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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世经-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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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立前苍白的面颊涌上一阵潮红,很是难堪,苦笑叹息:“怎么会……那是我自己选的。”当时之情,他已经存果决之心,根本不是徐玫能够劝的住的。

徐玫面色凄苦,眼中迷蒙,失落地道:“我还以为,大家都会迁怒我……”

“是不是娘她责怪你了?”面对自己娇嫩如花骨朵一般的妹妹,他只能黯然自伤收敛一些,关切问道。

徐玫摇摇头:“娘她没有怎么怪我,也没有迁怒胡公子。”

徐立前一口县学就被徐家人直接带了回来。他此时才有空想到了胡不为,想着他因为夹带被抓而错过了这一年开场……不知道胡兄现在如何了?

胡兄还能期待来年,但自己却……此生再无希望了。

“娘亲很自责。”徐玫低声道:“不该当众责罚大兄的。”

徐立前怔了一下,随即摇头自嘲:“她那样的人,怎么会自责?”

“不是,大兄,你错了。”徐玫轻声道:“一个人,怎么会时时刻刻都淡漠?娘亲心中肯定有无法说出来的痛苦和执念,所以才会偶尔失控爆发出来……但大兄你是她寄予厚望的亲生子啊。这天下许多母亲奉行棍棒教子,但从前没有哪位母亲是真将儿子给打死打废的!”

“道理都一样。”徐玫轻声道:“娘她肯定后悔了,只是从来都不会说软话……大兄,这一点你还不了解吗?”

“是啊,大兄,娘刚才让我们来看你来着。”徐惠忙附和道。

徐立前抿着唇,没有说话,目光落在窗外,看不出是什么样的心思。

徐惠看向徐玫,希望她能再说些什么。

徐玫咬了咬唇,对水墨几人道:“你们先出去,我有些话,想对大兄说。”

水墨几人看了看徐立前,见他没有反应,低着头行礼退了出去。

徐玫走到徐立前身边,咬牙道:“大兄,你自诩聪明,没想到竟然这么傻!”

徐立前身体晃了晃,没有说话。

徐玫低声道:“你今年十三,虚岁都算十五了,娘亲她能再这么管着你几年?她不是一直想让你继承她的事业吗?那你如她的愿继承了就是!以你的能力,稍微用点心,不用三五年,你就有能力全部接管这徐家!而娘亲见你成才,肯定愿意放手,让你放开手脚去做!”

“到那时候,你再想做什么,不就能够做什么了!”徐玫有些大逆不道,低声道:“只要大兄你足够强大了,娘亲也乐的养老清闲!”

也就是说,徐立前真的掌握了家族产业,架空了徐夫人,她又能奈何!到那时候,徐立前完全可以人前孝顺,人后我行我素,相干什么就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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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1 出妄言

在自己实力弱小的时候去反抗强权,那是傻子作为!愚蠢至极!

这一番低语,实在对徐夫人有些不敬之心。徐惠听后不禁有些呆滞,而徐立前也不禁看向了徐玫,像是觉得不可思议。

徐玫低声道:“十三岁科举与二十三岁科举,十年之差,对于大兄你而言,真的那么重要吗?为何一定非要惹怒娘亲让人徒增笑话呢?若说大兄你是因为喜好诗文华章的缘故,那古往今来,大学问家、大诗文,有几人是因为金榜题名而应证自身的?我所知道的,大多数都是不屑于在上面浪费时间的。大兄,你自己想想,是不是如此?”

这一番说的很是在理。

徐惠向徐玫投了一个赞赏的眼色,对徐立前道:“是啊,大兄,你看,父亲他就没什么功名,不也是人人称颂的名士?胡不为要科举是要以科举为进身之阶,他的目的是做官……大兄你总不该也想着做那大腹便便脑满肠肥的官爷吧?”

徐立前下意识摇头,他当然不想做官。

徐家有家训,徐氏子孙,不得为官。他也不喜欢当官,难免要逢迎交际。

他就是想要做些什么,方不妄为人一世。

这么一想,徐立前也有些醒悟出来:是啊,自己为什么要参加科举呢?完全没有非去不可的道理啊?难道真的向胡不为所言,为了证明自己给徐夫人看?但自己明知,徐夫人会不喜他应试……

那自己演出这一场,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当时冲动……徐立前心头有些不是滋味:科举应试,死板无趣,又有辱斯文,多少名宿大家都不屑下场……而他竟然竟然视其为神圣之地,两厢对比,他果然是毛头小子见识浅薄了。

徐立前心思几转,又是迷茫,又是怅然。

徐玫见徐立前被这一番话触动,有了思索,再次谨慎开口,道:“大兄,我知道,你大约是被胡不为触动了悲天悯人的情怀,不想只是当个利我的商人……其实,我不懂什么大道理,但也知道,一个人无论他有什么样的抱负,都必须自身强大掌握有权柄才是。胡不为他日身居高位,掌握官府,当然能做许多事;而若是大兄你若是能拥有万万钱财,发挥金银之力,也一样能做很多很多事情!”

“当年皇上压榨我徐家,不就是因为,一国皇室,缺了银子也一样要虚弱下去,处处被掣肘吗?”徐玫轻声道:“胡不为他要进入户部掌握权柄,不就是想要挽救这大夏岌岌可危的经济吗?说到底,还是银钱财富。”

“而我徐家,最不缺的,就是财富。”徐玫道:“现在财富是由娘亲掌握……但他日,掌握这庞大无比之财富的,换成大兄你呢?”

徐玫此时唯一的目的,就是要让徐立前再燃信念,不要颓废放弃。也不要不管不顾地与徐夫人继续对立下去,让这对母子之间,再添裂痕。

是啊,有些话虽然惊悚,但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相信徐立前和徐惠都不会将她这一番言论宣扬出去。

徐惠看着仅仅比自己矮一点点的徐玫,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像是有些不认识这个妹妹了。不过,只要能劝动徐立前,徐惠便觉得怎么都好。她有些紧张地盯着徐立前的神色变化,不再关注徐玫。

徐玫却伸手将徐惠拉了拉,向徐立前欠身,道:“大兄,你自己好好想想,我们先走了。”

徐惠抗拒了一下,才被徐玫拉走了。

出了松涛苑,徐惠望着渐渐阴沉下来的天色,俏脸再次愁苦起来,问徐玫道:“你说,大兄他会再振作起来吗?”她突然想起来,又看向徐玫,皱眉道:“徐玫,你既然能想到这么多说辞,为什么不早劝大兄?就是昨天能拦下大兄,就不会有今天这局面了!”

面对徐惠迁怒,徐玫也没有觉得恼——

她自己也在责怪自己,为什么不早早规劝徐立前。不管是不是有大用,但万一就有些用呢?

“我昨天没拦住大兄,是想着他回来后被娘责骂,受些挫折,印象深刻些,才更能听进去话,然后才能用心想一想。”徐玫低声难受地道:“我没想到,娘她这一次罚的这么狠,完全忘了后果。”

徐惠无言,仔细想想刚才徐玫劝徐立前的话,皱眉道:“徐玫你说,那胡不为到底是有意误导,还是无意之失?”

“我只知道,胡不为少年英才,精研四书五经,有心一路过关晋身,以十七之龄得进士之身,出仕为官……他一个拥有这般智慧之人,难道会不清楚我与大兄说的那些道理?”

“我还知道,真正的朋友,是不该让朋友与其亲人产生矛盾隔阂的!徐家不能出仕为官,他明明知道,为何还要帮助大兄报名科举?难道仅仅是为了让大兄有所经历不落遗憾吗?”徐玫一边说,一边轻轻摇头。

徐惠俏脸渐渐变得难看,咬牙道:“他果然心藏歹意!为何娘视而不见!”她神色变幻,道:“不行,不能饶了他!”

说着就要奔走出去,使人找胡不为的麻烦。

徐玫一把拉住她,摇头道:“胡不为与父亲母亲都有瓜葛,恐不会由你莽撞抱负。而且,这不过是我的猜测罢了,或许正如娘所言,胡不为只是为了满足好友心愿以为不过是一件小事呢?”

“大兄这般受苦,他怎么能够逍遥自在,当什么都没发生,什么都与他无关!”徐惠咬牙切齿。

徐玫平静地道:“他笔中夹带,被当场揭穿,无缘今年县试了。今年不能下场,就是三年光阴虚度……姐,你相信我,他现在的痛,不比大兄少。”

徐玫笃信,这三年时间,对于胡不为绝对是宝贵非常。想前世,他少年举子,意气风发再进徐家,端的是无上风采,让那是的自己心驰暗动;又一年,他乃是英姿勃发探花郎,初入官场就拜送婚使……

☆、072 暗中意

徐玫回想前世胡不为这个三年,不禁“呵呵”轻笑。

“他夹带?”徐惠不信:“他为什么要夹带?县试很难?”

“若县试于他都是太难,他又凭什么妄想举人进士?”徐玫微笑道:“要知道,他志向高远,欲夺殿试三甲之荣的。不然,一可进士少则一两百人,他才学只是其中平庸着,又凭什么让皇上重用,让他人侧目尊敬?又凭什么在拜官之后,让属下信服?”

“姐,你相信我,他书读的真不错的。”徐玫淡笑道:“若他这一次能下场,必能前三,多半就是第一。”

徐惠回过神,也终于觉察到徐玫笑容有些古怪,而这个消息又是徐玫知道她不知道……徐惠心中生疑,盯着徐玫打量半晌,突然问道:“难道是你做了手脚?”

徐玫莞尔一笑,不摇头也不点头,道:“我哪有这样的本事。”

她那时与徐立前胡不为正面对面,如何能做的手脚?当然不是她做的。

是莫言做的而已。

徐惠当然不相信事情与徐玫无关。

不过,得知胡不为错失今年县试,相应就会错过接下来乡试会试,的确已经算是得到了教训,她的心情多少好了些,不再追问细节。走了几步之后,她又陷入了忧虑:“到你集雅苑坐坐。”

徐玫点头应下。

一路上,二人都没开口。

到了集雅苑落座,用过一盏清茶之后,两人心情俱是平静了许多。

徐惠有些愁苦:“发生这样的事情,家中不知道多少人在看笑话。”

徐玫平静地道:“娘只是在对待大兄读书上面的态度上太过紧张,其他方面其他地方,谁敢小瞧她。谁又敢真的当面笑话。”

废太子黯然离京,圈禁岭南;周太傅身上的官职也被罢黜,皇上只给其留着“太傅”虚名,送了他回乡养老……朝堂上下,谁还敢当明帝老迈?

老迈的狮王,依旧嗜血勇猛,非幼狮能敌!

朝堂内外,面对明帝时候,无不凛然,不敢露丝毫违逆之心。

要知道,明帝继位之初的十几载,都在铁血杀伐之中!他统御群臣一如统兵,对于敢不听号令着,明着放过了,暗里也绝不放过!

这样的形势,对于族中一些人而言,绝不是什么好消息。更何况,隐隐有人传言,太子被废一事,竟然有徐夫人在暗中推动!

京城遥远,但徐夫人却近。

想起徐夫人往日种种手笔,徐家族人的心思都难免惴惴不安,诡异地沉默下来。就算是发生了徐夫人仗责亲子之事,也没谁敢笑话一星半点!甚至,许多人都特意避开了,不曾围观。

徐惠最亲的人是徐立前,但最崇拜的,肯定是徐夫人。她自然相信徐玫分析,却道:“就怕大兄过不了自己那一关。”

“我观大兄刚才已经有所触动了。”徐玫轻声道:“说不定,娘亲原本就是想用这种决绝的方式,教会大兄这个道理,以能刺激他能生出野心贪念来。大兄他从前不喜言商,多少也是因为他没有对这份庞大家产太看重不存贪婪之心的原因。”

读书人目下无尘,视锱铢必较为奇耻大辱。

徐立前长于富贵,从未穷困过,又一直想如读书人一般高洁,是以从来不曾看重过徐夫人手中掌握的财产,觉得任徐惠继承也好,其他叔伯继承也好,都是无关紧要的之事。

他打从心底就不愿意去挣这份家业。更不会因此而与其他族人争斗。

这种“大方”,绝对不是徐夫人愿意看到的品格。

徐夫人也从不吝啬。但她却信奉一点:属于我的东西,我愿意给的,你才能拿;我不愿给你的,你若敢伸手,我就一定要跺了你的爪子好让你记住疼!

此时平静下来想一想,徐玫不禁觉得,徐夫人仗责徐立前一事,恐不是徐夫人她因为执念而疯狂冲动,而应该是另外有些期望在里面了。

若是徐立前悟不透,徐夫人多次失望之下,只能放弃他。

徐玫拉回思绪,问同样有些走神的徐惠道:“惠姐姐,我能问问,你是怎么想的吗?我是说,若是大兄他依旧不愿意振作起来继承家业,你会怎么做?”

“若真走到那一步,我会站出来,代替大兄。”她回答的很快。徐惠抿了抿唇,苦涩地道:“我其实早就跟大兄说了多次,想让他早早得到娘的认可,掌握大权之后,若他不耐烦商业经营,就将这些琐事交给我,我肯定会全力帮他,我现在努力用功地去学不肯落人后,都是将来能够帮上他……但大兄仿佛反而因此觉得我有争位之心一样,更加不愿用心,大概是想着能成全我了。”

“我说的都是真心话,奈何大兄不信,反而想左了。”徐惠想起这些,越发觉得难受:“我在想,大兄他偷偷去应试,是不是想要跟娘说明,他无心家业,好成全我?”

“若真的如此,我恨不得去死了算了!”徐惠咬牙,又是滚滚热泪。

徐惠如此,徐玫相信,至少此时,她的确是一片赤诚想要辅佐徐立前。

徐玫抬眼看向徐惠,低声道:“姐,我有一个想法……”

三日后。

有徐家特制的白玉膏,徐立前臀部的伤已经恢复如初,再没有一点儿痕迹。此时,他面膛黑红,眼窝低陷,唇边一圈小胡子,宽肩熊背,就连身高也拔高了一两寸,活脱脱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健壮青年,丝毫看不出徐立前原来的样子。

他站在船头,回望岸上那辆马车,仿佛看见了里面的人,无声道别;他又看看身后不远的姑苏城,心思复杂起来,也终于在心中道了别。至于那一片连绵的徐氏屋宅,他瞥了一眼,就没有再看。

也不知有没有流连。

——昨日,徐玫找到他,说可以帮他离开徐家,但条件是只能孤身一人,只带一日干粮,不存分文地离开。徐玫说:既然要摆脱徐氏身份,自然不能再享有徐氏拥有的任何财富。而徐家现有的一文一厘,都不是徐立前赚来的,所以他不能带走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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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3 兄远离(求月票)

徐立前辗转一夜,答应了。

一直像是徐玫出面在“帮他”。但徐立前清楚地知道,他的母亲绝对会知悉所有这一切。

——她默许了。

就这么自由了。徐立前不知心中是何滋味。

江风吹过,江水有些腥。徐立前极目远眺,入目江水滔滔。片刻,他收回目光,低头进入船舱,踏入最下层他“订下”的房间,一股潮湿腥气铺面而来,让他忍不住皱了皱鼻子,眉宇有些难看。迟疑了片刻,他终于走进房间,又很快走出来,成为了一个面有菜色的少年,像是长期营养不良。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破旧的衣衫,寻了寻路,走上了甲板。

一个中年人看他出来,皱眉道:“怎么用了这么久?看你这菜样子,别是没有半两力气吧!”

“有的,有的,船头,我新来,有事您只管吩咐。”徐立前低声道。

那船头点点头,道:“与人方便,与己方便。你一个少年人,也不容易……这样,别的不用你操心,早晚将这甲板楼梯走廊清扫一遍,客房内不必你操心,如何?这活儿不难,就是扫了拖一遍。原来干这个的一天八文,管吃住。你是干活抵船资的,一天只给你剩三文钱,如何?”

“在下没有意见,多谢船头肯照顾。”徐立前真心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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