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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夫人神算-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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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不像一个七岁的孩子,她在他面前自惭形秽。

扶苏跟着她学了一会儿,将今日的新口诀背得熟练了,忽然捏着一根草茎道:“我来替你算上一卦,如何?”

他侧头望着她,琉璃色的瞳仁里有着淡淡的疏离。

云瑶不明所以,但依然点了点头,道:“好。”

扶苏持着十六根蓍草,在指间翻飞,如蝶翼在阳光下划出轻盈的轨迹。他的年纪尚幼,那套复杂的手势做到一半,便稍显得有些吃力了。一颗晶莹的汗珠从他的鼻尖滑落下来,啪嗒一声落在泥土里,慢慢地融了进去。

他浑然未觉,依然全神贯注地翻覆着手心里的蓍草,神情分外地专注。

最后一套收势过后,他啪嗒一声,将蓍草反扣在地面上,唇色微微有些苍白,但却勾起了一抹笑容,略带着些欣喜,道:“我做完了。”

他缓缓地抬起手,蓍草摆出了一道凌厉的卦象。

其位泽,其势坤,上坎下震,惊雷交加。

动於险中之相。

☆、89|77

“这……这?”扶苏惊住了。

他的鼻尖上依然挂着一颗圆圆的汗滴,琉璃色的瞳仁里满是不可思议。十六根蓍草整整齐齐地散落在鞋边,其位泽,其势坤,上坎下震,惊雷交加。卦象倒影在他的瞳孔里,满满的都是错愕。

云瑶蹲在他的身旁,望着那些蓍草,许久都没有说话。

扶苏看看她,又看看那些蓍草,嗫嚅道:“大约、大约是我算错了罢……”他没忘记自己的准确率只有四成。

云瑶静默了片刻,将地面上散落的蓍草一根根拾起来,干干净净地合拢成一束。刚折断的草茎在阳关下泛着微微的水泽气息,嗅一口便有安心宁神的作用。她稍稍地退后两步,咬破指尖,在每一根蓍草上,都滴了一滴圆圆的血珠。

这是一种损耗极大的占卜术,完成时起码要损耗她未来两个月的经历。

但是在没有龟甲的情况下,她别无选择。

低低的咒文吟唱声在空气中响起,微微的血腥气混合着草木清新的气息,围绕在她的周围舞动。她闭上眼睛,整个人陷进了一种极玄奥的状态里,似睡非睡,似生非生,似死,非死。

空气里激起了无声的回音,围绕着她上下翻飞的奇妙手势,朝周围一圈圈荡去。

她默念着上古流传至今的咒文,如刚才扶苏一般,鼻尖上渗出了细细的汗珠。但她恍然未察,依然咬牙坚持着这场占卜术。渐渐地,她如同陷入了一片迷蒙的梦境里,周围氤氲着漫天的血雾。

她知道那是自己的血,所以一点儿也不害怕。

她闭上眼睛,思维的触角一直蔓延到了血雾的最深处,在一望无垠的冷寂里探索着。她感觉到冷,如坠冰窖,背心上窜起了一阵细细的寒意。但是她没有停留,依然在漫无边际的旷野上行走。

但是在扶苏眼里看来,她不过是闭上了眼睛,双唇微微地翕动,仿佛是在吟唱着什么咒文,但是一点儿都听不清晰。他甚至看不清她的手势。小小的秦国公子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终于沮丧地低下头,戳着面前的蓍草叶子,满心的沮丧。

——他还是,太弱了。

一场占卜的仪式逐渐接近了尾声,那一道淡淡的脉络再次开始发烫。她缓缓地睁开眼睛,脸色苍白得吓人,一颗晶莹的汗珠顺着她的面颊滑下,啪嗒一声打在手背上,慢慢地滑落下去。

那一束蓍草,在她的手心里化作了齑粉,永远消散在空气里。

小小的扶苏睁大了眼睛,嘴里能塞下一个鸡蛋。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事情,一束真正的蓍草,在他面前化为了齑粉。

她笑了笑,弯下腰来,拍拍小公子的肩膀。

“我们继续罢。”

在刚刚那片血雾里,她触碰不到任何东西,唯一能见到的,便是身穿玄色王袍、头束武冠、腰悬长剑的兰陵郡王;他的脚下是北齐的都城邺城,背后则是自己的封邑兰陵郡。

这个预言昭示着什么,她已经隐隐有了一点儿猜测。

再联系到刚刚扶苏的那一道卦象,上坎下震,惊雷交加,她已经隐隐约约地明白,自己即将要越过的那一到门槛,与兰陵王有着莫大的关联。

不是秦国的将军,而是兰陵王。

在秦国的土地上,占卜出六世之前的兰陵王,本就是一件奇怪的事情,不是么?

云瑶轻轻地笑了一下,垂下目光,轻轻折下一株长成的蓍草。

她该加快速度了。早一点教会扶苏,她也能早一点离开这个地方,到赵国、韩国去找高肃。其实她早就该明白的,为什么传说里的妖魔神仙鬼怪,都热衷于收徒,因为教会土地之后,师傅就可以毫无牵挂地离开,去寻找真正的修行大道了啊。

她不知道自己循的是哪一条“道”,只能凭借本。能,一步步地摸索。

扶苏乖乖闭上了嘴,认认真真地将今日的新口诀背会了。云瑶其实是一个很好的老师,从扶苏三岁开始,就一直在循序渐进地教他,既比他所能接受的程度稍微高额一点儿,又不至于让他感觉到难受。在这种循序渐进的指导下,扶苏的进步可谓神速。

但扶苏永远都不知道,自己的老师是个活了数百年的半仙。

所以不管他怎么努力追赶,都永远赶不上他的老师。

结束授课回宫的时候,扶苏忽然仰头问她:“那一道卦,是真的么?”

云瑶停住脚步,递了个询问的眼神。

扶苏犹豫了片刻,才慢慢地问道:“你将会遇到危险,惊雷交加,是真的么?”

他睁着一双琉璃色的眼睛,静静地望着她。明明只有她的腰高,却偏偏是一副老成的模样。云瑶尚未开口,扶苏便已续道:“我可以帮你。”

他说完之后,便紧紧地抿着唇,不再说话了。

云瑶微愣了片刻,忽然意识到扶苏说了什么,感到格外的惊讶。她知道扶苏不大喜欢自己,即便半是胁迫半是自愿地叫了自己一声老师,心里也多半是不甘不愿的。

可现在,他居然主动对自己说,他……帮她?

小小的秦国公子微仰着头,一动不动地望着她,眼瞳里隐隐有着一丝悲悯的神情。天生的悲悯。

云瑶忽然开始怀疑,自己亲自教导这个孩子,到底是对还是错。

扶苏天性纯善,胜过世间的大部分少年,但也正因为他天性纯善,才会导致那样的悲剧。这孩子太干净,眼里容不得丝毫的杂色,在这种人命如草芥的乱世里,注定了是一场悲剧。

即便他贵为王子,而且是秦国人人称颂的公子,也免不了那样的结局。

她看了扶苏很久,才微微地摇了摇头。也不知是指扶苏算错了,还是不希望扶苏帮助她。

扶苏微有些失望,但很快又将这种失望的情绪抛到了脑后。今天她教给了他许多东西,消化起来有点儿吃力。但他依然在努力摸索着。毕竟他师从云瑶学卦,是瞒着所有人进行的。本来自己的课业就满,要是再浪费时间,可就什么都学不到了。

云瑶陪着他回了寝宫,看看天色已晚,便独自回到自己的寝屋里,推了晚膳,倒在榻上歪头就睡。她要去找高肃。

——————————————

东面的战场如火如荼,战火从秦国的边境一路向东推进。

这场战争的胜负毫无悬念,即便从未从史书里读到过那些记载,他也能猜到,联合起来的六国,完全不是虎狼之国的对手。再一次的夜袭失败之后,赵国人如同潮水般退去,高肃也稍稍得到了一点空闲,在一片空旷的沃野里看星星。

他没有这个爱好,但是她有。

漫天星辉细细碎碎地洒落,周围仍旧是一片静谧。他看着漫天的星斗,忽然想起在开战的前一晚,他温柔且坚决地拒绝了她再次前来的提议,而且将这个提议延后了整整三个月。

那时他的理由是:战场之上,容不得儿女情长。

她果然乖乖地听话了,像从前的很多次一样,乖乖地留在秦宫里,没有来。

那里很安全。至少相对于战火连天的六国战场来说,那里是唯一安全的所在。

他躺在人迹罕至的旷野里睡了一会儿,在子夜来临之前,起身束甲,预备回秦军的营地里待命。但是在回去之前,他看到了一个朦胧的身影。

浅浅淡淡,朦朦胧胧。

但几乎不需要任何猜测,他便能认出是她。

她有些犹豫,似乎不知道该不该来这里。他的身体已经抢先一步做出了表示,急切的上前两步,低低地唤了一声阿瑶。

淡淡的影子在星光下一点点地显出轮廓,姣好的面容,柔软的身段,与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来,感到心里最柔软的一点地方慢慢的充盈了。他上前两步,将她抱在怀里,绵软温香,与她的本体一模一样。要不是知道她远在千里之外,没办法到这里来,他几乎要以为自己怀里的就是阿瑶本人了。

他低下头,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会儿,确认她没有憔悴,也没有消瘦,才轻轻地松了一口气,带着她来到旷野上,与她肩并肩坐在一起,低声问道:“你怎么来了?”

我……

她犹豫了一会儿,轻声道:“我做了一个梦。”

她还没想好该如何同高肃坦白,便含含糊糊地说,自己做了一个梦。

她靠在高肃怀里,用尽量简单温和的语言,将红雾里的那些景象,逐一地同他描述出来。腰悬长剑的兰陵王,熟悉且又陌生的邺城,还有在血雾里那种呼啸而过的危机感,从足尖只窜到脚背上的寒意。她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这种强烈的预感,只能简化成短短的几个字:

“我有些害怕。”

她低着头,盯着脚边的一根麦穗,用低低的声音说道,我有些害怕。

高肃立刻便紧张起来。他将她抱在怀里,如同先前做过很多次的那样,轻轻抚拍着她的背,低声道:“莫怕。”他不知道她的噩梦来源于什么,但阿瑶的那些噩梦,往往都应验了。

比如从前在西汉时,阿瑶曾“梦到过”乌孙国的出尔反尔。

比如从前在西晋时,阿瑶曾“梦到过”东胡人的凶残。

比如从前在……大齐时,阿瑶曾“梦到过”大齐的覆灭。

他低低地叹息一声,回想着她的那个梦。这个梦与先前的全都不一样,没有清晰的场景,没有明显的提示,只有无处不在的强烈危机感,还有一种可以称之为“强烈”的预兆。他试图解读这个梦,但很遗憾,他完全无从下手。

☆、90|77

云瑶窝在他的怀里,手指在他的手心里戳来戳去。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来找他,为何会将这件事情告诉他,她只是本。能地觉得他应该知道。

高肃低下头,温柔地吻了吻她的手指头,这个动作是他惯常做的,带有浓浓的关切和安抚之意。她果然被他安抚了,在他怀里安安静静地卧下来,轻轻挠着他的手心。

“长恭。”她轻声道,“前些日子我见到了一位巫者,他说的话很是古怪,而且还提到了什么……商、夏、上古祭司之事。”她斟酌了片刻,才有续道,“你知道,我的一身所学,也很是古怪。”

高肃轻轻地嗯了一声,手掌覆盖在她的额头上,温暖的掌心与她肌肤相触。

她稍稍愣了一下,心里泛起了一丝异样。但很快地,她便将那一丝异样的感觉撇到脑后去了。她定了定神,慢慢将自己的一些猜测同高肃说了,却听见了一声闷闷地笑。

“你又在胡思乱想了。”他低声责备道。

自幼在儒家典籍里耳濡目染、奉行“子不语怪力乱神”的兰陵王低下头,黑曜石一般的眼睛温柔地注视着她,片刻后俯下。身,在她的眼睛上轻轻吻了一下。

她的长睫毛微微颤抖,在月光下投出小片扇形的阴影。

兰陵王似乎很喜欢这样的举动,不一会儿便解开大氅,拢了拢在她身上。她这才注意到,草地上已经蒙了白白的一层霜。现在已经是秋天了,天气有些凉,黄河北岸的赵国甚至已经开始结霜了。她握住他的手,低声道:“但我总有些担心。”

这次的预感来的又急又快,而且分外强烈,比从前任何一次都要强烈得多。

她隐隐约约感觉到,自己在卦象中所看见的那些景象,便是她即将要跨过的最后一道门槛,也即是她的未来。

高肃沉沉地笑了一声,伸臂将她按在怀里,低声道:“睡罢。”

秋风呜呜地吹拂过原野,旷野之上一片宁谧。柔软的野草被夜风吹得摇摇曳曳,触碰到她裸。露在外的肌肤,又是一阵细微的战栗。她靠在高肃怀里,沉沉地睡过去了,然后做了一个梦。

她梦见自己站在邺城的城墙下,望着高高的城门,带着一丝悲悯的笑意。

就像扶苏惯常有的表情,既怜悯,又荒凉。

邺城的城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位青年男子手持长。枪,策马驰骋而出,青铜面具在阳光下泛着刺眼的寒芒。她看见城门外的百姓如潮水般退去,青年男子冷冷地环顾四周,墨色瞳仁里隐隐带着些不易察觉的愠怒。

冰冷,荒凉,如同苏醒的荒古巨兽,在寻觅着他的猎物。

她梦见那些百姓消失了,邺城空空荡荡。青年男子的目光驻留在她身上,眷恋且又温柔,如同一双温暖干燥的手,奇异地安抚了她的焦躁和不安。她梦见自己上前两步,微微动了动嘴唇,似乎是想要阻止他,但青年男子忽然攥紧缰绳,胯。下战马高声嘶鸣,前蹄刨起一阵飞扬的尘土。

他的身影远去了,如同先前许多次一样,没入在苍茫的暮色里,消失不见。

她蓦然惊醒过来,唤了一声长恭,感觉到有人在抚拍她的后背,温和的声音如同魔咒,低低地在她的耳旁回响:“做噩梦了么?莫怕,我在这里。再睡一会儿罢,天还没有亮呢。”

她轻轻地唔了一声,再次沉沉睡了过去。

她又做了一个梦。这一次仍旧是在邺城,不过背景换成了皇宫。漫天的血色掩映下,一道残影被夕阳拉得很长很长。一滴血从他的剑锋上蔓延而下,啪嗒一声打在大理石地面上,冰凉且妖冶。

他抬手按住那张青铜面具,缓缓地取了下来。

一如往昔般耀眼夺目,但却多了些不羁的桀骜,将原先的颓靡彻底遮掩了过去。

他微微抬起头望着天空,一派的苍茫血色,空气微微有些扭曲。她从身后环抱住他的腰,反反复复地唤着他的名字,轻声道:“随我一起走,好么?”

骨节分明的大手覆在了她的手背上,淡淡的图腾泛起暗红色的光芒,在空气里一圈圈地荡漾开来。她感到全身都难受,如同溺水之人的挣扎,只差一刻便要万劫不复。在那一刹那,她甚至听见了灵魂撕裂的声音。

嗤,啦。

轻微的裂帛声,疼痛深入骨髓。

她如同困兽一般在皇宫里环绕,北齐精美的宫室燃起了漫天大火。在那一刹那,她忽然明白了巫者那句话的含义:永居大地之上,即是不死不灭的永生。

唯灵魂不灭,唯灵魂永生。

我愿与你一同分享我的一切,我的生命,我的灵魂。

她闭上眼睛,慢慢地落下了一滴泪。一双有力的臂膀将她抱在怀里,然后温柔地吮去了那滴泪,反反复复地唤着她的名字,有些不可遏制的惶急。她轻轻地嘶了一声,一幕幕场景如同走马灯一样,在眼前飞快地掠过。她已经不知道这到底是梦境,还是真实。

到底是梦境还是真实?

到底是梦境还是真实?

到底是梦境还是真实!

她啊地一声惊叫,蓦然睁开了眼睛,冷汗涔涔。

一双有力的臂膀将她圈抱在怀里,温柔的吻一个接一个地落在了她的额头上、眼睛上,启明星的微光在他的肩膀后面投射过来,照在她的眼睛里,居然有些微微的刺痛。

“阿瑶、阿瑶……”他反反复复地唤着她的名字,低声道,“没事了,莫怕。”

她仍旧有些恍神,分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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