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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微臣跪安-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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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解语选了此处,准备坐等逐云。

单薄人影慢慢行于长廊之下,此时约是寅时末刻,天色自然还未大明。加之,现下府中主人似在都在休憩之中,因而仆从也不似白日之中,匆匆行色办着各处事务。

这时这座名满京都的太傅府很安静,只是少了白日里的几分人气,这座精巧风雅的府邸竟是生出几丝寂寥之感。

想来屋如其人。

想到此花解语竟是失笑,她也不知为何就会有些感受。只是,想到接下之事,她又不禁藏于袖下之手握紧了几分。

花解语自觉应是提醒逐云,却无法真正将逐云拉离险境。

其实此事只要提示一番傅颜,以傅颜之智,想来必是万无一失,但傅颜身份一日不明,目的一日不显,就让花解语无法放心交心。

而且若是她此番冒然提醒,傅颜必会怀疑她如何得知此事?傅颜助她数次,可花解语却一直有种感觉,傅颜似有其他目的。虽然,她从未抓住傅颜任何实质性证据,以证他的居心叵测。可花解语就是害怕全然相信于他。

害怕靠近,却又想要靠近……

花解语此时心中矛盾丛生,心绪纷乱早已没了赏景之心。行至南院花架之下时,石桌早已摆放整齐花解语应用之早膳。

莺儿早已立于一旁,见她前来,自是伺候她坐下净手。花解语心中有事,一时也无话,只随着莺儿动作而动。半晌,花解语终是抬头道:“你去请逐云小师傅前来用早膳。”

莺儿轻语:“公子,现在才过寅时,未到卯时,想来逐云小师傅还在做早课。”

“无妨,他今日需去辩禅大会,想来会提前做完了早课才是。”花解语轻笑道,连声催了莺儿前去。莺儿刚转身欲去逐云处,就见一道月白色身影向她们行来。

逐云徐徐向她们走来,一身月白色僧袍此时在暗夜之下,格外显眼。

逐云容颜俊秀,加之从小于佛寺之中长大,身上自带了方外之人的不俗之气。佛家讲究静心、顿悟,逐云悟性甚高,自是参悟不少佛法,如此更让逐云似仙似佛,让人不敢心生亵渎。

花解语见逐云行了过来,只是轻笑道:“逐云大师,我今日竟无故早醒,再是入不了眠,于是想起大师此时应是早课已毕,遂命人摆了早膳欲请大师一共进胶膳。”

“阿弥陀佛。”逐云驻足而立,他自院中正面而出,自是看到花解语在此间之举。

只是他早课完毕自是有人送了早膳前来,他自用过才会离府,此时见花解语相邀,自想告知花解语,只是到底觉得花解语好心相约,自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竟拒了她……

花解语看着逐云神色,见他似有些犹豫之色,当下一想就明了此间之事。也暗道果然还是她未想到。逐云在这傅颜府邸之中,傅颜又岂能不知逐云起居饮食之习惯呢?想来此时逐云应是用过早膳了。

想到此,花解语虽然暗叹自己蠢笨,不过也不慌张。只是轻笑着提了一旁的茶壹,翻杯于逐云倒上:“那就喝杯热茶。”

逐云见花解语轻提茶壹,翻杯替他注入茶水,推于他的面前。

逐云清澈双眸看着花解语,想了一想,双手合什道了声佛号,就坐于石凳之上。手数佛珠:“易施主,有何赐教请讲吧。”

被逐云看穿,花解语倒也不觉得有事,只是笑道:“赐教不敢当。大师折煞我了,只是昨夜突做一梦,梦中之境甚是奇异。我心中思量,也不知是吉是凶……”顿了顿,花解语道:“所以,想扰了大师为我解梦。”

“阿弥陀佛,人生即为幻象,梦中之境更为所之幻象。无论其意好坏,易施主大可不必太挂于心上。”逐云继续数珠低叹。

“我也想如此。只是,我昨夜夜梦,去佛寺礼佛,那佛寺佛陀却似眼中滴血,突断一臂,那鲜红的血随着那佛陀眼中、伤口出,却是越流越多,最后竟是淹了佛寺外门场上那些辩禅的小和尚们……”

第105章 闲暇轻谈

“大师,可知此梦何解?”花解语末了轻声问到。

“阿弥陀佛……”逐云道声佛号正要说话间,却被花解语打断:“大师,今日辨禅与天下佛学之士共论佛法,想来必是盛会。只是,天下之士来自各国,从大武朝起,这天下分裂之后,历经两三百年间,各国早已形成各自民风。像我秦国自是以礼佛尊儒为主,然而有的诸侯之国,却早已变得民风蛮横、嗔恚心极重。俗语曰,佛度有缘人。以易染愚见,此番大师若遇此种之人,想必佛法也未必能一瞬之中即能感化他们,若真是起了争执,大师不若退却半步避其锋芒为佳。”

说完,花解语也不看逐云,只是拾了自斟了一杯茶,自对着这院中之自饮起来。

逐云在花解语说到有国民风蛮横之时,早已住了数珠念佛。他双眸澄澈静静看向花解语。良久,他叹息道:“是小僧愚钝了,多谢易施主提醒。”又是道了一声佛号,起身告辞离去。

花解语到是未再说甚,只是拾筷用起早已有些凉的早膳来。只是刚刚拾了筷,还不来及用就听一声温润之音响起:“我傅府上虽不是富甲天下,可也不至用凉羹待客。”

花解语看着从一处走出的傅颜,只见他话音刚落。本是寂静院中,突然就涌出二、三之人,迅速收了桌上一堆碗碟。

花解语也不管那些人如何动作,只是静静地看向傅颜,眼中时不时闪过复杂之色。

现下她已是点了逐云,逐云似也懂了。只是花解语明了只做到此自是不够。

花解语心下自是明白,傅颜才是此事主因,想要让逐云彻底逃脱此次断臂之劫,想来还需傅颜出手才可。

不过她终究还需向傅颜解释一二才可。

花解语一时矛盾之极,自是不欲语言引傅颜此番注意,只是一人坐于花架之下,纠结心事。傅颜也似不在意一般,只是缓缓走近花解语,寻了她旁边之坐缓身下坐。于是,二人一时无言,都欣赏起这晨间之景而来。

傅颜府邸仆从显然训练有素,不过一刻钟就送来一堆热腾腾的膳食,只是此次明显多出先次一倍有余。花解语见那堆盘碟,微愣了愣看向傅颜,到底没有言语。也不管傅颜如何,只见碗碟摆放齐整,就拾箸夹了一块新出炉的奶油金丝卷,就用起膳来。一旁莺儿见状,连忙拾了空碗替她勺了一碗莲子粥,置于她手边之处。

花解语拾起白瓷绿莲的汤勺,勺起送到嘴中,一时莲子清甜的气息就充满了味蕾。甜甜的金丝卷,加之爽口甘甜的莲子粥让花解语瞬时心情郁闷之气散去不去。似连她自己也未发觉一般,一向冷清的神色之间竟是嘴角微勾,显露也她突然不错的心情。

傅颜只是有些好笑地看花解语之举,只觉眼前这小妮是越来越不把他当外人。

男女七岁不同席,她到全然完忘记一般。一时不知为何,傅颜突然也觉得心情甚好,连花解语未将与逐云所谈之事告知于他之心,都似乎变得不很重要。

两人就这样无言用完早膳,渐渐地天色也愈来愈亮,四周鸟鸣声起。花解语用完膳食,一旁莺儿连忙递来净手之热帕,花解语接过只是心不在蔫般随意在手上擦了擦,也不看向傅颜,只语气轻讽道:“百凉太傅日里万机,朝政大事自是甚忙。只是,凡事皆在意外,人力未可及也有之。太傅智慧卓然,想来自是连意外之事,也皆在尔之掌中吧。”

傅颜含笑看她,也不接话。

花解语继续道:“就像这桌早膳皆是我喜食之物,想来傅太傅也下了不少功夫。”

傅颜这才翘了翘眉梢:“有话不妨直说。”

“我只想说过凡事皆有意外,这些膳食早已不是我心仪之物了。”

说完,竟是随意抛下手中之帕,头也未回地走了。

花解语此行之速极快,看似着恼一般。一旁莺儿见花解语之前食之甚欢,却突然说是厌了此物。莺儿一时只觉突地摸不着花解语之思,见花解语负气离去只得向傅颜行一礼,就匆匆追去。

傅颜眼见花解语发火,恼怒一般离去。傅颜也未曾有何反应,只是继续捧着手中清甘味正的莲子粥,用小勺勺起送入口中,一股甘甜之气散开。

傅颜心情甚好,一时只觉莲子有清热降燥之功效,火气如此之大用于降火最好不过。一时又想起花解语先前用餐之态,只觉得她越发学得口不对心。

于是一挥手,一道黑影出现他身边,迅速将花解语与逐云之话叙述一遍。转眼又不见了踪影,傅颜嘴边噙笑,自言自语道:“意外吗?”

傅颜放下手中之碗,轻轻抚着手中印记。突然,展颜一笑看似随意自言道:“今日,原定之计不变,多加一路人避了众人,从另条路线前去禅会。”

“是。”

空中飘来一道冷冽的声音,傅颜自是起身离了花架,前去准备上朝事宜。

花解语自赌气般离了傅颜,回到所居之院后,就坐于一处发起愣来。莺儿匆匆追上花解语脚步跟了回来,一路上自上小心翼翼看着花解语脸色,不时一副欲言又止之态。花解语见莺儿如此,不觉有些好笑,于是安慰道:“我没事。”

莺儿见花解语说话,嚅嚅了唇,似有些委屈般道:“公子,何时换了口味,莺儿竟未觉,害公子用膳不悦,莺儿该罚。”

花解语看莺儿如此,只是轻叹了一口气,向莺儿招了招手。

莺儿随即跑了过来,花解语拍拍莺儿之手道:“傻莺儿,人云,江山易改,禀性难移。人之习性那会如此容易改变。”

“那?公子还……”莺儿瞪大了双眼。

“我不刚才就言道吗?”花解语淡笑道:“凡事皆有意外,而我只是意外地,今日有些变了口味而已。”

花解语悠悠叹道,她暗中提点傅颜,想来以傅颜之智并也猜出。

何况此刻正在他的府邸,她与逐云所谈之言想来他若想也能知之甚详。如此,何愁傅颜不知她话中深意。

只是如若成真,想来此次之后她于傅颜心中必会存疑。可,她终究无法看着逐云就此失去一臂……

花解语思绪纷杂一时又觉有些困顿,随到小室内的美人榻上歪了起来,嘱咐等宋裴来时,再唤醒她来。

宋裴来时已是卯时,此时傅颜自是早已前去上朝。而花解语原因先前与宋裴约好之故,于是就歪在榻上养神等候。

宋裴来就见花解语歪于美人榻中,一袭青色书生长衫到衬她越发眉眼清冷。头上已束冠,是以她不能伏于榻上,只好以手支颐,轻轻闭着双眼。

宋裴来得突然,又有心捉弄于花解语。自是用了点精妙武步进了屋,待莺儿发觉想要唤醒花解语之时,宋裴已在花解语榻前看了许久。看得花解语都睁了双眸,这才回了神。

“啪”宋裴摇开折扇,笑地桃眼闪烁,那双眼睛生生似在勾人一般:“易兄到是好兴致,就着这窗外如画风景,如此入眠,到有另一番情趣。”

“怎及宋兄。”花解语补了个眠,自觉心情都好了起来,也随意拱了拱手,语带调侃。

难得花解语展颜一笑,自是看得宋裴又惊了眼。

此时宋裴对花解语又升那股你怪异之极的熟悉感,可又不得分解。

宋裴收了疑惑,一边与花解语互相打趣,一边不时催促花解语。很快,花解语收拾妥当,自然与宋裴一起去了辩禅大会。

佛诞之日的辨禅大会,举行之地为京都西华门前广场之上。

西华门广场之上,原本就是用于万民庆典之时,民众欢呼与皇族同乐之地。故而广场建设之大,乃秦国罕见。

花解语与宋裴到时,这广场之上早已挂满经幡,风一吹过带动经幡,经幡佛经闪烁,一时让人不由升起崇敬之感。花解语见四周搭有二排并列之高台,高台之上立有蒲团摆放。两排高台尽头,也是一座高台,那座高台此时显而为主所用,此时逐云早已上了那高台之上,盘坐诵经。

秦国推崇佛教,加之皇室刻意引导,信佛之人自然极多。因而,每年辩禅大会所来之人,比之百花正会所来之人,也只多不少。

毕竟百花正会到底只有文人墨客可以参与,而佛法讲究众生平等,自是有了不少平民百姓也可参与其中。

是以每年佛诞之辩禅大会比之百花正会也丝毫不逊于色。陆续有一些民众纷纷纷前来,快辰时之际,场外走入几众成熟身影。

花解语站一处眼盯了一盯,眯了眯。看那装束,那是梁国之人。那男子身材高大硕,头戴披肩帽,身着棕色暗纹服饰。梁国皇族本是游牧民族出生,因而喜着披肩帽,着长皮袍。那男子此下正是此等装束,想来必是梁国皇子无疑。

花解语思及此,警惕之心正起。一旁宋裴却突兀一笑:“易兄又有何发现,不若与小弟分享一下。”

突闻宋裴之言,花解语才觉刚她竟是忘了宋裴此人。花解语眼中划过一道暗光,如若宋裴加入想来可让逐云安全无虞。

思及此,花解语就指了那梁国皇子道:“宋兄,你看此人武功如何?”

“尚可。”宋裴笑摇了摇扇。

花解语一脸真诚望向宋裴:“宋兄,你可信观相之术?”

“噢?易兄还会这等奇术。”宋裴有些讶然看向花解语。

“嗯,”花解语煞有见识的点点头道:“我自幼同一云游高人习得一种观相之术,虽然不似师父一般可断人生死、富贵。我可观人一性格、习性,也是十拿九稳之事。”

花解语指了指那梁国皇子,又叹道:“刚我观见梁国皇子入场,其气势虽贵,隐隐透着杀气……想来今日此处可见血光啊。”

“噢,我到不知那梁国皇子有何能耐,能在我大秦之土上撒野。”宋裴依旧平淡说起此语,但那话中之意却让人未敢小觑。

花解语要得就是挑起宋裴的争斗之心,其余自然水到渠成。见宋裴如此,花解语自是不再言语,看向高台之上。

第106章 辩禅大会

两列高台之中渐是坐满,民众也见渐渐围拢,花解语与宋裴一起立于人群之中,随着众人一起在国寺僧众带领一下,一起诵了一回金刚经。

辩禅大会正式开始。

另一边傅颜早已下朝了,今日乃佛诞,秦国祖训有云,秦国皇族所在京都之士必去宫中观慧塔礼佛诵经。至此,秦帝除当朝处置一些紧急奏章以外,剩下奏章都被收拢,等秦帝礼佛之后才行翻开。

傅颜下朝后,乘马车向辩禅大会行去。此次他特意布了此局,请了逐云下山,就为杀一杀那梁国皇子之气势。

那梁国皇子耶律,是梁国皇帝第三子,也是最为宠爱的皇子。

这位三皇子耶律百自小熟读四书五经,更是极喜佛法,五岁之时拜入密宗大师门下,习得高深密宗佛法。

只是那密宗法门与秦国所推崇的禅宗法门自是不同,那五皇子又一向自视甚高,此次前来想是自一番争斗。

傅颜自收到他欲前来之信后,就请了逐云下山,欲给那自视甚高的皇子致命之击。那皇子一向自诩佛法精湛,无人能及。想来,如若有人辨到于他,他自是信仰崩塌。

于秦国,他傅颜自是又立一功;于其他而言,想来那爱子心切的梁国皇帝自会心疼一阵,也无暇顾忌他国之事。

如此好事,傅颜自不会放过,只是今早花解语之语,却让他第一次觉自己之策似不足。可是,不足究竟所何处?他翻来覆去,想了又想,却始终不得其要意。不过不要紧。他补了安排,若是天弄意外,想来这次也难逃他傅颜之掌心。

傅颜掌心轻握了握,又抚了抚手心之中印记,暗笑之前已经上了伤药,估计是被好事的阿厌掉了包,到底留了疤痕。

正出神时,马车内落入一个黑影,低声道:“另一队人马已到辩禅大会处。七公主与宋裴也在辩禅大会处。现下,梁国皇子已与逐云大师对辨,似有落入下风之景象。”

“嗯。”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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