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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春天等你-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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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戚博远的案子,我想去他老家做个调查。”

“你又发现了什么?”

“付燕和戚博远是一个地方的人。不止这一点,还有许多疑点,我要确定下。”

牧涛过了很久,才开口说道:“你休年假吧,上次的假是我私自批的,没有经过办公室。就说出去旅游。随时和我保持联系。”

“谢谢牧科!”

钟荩挂上话筒,才觉得自己提着一口气。她慢慢坐下来,缓了好一会儿,才下楼回家。

想着马上要出远门,钟荩把车停到了地下停车场。锁车时,手机响了。钟荩拿起手机跑到外面去接,心里有些奇怪,这么个晚了,谁还给她电话?

一听到那急促的呼吸,钟荩摸摸鼻子,先出声招呼:“常律师,还没休息么?”

“睡不着。”

“手里的案子很棘手?”

“不是,是疼的。”

钟荩握着手机的手抖了下,“出什么事了?”

“手臂上给人划了一刀。”

43,猎鹿人(六)

钟荩突然感觉周遭的世界完全静止,背后隐隐有阴风袭来,下意识地她打了个冷战。好一会儿,她缓过神来,但还是腿脚情不自禁发软。

常昊知道她被吓住了,咳嗽一声,故意用轻描淡写的口吻说道:“伤不太重,就缝了十针。”

钟荩惊出一身冷汗,十针,那是多大的一个伤口。“你……报警没有?歹徒抓到了么?”

“你在家中吧?”常昊没有正面回答,反到把话题撇开了。

“我正准备上楼。”

“不要在外面久呆,快上去。明早,我再给你电话。”

钟荩觉得常昊话里隐瞒了什么,“你知道对方是谁?和戚博远的案子有关吗?”

“我们见面再详谈,你自己要多保重。”

“我……这两天要外出旅游,至少要一周后才能回来。我没办法跑去北京见你,你还是在电话里告诉我。”

常昊仿佛愣了下,不过只有半秒的样子,根本让钟荩察觉不出来,“我在宁城。”

“呃???”

常昊在北京的几天简直是数着钟点过的,他把一周要做的事挤在几天里做完了。每晚睡觉前,他都在上网看看网友们对那个视频的评论。因为当事人的沉默,又没有后续花絮,评论就热了几天,渐渐冷了、浅了、远了。

他暗暗吐了口气,但他一点也没敢松懈。他觉得这件事绝对不会是某无聊之人的无聊所为,他得回宁城去。

他坐的是傍晚航班,到达宁城时,天已经黑透了。他没通知远方公司,叫了辆出租车进市区。

他都进酒店了,想起上飞机前助理提的某个卷宗放在车上,他先坐电梯到地下二楼的停车场。

他拎着电脑包朝自己的车子走去,停车场里灯光很暗,似乎只有他的脚步声在空荡荡的空间内回响。他左手拎着包,右手拿着西服,边走边想着等会进了房间给钟荩打个电话。忽然,他感到脑后一阵凉风,凭着常年健身的敏感,他往右边一闪,说时迟那时快,从一辆高大的吉普车后窜出来的黑影从他身边闪过,一把利刃从空中闪来,常昊飞起一脚将刀子踢飞。那个黑影扑过来要夺他的电脑,常昊意识到电脑里有重要资料,双手紧紧护住电脑包。这下,给了黑影机会,黑影捡起地上的利刃,划过了他的手臂。

等他反应过来,大喊一声“站住”时,那个黑影已经飞快地跑出停车场。

常昊的声音惊动了保安。

保安按照常昊的指点,追出停车场,黑影早已消失在夜色之中。

常昊将西服搭在肩上,右手紧紧捏住伤口,掌心迅即就染红了。

保安要送常昊去医院,常昊忍着疼痛,坚持先去保安室看停车场的监控录像。没想到,停车场的摄像头几天前坏了,暂时还没找人修理。

保安把常昊送到离酒店最近的医院,值班医生替他处理了伤口。因为担心天气暖和,伤口有可能会发炎,让常昊留下来输液消炎。

旅途劳累,失血又较多,常昊昏昏欲睡,但他的大脑却不肯配合。

他还是给钟荩打了通电话。

从小区到医院,平时不太堵车的话,钟荩差不多要开半小时,今晚,她用了十分钟就到了。

看见常昊脸色苍白地躺在输液室角落的一张椅上,钟荩一下子什么力气也没有了。

黑影临走时对常昊恶狠狠地说,别像只苍蝇似地黏着钟检察官,如果不听,下次就不是手臂划个口子这么简单了。

这么明显带着醋意的威胁,仿佛谁害怕她被别人夺走,冲动之下做出的幼稚行为。

现在,能有谁呢?

如果之前没有追踪器和乔装的事,钟荩无论如何也不会往凌瀚身上想的。现在,她不确定了。

但这样的行为,已然抵达她能承受的极限。

“我还在自如地呼吸,没有撒谎吧!”常昊不同意钟荩过来,但她不听他的话。

“想不想喝水或者吃点什么?”钟荩仰头看看输液瓶,还有一点就要换瓶了,她朝外看看。

常昊按了下后面墙壁上的按扭,“你又来了,一有事,就想到情呀爱的、争风吃醋之类的。如果真是这样,犯得着动刀子吗?在中世纪,男人们为博女人芳心,一般是选择面对面决斗,不会背地里放暗箭。因为只要不杀死我,我要是真喜欢谁,还是会执著下去。而我们之间并不是情侣关系,准确地说,是正方与反方。我想那人要提醒我的是,让我不要诱导你追查戚博远的案子。”

钟荩这才明白常昊给她打电话的深意,但她仍然不排除凌瀚的可能性。

护士过来了,上夜班的缘故,心情不太坏,面无表情地替常昊换了输液瓶,瞟瞟钟荩,说道:“明天记得来换药。”

钟荩点点头,出去给常昊买了瓶热饮和一份热狗。

“我有处感觉,这案子是张大网,不知会粘住多少人呢!今天对我的警告,是有预谋的,不然停车场的监视器不会恰巧现在坏了。是我们快要接近真相了吗?”常昊接过热饮,看看沉思中的钟荩,想起他们初次在机场见面,钟荩在他又冷又饿时,挑衅地把便利店里所有的热饮和热狗全部买走,他当时真有掐死她的想法。绕了这么一大圈,她终于把热饮和热狗放在他面前了。

心,怦然一动。

他忙低下头猛咬热狗,感觉受伤的手臂处像被火灼。

热狗的香气弥散开来。

钟荩在想怎么也是录像的事,难道幕后真有那么一双黑手操纵了所有的事?

“可以确定一件事,我们俩现在都被人盯着。”常昊很快恢复了自如。

钟荩同意常昊的说法,说不定那人连常昊的航班都预先打听到了。停车场那么大,没办法在那潜伏几天,必然是预先有了消息,才等着那的。

“不是旅游刚回来吗,怎么又要出去?别让我太羡慕你们这些公务员。”药液里有镇静剂,常昊很困,但神经非常兴奋。他和钟荩这么和谐的相处非常难得,这都让他欣喜了。

钟荩犹豫了,去宜宾的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我有个主意,你看我现在受伤了,暂时也不能做别的事。如果你没有同伴,不如我们一同出游吧!”

钟荩抬起眼,常昊双眸深不可测,在那眸光中,她似乎什么都藏不住的。

“我们的行踪若被别人知道,那他一定要有下一波行动,我们就可以化被动为主动。他若没发觉,也不会影响我们的行程。你认为呢?”

钟荩叹息,精明如常昊,一下就识破她出行的目的。

“你说过,我们是正方与反方。”一块出去调查,挺另类的。

“我们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让案子水落石出。这个时候,你我在意谁赢谁输?”

有常昊作伴简直是太好了,他的直觉比她敏锐,经验又比她丰富。钟荩朝他的伤臂斜了一眼,“别说胡话,你现在是伤员。”

“不要告诉我,你连普通的护理都不会。”常昊哼道。

(本本抢过来了,匆忙码了一点,后面几天,可能都要见机行事。哦哦,可怜的眼睛!阿门,晚安!)

44,迷雾(一)

宁城到宜宾,有飞机、火车,还有汽车,哪一种方式都比较快捷,钟荩统统舍弃,她选择坐船。宁城并没有直达宜宾的船次,她买了到重庆的。重庆距离宜宾还有近三百公里,可以坐汽车过去。

如此煞费心思,钟荩是觉得最近的意外太多,她不能按牌理出牌。她对牧涛说,在外面尽量不使用手机,山里的信号不太好,她还担心手机被监控、窃听,有事,她用公用电话回。

但是钟荩没有向牧涛提起常昊受伤、同行的事。

既然说是旅游,那么她有挑选旅伴的自由。

一夜过后,常昊的脸色稍微有点好转。他今天还要输液,所以钟荩买的是晚上的船票。

钟荩告诉方仪和钟书楷,她要去游三峡。

方仪脸露喜色:“和辰飞一块去吗?”

“不是。”爸妈大概以为她和汤辰飞正热恋着。

“那有什么好玩的,为了建那个水利大坝,许多景点都淹了。”

钟荩笑笑,从衣柜顶上拿下行李箱,“我假都请好了。”

方仪立刻就有点不满了,看看钟书楷。钟书楷手背上的烫伤还没痊愈,每天都要涂药膏。那药膏有股怪味,把屋内每个角落都溢满了。

“就让钟荩去吧,现在天气还没那么热,是旅游最好的季节。”钟书楷没有接方仪的目光,说话时,他死死地盯着自己的手腕。“如果有时间,我也想出去转转。”

“再去趟海南?”

方仪的眼中既无讥讽也无宽容,钟书楷却平白无故地哆嗦了一下。他提起胆量看向方仪,仿佛她是一个严厉的法官,他在等待她的宣判。

他这幅表情让方仪在心里冷冷地笑了笑,但她不想表露出来。“钱够用吗?”她问钟荩。

“够的。爸,你该去上班了。”钟荩指了下墙上的挂钟。

钟书楷忙应道:“我都没注意,这就走。钟荩,在外不要太省,注意点安全。”

单手提起公文包,重心有些不稳地走向大门。钟荩跑过去替她开的门,他朝钟荩笑笑,带了丝愧疚,然后,匆匆忙忙下楼了。

方仪今天要去总局开会,会议放在十点。她不着急出门,早餐结束后,她泡了杯花茶,坐着阳台的摇椅上,一下一下的晃荡。

钟荩收拾了碗筷,用吸尘器把几个房间都吸了一遍,出来时,发现方仪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她轻轻唤了声:“妈!”

“你有没发觉你爸心里装了事?”方仪优雅恬然中带着某种无所适从。“我听你外婆说过一句谚语,孩子是自家的好,老婆是别人的香。男人只要起了外心,明知前面是个火炕,他也要尝试下涅磐的滋味。”

“妈,你又想太多。”钟荩脑中闪过阿媛那张丰满的脸。本以为上次的谈话,钟书楷彻底清醒了,然而草蛇灰线,蜿蜒千里,所谓的平静,只是巨涛的暂时休憩。

“但愿吧!”方仪的表情依然平静,眼神略有飘忽,在明显重了很多的黑眼圈映照下脸色愈显苍白。

美人最厌恶别人的同情,所以钟荩只能默默地站在那儿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她说什么,都会在方仪伤口上撒盐。

夫妻有七年之痒一说,现在,如果人类够长寿,大概七十年,女人仍然无法从婚婚中获得百分百的安全感。

天长地久,是一个遥不可及的传说。

钟荩向花蓓借了厨房煲汤。常昊想及快恢复体力,必须要补充营养。可以去餐厅请人加工,但钟荩怕遇着熟人,无法解释。她跑了趟超市,买了点子排和竹笋,找只砂锅,用文火焖了两个小时,排骨的肉香随着水蒸气沽沽地飘出来,钟荩不禁弯起了嘴角。

她又炒了个蔬菜,用泰国香米煮了饭,和排骨汤,一一装进保温桶中。准备出门时,花蓓回来了。

一进门,就猛嗅鼻子,非要钟荩把保温桶打开给她检查下。

“你的那份,我有留。”钟荩好气又好笑。

花蓓狠狠地咽了几口口水,“话说我这屋已经很久不飘饭菜香,我都感觉像在做梦,但是,这不是重点。你凭啥鬼鬼祟祟猫我家里扮演贤妻良母?我欣赏,但不领情。老实交待,你是不是有情况了?”

钟荩笑笑,“想知道?”

“我憋了一上午,真的没办法,我装生理痛请假回来的,容易吗?我真是太好奇了,你这潭死水终于开始焕发生机了。”

“你眼里就只有情和爱。”钟荩莞尔失笑,这话的语气很像常昊。

“不是情和爱,那这个是要奉献给你神圣的事业?”花蓓打死都不信。

“等会你就知道了,但是说好,尖叫可以,八卦也可以,但绝不可以写成任何形式的报道。”

花蓓眨巴眨巴眼,“荩,我听着有点怕怕的。”

钟荩瞪她一眼,“那你是去还是不去?”

花蓓挺起胸膛,响亮地回答:“去!”

车子开出小区,没几步,就是个十字路口。花蓓没赶上上一波的绿灯,烦躁地按了按喇叭,不太情愿踩下刹车。

手机响了。

她一看号码,呆住了,然后,她扭头看钟荩。“你手机没电了吗?”

钟荩掏出手机看看,还有三格呢!

“汤……汤少的电话,肯定是找你找不着,才打我手机上。你来接。”

钟荩忽然有种莫名其妙的内疚,一种疼惜和无奈传遍身体的每一个角落。这个电话,蓓期盼很久了吧?

只有爱情才会让人如此卑微,蓓是真喜欢上汤辰飞了。

铃声不依不饶地响着。

“蓓,你比我了解他,他可能为找我而打你手机吗?”

花蓓咬住嘴唇。

“你自己决定要不要接电话,但是千万不要是想把他谦让与我。”

铃声戛然而止,两个人都舒了口气。

绿灯亮了。

直到医院,两个人都没出声。

钟荩在大门口下的车,没有随花蓓一起去停车场。她得给花蓓一个空间,让花蓓想想要不要回电话给汤辰飞。

她告诉花蓓,停好车,到输液室找她。

急诊大楼里的消毒水味让钟荩皱起了眉头,护士推着辆担架迎面过来,她靠着墙壁让担架先过去。输液室在二楼,钟荩看到电梯刚好下来,想懒一下,不爬台阶了。

二楼除了输液室,还是妇产科的产检室和手术室

看到那些由着丈夫陪着来产检的孕妇,以及她们脸上的幸福而又圣洁的笑容,钟荩的心不由地疼到抽搐。她加快步子,提起一口气,逃似的向前走着。

在手术室前,不小心与一位医生撞了下,她忙道歉。就在抬眼的一刹那,她看见站在手术室里的钟书楷和阿媛了。

钟书楷满脸泪水,甚至双肩都在颤动。背对着他的阿媛,手里捏着一张纸,头高高地扬起。

“你们到底要不要做手术?”戴着口罩的护士不耐烦地问道。

“做!”阿媛把单子递给护士。

钟书楷大放悲声,伸出双臂紧紧抱住阿媛,“不能做。这是我唯一的骨血,我要他。”

阿媛用力地掰开他的双手,“你把我当作什么,替你生孩子的女人?告诉你,我才不要做单身妈妈。”

“不会的,不会的。我……娶你。”

“说的比唱的还好听!”

“我发誓,我是真的,我今天……就向她摊牌。”

“商量完没有?”护士七七八八凑出了一个故事,她讥讽地看着面前一大把年纪的男女。

阿媛突然像换了个人,娇弱地圈起钟书楷的脖子,“那我就再信你一次,不准骗人家啊!”

“一定,一定。乖,我们回家。护士,麻烦你啦!”

护士翻了个白眼,“神经病!下一位!”

45,迷雾(二)

幸福太巨大了,钟书楷心里、眼里都在阿媛的肚子上,根本没发觉钟荩就站在门外。

他确实和阿媛断过一阵。他强令自己不再去想她,下了班尽量呆在家中。这期间,阿媛举手投降,主动给他打过一次电话,约他私会,被他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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