠摊开小手给徐立前看,道:“惠儿都没有手指甲!她若是真疼,怎么从前几次都没有哭!就刚才就哭了!”

“惠儿是姐姐!”徐惠理直气壮地道:“是你们才说,姐姐可以管教妹妹的!我就是在管教她!她不准哭!凭什么哭!”

徐立前露出无奈,劝道:“惠儿你说的是有些道理,但她那么小,什么都不懂,跟她说话她又不明白,你怎么管教呢?你想要当姐姐管教妹妹,那也得到她至少学会走路说话的时候吧?”

“还有,”徐立前纠正徐惠道:“姐姐是能管教妹妹,但当姐姐的首先要爱护妹妹……你看,我对你从来都很好,从来都没有拧过你,是不是?”

“妹妹那么小,又是小姑娘,肉嫩着呢。”徐立前道:“就像惠儿的手也很嫩,哪怕稍微拧一下,也会很疼的。不信,你自己试试。”

徐惠的眼泪还挂在脸蛋上,闻言当真用右手揪起左手手心上的一块嫩肉,狠狠地拧了一把。这一拧,她当即吃痛,左手瞬时握起来,眼眶中刹那涌出了泪水,想哭,又觉得不好意思。

徐立前忙替她擦了一下眼泪,又掰开她的左手看手心,用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对徐玫道:“看,很疼吧,都红了。”

徐惠瘪了瘪嘴,终于没有再哭了。

当金姑姑过来转告徐夫人说关禁闭的惩罚之后,徐惠有些不开心,问道:“大兄也不能来看惠儿吗?”

“不能。”金姑姑不忍心地道。

徐惠瘪了一下嘴,忍住了,郁郁地扑在床上拉起锦被蒙住了脸。

“惠小姐被立前公子劝住了,应是真的知道自己错了,所以知道要被罚时候,并未哭闹。”金姑姑向徐夫人回道。

徐夫人“嗯”了一声,有些欣慰。

原来,徐立前是这样一个好的兄长。

徐玫很认真地去回想前世与徐立前的相处,但却因为相处的时间并不多,大约记得他很温和耐心,别的,却都记不住了。

真是好可惜。

这样的好兄长,不该自我放逐颓废下去了。将来,她是不是能帮上点儿什么?

徐玫在思绪纷乱中用完了一顿饭,被清洗了一遍之后,再次沉沉睡去。

但是,对于关禁闭的徐玫,大人们都估计错了。

当夜,她半夜里醒来,见屋里没有一个人,呼喊之后进来个丫鬟送了一碗白粥之后又关上门退了出去,一共只说了两三句话——

徐惠一个人就着苍白的明珠光芒待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听着外面各种各样的古怪的声音,小小的孩子觉得自己仿佛被遗弃,不禁开始了各种恐怖害怕的联想!而越想越怕越想越怕之下,她终于哭起来,不断地拍着门,大声说着“害怕”,但却只有一个丫鬟在门外低声劝两句,却总是没有人进来!

小小年纪的徐惠不禁绝望,爬回到床上,钻到被子里,整个儿蜷缩起来,才仿佛能够找到一点点儿的安全。

而这样的恐惧和无助,竟然一直要持续三天!

整整两个黑沉沉的恐怖至极的夜晚!

徐夫人说话算话,说罚多少绝不因心软而折扣,任凭丫鬟禀告说徐惠嗓子都哭哑了,也无动于衷。直到第三日清晨,金姑姑匆匆进来,道:“主子,惠小姐发烧了。”

徐夫人怔了一下,冷静地道:“请石斛去看看。”

金姑姑匆匆又出去了。

徐玫不禁有些挂心。

小孩子发烧,总是让人担惊受怕。就像前世。许许多多的日日夜夜里,她都认为,孩子的痴傻,是他年幼时候发过一场高烧的缘故!

虽然最后证明,她错了。而真相比那个更加残酷!

徐惠病了,这是因为自己的缘故……徐玫十分自责,心中祈求道:但愿并不严重。

至于徐夫人口中的石斛,徐玫回想了许久,才隐约找到了些印象。因为石斛虽然总是跟着徐夫人出门,却很少出现在徐夫人近前,也不负责什么,像丫鬟又不像丫鬟的。地位有一些特殊……原来是个大夫。

能被徐夫人信任一直带在身边的,应该是医术极好的。但算算年纪,石斛此时也只有十几岁的样子……真的能行么?

徐玫心中忐忑起来。

☆、007 长兄、送福

“石斛姑娘说是受了惊吓。”金姑姑低声回禀道:“给开了一剂药,说是发汗之后温水沐浴,就能全好了。真是万幸。”

“嗯。”徐夫人敛目,应了一声。

徐玫也松了一口气。

当徐惠好清楚之后来给徐夫人请安,徐玫就发现她的小下巴尖了许多,楚楚可怜的很。她中规中矩地行了礼,问答之中,明显少了之前的活泼。

“立前,你过来抱她。”徐夫人道:“早上太阳不烈,将她抱出去见见阳光,看看花草。”

徐立前愣了一下,忙欢喜地应下来。

金姑姑小心地嘱咐了徐立前几句抱小婴儿的姿势,徐立前学习的很快,没多久就调整好了,小心翼翼地抱着小婴儿向徐夫人欠了欠身,对徐惠道:“大妹,我先带着小妹看荷花去了。你一会儿也来啊,别耽误了娘亲太多时间,让娘亲多休息休息啊。”

徐惠微微垂首,轻轻咬着唇,眼睛里仿佛有水汽:大兄就从前肯定没有抱过她!

徐立前力气不小,在金姑姑的看护下,抱着徐玫跨出了房门。在出房门的时候,他还特意替小婴儿挡了一下阳光。

真是个好长兄。

徐玫虽然觉得他因为紧张导致了他的怀抱有那么一点儿不舒服,但却因为这一份紧张,她没有动也没有苦闹,瞪大眼睛,想要看一看自己出生的这个小庄子。

远远有几座高低起伏的矮山,山形就像是蒸的大小不一又挤挤挨挨的馒头,十分的不起眼。听说,当地人就管其中两个圆一点儿叫做馒头山:大馒头山,小馒头山,另外更矮一点儿的,一个叫褶子山岭,一个叫野猪岭。

听这名字,就引不起人的登高雅兴。

别人不提,至少她的父亲五柳居士就不会有心情来这里。

前世,她听说过这个小庄子,却从想着要来。

一开始是因为年纪小,后来是因为远,还是因为她的生活中有了更重要的东西,没有了对一个土了吧唧全无特点的小庄子探究的兴趣?

“小妹,你看那绿色的是荷叶,粉白色的是荷花……我的院子里也有一池子莲花,不过却是睡莲,叶子长不了这么高……”徐立前果然将徐玫抱到了院子后面的一个湖塘边上,在荫凉下的一把宽大的藤椅上搂着小婴儿做好了,向他指点起荷花荷叶,又让人采来一朵,给小婴儿摸。

徐家子弟都是自幼药浴大的,徐立前已经开始打熬身体进行锻炼,力气并不小。走了这么多的路,他的脚步很稳当,但鼻尖却冒出了细汗。

徐玫心中温暖,冲他笑了起来。

徐立前惊奇不已,仿佛受到鼓励,又絮絮叨叨地不断说着话。后来不知说什么才好,就给小婴儿背起了诗,一首接着一首……

屋内。

徐惠垂首站在徐夫人床前。

徐夫人看着她,许久没有开口。

房间内十分安静。

徐惠顶不住了,咬唇低声道:“娘亲……”

“女孩子开口,要大大方方的,扭扭捏捏,让人不喜。”徐夫人淡淡地道:“你有什么想说的?”

徐惠抬起头,看向徐夫人,抬高声音道:“惠儿知道错了,以后会友爱妹妹,不该嫉妒的。但惠儿也有委屈,娘您亲自奶她……”她咬了咬唇,道:“惠儿看着就不高兴。”

徐夫人淡淡地道:“你敢于说出来,很好,我就给你解释一番。”

“当年你和立前出生之时,都是在徐府之中,找到的奶娘提前多少天就开始了调养身体,吞下没有盐味的饭菜汤水,只为保证你们一出生就有足够的营养丰富的奶水可以吃。我很忙,也受不了喂奶的麻烦,所以没有亲自奶你们两个;你妹妹呢,却是早产在这偏僻的小庄子上,临时找来的奶娘都是穷苦人家出身,奶水根本就不好,你妹妹她也不肯吃,哭闹了整两日。没法子,我才只能亲自喂她。”

“她是什么都不懂的婴儿,我总不能任由她哭闹着饿死掉。”徐夫人淡淡地道:“若是当年你们两个也都这么挑嘴坚持两三天都不肯喝奶娘的奶水饿到气若游丝,我一样也得去亲自给你们两个哺乳……幸好,家里提前找到的奶娘奶水都不错,你们都没挑嘴。”

“你妹妹这里,我也只肯喂她这一个月。”徐夫人淡淡地道:“若是回到徐府,换了奶娘,她依旧不肯吃……我听说穷人家的孩子只喝米汤也能活下来的。再说,我们徐府不缺羊乳牛乳什么的。”

她躲在了这个小庄子,因为做月子,才得了一点儿空闲。回去徐府之后,出了月子,她忙碌的很,哪里有时间全部耗在一个小婴儿身上,伺候她吃喝拉撒。

奶娘嬷嬷丫鬟婆子一堆,少她一个也不少。

徐惠认真地听过了徐夫人的话,心里平衡了下来,小脸缓和,道:“惠儿知道了。”她行礼告退,道:“娘,惠儿不打扰你休息了,惠儿出去找大兄和妹妹了。”

徐夫人摆摆手。

徐惠出去之后,金姑姑低声道:“主子真的出了月子就不奶玫小姐了?”

徐夫人看向金姑姑,微微挑眉,仿佛在问:不然你以为呢?

金姑姑忙道:“只希望家里备下的那几个奶娘都严格饮食别犯忌讳……”金姑姑其实心中很没底:小孩子天性就亲近母亲。如今夫人亲自喂上了一个多月,小孩子真的能接受的了其他人么?

那玫小姐的性子,绝对是个倔的!

徐玫并不清楚这些。

从这一日起,徐立前就开始早一趟晚一趟地将她接出来,亲自抱着她在屋子后面转悠赏景。徐惠也会跟着,在没人注意的时候会狠狠地瞪一眼徐玫,却再没有动手了。

徐惠瞪她,徐玫就对着她咧嘴笑。她的嘴巴里牙齿还没有一颗,嘴边的肌肉也不太能够控制自如,笑起来的时候总会不由自主地淌出口水来,又让徐惠十分嫌弃。而偏偏这时候,徐立前就会很温柔地替徐玫擦掉口水,这又让徐惠十分恼火……

轻松而有趣。

徐玫偶尔还是会梦到前世,依旧会痛到难以自抑地哭出来。因为是夜里,她一哭总要惹来徐夫人和金姑姑一连串的折腾忙碌……而就在这样的一日一日真切实在的忙碌之中,在甘甜的乳汁中,在控制不住自己方便的尴尬之中,在不断地被翻转被擦洗之中,那些痛和怨仿佛也跟着慢慢地褪色了。

当小庄子的路被扩宽敦平之后,在一个晴朗的早晨,徐夫人梳洗一新,一家上登上了一辆宽大如房屋一样的马车里,渐渐向姑苏方向而去。

徐夫人出了月子。

至于徐玫的满月礼,是徐府给庄子上所有的人口都派发了染的鲜红的喜蛋,并告诉他们,以后姑苏徐氏的玫小姐,就是他们的新庄家了。一切规矩暂且照旧,只是抽成少交比从前少交一成。

这是切切实实的好处,庄户们无不欢喜非常,半夜里送了许多新鲜的果蔬山货在他们居住的院子门口。估计是怕不值钱,怕徐家人不收。

徐夫人命人将这些不值钱的东西都收了,对徐立前道:“庄户人的心思最朴实,所以他们送过来的福气,弥足珍贵。所以,要用心收下。回头那些果蔬野味烹制好了,你们陪我一起用。”

徐立前和徐惠都应“是”。

☆、008 武学一道

这个不起眼的小庄子,没徐夫人正是更名为小梅庄。

同时,她命令庄头,在屋后田埂路边之类的空地上,多多栽种些梅树。

想必多年之后,梅花吐蕊之时,小梅庄会很美吧。

徐玫打了个哈欠,合上眼睛睡了。

突然,她被一阵疼痛弄醒,尚未回神,就听到不断入耳的“咄咄咄”的声音,就像外面有人正一下一下敲打着车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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