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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芒纪-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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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深深硬着头皮,点了点头:“是。”
“真看不出来。”他缓缓说着,上下打量着叶深深,却不再说话。
那种冰冷又嫌弃的眼神,不像是打量陌生人,而像是在端详一件材质低劣又剪裁垃圾的衣服似的。
叶深深如坐针毡,连后背都微微透出薄薄一层冷汗,又觉得一阵烦躁的抑郁,不想再被这个人盯着看。
她起身,借口去洗手,逃也似地出去了。
走出门口之后,她觉得那种压抑的气息减弱不少,便靠在门边,长长出了一口气。
不知自己该往哪儿去,她只能仰头看着天花板上的灯盏,看那种辉煌灿烂的光芒,经过无数的折射,落在自己的身上,将肌肤染成一层层暧昧而不分明的颜色。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听到里面一片沉默被打破。
是艾戈的声音,他的声音低沉,冰冷,法语的优雅柔和荡然无存:“这么说,她就是顾成殊放弃婚礼的原因?”
沈暨迟疑了一下,似乎点了一下头,没说话。
艾戈又沉默了片刻,口中吐出更为冷漠的一句话:“容女士,就是死在这个叶深深的手上?”
叶深深茫然盯着自己手上那些难以分辨的模糊光芒,眼睛微微睁大,不明白这两句话是什么意思。
而沈暨迟疑了许久,没有答话。
在缄默之中,叶深深只觉得自己胸口有种沉沉的气息,一层一层压了上去。每一次呼吸,都是更重的一层东西无声压落,到最后,简直沉重到无法承受,让她的身体只能靠着背后的墙壁才支撑住,依然站立在那里。
终于,她听到沈暨的声音,轻微而低喑。
他说:“这与她无关。”
艾戈冷笑的声音低低传来,与他的声音一样嘲讽:“希望顾成殊也这样想。”
不知道容女士是谁,更不知道与自己有关无关的是什么。
他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沈暨仿佛失控般尖锐说道:“你最好不要在深深面前提到这件事。”
他这样的态度,艾戈居然也没发作,只听到他冷冷“哼”了一声,两人再不说话。
叶深深靠在外面,将自己的双手紧紧握住,紧闭双眼等待自己面前的晕眩过去。
第106章 香根鸢尾
连日来的紧张与困倦让她疲惫不堪,绷紧的神经在她的太阳穴上突突跳动。她用力呼吸终于让自己保持清醒,竭力酝酿好情绪让自己重新走到他们身边落座时,她的脚步却是虚浮的。
沈暨可能是觉得她去了太久了,又见她脸色这么差,有点担心地看了她一眼。
叶深深勉强朝他笑一笑,笑得却比哭还难看:“好像真的有点困了,刚刚差点在洗手间睡着。”
若有所思打量着她的艾戈,看到她难看至极的笑容之后,便将目光从她身上轻飘飘地掠过。
叶深深艰难而用力地抓着刀叉,准备继续默默地低头吃饭。
沈暨见她神情恍惚,便抬手取过她的外套,说:“别吃了,我先送你回去吧,你看起来真的很累。”
叶深深点点头,三个人出了门,艾戈看都不看他们,径自上了自己的车离开。
她犹豫着问沈暨:“他放过你了吗?”
“没有……”他眼中一闪而过恐惧与忧虑,但随即又努力绽开一个笑容,说,“不过,他花了十几年时间也没干掉我,放心吧。”
叶深深点点头,心事重重地上了车,依然难以释怀他们得对话。她靠在副驾上闭目养神一会儿,却难以入睡,不由自主地睁开眼睛。
而他也终于转过头望了她一眼。
叶深深默默低头,斟酌许久才终于找到了一个看似无关紧要的切入口:“那个艾戈是什么人?和顾成殊也认识吗?”
“他们当然认识,也甚至可能比我和顾成殊还熟。”沈暨避开了第一个问题,却详细回答了第二个问题,“从伊顿公学到伦敦政经,成殊和他一直都是校友、同学,后来同时进入麦肯锡欧洲,然后又差不多同时离开。艾戈在安诺特集团的第一个大动作就是结束了长达八年的一桩品牌股权战,替集团将梦寐以求的一个牌子拿到了手。而当时这桩案子,与他进行共同策划的人就是成殊。”
“圈子真小……”叶深深自言自语着,拉着自己的安全带,“沈暨,你在担心什么吗?”
“没有。”他下意识地回答,但连自己都难以说服。他沉默许久,却又终于艰难地笑了笑,说:“担心又有什么用?当变故来临的时候,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全力迎击。”
她不敢、也无法开口直接询问沈暨。
而沈暨也有意无意地避开了会涉及那个话题的内容。
所以,直等到沈暨送她回到公寓,她也没能从他口中打探到那个容女士的蛛丝马迹。
再也撑不住的叶深深趴在床上,睡了个天昏地暗。
她开始做梦,梦见自己跋涉着,前方是一片迷雾。忽然旁边似乎有声音传来,让她不由自主地驻足倾听。
那是一个幽远飘渺的声音,不知来处,也不知去向。
那声音在说:“叶深深?”
“顾成殊放弃那场婚礼的原因?”
“容女士,就是死在她的手上?”
久久回荡的声音,让她在梦里猛烈失重下坠,几乎喘不过气来。
正在此时,一阵乐音打破她的噩梦,让她带着淋漓大汗醒来,下意识地去抓床头的手机,迷迷糊糊地问:“喂?”
声音一出口,她这才想到自己是在法国,忙又追加了一句all?。
那边传来的是顾成殊的声音:“深深,我到巴黎了。”
叶深深还没反应过来,“哦”了一声,大脑一片空白。
“你们的三场秀都已经结束了,今天应该放假吧?”
“是啊。”
“我在对面咖啡馆,给你十分钟。”
叶深深顿时清醒了,跳起来跑到阳台一看,站在斜对面咖啡馆门口的人,果然是顾成殊。他正仰头向上看,等发现她出现在一步阳台上之后,便向她挥了一下手,挂了电话。
十分钟,这速度可得加快啊。叶深深赶紧洗漱打理,随便扯了件衣服套上,穿好鞋子往下跑。等跑到咖啡馆门口时,她一看手机,刚好十分钟。
在顾成殊面前坐下,叶深深毫不客气地吃了四个羊角包,才抬头看他:“顾先生来这边,是不是有什么事?”
“有些事电话里不好沟通,我直接来找你说。”他说。
叶深深赶紧正襟危坐,看来是非常重要的事情了。
“首先是网店的事情,网络的影响已经不错了,店里最近有计划要转向更广泛的宣传,寻找一两部可能会大热的影视剧,设计并赞助主角服装,看看能不能押对宝。若是能顺利得到提升,下一步我们店就可以开设实体店了。”
叶深深兴奋不已,激动地捧着胸口问:“真的真的?是什么样的影视剧呢?”
“还在接洽,到时候你可以出出主意。”
言外之意就是,你缺乏这方面的眼光,没有决定权。
不过叶深深还是很兴奋,毕竟好多服装大师都设计过银幕服装的,更有许多是从这里开始走出来的。
“沐小雪那边已经看过了那件礼服,她十分喜欢那件设计,你和她的造型师联系一下,看能不能弄出整体的效果来。如果特别惊艳的话,她希望可以穿着应付大场面,毕竟你这件确实很有特色,绝对能吸引眼球。”
叶深深拿着他递过来的名片看着,认真点头,一边带着美好的憧憬问:“你说,她会不会穿着我的设计上戛纳红毯?”
“机会渺茫,不要多想。”顾成殊残忍地说,“她代言的那个品牌今年会不会赞助戛纳电影节都尚未可知。”
“好吧……”叶深深沮丧地低下了头,“就这些了吗?”
这些可不值得顾先生您百忙之中特地来跑一趟吧。
“还有一件事,店里已经开始招聘设计师,汇集了一部分的作品,我们就在这里尽快选一选吧。”他将厚厚一叠设计图放在她面前。
叶深深翻了翻图,发现都是打印出来的,心里不由得想,传电子版在网上讨论也一样啊,特地跑来也有必要吗?
可……可是顾先生还是来了。
叶深深的脸有一点点红。她不知道顾成殊是怎么样的,但她在那样的噩梦中醒来后,看见站在楼下的顾成殊朝她招手,心中涌起的,是无法言喻的欢喜与安宁。
自私一点想的话,要是顾先生每天都可以丢下那些繁杂的事情,过来看一看她该有多好。
她埋头看着设计图,眼角的余光却一直在瞄着顾成殊。
顾成殊放下手中咖啡杯,轻声叫她:“深深。”
“啊?”她有点慌乱地抬起头,看见了他深邃平静的眼睛。
“这张设计很出色吗?你一直盯着看很久了。”
叶深深这才看清面前这张设计图,十分普通,就是将毕加索的图剪剪切切拼凑成衣服而已。色彩倒是可以的,但也不是设计师的功底。
“设计一般……我,我在猜测毕加索画的是人还是动物。”她窘迫地低头翻过那一页,去看下一组设计。
顾成殊的唇角露出了一丝笑意,他端详着面前的叶深深,看着她低垂的睫毛盖住明亮的眼眸,那里面倒映着她所看见的世界,清澈明净。
她的眼睛忽然弯起来,眉梢眼角带上了惊喜的笑意,那眼中的世界也陡然发出夺目的光,让他身不由己觉得恍惚陷入在里面。
而她抬头看他,惊喜地笑着说:“顾先生你看,这个设计者是我的学弟哦,今年刚毕业,要开始找实习工作了,竟然投到我这边来了!”
顾成殊不动声色地移开目光,看着桌上鸟巢蕨簇拥的两枝天堂鸟,说:“毕竟是网络时代了,大家对于网店的观念也在改变,收到的应征非常多。”
叶深深兴奋地捂着自己的胸口:“好开心。”
顾成殊看看她的样子,又说:“估计孔雀现在很后悔。”
叶深深迟疑了一下,然后说:“她现在青鸟当设计副总监,应该也挺好的吧?”
“可惜,路微迁怒于她,觉得自己最后的惨败是因为她的责任,所以,孔雀现在在青鸟的日子不太好过。而且你们现在店里的收入,比青鸟的中层当然要高多了,轻松又自由。”
叶深深愕然睁大眼,迟疑地看着顾成殊,却不敢说话。
顾成殊缓缓地问:“你还想把她拉回店里来?”
叶深深摇摇头,低声说:“再看吧,万一又是路微安排的苦肉计呢?我不可能让身边再埋伏着一个随时会爆炸的危险人物。”
顾成殊点头:“这样最好,你不可能顾及每一个与你曾经有过关系的人,无论是朋友,还是仇人。”
“不知道她的哥哥,考研成功了没。”叶深深低低地说,“其实,她在方圣杰工作室最终评审之前,曾经过来阻拦我,她还是不希望我一败涂地彻底断绝后路的。所以,我也希望孔雀至少能过得好一点。”
“每个人活在世界上都有苦衷,但都不能成为作恶的理由。”顾成殊轻声说着,看着她黯淡的神情,皱起眉说,“你现在和她两不相欠,别想了。”
叶深深点点头,将那叠设计翻完,然后选出了自己觉得不错的几张,递给他看:“这几个你觉得怎么样?”
“宋宋和店长会面试的,到时候你和他们在网上聊聊看,如果理念一致的话,你再决定。”顾成殊将那几个作品看了看,没有异议就还给了她。
两人喝完咖啡出门,顾成殊问她:“有想去玩的地方吗?”
叶深深摇头:“来到法国之后就一直在忙,有点累,今天想收拾一下东西,然后随便在周围逛逛。”
“好,一起逛逛吧。”让叶深深惊讶的,他居然顺理成章地答应了,把资料丢在自己车上,两个人真的像满街的男女一样随便走走。
春天已经到来,路边所有的七叶树都在努力舒展叶子。巴黎乱七八糟的道路横斜交错,看起来很快就会迷路的样子。
两人在路边买了一份巴黎地图,看着如同蜗牛壳一样的20个区,不由得哑然失笑:“这奇妙的规划,该往哪边走呢?”
所以真的只能随便走走。从小巷穿过,看见街头卖艺的人,站在那里听了半首歌曲,顾成殊告诉她这是圣桑的《引子与幻想回旋曲》。
对面的咖啡馆上爬满了青藤,叶深深觉得窗户可能都被遮住了,顾成殊觉得应该还能看见外面,所以两个人进去坐了坐,叶深深居然赢了,开心不已地买了小蛋糕请他吃。
巴洛克式风格的小纪念馆,门口是一家花店。入口很狭窄,顾成殊在进入时,给她拿了一束香根鸢尾,递给她说:“进入人家的房子,不照顾生意不好意思吧。”
第107章 冰雪城堡1
叶深深把这些挨挨挤挤的蓝紫色花朵抱在怀中,有点犹豫又有点茫然地跟着他往里面走。旁边花店大叔对她说:“香根鸢尾的花语是爱神使者,你知道吗?”
叶深深看看前面顾成殊的背影,又看看大叔的促狭的笑容,顿时觉得脸颊和耳根热热地烧起来,恨不得把自己的脸埋在怀中的花朵里。
纪念馆的主人,是个法国小作家,连顾成殊都不知名的那种。顾成殊出来时说:“难怪纪念馆都被开成花店了。”
叶深深看着手中花,轻声说:“但进去看一看还是有收获的。”
顾成殊送叶深深回到住处,两人分别之时,顾成殊才随意地问她:“在工作室一切还好吧?”
其实他不必问便知道她能应付得很好的。
叶深深点点头,说:“挺好的。”
顾成殊顺理成章地说:“那就好。”
叶深深站在街角,看着他向停车场走去。他送给她的花朵正在怀中盛放,蓝紫色的花朵映衬着她钴蓝色的大衣,气质融冶。
顾成殊回头看她的时候,就像整个天空的颜色都染进了他的眼中,一瞬间让他觉得蓝色真是种动人的颜色。
“顾先生……”叶深深轻轻叫他。
他停下了脚步,隔了三四米的距离看她:“嗯?”
叶深深迟疑着,缓缓开口问:“容女士……是谁?”
顾成殊的面容在一瞬间僵硬,他定定地看着她,微颤的睫毛覆住那双眼睛,竟不知自己能如何反应。
叶深深的心里泛起浓重的不安,这是她第一次看见顾成殊失态,在此之前,她从未想过,顾成殊也会有这样的神情。
顾成殊慢慢地向她走近,低头凝视着她。他们离得这么近,让她可以清晰地听到他急促的呼吸。
他说:“我母亲,她姓容。”
叶深深不由自主地“啊”了一声,想到那一句“容女士死在她手上”,只觉得心口涌起一阵巨大的恐惧,却无法言表,只能呆呆地看着他,半天说不出话来。
顾成殊垂眼看着她手中的花,声音略有喑哑:“你怎么知道的?是谁对你说起?”
“昨天……有个叫艾戈的人来找沈暨,我听他们提起的。”
顾成殊沉默地点点头。周围来往的人群在春日阳光下熙熙攘攘,自他们身边擦肩而过,但这热闹与他们都是无关的,笼罩在他们身上的,不是此时温暖的阳光,而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幽微气氛。
仿佛感觉到了低沉的气压,叶深深艰难地说:“你之前曾和我提起过,你妈妈是生病去世的。”
“不,她是自杀的,在医院抢救时,精神已经紊乱,没有救回来。”顾成殊没有抬头,也没有任何动作。他只是一动不动地看着她怀中开得繁盛无比的花朵,声音哑涩,“去年。”
“对不起……”叶深深低声道歉。
顾成殊的睫毛微微一颤,目光缓缓抬起来定在她的身上:“你去年还在国内,从未离开过自己生活的城市,有什么对不起的。”
“我……我是指提起了你的伤心事。”她惶惑不安地说。
顾成殊稍稍停顿了一下,那双眼睛黝黯得如同深浓的夜:“深深,我真羡慕你的单纯无知。”
这么莫名其妙的话,却让叶深深的心猛然收紧了,灼热的血从她的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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