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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闺记事-第1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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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点……”他有气无力的说,“你再睡会吧。昨夜也没怎么睡……”
已经到了卯初,顾瑾之每天这个时辰起床,都养成了习惯。
她起身下床,道:“我没事,中午再睡吧。你今日不能进食,要是饿了……”
朱仲钧觉得他这个样子,不可能饿的。
他打断了顾瑾之的话:“知道了,要是饿了就忍着。”
顾瑾之笑起来。
已经能说笑了,说明昨晚那消极的情绪过去了吧?顾瑾之也暗暗松了口气。
生病的时候,情绪原本就低落。要是再添哀伤,病就越发难治了。中药的治疗过程。往往更加需要病家自己的努力和期盼。
“忍着干嘛?”顾瑾之笑道,“我是说,要是饿了,我叫祝妈妈煮点米粥给你吃。硬的东西不好吃的。稀汤米粥还是能进些。”
朱仲钧点点头,说了句好。
顾瑾之就起身梳洗。
丫鬟芷蕾正帮着她梳头,听到外头霓裳和人打招呼的声音。
片刻,宋盼儿身边的海棠进来了。
她先给顾瑾之行礼。而后问:“……王爷怎样了?夫人让问问。要不要另外请了老太爷来瞧?”
“不用的。”顾瑾之道,“王爷的病情差不多稳固了。姐姐回去告诉娘亲,让无需担心。”
海棠道是,转身就走了。
顾瑾之早膳没有去宋盼儿那里,而是端到了自己院子里吃。
朱仲钧躺在床上,痛已经缓解了些,却也不能起身。
他很无聊。
等顾瑾之吃了饭,他就问顾瑾之在干吗。
顾瑾之准备写字,听到他问。就道:“不做什么。”
“你陪我说说话。”朱仲钧道。“我难受。”
顾瑾之就脱了鞋。坐到了床上,问他:“要听什么?”
其实也没什么特别想听的。
朱仲钧阖眼,声音轻轻的:“随便吧。”
随便是个很难的题。
顾瑾之想了想。道:“要不要听我刚刚出生时候的事?”
没兴趣,朱仲钧心想。
刚刚出生的小孩子。头不能动,手脚都是软的,跟瘫痪病人有什么不同?而且还不能说……。
倒跟朱仲钧现在的情况有点相似。
“换一个。”朱仲钧不想听顾瑾之安慰他。
“那要不要听榕南的事?”顾瑾之问他。
他们的儿子榕南小时候,朱仲钧经常不在他身边,而后父子俩渐渐成仇。
顾瑾之有时候想,人再怎么无情,对待自己的血脉总会不同。朱仲钧不关心榕南,也许是死鸭子嘴硬。
朱仲钧却脸色微沉。
“再换一个吧。”他道。
顾瑾之一时间,心里也不太高兴。
她沉默了很久,才将心里的情绪压下去。
“没有了,你还是继续睡吧。”顾瑾之道。
朱仲钧却伸手,拉住了她。
他沉默着,想说点什么。
可是话到了嘴边,又咽下去,只是看着顾瑾之。
他似乎很想解释他和榕南的父子关系……
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启齿。
顾瑾之想,榕南也不把朱仲钧当父亲,他们俩倒是谁也不欠谁的。
“想不想知道婆婆的事?”顾瑾之又问他。
婆婆生病的时候,朱仲钧回来,坐到病房里,母子俩也是沉默不语。婆婆很不想看到朱仲钧,拿着床头柜上的杯子砸他,让他出去。
可朱仲钧是政治人物,哪怕婆婆再不喜欢他,他也不敢不孝,落下把柄。
他每日都来,问问医生婆婆的情况,然后在众人的陪同下,看了一回婆婆,显得很关心。
私底下,他们母子却从来不说话。
直到婆婆死,朱仲钧都没有听过婆婆的遗言。
顾瑾之倒是知道。
朱仲钧顿了顿,依旧沉默着。
久久不开口,然后他闭上了眼睛,翻身去睡了。
顾瑾之提的几个话题,他都没有半点兴趣。
“这世上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人?”顾瑾之感叹,“你真是六亲不认。父母、妻子儿女全部都不要,你后来过的很开心吗?生病的时候,都没人在你身边,一个人孤零零的……”
顾瑾之前世也怨念他。
可是怨念久了,渐渐就淡了,也接受了他原本就是这样的人。
如今的感叹,仅仅是感叹,不掺杂喜怒。
“不是我不要!”朱仲钧突然转身,目光阴冷道,“是他们不要我!”
“那也是你错在先。”顾瑾之道,“你不害榕南出车祸,不害他和槐南分手,他为什么不理你?”
槐南是顾瑾之领养的女儿。
京城的人,都知道朱槐南是朱仲钧的女儿。
政治世家出身,是不可能让朱榕南和朱槐南兄妹乱伦的。哪怕并不是真兄妹。
朱仲钧也不可能允许儿女给他的名声抹黑。
“是他眼里没有我这个爸爸!”朱仲钧道,“他要是和槐南结婚了,旁人怎么说我们家?还不被吐沫淹死?这世上的男人女人多了去,他们却偏偏选中了自己的兄妹。还有槐南。她爸妈死在洪灾里,要不是你抱她回来,她寄宿在希望小学,衣食无保障。哪有后来的生活?她感激过我吗?她要是知道感激,就不会做出那种事了……”
站在朱仲钧的角度,孩子们的确不够孝顺……
顾瑾之也不想和他吵架。
立场不同,观点就不同。
和朱仲钧相比,顾瑾之一直站在儿子的立场上,她更加心疼儿子。
她便知道,方才那句感叹,太过于多余了。
她笑了笑,替他掖被角。道:“好好的。怎么生气?我说错了……”
朱仲钧却冷笑。
他翻过身子去。再也没有理顾瑾之。
右下腹一直疼,他也没有再吭声。
谁也不会疼他,痛也要自己忍着。顾瑾之给他的温暖。也是短暂的。看看,他还在病中。她又开始气他了。
说什么他“六亲不认”……
他伤害过顾瑾之和榕南,他们母子也伤害过他的。
明明大家都有错,可到了顾瑾之口里,却全部都是他朱仲钧的不是。
而后的一整天,朱仲钧再也没有和顾瑾之说话。
不管顾瑾之问他什么,他都沉默听着,不回答。
给他喝药,他就起身喝了。
问他疼不疼了,他又不肯说。
祝妈妈几个人都不解,问顾瑾之:“王爷的病,可是有了反复?他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失音了?”
顾瑾之自然不好说是自己惹了他。
她只得道:“没有。他累了……”
祝妈妈等人皆不放心。
朱仲钧很少这样的。
平常他总在这个院子里,虽然话不多,问什么却也是回答的。特别是顾瑾之问他的话,他总是一脸的高兴。
如今像这样,真少见。
不过,人生病了就是不同。
祝妈妈几个将信将疑的。
中午的时候,宋盼儿和顾延臻也来看了一回。
朱仲钧装睡。
吃了午饭,顾瑾之也在里屋炕上打盹。
朱仲钧又疼了起来。
每次喝了药下去,疼就会剧烈几分。照顾瑾之的话说,这是要好的症状。
要对伤处起了作用,所以才疼得紧。
疼得很厉害,却也没昨晚那么难受。
他能忍耐。
渐渐的,疼得越来越厉害。
他的呻|吟也越来越控制不住。
顾瑾之一下子就醒了。
她连忙起身,又给朱仲钧取脉。
虽然他这样疼,脉象上却缓解了很多。
顾瑾之也放心了。
她又想抱着他。
朱仲钧却推她,道:“走开,我六亲不认,不用你可怜我!”
顾瑾之依旧贴着他。
他哪里还有力气挣扎?
慢慢的,疼痛缓了下来,他又是一身的汗,依旧是顾瑾之服侍他擦拭换衣。
他对顾瑾之的怨恨,才减轻了些,任由顾瑾之抱着他的头。
他躺在她的怀里,身上的痛缓解了很多,心里的不顺也平坦了些。
打那之后,他们再也没提过以前的事。
以前的事,千疮百孔,而且不能更改。揭开来看,彼此只能看到伤痕累累,徒添伤心,于事无补。
到了第三天,朱仲钧如厕的时候,大便里有些秽浊的脓物,似身子里的瘀毒。
排出之后,他再也没有那么重的痛了。
顾瑾之也每日三餐给他喂点米粥。
再用药时,顾瑾之去了大黄牡丹皮汤里的大黄,减了分量。
又喝了两日,朱仲钧的痛,才彻底止住了。
他也能坐起来。
五天的折磨,他瘦了一大圈,原本白皙的肌肤,苍白里带着黄。
病好之后,他跟顾瑾之道谢。
“要不是你,我现在可能就病死了。”他对顾瑾之道,“你救了我一命,上次说的那些混账话,我就不计较了。”
顾瑾之无奈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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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节点鸳鸯
朱仲钧这一病,就是七八日。
他瘦了很多,顾瑾之何尝不是?
到了三月初一,顾瑾之进宫去给德妃请脉,太后娘娘就问顾瑾之:“怎么瘦了?”
顾瑾之笑着道:“太后,我长个子,没长胃口!”
太后娘娘瞧了瞧,隐约是高了些,就忍不住笑。
“长个子的时候,的确应该多吃些……”太后娘娘慈爱笑道,“想吃什么,家里没有的,只管告诉我……”
顾瑾之果然想了想。
她倒真想起一道菜,就笑着对太后道:“鲜藕乌鸡汤。”
太后又是笑。
这个时节,鲜藕并不难得,乌鸡也是便宜的。
想了半天,就想了这么个普通的。
“去御膳房说一声,回头做了送到顾宅去。”太后对身边的寄绮说道。
寄绮道是,转身就去了。
太后这才问她德妃的身体如何了。
“这次都还好。”顾瑾之道。
上次大伯母进宫,也不知道给德妃说了什么,如今她照常吃饭了。
她爱吃辣的,满宫里都知晓了。
自然有些人为此高兴。
有人深信不疑,知道德妃将来会生个公主,对她也放松了警惕。
太后娘娘也跟着松了口气。
皇帝也赏了些东西。
顾瑾之这次进宫,德妃的态度也好了很多。
成姑姑服侍她也轻松了些。
太后问完德妃,又问朱仲钧:“王爷最近还好?”
顾瑾之就将朱仲钧得了急性肠痈的话,说给了太后听。她解释道:“我有把握能治好王爷。又怕您和陛下跟着担心,这才没往宫里说。如今已经好了。”
太后脸色骤变。
她也知道顾瑾之为什么瘦了。
心里越急,说话就要越慢,否则越说越错。这是太后几十年养成的习惯。
哪怕是对面顾瑾之,她也沉着了片刻。
等心里的情绪过去之后,太后的担心也减轻了些。
“你仔细说给哀家听听……”她对顾瑾之道,“是真的都好了?”
“瘦了些。”顾瑾之道。“四五天不能吃饭,清减了些许。病是好了的,已经无大碍。”
顾瑾之自己也跟着清减了。
足见,她也是很担心的。
太后就轻轻叹了口气。
“明日带了他来,哀家要亲眼瞧瞧。”太后最后道。
她也没有责备顾瑾之隐瞒不报,直到现在才说。
顾瑾之道是。
第二天,她带着朱仲钧进宫了。
朱仲钧的确瘦了很多。
太后拉着他的手,眼角湿了,问他:“当时疼不疼?”
朱仲钧眨巴眨巴眼角。撇了嘴道:“疼。小七抱着我。就不疼了。小七一直陪着我。她也不睡觉……”
太后就知道了顾瑾之衣不解带照顾了朱仲钧四五日。
顾瑾之又明显瘦了,足见朱仲钧没撒谎。
她轻轻拭了拭眼角,笑着对顾瑾之道:“好孩子。你照顾王爷,哀家最放心了!只是以后有事别瞒着哀家。哀家也不是那经不住事的主儿。告诉了哀家,哀家心里有数,反而更踏实。”
顾瑾之忙道:“下次不敢欺瞒太后了。”
太后见她说出欺瞒二字,就笑了笑,让她到自己身边来,拉着她的手,说了几句宽慰的话:“哀家并无责怪小七欺瞒之意,小七心里念着哀家,才故意不说的,哀家都明白你的苦心。”
顾瑾之垂头笑了笑。
太后见她梳着双髻,头上只带了两朵简单的红宝石珠花,就笑着让宫人拿了自己的首饰匣子来,亲手挑了两朵金镶碧玉的珠花,赏赐给顾瑾之。
还亲手替她戴上。
顾瑾之忙起身,道了谢。
回去的时候,朱仲钧依着车壁打盹。
顾瑾之问他:“好看吗?”
朱仲钧就微微起眼,随便瞄了下,然后点头说:“嗯。”
他虽然口中里不再生气了,神色却恹恹的。和顾瑾之相处的时候,他不怎么说话了。
沉默寡言的模样,像极了从前。
顾瑾之说他“六亲不认”,大概伤透了他的心。
他似乎从来没想过顾瑾之会那么评价他的一生。
前世顾瑾之也抱怨他冷漠无情,却从未当他的面说过。
他是第一次知道……
他的沉默,不仅仅是伤心,也带着几分反思。
他甚至下意识里承认了顾瑾之的观点:仔细想来,他似乎走到了最后,只有自己……
父亲被他斗败了,母亲死了;儿子不愿意理他,女儿去了山区支教,也是被他说得寒了心吧?妻子……除了一纸证书,他和顾瑾之的婚姻的后二十年,名存实亡。
自从陈参谋那件事之后,顾瑾之骂他卖妻求荣,他们就再也没有同床过……
虽然不愿意承认,可他的前世,用“六亲不认”来形容他,虽然苛刻了些,却也恰如其分。
认清了这点,朱仲钧彷佛对自己的前世,有了个新的认知。
这个新的认知,让他心揪起来的难受。
——*——*——
回到家,顾瑾之先去了母亲那里,将进宫的事,说给了母亲听。
宋盼儿见太后没有怪罪,反而赏了顾瑾之两朵珠花,心里也高兴。
足见,太后不以势压人,是个很通情理的人。
有这样的婆婆,是很不错的。
宋盼儿就笑了笑,对她道:“太后赏的,要仔细收好,别叫她们混闹,不知弄丢到哪里去了……”
顾瑾之道是。
她带着朱仲钧回房。
朱仲钧斜倚在大引枕上看书。
顾瑾之也换了男装。准备去铺子里。
祝妈妈替她梳头。
头发全部竖起来,用白玉簪固定住,做了小子打扮。
祝妈妈将她的头发梳好,又替她传了鹤氅。
“……我昨日隐约听海棠说。夫人又要买新丫头了?”祝妈妈倏然小声问顾瑾之。
顾瑾之知道这件事。
家里的丫鬟婆子们是去年端午节之后才添的。
宋盼儿总说不够用。
家里渐渐成了样子,服侍的人也越来越多。能上手的小丫鬟们,就都放到了各处。
家里扫地看茶喂雀的丫鬟仍是短了些。
“是啊,我昨日也听娘亲说了。”顾瑾之道。“妈妈怎么问这个?”
祝妈妈的亲戚都在江南,她肯定不是有人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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