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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追妻手册-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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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致怒极反笑,他冷笑两声,道:“原先我体谅我的夫人在您我之间斡旋辛苦,甚至听信她的话,以为您不过是羞于与我亲近,现在看来……怕是要枉费她一片好心了。”

李婉语气很硬:“你想怎么样?”

庄颜垂着脑袋,她费尽心思想要让母子和解,却还是出现了今日的局面。李婉每一句无情无义的话,像刀子割在庞致的心上,疼在庄颜的身上。

庞致高声道:“把人带过来!”

李婉紧张兮兮地转身问他:“你把谁抓来了?”庞致不可能把彭远志带来的,不可能!李婉有点担心。

庞致笑的很阴森,“见了就知道了,是您非常熟悉的一张脸。”

李婉扑上去抓着他的对襟外衫,怒道:“你把谁抓来了?是他?不可能!他如今身居高位,你怎么可能动的了他!”

庞致把李婉的手拿下来,目光冰冷地看着她,道:“是你永远也想不到的人。”

锦衣卫把人带来了,庄颜让道,走进屋里,锦衣卫走之前庄颜把隔扇关上了。

庞致用三只指头勾着绑在彭子身上的绳子,狠狠地往一边甩去。彭子摔在墙上,有淡淡的血腥味飘过来。

庞致看着庄颜,道:“出去吧。”

庄颜摇摇头,她想陪着他。

庞致由得她去,上前去抬起彭子的脸,给李婉看,诡异地笑道:“母亲,快来看看这人眼不眼熟。”

李婉从彭子一进来就知道不是彭远志,早就松了一口气,这会子走上前去看他,也不怕了,可这张脸……差点要了她的命!

庞致带来的这个年轻男人,简直和彭远志是一个模子的刻出来的,和他当年的模样简直太像了!

李婉疯狂了,揪着庞致的衣领问:“他是谁?!是谁?!”

庞致看着墙边瑟瑟发抖的男人,讥笑道:“你问他啊。”

李婉战战兢兢地蹲下身去看彭子,热泪滚滚,心中有千万句话在反驳眼前的事实,最终还是咬着牙问出了口:“你是谁?”

彭子受了伤,头发也有点乱,但是脸上很干净,他抬起头对上李婉的目光畏畏缩缩道:“我……我爹……是彭大人。”他是活在阴暗里的人,从来没见过阳光,现在他才清清楚楚地知道,自己是见不得太阳的。

李婉仰天长吼,眼泪漱漱地流,她哭红了眼道:“我不信!我不信!是你拿这后生来哄我!”

庞致踹了彭子一脚,道:“说,说给她听。”

彭子捂着脑袋,声细如蚊:“我爹从小就不许我见外人……但他说了,我就快可以光明正大地和别人一样了,他说……有个人会帮我,只要她答应了,当今天子就容得下我……容得下我……”

李婉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跌坐在地,靠在佛像前面的长几上,她执着了二十多年的人,追寻了这么久比金坚硬的爱情,如今化为泡沫,一碰就消失。

当年的事,明明不是这样的啊,不是这样的,他对她许诺过的,他们明明一起守了这个誓言二十多年啊!

第91章

第九十三章:

李婉跪在蒲团旁边;回忆起当年的事情。她记得皇兄跟母后跟她说起婚事的那天;天上还下着鹅毛大雪。

皇兄告诉她,平南侯来求取她;他们两个自小就认识;天造地设的一对。

李婉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如遭雷击;她是很早就认识平南侯了,可是先认识不代表就要先喜欢对方啊,她已经有心上人了,并不想嫁到庞家。

李婉记得很清楚;她在母后的宫殿里一口回绝了这桩婚事,皇兄的表情突然变得陌生;就像一个陌生人。他严词拒绝;说她必须嫁给平南侯。

那个时候;她顿觉兄妹情是多么的脆弱;转而去求母后;岂料亲生母亲也是这个态度,竟然要亲手葬送了她的幸福!

李婉仍旧不肯答应,皇兄却说他知道她与某人从往过密;拿彭远志的前途做威胁;若仍旧不从,彭远志这一生都将郁郁不得志,还会娶一个聋哑丑陋的女子。

绝望像藤蔓一样一点点从她脚上爬起,一直缠绕到心头,把李婉的心冰封起来,她明白了,这一生是没法好好地过下去了。

李婉终究还是答应了,不过她要求亲口跟心上人说这件事,她知道彭远志是个死心眼的人,若她不主动断绝关系,这痴子怕是要苦等一生一世。

冒着严寒,李婉召彭远志入宫,在御花园里见了他。她还记得他冒雪而来的场景,挺拔的身形,像移动的青松,一点点地靠近她,身后是两条清晰可见的脚印。她以为,这应该是他们喜相逢的场景,却不料是诀别的一刻。

李婉收好了眼泪和情绪,站在亭子里等他。

彭远志把手笼在袖子里,他穿的并不多,脸颊都已经冻得透红。李婉真想去抱抱他,替他捂手捂脸,替他暖暖身子……

然而她什么都没能做,压抑住所有的情绪,把嗓子里的千言万语都咽下去,李婉面无表情的跟他说明了自己的意思。

彭远志就这么看着她的眼睛,听她话把说完。她说要跟他就此别过,她说终生不复相见。

彭远志什么都没做,只是抬手替李婉擦干净了脸颊上的热泪。就这么简单的举动,让她泣不成声,几乎晕倒。

李婉终究是没有忍住,嚎啕大哭起来。但她仍旧什么都不肯说。

李婉清楚的记得,他的眼角也湿润了,那双替她拭泪的手,是冰冰凉凉,真的很舒服。

彭远志第一次胆大妄为地抱了她,跟她说:“公主,草民不做官了。若只能做一对清贫夫妻,您……愿意吗?”

她抱着一颗冰冷的心来,却被他融化了。这一刻她爱他,她恨他们!

李婉的泪已经决堤,她贪恋他的怀抱,却只能推开他,狠心地拒绝了他:“你走吧!纵使我愿意,也不可能的。就算我不嫁别人,你也不可能会娶我。”皇兄说了,会给他一个聋哑丑妇,让他郁郁终生。

彭远志做出了最后的退步:“公主,草民可以不娶您,但是草民也再不会娶别人了。公主,纵使您不能嫁给草民,却也阻止不了草民把您放在心里吧。”

他答应不跟她在一起,可是他保证还要继续爱她。

李婉忍不了这样的诱惑,她擦干泪赌咒:“好!愿君心似我心,总是我身在他人那里,心却只在你这里,李婉保证这一生绝不会给别人孕育后代!”

彭远志也向她做了保证,终生不娶,也不会和别人生儿育女。

佛堂里的李婉哭的很压抑,彭远志的誓言骗了她二十年,她像个傻子一样和亲人斗气了二十多年。结果换来了什么呢?一场已经清醒过来的梦罢了!

庞致看着李婉哭得撕心裂肺,心脏跳动的有点快,但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情绪中已不含悲喜,幼时最需要母亲的时候她不在,现在他已经有了爱妻,以后还会有自己的孩子,有自己的家庭年,已经不需要母亲的爱了。

庄颜见李婉几近昏厥,掐了她的人中,扶着她坐起来。

李婉清醒过来盯着彭子,多么熟悉的面庞啊,是她幻想过无数次,她给彭远志生了一个像他的孩子。

庞致把李婉抱起来,想把她带出去。

事情真相大白,彭远志失去李婉和皇帝的庇护,庞致便也不怕要了他的命了。

李婉明明浑身绵软,却还是挣脱开儿子结实的臂膀,扑倒佛面面前,把案上的东西全部挥落在地,讲那尊慈眉善目的菩萨砸了个稀巴烂。

菩萨是陶瓷塑的,碎成一片一片,割伤了李婉的手掌心,庄颜把自己的手帕给她包扎。

李婉彻底晕厥过去,庞致将她抱了出去,放在院子的正上房,喊了两个丫鬟照看,又叫莲儿去请太医来。

庄颜看着庞致平静如水的脸,轻轻地勾着他的手,温和平静地看着他。

庞致摸摸她的头,低声说:“她释然了,我也就释然了。”

庄颜浅笑,这样子就很好了。

“侯爷打算怎么处理那个人?”

“他还有用,彭远志就这么一个儿子,总会有逼急的时候。”

庄颜这会子肯定不会出去找死,可是三天后就是方拾梦和薛贝的婚礼了,“忠勇侯府和薛家结亲,咱们去不去?”

庞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太医来了之后开了方子,叮嘱庞致切勿让李婉再动大气,否则极易中风。

李婉醒来不肯喝药,第一件事就是求庞致让她去亲口问问彭远志,为什么要骗她这么多年。

庞致答应了她。

回一步堂的时候,庞致告诉庄颜:“薛家大喜,要去,你陪母亲一起去。”与其被动地躲在家里,不如主动出击。

庄颜有点紧张,但是她相信他能把她护的很好,若是不能活着,死在一处也很好,只是可惜了没有个孩子。

夜里,庞致许是累极了,竟然睡得很早。庄颜偷偷在他脸上印下一吻,也翻身睡去。

第二日天刚亮,庄颜一睁眼就发现身边的人已经不见了。

只有三天时间了,他一定很忙恨紧张。庄颜告诫自己不能表现出害怕的样子,生死与共,是成亲的时候就许的诺言,说了就该做到。

庄颜去看了李婉。

李婉像被抽干了力气,一日三餐没有丫鬟喂,是绝对不会主动进食的。

中午的时候,庄颜亲自喂李婉,表情柔和的,和以前一样。

李婉痴痴地望着窗外,无意识地张口吃粥,榻上的毯子被她揪到一处。

庄颜要走的时候,李婉才开口说话:“他恨不恨我?”

庄颜旋身,即见李婉脸上清泪涟涟,声音平和道:“您说呢?”

李婉失神地低头,面带愧道:“他是无辜的,有我这样的母亲,是他的不幸。”

庄颜没有多说,拿着饭碗出去了。

李婉不光对不起庞致,还对不起老侯爷。

老侯爷光明磊落,庄颜不信他是那种会逼嫁的人,不光李婉,他也是皇权的牺牲品。

庄颜独自走在回一步堂的路上,她猜想着老侯爷当年欢欢喜喜娶亲的场景,游廊上应该都是贴满了红喜字,他穿着红色喜服高高兴兴地去迎亲,以为自己娶到了最爱的女人。

庄颜见过老侯爷的画像,常年在战场上厮杀的男人,体格比庞致还要健壮,穿着铠甲,眉宇间厉色很浓,正气凛然,见而生畏。这样的男人,娶妻那日肯定很不一样,因为心中最柔软的地方会为另一个女人敞开,做好与她共度一生的准备。

可老侯爷迎来的是什么呢?

庄颜的手从廊下的柱子上一根一根地摸过去,公婆当年大婚的地方就是这里,老侯爷挑盖头的时候应该是充满了期待吧,可他看到的应该是与期待中截然相反的脸吧?

可以想见当年大喜那日,老侯爷该是多么的失望绝望啊,他应该很快就明白自己被骗了,可他没有去找皇帝理论,他没有叛变,他为了一个心不属于他的女人,容忍了一日又一日。终于在忍不了的那天,又喝了酒,就做了一件错事。

庄颜知道,老侯爷是没有妾的,身边连个女人也没有,他一生就爱了一个女人,一生只要了一个女人。

偏偏那个女人避他如蛇蝎,即使给他生了孩子也不能回心转意,对他们两个的孩子也弃如敝履。

不知不觉,庄颜已经走到内室了,她坐在榻上叹了口气,真相永远是那么刺目。

今夜庞致依旧回的很晚,庄颜照旧什么都不问,伺候他吃饭梳洗,陪他看书或是闲坐。

临到要睡的时候,庄颜环住他的腰,似乎身体的触碰都能感觉到他神经的紧绷。

庞致闭着眼告诉她:“彭远志来找过我了。”

意料之中,庄颜靠在他肩头,道:“那薛家的婚宴,他必定也会去了?”

“嗯……”

两人静静地躺着,就在庄颜就快睡着,以为他也要睡的时候,却被重物压住了,他一反常态,比以往更加凶猛,肆意地掠夺她身体的每一滴芳汁。

第92章 大结局

方拾梦的婚礼如期而至,庄颜大清早就起来了,昨夜觉浅,早上听到京中钟鼓楼的声音应声而醒。

庞致也醒的很早; 庄颜看他泛红的双眼; 料想他压根就没睡着。

庄颜跪在床上环着他的腰,道:“昨夜没睡?”

“睡了,只是比你醒的早些。”

“你跟我和母亲一起去,还是先走一步?”

“跟你们一块儿去; 你进内院之后千万不要离了我的人。”

“这话你说过好多次了。”

“我知道。”

今晨; 庄颜梳洗的有点慢; 打扮地十分庄重,穿着十样锦妆花褙子和红色综裙,头簪去年庞致送的那根玉簪,手上戴着一对和田玉镯; 淡扫蛾眉; 同穿着竹叶暗纹直裰的庞致一起去了李婉的院子。

佛堂被李婉砸了之后; 她就搬出来住在离一步堂很近的一间小苑,这天早上她也起的很早,一反常态地穿了颜色鲜艳的紫色缠枝褙子,配马面裙,挽着一个堕马髻,比以往要艳丽许多。

李婉本来就长的很好看,这些年又吃斋念佛,不曾操劳过什么,即使这个年纪了,重新换上美华服,也很端庄贵重,气质傲然。

庄颜冲她颔首,三人一齐出了影壁,从角门里上了庞致专用的马车。

马车后面还跟着两辆马车,里面半是贺礼半是庞致的下属。

马车上,李婉未曾开口说过一句话。庄颜偶尔打量她的表情,越发觉得这个女人十分厉害。婆母虽然看着贞静和善,实际上比谁都倔强冷漠,她这么多年来的信仰一瞬间破灭,却还能挺到这个时候,去亲自质问狠心的那人。

京都的道路很平坦,尤其是簪缨世家居住的这一片,不过半个时辰,就到了薛家门口。

薛家正门前,车水马龙,门庭若市,街道往两边外延伸都铺满了红毯,地上有鞭炮的碎屑。

庞致和带着两个女眷进去,薛贝的祖父亲自来迎接,随后将庞致带到了前院正厅,命府上得脸的管事妈妈把庄颜和李婉都引到了内院花厅。

薛家西北方向有个很大的花厅,这次往来的女眷都聚在花厅里。

庄颜一去就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她略扫一眼,见到了几个相熟的面孔,接着赵远眉也来了,见了李婉十分惊喜,忙快步上前问安。

李婉表情淡淡,冲对方点了个头。赵远眉是她嫂子的妹妹,两人带着点亲戚关系,而且年少时来往过,这会子很有故人重逢的感觉。

薛贝的母亲陈氏特特把庄颜她们三个带到隔壁暖阁里,叫丫鬟们在门外看守着,不许人闯进来。

陈氏就薛贝这么一个独子,今日爱子大婚,她十分高兴,没想到大长公主亲临,倍觉脸上有光,心情愈发好了。

暖阁里,陈氏跟李婉寒暄一番,还夸赞她容颜依旧。

李婉客气道:“陈夫人客气了。”

暖阁外大丫鬟频频来催,陈氏不得已只能先把这边的客人撂下,赔了礼先出去了一趟。

赵远眉与李婉一道坐下,庄颜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冲义母笑了笑。

赵远眉来之前听了儿子的嘱咐,早去早回,这会子又见了李婉,总觉得今日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不过薛府上下井然有序,一切正常,倒不让人觉着有什么不妥。她猜到这事定然跟平南侯府有关,想问个明白,却碍于李婉不好直言。

坐在暖阁里,赵远眉桥瞧着李婉神态有异,小心翼翼地问:“不曾想公主今日竟然也来了。”

李婉点头道:“寺庙清苦,越发过不惯了。年纪大了,总要出来走动走动。”

赵远眉缓缓颔首,面上信了这套说辞,心里却未必。她的目光往庄颜身上扫过,却只得到一个意味不明的淡笑。

庄颜喝了口茶对赵远眉道:“我陪母亲坐坐就好了,义母若是烦闷了,不如去外面与其他夫人们说话解解闷。”

赵远眉会意,起身告辞,走之前深深地看了庄颜一眼。她虽然不知道义女为什么要赶走自己,但这样的环境确实让她觉得压抑诡秘。

赵远眉走了,李婉开口道:“你既然怕连累别人,今天就不该来。”

庄颜放下茶杯,道:“我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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