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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追妻手册-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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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氏又歇息了;庄颜才去看亲弟弟。孩子正在旁边的一间屋子里睡着,庄守义也在里面看孩子。
绕过牙雕三阳开泰图插屏;庄颜一手搭在酸枝木镂雕镶理石八角几上;手边就是一尊插着梅花的金瓶。庄守义穿着直裰坐在床边;俯下身子离孩子很近;想亲亲他;又怕吵醒了小孩儿;他嘴角的两撇胡子在动,因为嘴角在上扬。
父亲脸上这么慈爱的表情,庄颜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了;许是姑娘家的真的长大了;这会子心里竟然半点也不难受;又或许是对自己的父亲不抱希望;便也没有失望了。
庄守义冲她招招手,低声道:“快来瞧你弟弟,长的多可爱。”
庄颜上前去看,皱巴巴的一张小脸泛着红,睫毛稀稀拉拉,眼皮都睁不开,哪里谈得上可爱?果真是为人父母痴心一片,纵是和猴儿一样,也放在心尖尖上疼爱。
庄颜坐下来,孩子嘴角吐着泡泡,她担心手上的帕子划伤孩子的皮肤,用手去揩拭他嘴边的口水,细声问:“父亲,乳名还没取吧?”
“嗯,你觉着叫什么好?”
“大名到了日子再娶,乳名的话……就叫宝哥儿吧。”
庄守义笑道:“好,就叫宝哥儿,他就是咱们家的宝儿。”庄颜也是这个意思。
庄守义轻轻地刮着宝哥儿肥嘟嘟的脸颊,笑呵呵道:“咱们宝哥儿有名字了。”
庄颜旋即起身道:“父亲去看过母亲没有?”
庄守义一愣,道:“昨夜里太困了,一时没撑住睡着了,才来看你弟弟,我这就去瞧瞧你娘去。”
庄颜拉着他衣裳道:“父亲暂时不必去了,母亲已经歇息了,晚些再看她吧。”
庄守义点点头,与庄颜两个往外走。
出房到了院子这边,父女两个在游廊上走,庄守义问了女儿关于庞致在翰林院的事,庄颜道:“侯爷在朝廷的事我不大清楚,翰林院里拟诏的事我便更不清楚了,常日里不过是伺候他梳洗吃饭而已。”
庄颜就是知道了什么,也并不想告诉父亲。
庄守义有些失望,还以为可以知道什么重要的消息,不过还是欣慰地点头道:“妇道人家不过问这些也是好的,伺候好侯爷才是要紧。再一个……你母亲与你说过子嗣的问题没有?”
庄颜低下头,道:“此事还得凭缘分。”
庄守义嘱咐道:“你在侯府独一个吃斋念佛的婆母,又无妯娌兄弟,常与你婆母一块儿或是念佛,或是抄写经书,再得闲了去道观里打醮,心意诚了,孩子自然就来了。”
庄颜嘴角一沉,道:“难道宝哥儿也是父亲求佛求来的?”
庄守义就是伪善人,四书五经也只有用得到的时候才去读,佛道上的东西他不沾,这孩子来了全靠运气,和菩萨是没有半分钱关系的。庄颜不喜欢父亲总是严于律人,宽于律己,自己做不到的事又为什幺教训别人做到?难道就是因为她是他女儿?
庄守义也不喜欢女儿顶嘴,要是换做以前,他便词严令色的训诫了,可是如今庄颜有诰命在身,却也不好说什么了。又念及房中麟儿,他拂一拂袖,便也不再说话了。
庄颜走之前还是叮嘱了一番:“母亲还未出月子,父亲若是身边缺人解闷便知会母亲一声,挑个放心的人过去,别什么乌七八糟的人都往身边放,又伤着母亲弟弟。”
庄守义听了这话十分不悦,却不敢辩驳,宜月的事还历历在目,而且他吃大补药、助兴药的事黄氏也晓得了,就是不晓得庄颜知不知道,若是女儿也知道,他再回嘴,也是自讨没趣。
臊红了一张老脸,庄守义便当做没听过这话,径自去看宝哥儿去了。
庄颜回平南侯府的时候,告诉庞致生了大胖小子。
庞致笑道:“我就说是个小子。”
庄颜也奇怪了,他怎么这么信誓旦旦,还说的那么准。
庄颜还跟他说了庄佩出嫁、父母要乔迁的事,庞致道:“看来你实在不得闲了,告诉你,方拾梦三月也要嫁到薛家去了,到时候人情面上总要过得去,辛苦你去跑一趟了,不过你义母也会去,倒不是怕落单了。”
庄颜轻笑,“这怕什么,义母纵使不去,难不成她们还要吃了我?不管怎么说我也是诰命夫人,比她们其中年长的还不晓得高了几级,就是不顾你的情面,天家的面子总是要顾着的。”
庞致刮她鼻子道:“好在你这张巧嘴伶俐,我倒不怕别人把你欺负了去。”他揽着她的肩膀道:“也亏得你能说能忍,把母亲也请了回来,算是了我一桩心愿。”
提起李婉,庄颜沉默了,庞致若是晓得他母亲是这么个人,估计要伤心的吧。
庄颜暗自叹息,李婉也会个糊涂人,说她真性情,偏连人心也识不清,天下再亲哪有亲过血脉的道理,到底是从她肚子里出来的儿子,却也割舍的下。
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庄颜真想快些有个自己的孩子,她便能和庞致两个一齐悉心照顾,也算全了他们夫妻两个幼年时的遗憾了。
*
正月过去,二月份之后庄佩就出嫁了,庄颜给了丰厚的添箱,还去送了她。
庄佩本是个眉清目秀的美人,这半年吴玉婷待她和善些,人也仪态大方了,出嫁那日穿着红嫁衣也很好看。
第三日庄佩回门的时候,庄颜来看宝哥儿,正好也在庄府。庄佩带着新姑爷回来,庄颜坐在厅里见了一面。
厅里的人散了,新姑爷被庄守礼拉到了书房去,庄佩问候过吴玉婷,便到黄氏这边来找庄颜了。
庄佩一来,庄颜便冲她伸手,拉着她往自己身边坐。看着庄佩手上带着的景泰蓝和田玉雕手镯,质地清润,一眼就能看出来是好东西。
庄颜在庄佩镯子上扫了两眼,淡淡的笑了,看来妹夫对她很不错。
庄佩也红着脸笑了,低头道:“这是婆母送给我的,说是传了两代了。”
别的话也不用问了,一看就知道妹夫待庄佩很好,庄颜和善笑道:“真真是个好人,我方才瞧的时候就觉得很不错。”
黄氏已经出了月子,不过也不太见风,方才并没有出去,听姐妹两个说起新姑爷,倒是好奇:“而立之年又有风度的男子,必是很有气质,是不是?”
庄佩缓缓点头,“老爷在家除了上衙门就是读书,待人和善,很好相处。”
黄氏枕着方形迎枕,急急问她:“你婆母呢?待你也真心的好吧?”
庄佩脸上笑容很大:“婆母人很好,就是嗓门大些,看的出来是个心软和的人,很好相处。”
黄氏连连说好,庄佩正要说这事还得谢谢堂姐,被庄颜一个眼神制止了,这事托黄不羁去办的,省得母亲说舅舅不务正业,反倒连累他的好心。况且姑娘家偷偷去查人男子的相貌,像什么话?
庄佩知趣,压下话不说,又聊了俊和县的风貌。
*
庄颜托付黄不羁的事终于有眉目了,她放下府上的事,亲自去了黄府。平南侯府人多口杂,这事若泄露了风声,必定引起轩然大波。
黄不羁这次倒没有嬉皮笑脸,他一脸严肃道:“查了这大半月,总算有点眉目了。我告诉你,他在外面有个院子,别人只当是哪个大官休息的别院,却不晓得是他的。”
庄颜双眼一亮,“里面住着谁?”她问的很急切。
黄不羁叹气道:“守卫森严,白天夜里都有人看着,而且那些人打扮寻常,看起来只是普通家奴,但我看得出来,都是行走江湖的练家子,里头肯定住着要紧人,或是藏着什么要紧事物。”
那是必然了,且不说他贪不贪污,一个正常男人哪有不爱女人的?若是像黄不羁这样找不到合适的才蹉跎到二十来岁,那也总不能拖到四十多岁吧?彭远志肯定养了女人。
庄颜追问他:“能查到是什么人吗?”
黄不羁摇头:“不能,除非去县衙门查,可俊和县的老爷你我又不认识。这事你既瞒着侯爷,叫他出面肯定是不好的。”
“你说什么县?”
黄不羁抬眼望着她到:“京外的俊和县啊,怎么了?”
庄颜忍不住笑了笑,真是老天助她,她新妹夫可不就是俊和县县丞!
“舅舅,这事你不用急了,且拿着我的手信去见我妹子跟妹夫去吧!”
黄不羁奇了,“竟是你庶堂妹的丈夫?”
“正是!”
随后,黄不羁便拿着庄颜的信物和信封去找庄佩了,信中她说了黄不羁就是当初帮她找画像的人。
第88章
第九十章:
黄不羁去俊和县找到庄佩之后;通过她的帮忙;顾长文帮忙查看了彭远志私宅里住户的户籍。
黄不羁拿笔抄写了;道了谢便走了。
他只略扫了一眼信息,就带着东西回了家,等到第二天和庄颜在黄家园子里细细研究起来。
彭远志是山东人,父亲早故;只有一个孤母,他在京都扎根之后把母亲接过来;再没回过山东。
而黄不羁查到的宅子里的人;有一对母子也是山东人;妇人的年纪比彭远志小两岁;她儿子二十多岁;尚未娶妻;不姓彭。
黄不羁向来大胆,猜到什么便说什么,“你说这会不会是彭远志的妻儿?”
庄颜若有所思;觉得很有可能。从户籍上来;他们应该是山东旧时;又或许是彭远志在山东就成亲过的。
手指笃笃得敲打着石桌;庄颜有些出神道:“彭远志到底四十几我尚不知,不过若这真是他儿子,那就说明他早在山东老家成了亲的,若果真如此,居然还去刻意接近公主……其心可诛!”
本有正妻,还要想尚公主,若二妻争起来,他两边都要受累,不如利用尊贵的这个,养着糟糠之妻,两头讨好。名声权势有了,香火也有了,还真是两全其美。
黄不羁思量的很多,他又怀疑道:“有没有可能真是他山东相邻之类,念着旧情才照拂他们,否则他这儿子不跟他姓,将来没法恢复身份,彭家岂不相当于无后?”
庄颜低着头凝眉思考道:“若有人能见一见那男子就好了,既是亲生父子,总归长的有几分像,一眼就能看出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也未必,若是长的像母亲呢?”
庄颜却不认同,她另有一番见解,“若长的像母亲,这会子他早把儿子放到名利场上去了,不会藏这么深,必是还没有法子给他一个堂堂正正出来行走的身份。依我看,肯定是长的有些相似容易叫人起疑。不过认识彭远志的,又不会见到他儿子,见过他儿子的也不认识他,才叫他瞒了这么多年。”
黄不羁抓耳挠腮,心里好奇的要命,他可真想看看彭远志的儿子长成什么样子啊!
背着彭远志查户籍容易,但是想见他儿子可没那么容易。事情进展到这里,只能暂时停住,省得被彭远志发现,后果不堪设想,还会打草惊蛇。
黄不羁听庄颜的话,再心痒痒也得忍住,后面的事必须得听她的。
庄颜回平南侯府之后,总是在想这件事,若是真查清了,也许李婉会清醒也未可知,怕就怕李婉要把这件事闹出来,到时候彭远志失了天子和公主的庇佑,不晓得朝廷上会发生什么事。
庞致回来的时候,庄颜仍旧有些心不在焉,庞致发现她走神了两次,只当她还在想子嗣的事,便故意搂着她往外走,指着外面假山给她看,像不像兔儿和狗儿。
庄颜仔细看了,笑道:“果然是像的。”
庞致笑道:“我跟你讲一桩趣事。”
“什么事?”庞致鲜少跟她讲朝堂的事,一则不想她费神,二则朝堂波涛暗涌,知道多了难免苦增愁思。
庞致告诉庄颜:“今日在朝堂上,中军都督安大人竟然指责彭远志勾。引他女儿,说他枉信小人,却害了女儿的性命。”
“先前不还想让首辅娶他女儿么?如今怎么换了说辞,反倒说人家引。诱他女儿?”
两人并肩往园子里走,后面并没有丫鬟跟着,庞致扶着庄颜小心走石子甬道,道:“我听说是安都督私下逼他不成,据说都舍了老脸好说歹说去求彭远志了,偏偏这人软硬不吃,刀架在脖子上也无动于衷,气极生恨,便在朝堂上参他一本了。”
庄颜嗤笑:“果真是个粗人,纵使可怜他一片拳拳之心,却也不能逼迫人家硬娶啊。”
“正是,皇上并未答应赐婚,还把安都督狠狠地说了一顿。”
皇帝当然不会答应,只要李婉一天还在,他就一天不会答应,毕竟已经欠她太多,总要补偿一些,帝王再无情,也总归要顾念一点血肉亲情,且还有个太后在后宫里坐着呢。
“安小姐如何了?”情场深似海,年岁小的姑娘动了真心,恐怕难得醒悟。就是孟凌云那样稳重的人,也还是失了本心。
庞致有些惋惜地摇摇头,“听说已经丧了一半的气了。倒不知彭远志竟有这种魅力,叫人神魂颠倒如斯地步。”他又道:“彭远志也是很忍得住的人,安都督在大殿里说他无后,若是有别的癖好,或是……天阉,何不直言,省得叫人误会。”
庄颜听了脸上发红,大殿上的情形,可以想见有多剑拔弩张了,“彭首辅怎么说?”
只要是个男人,都受不了别人这样子讥讽吧?
庞致肃了神色道:“彭远志一句都不还嘴,泰然自若,像是没听见安都督的话,没瞧见别人讥笑的表情。我大明朝上下,独独他能做到这种地步了吧。”
庄颜揪着帕子问:“他竟一点也不反驳?”这也太可怕了。
庞致缓缓点头,很认真地答道:“确实一句话也没说,颇有泰山崩于眼前而色不变的气度。”
庄颜神思缥缈,这样厉害的人物,可见内心是多么强大黑暗,她到底还要不要查下去?
庞致边走边道:“最后还是皇上劝住了两人,彭远志才开口说了两句说。”
“他说了什么?”庄颜很想知道彭远志这会子还能说出什么来。
“他说子嗣的事情就不劳别人操心,就算没有嫡出子,收养一个品性端正的也很好。”
庄颜暗吃一惊,手上的帕子掉了,庞致替她捡起来抖干净还给她,道:“怎么了?”
扯着嘴角笑了笑,庄颜道:“无事,就是手松了。”
庄颜就说彭远志怎么可能一直不让儿子见天日,看来这次也不过是把李婉和安家小姐都给利用了。先是借着安小姐的情义迫使安都督逼他,再向李婉表白“真心”,夺得公主和皇帝的双重信任,又迫使安都督与他朝堂怒吵,最后顺其自然认个“义子”,让自己的儿子冠以彭姓,正大光明地接替他的位置。
如果真的让他得逞了,不论庄颜再怎么跟李婉解释,婆母也不会信她的话了,只会觉得彭远志是被逼无奈才认了个义子。
庞致摇着庄颜的肩膀,皱眉问她:“到底怎么了?不舒服么?我去叫人请太医来看看。”
庄颜拉着他的衣袖,脸色有些发白,道:“就是觉着有些冷,脑子有些犯晕,不碍事。”
庞致横抱起她,往一步堂走,低头看着她柔声道:“不舒服也不早说,还忍着陪我走了这么久。”
庄颜把头埋在他胸膛,吸着他衣裳上、身体里的味道,不是香味,但是闻起来很舒服安心。
庞致没想到庄颜竟然在他怀里就睡着了,因怕她着凉,便把人放在了内室框床上,脱了鞋盖了被子,他就拿了书守在旁边,偶尔看书,偶尔看看她的睡颜。
这几日操心太多,庄颜也不知怎么忽然就累的那么厉害了,醒来的时候已经天黑了,正好漱口吃完饭。
晚上睡觉的时候,庄颜噘嘴道:“下午怎的不叫我?那会儿睡的太足,这会儿反倒睡不着了。”
庞致坏笑:“有精神才好,以前没力气的时候折腾一会儿你就累了。”
庄颜轻轻踹他,嗔他一眼,说庞致没个正行。
庞致抬着她的腿放那里放,细嫩的大腿摩擦着,一会儿就把火给点起来了。
庄颜原还体谅他白日上翰林院劳累了,却不想这人力气永远使不完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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