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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风知我意-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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触,更别说花时间去谈恋爱了,对这些事情也没什么兴趣。后来我们重逢,你追我,约我时我总是找各种借口推脱。再之后,我们直接步入了婚姻。现在想来,很多必经的过程,我们都没有。”他叹口气,声音里有歉疚:“虽然你从不说,但我知道,你心里一直有遗憾,没有享受过恋爱的过程与感觉。我也不知道,我现在一一补给你,是不是太迟了。”

她在他怀里拼命摇头,眸中已有水汽氤氲,“不,不迟。我很喜欢,十二,我很喜欢。”

其实很多事情,现在才来做,早就没有了当初的心境,而那些花哨的恋爱形式,她也并不是那么看重,但有什么关系呢,重要的是,他的心意。

一个恋爱中的女孩子,最想要得到的礼物,不过是被心上人在意。

迟来了很久,但总算,她得到了。

不多久,便是除夕夜。

阮荣升知道阮阮与陶美娟的关系如今是水火不容,也没勉强阮阮回阮家陪他守岁,只在小年夜那天,让阮阮与傅西洲陪他在酒店里吃了团年饭。

至于傅家,阮阮也是坚决不想去的,想必姜淑宁母子也不想见到他们。

这个除夕夜,只属于她自己的小家。

有他,还有他的母亲。

团年饭是在疗养院林芝的病房里吃的,本来傅西洲有想过接母亲到公寓里来,疗养院那种地方,房间布置得再舒适,那也是医院,氛围总显得清冷了。但阮阮考虑到天寒地冻的,怕林芝不舒服,所以最后还是决定在病房厨房里做。

阮阮与傅西洲一起下的厨,五菜一汤,简简单单的家常菜,却很温馨。

阮阮用拍立得给傅西洲与林芝拍了合影,又自拍了一张三人合影。

她在照片上写:我们的第一个除夕夜。

吃完饭,他们陪林芝一起看春晚。九点多,林芝喊困,阮阮便关了电视,让她休息。

离开医院的时候,天空又飘起了雪花,他将她的手放进他大衣口袋里,揽紧她肩膀,走向停车场。

车子往家方向驶,快接近公寓的时候,阮阮终于还是开口了:“十二。”

“嗯?”

“今晚……你不去帮乔嘉琪过生日吗?”

她记得明天是乔嘉琪的生日,也记得他们之间的那个关于零点的约定。

傅西洲说:“我跟嘉乐说好了,明天一早过去。”

其实这是他单方面的决定。下午,乔嘉乐就打电话问他什么时候过去,他直言说,对不起,嘉乐,今晚我去不了了,但是我一定会去帮嘉琪过生日,明天一早就过去。

乔嘉乐当即就生气了,说了很多难听的话。晚上在疗养院,她再次打来电话,先后打了好几个,语气从最初的强势,到最后带了恳求之意。见她那个样子,傅西洲心里其实并不好过。

可有什么办法?除夕夜的守岁,这么重要的时刻,他不能再次抛下阮阮,去到另一个女人身边。

乔嘉乐说得对,他确实自私。

“你有过约定,还是去吧。”沉默了片刻,阮阮忽然说。

傅西洲讶异地看她一眼,他将车停在路边。

“阮阮,你说的真心话?”他握住她肩膀,让她直视着他。

阮阮在他的眼神下败下阵来,叹口气:“……假话。”

他笑了,亲亲她额头:“我不要你觉得有一点点委屈。好了,我们回家。”

她点点头。

终究也是自私的啊。

他们回到公寓,阮阮取出一瓶红酒,点上蜡烛,熄掉灯,两人就窝在沙发上,细细碎碎说着话,喝酒,静待零点。

当窗外此起彼伏的焰火声响起,他俯身亲吻她。

“新年快乐,阮阮。”

“新年快乐,十二。”

新年快乐,岁岁有今朝。

在城市的另一端。

莲城精神病院的病房里。

当零点的钟声敲响,乔嘉乐看着姐姐不安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神色中带了慌乱与狂躁,口中念念有词,西洲,西洲。西洲怎么还不来?西洲去哪里了……

她开始揪扯自己的头发,恶狠狠的。

乔母去拉她,她暴躁地挥着手臂,一巴掌就甩到了乔母脸上,很重,她痛呼出声。

“妈,你走开,别靠近她。”乔嘉乐将母亲拉开。

乔母捂着脸,坐在床上,唉声叹气,默默垂泪。

“姐。”乔嘉乐慢慢走近她,轻声哄她:“我们吃蛋糕好不好?我买了你最喜欢的栗子蛋糕,很好吃的。”

乔嘉琪却置若罔闻,依旧在扯着自己的头发,手中已扯下了很多断发,忽然她蹲下身子,开始用头撞墙,一遍一遍地呢喃着:“西洲怎么还不来,他怎么还不来……”

乔嘉乐忽然冲过去,抓住她伤害自己的双手。乔母也跑过去帮忙。可失控中的乔嘉琪力气极大,恶狠狠地把她们两个人撞倒在地。

乔嘉乐坐在地上,咬着唇,指甲掐痛了手心。

她起身,走到桌边,将桌上的蛋糕“哗啦”一下,狠狠地扫在地上。

“嘉乐!你干什么!”乔母惊道。

“傅西洲!傅西洲!乔嘉琪,你给我醒醒!醒醒!他就是个无情无义之人,早就把你忘记了,抛得一干二净!”乔嘉琪冲过去,死死抓着姐姐的手臂,怒吼着:“你给我打起精神,你给我死心,他不会来了!不会来了!”

被她这样一吼,乔嘉琪忽然捧着头尖声大叫起来。

“乔嘉乐,你走开!别再刺激她了!”乔母将乔嘉琪拉开,将情绪失控的乔嘉琪死死搂在怀里,拍着她的背,轻声安抚着:“好了,好了,嘉琪,乖孩子,别怕别怕,她骗你的呢,西洲明天就来看你了,他明天就来了。”她朝乔嘉乐使眼色,让她去喊护士来。

乔嘉琪在母亲的怀里,终于慢慢安静了下来,打了镇定剂,陷入了沉睡。

乔母默默收拾完地上的狼藉,她走到站在窗边的乔嘉乐身边,轻轻揽住她肩膀,“别哭了,嘉乐。”

流了满脸泪痕的乔嘉乐,转身将母亲抱住,张大嘴,无声哽咽。

“你也别怪你西洲哥,这么多年了,他对嘉琪,对我们家,也真是尽心尽力了。感情的事,勉强不了。而且,他也有了自己的家庭。在除夕夜这么重要的时刻,他以家为重,是人之常情。只怪我嘉琪,命不好啊……”乔母叹气,眸中是浓浓的无奈与悲伤。

乔嘉琪用力摇头,抽泣着说:“我恨死他了,妈妈,我不原谅他,我不原谅他……”

乔母拍着女儿的背,只当是小女孩的气话,没再多说什么。

她不知道,正是这个除夕夜,女儿的心里,因为恨意,升起了怎样可怕的罪恶之念。

春节过后,傅西洲进入了超级忙碌期,他的香氛系列即将推向市场,新品发布会定在二月十四情人节。

他每天都忙到很晚才回家,有时候出差,一走就是好几天。年前那些每天到农场接她下班再一起吃晚餐的时光再也没有了,起先阮阮有点不适应,人就是这样,当一种生活成为习惯后,忽然改变,心里总会有点空。

傅西洲觉得抱歉,对她说,怎么办,情人节都不能陪你过了。

阮阮就说,傅西洲先生,我是你妻子,又不是你情人,过什么情人节呀。

他失笑,心里动容,她总是这样善解人意。

情人节那天,阮阮特意请了假,悄悄去了他的新品发布会。之前其实他有邀请过她,但她拒绝了,想到他那天一定很忙,还要分心照顾她。

见到秀场的布置时,阮阮微微一愣,然后心中便涌起丝丝欣喜,整个秀场像是春天的花园,契合了他的香氛系列以纯天然花香为基调的主题。

当阮阮看见模特最后展示此次的主打产品“蔷薇系列”时,她心中微动,想起他曾问过她,如果你用香水或者身体香氛乳,最喜欢什么花香味的?她说,蔷薇花,白色的蔷薇。

蔷薇香氛系列,从香氛基调到包装设计,无一不与白蔷薇相关。

他问的用意,原来如此。

阮阮扬起嘴角,心中动容。

发布会很成功,如潮的掌声里,阮阮鼓得最起劲。

这是他的事业王国,她不了解,也没有参与,但这荣耀,她与有荣焉。

她没有去找他,让人将她亲手做的一只小花篮送到后台。

晚上,傅西洲回到家时已很晚,喝得微醺,还是林秘书亲自送上楼来。

阮阮扶他上床,心疼他胃不好,还喝那么多酒,但想着这是庆功酒,想必他心里很开心。

她拧来热毛巾,给他擦脸。

又将早已准备好的“焦二仙茶”端到床边,扶着他肩喂他喝下去。暖暖的温度,令他胃里好受许多,他缓缓睁开眼。

“是不是把你吵醒了?”阮阮说。

他笑:“我没醉。”

他只是享受被她照顾的感觉。

阮阮明白过来,瞪他一眼。

他起床,去客厅取过林秘书带上来的一个纸袋,递给她。

“情人节礼物。”他看了看手表,“嗯,还没过十二点呢!”

她打开,如她所料,是发布会上那套主打产品“蔷薇系列”,有香水、固定香膏、身体香氛乳等。

“其实,礼物我早就收到了。”她微微笑。

“嗯?”

“我去过发布会。”

“你去了?怎么没找我?”

“你忙嘛。”

她伸手勾住他脖子,吻了吻他的嘴角,“十二,祝贺你。你这么用心的产品,一定会大热的。”

如阮阮所说,他的花香香氛系列上市一月,在市场上的反应非常好,令凌天日化的业绩与口碑再创新高,更重要的是,香氛系列的推出,昭示着凌天在日化界拥有了更全面的产品线。

傅凌天与股东们都很满意,对傅西洲大加赞赏。

股东会议上傅凌天对傅西洲毫不掩饰的大力赞赏,令姜淑宁的脸色十分难看。尤其当傅凌天看似无意地说了句,看来,我这老骨头是时候退出江湖喽!

姜淑宁心中警钟立响。

云深才是傅家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凌天必须是云深的!他失去了一切,不能连最后的东西也被那个野种抢走!

绝对不行!姜淑宁握紧拳头,眼中划过一抹狠绝。

一个念头从她心底一闪而过。

阮阮最喜欢的季节是春天,因为百花盛开,风中有花香。

这天午后,齐靖忽然找她。

“阮阮,可以麻烦你去阳光福利院走一趟吗,与那边约定好要给他们送大米与蔬菜,可是李叔忽然身体不舒服,去不了了。我有事走不开,其他人又不会开车。”齐靖说。

李叔是农场的司机。

阮阮说:“没问题,你把要送的东西搬到我车上吧。我就过去。”她把车钥匙递给齐靖。

阮阮忙完手上一点活,脱掉工作服。走到花棚门口,又转身,用袋子装了两盆白茶花带走。

阳光福利院离农场不是很远,齐靖心善,常年给福利院的孩子们送一些大米与蔬菜。

阮阮开车抵达时,福利院门口已有人在等待,是个中年女人,福利院的王院长。她很瘦,短短的发,皮肤微黑,但人很精神,笑起来很爽朗。

王院长再三对阮阮道谢,见她还特意带来了自己种植的茶花,更是感谢,非要留她吃晚饭。

阮阮也想看看孩子们,就没有推辞。

阳光福利院不大,两栋平房,前后带院子。一共收留了30多个孩子,福利院的各项设施都有点陈旧了,但很整洁干净。

天气好,孩子们都在后院里玩耍,他们穿着陈旧的衣服,但好在都干净,也保暖。

有两个小孩正在追赶着吵闹,忽然跑在前面的小女孩跌倒在地,追她的小男孩跑过去,站在她身边拍掌笑起来。

那跌倒的小女孩也不哭,自己爬起来,对着笑话她的男孩子推了一把,又快速跑开了。小男孩叫一声,又去追她。

阮阮站在不远处,静静看着,心中升起一丝感伤,如果自己不是被父母抱养了,是不是也跟他们一样,从小会在福利院长大?

晚餐算得上丰盛了,荤素搭配,有米饭,还有馒头。

孩子们十人分成一桌,吃饭时倒也安静,阮阮与他们同桌,她身边的孩子们一边埋头吃饭,一边忍不住偷偷瞧她,她回以一笑。

遗憾的是,她从农场直接过来,也没能给他们带点小礼物过来。不过她决定了,以后会多来这边看望。

饭后,阮阮主动承担了收拾餐桌与洗碗的任务,王院长见她坚持要做,也就随她去了。

做完一切,她离开了厨房,去与王院长告了别,走到门口,想起自己把手机落在了厨房。她折身回去拿,刚走进厨房,就与人撞了个满怀,是个小小的身子,被她撞到在地,一声痛呼声与什么东西落地的声响也随之响起。

阮阮打开厨房的灯,走到那个被她撞倒的小男孩身边,急问:“你没事吧?你怎么在这里也不开灯?”

然后她愣住了。

小男孩的手里拿着一个馒头,地上还滚落了一个,水杯跌落在地,水洒了一地。

“你怎么……”她讶异地望着也正惊恐地抬眼看着她的小男孩。

小男孩咬着唇,不做声。

阮阮将他扶起来,“晚餐你没有吃饱吗?”她记得,这个小男孩是跟她同桌吃饭的。

小男孩摇摇头,说:“姐姐,你别告诉院长,好吗?”

阮阮了然,王院长看起来随和,但对孩子们很严厉,这个小男孩的行为,已算是偷窃,虽然只是食物,可被王院长知道了,肯定会被责罚。

见阮阮不做声,小男孩埋下头去。

阮阮蹲下身,柔声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小和。”

阮阮摸摸他的头,严厉地说:“小和,这一次我可以帮你保密,但是,以后你不能再这样了,知道吗?你需要食物,可以跟院长说。”

小和点点头:“我以后不会了,谢谢姐姐。”

他走到门口,忽又跑回来,抓住阮阮的手,抬头望她时眸中竟然带了泪,恳求说:“姐姐,你可以帮帮哥哥吗?哥哥他,流了好多好多血……”

阮阮一惊:“你说什么?”

小和拉着她的手就跑。

福利院的后院里,有一间小小的杂屋,用来放一些工具杂物、坏了的桌椅与冬天用的木炭等。

小和将阮阮带到了这间杂屋,刚推开木门,就听到一个微弱的声音问:“是小和吗……”

“石其哥哥,是我。”

屋子里没开灯,此时天已全黑,只有窗口泄进来的一点点微弱的天光,阮阮要适应好一会,才终于看到屋子的角落里,靠坐着一个人,她看不清楚他长相,但知道他受伤了,因为,她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那人也感觉到阮阮的存在,急问:“小和,我说过不可以告诉任何人,你怎么还带人来了……”他的声音里带着气喘,有点恼怒。

小和讷讷地说:“顾姐姐是个好人。”

“你知道什么是好人,什么是坏人……”

“我觉得你还是省点力气的好。”阮阮打断他,快步走到他身边。她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心里多少有点明白,这个叫做石其的男孩子受了伤,他应该无处可去,所以躲到了福利院的小杂屋,却又不想让王院长知道他受伤的事。想必之前小和拿的馒头与水,也是要给他的。

走得近了,血腥味更浓,阮阮也终于看清楚,他伤在了右腿,用布条随便缠了下伤口,太暗了,看不清楚他伤得到底有多重,但见他脸色惨白,说话气喘,想必不轻。

“你需要去医院!”阮阮说。

“我不去!”石其想也没想就拒绝。

“石其哥哥,你还是去医院吧,你流了好多好多血啊。”小和站在他身边,快要哭了。

“我说了不去!”他不耐烦道。

阮阮心里明白了,想必他惹了什么事,有不能去医院的理由。

“不管要面对什么后果,总比不过性命。”阮阮说。

“你这女人谁啊?怎么这么啰嗦,多管闲事啊?吃饱撑的啊!我不用你管,赶紧走!”石其挥挥手,语气很差。

任凭阮阮这样好的性子,也被他气到了。她还没开口,小和忽然紧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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