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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微臣跪安-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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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颜淡笑不语。

花解语继续道:“而且我觉得我想走什么,根本不是我决定的,而是你运算之后给我让出路来,设计陷阱给我跳。”

“公主真的想多了。”

面对花解语的指责,傅颜不温不火,反而抓起一枚黑子,落在了棋盘右下角。

一瞬,落子,花解语了无生气的黑子连成了一条大龙,断了傅颜半壁江山。

“我一直都在担心你走这一步棋,我会满盘皆输,但好在……”

他抬眼向花解语抿唇浅笑:“你一直都以为我没有破绽,没有仔细留意过。”

傅颜说话声音清冽如泉,干净让人觉得人畜无害,但偏偏,那薄唇吐出字眼尽是与他极为不相称的谋略。

花解语以为,谋士都该有谋士的样子,一双眼睛永远戒备盘算周围,嘴皮子利索就是为了鼓吹人心,他们该狡诈,诡辩,而不是像傅颜这般,风光霁月,淡然无波。

如果不了解他,看见傅颜第一眼,定会将他误解成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但偏偏这善于欺骗的皮囊下,是一颗将江山都盘算在内的心。

花解语定定看了那黑子半刻,摇头失笑。

“是我输了。”

输在了气势上,其实在内心深处,她一直都以为自己没有机会赢。

“输便输了,好在没有与你打赌要做什么。”言语轻快,并无不甘之色。

此次对弈,虽是从前棋局,从前对手,花解语却并未如之前般走局。如此虽是输了,却到底从之前多撑上三十步之上,如此也让花解语满意。

不同的走法自有不同的结局,棋局如此,人生亦如此。

跟着傅颜回了府邸,花解语依然居住在之前那幢独立小院之中。

一切都如之前一样,花解语在傅府邸上依旧自由自在,无事之时自然四处闲逛,寻找可开洒楼的位置,闲暇时便逗一逗莺儿。

这丫头跟在自己身边久了,脾气开始渐长,见了花解语也不再像宫里那般拘谨,有事见花解语赤足站在地上,竟然会高声斥责两句。

花解语之前还不习惯,被她喊得一愣。

莺儿却是一副理所应当模样:“你身为公主,怎么能赤足,再说地板上多凉,万一说了寒怎么办!”

花解语眨了眨眼睛,还没有开口做声,莺儿便将鞋子递到了花解语面前,又低声嘀咕:“你在不听话,我就告诉太傅去,他总有办法治你。”

花解语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傅颜竟成了能治自己的存在。

但担心小丫头真的处处麻烦傅颜,花解语无奈,只得听话将绣鞋穿上。

这次回来傅府上,与之前没有什么出入。

若非要挑出一二,那唯一的变更,大概就是此间多了一个逐云。

小和尚一直在山上生活,为人干净纯真,但花解语不得不承认的是,逐云智慧超然,有些事别人或许专研上午未必学会,逐云却不过扫上两眼,便知问题所在。

也许因为过人的智慧天赋,才让他年纪轻轻,成为了秦国上下百姓的信仰。

因逐云也在傅颜府邸居住,花解语自是没事就找逐云小和尚谈禅论经一番,如此也算过得闲适惬意。

宋裴来过找过花解语几次,有时是为探望,有时是为酒楼之事,有时是为朝堂之事。闹得沸沸扬扬,纷纷扰扰的水利灌溉方案终是落下帷幕,有了解决之法。

最后还是秦帝被吵到无法,不惜顶了日后无法留青史之险,毅然决然的拍板决定,两个方案都实施。

于是,迅速划出两片重灾区,让越恒之与列诚各领一帮人,在各自的片区内实施自己的方案以观后效。

秦帝如此虽有和稀泥的嫌疑,但是总算解决了此事,于是不光秦帝,就连秦国朝臣在秦帝宣旨之日,都有种恍如隔世之感,继而听到圣旨所言之语,三呼万岁之时格外真诚。

不过,无论如何到底有了解决之道。

当然秦帝也不傻由于越恒之在辩驳之时,指出列诚方案中疏漏会对秦国未来造成灾祸,并在秦帝私下召见越恒之时,自上询问一番后。本着多疑的本质,秦帝自是依着越恒之与列诚之言,对他们各留一手。

花解语知道此间结果后,到底还是舒了一口气。

虽不若前世之景,但到底也不是坏事。如若列诚真有问题,日后暴露出来后,越恒之依然会走向顶端与唯一,想来只是时间问题了。

有了基本的可见未来,花解语处此终是放下此事,专心于酒楼上。

花解语与宋裴一直在寻可开酒楼的地段,因而也没注意,不知不觉间竟已经到佛祖寿诞。

四月初八乃佛陀寿诞,秦国礼尊佛教,自是重视这个日子。

花解语出生皇族,从小耳濡泪染,加之重生之事,花解语除却对佛陀的崇敬之情外,又生出几分敬畏之心。于是,初七之日花解语自是早早歇下,以迎初八之日佛诞盛典。

照例,当夜莺儿在服侍花解语睡下,燃起安神香后,便轻轻退下。

花解语静静躺在床上,想是近来安睡时辰并不规律,是以并未立即入眠。

但好在如今也算的上一切都已上了轨迹,至此花解语到也不算太过忧心,是以躺下后她也并未成多想。只是一时未能入眠,一个姿势摆来太久也觉得难过。

正翻来覆去之际,无意间转身面向房门,抬头就见纱帐外那尊立于房中的紫砂观音熏炉。

花解语记得日前房内所摆并非此炉,想来佛诞在即,为了应景傅府中之人替她置换的。

熏炉上轻烟枭枭,花解语看着微弱的、轻白色烟瘴,只觉得眼皮越来越沉,就渐渐闭了眼……

远处传来梵音吟唱,佛音阵阵,花解语只觉得身轻无根,似飘荡在空中一般。

单薄的身影迷迷蹬蹬地随着那佛音向前行着,一路上没少跌撞。

山路难行,树木高大遮天蔽日,一个人走在一条幽暗的小路之上,可谓举步维艰。

举目四望,此时天色已暗,那路上少有人走,偶尔出现几个侍女宫人也是手持宫灯行色匆匆。

花解语随着那条小路飘摇,心中只想寻着佛音而去,自是无暇关注周遭之景。

直至,花解语被那佛音引至一处,见到一座九层高塔,那塔中大堂内有一尊金塑佛陀像。花解语无意望去,那片金光瞬时刺着她双眼生疼,花解语忙伸手遮眼,只漏出些许缝隙看着堂内一切。

此时,堂内正坐着一群和尚盘坐念经,四周不断有着宫装女子、孩童等前来此处礼佛诵经。

花解语被那佛光一刺,脑中突感一阵清凉,一下子清醒起来。她打量这周遭之景,心中不由大惊,这才发现这里竟是秦宫——观慧塔。

花解语此时也顾不得惊讶,她见那些宫中妃嫔带着孩童,在塔内礼佛完毕就带着孩童、一同退出塔堂。

出塔后却并不离开,只是双手合什,口念经文,于塔堂正门起,顺右绕行塔身。她们虔诚的顺塔身绕行三圈,这才停下在塔堂之前大坝上,盘坐蒲团之上,继续礼佛诵经。

花解语看着这一行行随塔绕行的人们,心中不断诵出恐惧之感,却又不知为何恐惧。花解语总觉得这是一种预示,却又不知到底所示为何。

四处张望着,正着急想办法往下降之时,却又听一道细小的声音响声:“天啦!太可怕,你可知晓今日佛诞之日,却见了血光,如此真是大大的不吉!”

“嘘,这宫墙之内,也是你胡说之地,小心隔墙有耳。”花解语寻声觅去见两个小宫人在塔身阴影处,猫着身子正在抚耳闲聊。

“我只是……只是替那逐云小师傅不值嘛,小师傅如此风光霁月,出尘脱俗之人。现今如此才是如何是好?”那宫人声音里隐隐带着哭腔。

逐云!?

花解语突然瞪圆了眼,头突然又似上次在梦中一般,开始疼了起来了。

花解语本就飘在空中,此时头疼欲裂更是顾不得稳住身子,眼前一阵又似一阵的黑暗袭来。花解语勉强忍住疼痛,她死死盯着那对宫女,只想知道逐云到底所遇何事?

“唉,也是!国寺住持不是断臂之人能做,那梁国皇子也是太够阴狠,如是傅颜大人可早到一刻就好了!“

断臂!

傅颜?

花解语本就疼痛的头部,此时听到这两个字词,头部更似无数根针扎。

花解语总觉得哪里不对,她抱着欲裂的头,勉强抬头待要再寻那两宫人之时,却发现那两宫人竟已消失不见。

此处为三面相围之地,唯一离开之径就在花解语面前,她从未见那两宫人从身边走过,她们竟是何时消失?……

花解语心中在大骇,心下正在焦急,却远远望着母妃带着自己远远走来。

母妃还如以往一般淡雅如菊,而另一个自己依旧一派天真之色。

花解语见另一个自己跟着母妃身后,一派不知世事的天真模样跟着母妃身后似要前来礼佛。她们两人缓缓向着观慧塔走来,走到一半之时。突然,那塔边所种之柳,枝条伸展,竟全部迅速地向母妃与另一个自己伸去……

“不要!”

花解语眼见母妃与另一个自己,就要被柳条缚住却丝毫没有任何感觉。于是心中大惊的她也顾不得头疼,匆匆就往那面奔去。

谁知才踏出一步,花解语就感到脚下似踩空一般,身体极速下落。花解语此时也顾不得其他,往下一看,却见脚下地面不知何时竟开一条大口,那里黑森森地,一眼望不到底。花解语还未有任何反应,就感觉身体往下掉……

啊——

花解语大叫一声,突然感到手中似握了什么东西似的,耳边又传来佛音缭绕,一阵金光抚过,花解语被那道金光一抚、一弹,头疼似裂一般,花解语抬起那就又想抱头,却似被手握拉扯似的,一时突感喘不气。一下子,花解语突然睁眼——

第104章 惊觉梦醒

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这时她才发现她手中竟是握着丝被,想是刚才梦中之事太过惊悚,让她拉了丝被盖在脸上,这才有了气闷之感。

花解语轻轻地揭了盖在面部的丝被。她一抚额头,竟是满脸的汗珠,花解语苦笑。

外间传来轻轻走动之声,想来是莺儿听到屋内之音,正要前来查看。花解语此时只想静思那梦中之境。于是,出声止了莺儿进入内室,只是自己起身倚窗而坐。

花解语此时到不如上次一样过于慌乱,有了前次经验。她自是知晓梦中之事,乃于是她前世之景。

只是,前世她到底过于天真,除了姻缘她凡事皆不上心。如今,既是梦到前世之事,也是需从旁分析猜测,才能道出预警之事。

花解语起身给自己倒一杯茶水,莺儿未进茶水自是凉透了。

花解语倒也不在乎,而且此时想来饮一杯凉茶对花解语而言,也许更有助益。花解语静静地饮着茶,想着梦中提示中逐云、断臂、傅颜……

这三个名词,无疑是最为明显的提示。可是,这又预示着什么呢?

花解语努力思索着前世之世,想着梦中之景。一阵风吹过,一阵安神香的香气袭来,花解语转到看到那尊立于房中的紫砂观音熏炉。

花解语脑中灵光一闪,她知道了……

没错,此事应是应于明日的佛诞辩禅大会之上。梦中之境,原是只有每年佛诞之日才会出现。花解语细细地抚着那杯沿,沉思在前世之事中……

秦宫之观慧塔,建于秦国太宗年间。秦太宗礼佛,尊佛教为国教。太宗为显礼佛之心,在秦宫西北处建观慧塔,以供佛陀,并下旨命秦氏子孙,每年于佛诞之日,无论何职何位凡在京都者都应进宫于观慧塔礼佛诵经,以求佛陀护佑秦国疆土风调雨顺,千秋万代。

是以,秦国众宫皇族观慧塔礼佛之事,只会出现每年四月初八的佛诞之日。而且,绕塔三圈以示尊佛礼佛之行,也只会在佛诞礼佛大典之上,才会启用……想到此,花解语眼神暗了暗。

前世此日礼佛,她与母妃到得准时,拜佛诵经绕塔礼佛后刚跪于蒲团之上,就见禁卫军前来传旨,召国寺住持前去华英殿。

华英殿乃秦帝所居偏殿,佛诞之日按太宗之旨本应秦帝带了众人一起礼佛修行,可秦帝不但未曾露面,竟还下旨召见了主持大典的国寺住持。想来,当时是发生了何事,让秦帝不得先行处理。

前世的花解语看似是天真,也知礼法因而自是觉得奇怪。

只是前世花解语心不在此,自是不会深究此事。于是佛诞之后,宫中则传出一则流言,甚至一时传嚣甚重。说是佛诞辩禅大会上,梁国皇子因为辩禅无力,当场输后竟发怒提剑要砍杀那与辩禅小师傅,竟将是断了那小师傅一臂。最后,若不是傅颜太傅带人赶到,想来那小师傅只会命归西天了……

花解语当时听此传言,自是不会放在心上。

前世她虽虔诚礼佛,可对于国寺之中僧人并不熟悉。虽心中对那失臂之人有些惋惜,但也未深究。

只是现下想来,那明日佛诞辨禅大会之上断臂之人,想来就是逐云无疑。

逐云小和尚自小跟着国寺住持修行,佛经佛法造诣自是精深。而且,能与梁国皇子辩禅之人,想来国寺也不会派出身份太过低末之辈。佛家虽讲无色无相,一切皆幻花水月,名利皆空。但是,梁国皇子为世俗之人,自是会照应世俗礼规。

于是,逐云身为国寺住持弟子,佛法造诣精湛,自是辩禅最适合之人选。只是,为何那梁国皇子,会恼羞成怒砍杀逐云小和尚?而傅颜又会晚到呢?

花解语细细想到,以傅颜算无遗策既是会到,就应是早知逐云是有危险。

可是,他却晚到让逐云失了一臂?以现世看来逐云与傅颜之交情,想来此间之事必是另有曲折文章。

“咚”花解语眼中冷色渐凝,脑海中那与她月夜谈心的逐云挥之不去,她似下定决心一般,轻轻放下茶杯。

无论如何,此次她必不会让逐云再断一臂。

逐云,她必救!

四月初八日,佛陀寿诞之日。

自秦太宗尊佛起,秦国在佛诞之日,就会由国寺举行辨禅大会,迎天下礼佛诵经之士前来共参佛义、共解佛法。

这一日自是由国寺住持派本寺僧人,与天下礼佛之士共举辨禅大事。是以,佛陀寿诞之日,国寺住持需在秦宫中住持秦国皇族礼佛修行大典,而辩禅大会则会派出国寺佛法造诣精深的僧人以出迎。

之前,逐云早就表明下山之因中,准备此次辨禅大会则是其一。而近来逐云为准备辨禅大会之事更是早出晚归,想来也是为着今日之辨禅大会。

至此花解语想了一夜,如若此时阻止逐云不让他前去辨禅大会,逐云自是不肯。而且,若是逐云问起原由,她自是没法回答逐云。于是,花解语思前想去后,觉得无论如何到底应该提醒逐云一番,然后再想其它法子是好。

所以,花解语此日起得及早,天不过寅时初刻,花解语就起身。

莺儿听了动静,讶然花解语竟是起身如此之早。可到底宫中有训练有素,随是心中有疑,自也不会多问,只是关心是问花解语是否身子不适等语,听到花解语无碍后自是传了洗漱之物,侍候花解语梳洗起来。

佛家早课,一般皆在寅时始,卯时结束。

逐云自小在寺在长大,现下虽是下山不在佛寺,应不会丢了佛家早课。今日又是辩禅大会,想来逐云也会做了早课才去会场。莺儿侍候花解语洗漱完毕,就欲前去传了早膳。花解语看着莺儿,心下思量一下,对莺儿吩咐道:“今日佛诞之日,皆食素食。将早膳摆于南院花架之下。”说完,花解语往外行去。莺儿轻声应诺,自是去传早膳。

南院花架之下,也是通往花解语所居之小院的必经之所,也是逐云出门必经之地。

花解语选了此处,准备坐等逐云。

单薄人影慢慢行于长廊之下,此时约是寅时末刻,天色自然还未大明。加之,现下府中主人似在都在休憩之中,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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